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要像死豬一樣睡了,醒醒啊。”軒哲一邊拍打我的背一邊叫我,只是他不知道我的助聽器沒啦,這對我完全沒作用。“你想要幹嘛呀?”一直乖乖趴在他身邊的我現在開始不安分了,我好難受。比起酒,耳朵更難受。我拼命的抓自己的耳朵,什麼話也不說。
軒哲看我一直抓耳朵,他抓住我的手期望以此來制止我自殘。當他看到我指甲裡的血跡時,他嚇到了:“若憶,你耳朵怎麼啦?你快醒醒啊。”我還是拼命的掙扎着要抓自己的耳朵,真的好難受。
軒哲再仔細看我的耳朵之後發現我的助聽器不見啦,耳道里全是血:“你這個傻瓜爲什麼要這樣對自己呢?會沒事的,我們去醫院。”他帶着哭腔說着,而現在的我因爲太痛醒了。
“不要去醫院,我不喜歡。”我看着焦急的他一字一句的說着。
“可你耳朵在流血,現在必須去醫院。”他帶着命令的口吻說道。
“去了也沒用的,相信我。這些血是我自己一不小心弄的,不要去醫院。”說完我又暈倒了,這次還是因爲太痛。我不願意去醫院是不想讓他知道其實我的耳朵在很早之前就開始惡化,再過不久就完全失去聲音了。我不要讓他們知道,這種事我自己知道就夠了。
但他最終還是違背了我的意思將我帶到醫院,醫生在爲我治療後把軒哲狠狠罵了一頓:“你知不知道現在病人處於怎樣的一種狀態,怎麼還讓她喝這麼烈的酒?你想讓她早死啊!”軒哲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味的點頭認錯。其實他沒必要這樣的,我的事不是他的錯。
“醫生給你說了些什麼?”這是我最關心的問題,不是關心我的病情怎樣啦,而是害怕他知道了我的病情。
“不要擔心,醫生只是說以後你不可以喝酒了,就連帶酒的飲料都不可以。”看來他還不知道我的病情,因爲他沒有擔憂的神色。他現在只是單純的以爲我是在擔心自己的病情而已。
“我餓了,能幫我去買一點吃的嗎?”既然醫生沒告訴他,那醫生一定是在等我自己去問了,現在我只好把他支開。
“想吃什麼?我馬上去買。”他站起來幸福的說着,他沒想我一醒來就想吃東西。
“我要吃我學校前面的那家麪包店裡的慕斯,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慕斯了。”我爲了給自己多一點空間,我必須把他支的夠遠。
“嗯,好的。你就在牀上等着,我馬上就回來。”他說着摸了摸我的頭髮,然後微笑着離開。
我在確定他已經離開後,穿上外套就去找醫生:“是不是在惡化?”我問的很直接,以至於醫生下了一跳,他以爲我還不知道。
“既然你自己知道在惡化了,爲什麼還要那麼對自己呢?現在就是有再好的治療技術也無法治癒了。”醫生搖頭看着我表示惋惜。
“你沒有告訴其他人我的病情吧?”我不確定的看着他。
“我的職業道德還是很好的,在沒有你的允許下我是不會告訴任何人你的病情的。”他笑着說道,似乎很滿足自己的職業精神。“不過你還是最好告訴你身邊的人吧,讓他們有一個心理準備,特別是帶你來的那個男生。”他意味深長的說着,我知道他的弦外之音。
“我最多還有多久?”我雖然害怕那天的到來,但我還是想要知道,我不希望自己一直活在擔心明天就是自己末日的恐懼中。
“如果你按照我們的囑託好好愛惜你的耳朵,應該還可以維持一年的時間。當然在這一年裡你必須時時注意周遭的環境。”他看了看我:“如果你就繼續這樣糟蹋自己,我不敢保證你還有多少時間,或許一個月,又或許半年。”
“我最後應該不會死掉對吧?”我一早就知道就算我的耳朵完全失聰,但還不至於要我搭上性命。
“一般的情況是這樣,但也有因爲耳神經過度受損,導致腦細胞死亡,最後死去的。”醫生擔憂的看着我:“雖然你的情況不一定會那樣,但那樣的結果的機率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二十了,你應該明白那幾率代表這什麼吧。”醫生不想騙我,他覺得讓我知道一切是對我最大的幫助,只有那樣我纔會注意保護自己的耳朵,纔會去不讓自己傷害自己。
我從辦公室裡出來回想着醫生說的一切,雖然一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經無藥可救,雖然我知道我的世界會是一片死寂,雖然我知道自己有可能因此離開,但爲什麼一切來得那麼快?一年?一年之後我纔剛大學畢業呀,我還什麼都沒做,就要這樣離開嗎?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爲什麼給我的時間如此有限?
我一個人呆在病牀上憂傷,爲自己的命運鳴不平。就在我傷神時門被推開了,我馬上換了表情,我不希望軒哲知道這一切,這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在醫院呆了幾天我終於出院了,在醫院裡他們幾個每天都守在我的身邊,害我都不可以好好想想要怎麼讓他們搬回去住,不要在這裡了。因爲我害怕哪一天一不小心就被他們知道了,那時我又該怎麼面對他們呢?
在家裡他們什麼也不讓我做,只是說我需要好好休息。看來我生病一次還是挺值得的,至少看到現在的他們我覺得很值。從我在醫院醒來開始軒哲再也沒有在我面前提起那些話題,也許是因爲我爲此傷過心,也許是因爲他知道那樣對我們都沒好處。
“我們明天要去美國參加一個演出,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我們是坐頭等艙哦。”Sun開心的對我說着。
“真的嗎?你們要去多久?”我不在乎他們是坐什麼去,而是在乎他們可以給我多少獨處的時間。
“好像是要去四五天,又好像只有兩三天。哎呀,我也不清楚,着你的去問經紀人。”他想了好久還是無法確定是幾天有些惱了。
“我們這次回去四天,你剛出院不適合外出,你就在家看我們的表演就好了。”軒哲坐到Sun的旁邊。
“哦,那你們去吧,我就呆在這裡看你們的直播好啦。”我無所謂的說着。
“直播怎麼能跟現場比呢?再說我們去那了還可以一起出去玩呢,難道你不想嗎?”Sun見我沒有想去的慾望在那拿那些引誘我。
“喂,小屁孩。你不知道若憶現在是病人啊,她需要休息,而不是跟着我們滿世界瞎轉悠。”雪仁跑過來打了打Sun的腦袋,這是他們之間的玩笑。
“喂,你可不可以下次別再打我的頭了,再被你打我就成傻子了。”Sun十分的看着雪仁,但他也無可奈何。誰叫他們之間的關係那麼好呢。
“哦,我忘了,我下次絕對不再打頭。”他壞笑道:“我打你屁股好啦,反正就算被傷到了也不會讓你破相。”
“你”Sun被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別總是欺負小孩子,你都多大啦。”我在一旁好笑道。
“我不是小孩子。”生我的氣了。
“我也沒多大呀,就比你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而已嘛。”雪仁也好笑的看着Sun:“對,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們的小Sun現在長大了,變成大孩子咯。”
我們都笑了,只有Sun還在生氣中,但我們都知道,不過十分鐘他就會解氣了,然後還是跟我們一起嬉笑打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