真到了谷底,寧逸風這才發現是多麼的遭。
腥臭的氣血味瀰漫着整個山谷,遍地都是毒蛇的屍體,碎肉到處都是,血流滿地,真想象不出,竟然是出自兩個人的爭鬥,其中一人還是以慈悲爲懷的出家人。再起中,不僅有蛇的屍體,還有不少其他動物的屍骨,血液還尚未凝固,看來不久之前還發生了爭鬥。
不遠處,山腳下,一條較大的黑蛇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身上居然纏着一件黑袍子,而被釋然重創的大黑蛇則是奮力的扭轉自己的身軀,頭拼命地看向它……
靈霜難得沉着臉,一聲不吭的快速奔向釋然,手中火光流轉,但生生被她壓縮成了一朵最爲精巧的蓮花,樣式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做的要好,要精緻,其中蘊含的龐大能量連寧逸風都得鄭重起來。
寧逸風緊跟靈霜,生怕她出什麼事兒,經過大黑蛇的時候,大黑蛇發出陣陣悲鳴,讓人心碎,寧逸風於心不忍,將大黑蛇尾部經脈封住,不再出血,而後撒上一些藥粉,隨意餵了顆丹藥後又跟上了靈霜。
此時,靈霜已經站在了釋然面前,絕美的臉龐上帶着幾分猙獰的喜色。
“釋然,你個賊禿,進來可好?”
釋然捂着胸口,整個人趴坐在亂石上,“阿彌陀佛,女施主……”
“呸,施你個鬼,既然你不清楚,我就給你點提示……”
“十五年前,丘首山,天狐宗……”
釋然眼睛登時睜開的老大,“天狐宗……你是……”
靈霜冷哼一下“冤有頭債有主,想不到你竟然也有這麼一天,想不到我天狐一族還有人苟活着對嗎?當日,要不是你們這羣假仁假義的狗賊,我孃親怎麼會死……你們這些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僞君子……”
“我,要,殺了,你……”
“霜兒……”
寧逸風剛趕到,靈霜一回首,瞬間心都震撼了……
似曾相識的眼神,那般的痛苦,那般的悽慘,空洞的眼神浮現着痛苦的陰雲,再一次深深震撼了寧逸風的內心,只爲這一故,他選擇當初從集市,從籠中帶回了她,只爲這一故,他此刻只能相信她,放手讓她去做。
只是一個信任的眼神
那痛苦瞬間變成了憤怒,變成了燃燒一切的怒火。火蓮花出,飛星濺起,那**而無奈的寶相就在那火與煙中被焚燒的乾乾淨淨。
一口鮮血噴出,靈霜以血代書,畫出一個陰森晦澀的法陣,法陣由紅變黑,無數鬼影漂浮其上,那刺破耳膜的鬼哭狼嚎從陣中傳來,玉手一伸,像是憑空抓住什麼一般,猛的一丟進入法陣之中,漆黑的法陣瞬間再次變紅,變得通紅,如熊熊烈火般,焚燒着進入法陣的東西。
震撼心靈的,直觸心底的哭嚎聲傳出……
那焚燒的是靈魂啊!
靈霜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兩行血淚從臉龐上流了下來,雙目已經變得通紅:“你該死,你該死啊!哈哈,你死了!該死……”
“霜兒……你……”寧逸風沒有多說什麼,眼前的一切已經超乎他的想象,他不明白爲何靈霜要殺人甚至連靈魂也燒的乾乾淨淨。
一口鮮血噴出,靈霜艱難的轉過身來,粉色的衣裳上已經沾滿了血紅的血漬,望着前一刻還活潑可愛的人兒,此刻已經是雙目泣血,寧逸風心中沒來由的揪了起來,一時間,定在原地,只是揪心的看着,竟然絲毫動彈不得。
“你知道了吧?我是多麼的嗜血,”靈霜帶着哭腔,望着一動不動地寧逸風,“你走啊,你走啊,不要再過來了,看了嗎?我是會殺人的,你看到了嗎?”
“你走啊……我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這纔是我的本性,嗜殺好血……你看到了嗎?”
“人妖殊途,我們……是……不可……能的”
長髮披落下來,靈霜不斷顫抖着身軀,淚水劃過臉龐,只是顏色更加的鮮紅了。
望着那不斷抽泣,渾身顫抖的人兒,除了你,現在又有誰能再給她溫暖和力量?五年多來的風風雨雨,又何嘗不是一般過來的,而她可曾怨悔過?那百花叢中初次對視,你可曾在心中種下她的身影?那雲仙橋下的深情相擁,又可曾袒露心扉?
怎能讓一個將心都託付給你的她孤零零的哭泣呢?
說好的永遠不會再離開你呢?
張開雙臂,攬玉人在懷。
“他……滅殺我孃親,連靈魂都沒放過……”
長嘆一聲,只道一聲:“我相信你。”
撫平她暫時的悲傷,望着那開始恢復清明的雙目,因仇恨憤怒而變化的容顏再次舒緩,心中頓時也變得舒坦多了。
輕輕地睡去……
爲她哭,爲她笑,爲她急,此刻真正明瞭,懷中的這個女孩早已在心中佔據最大的位置,永不可拋棄,不能辜負。
粉紅光芒閃爍
寧逸風緊緊抱住了那隻熟睡中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