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聽到了肖鷹的名字爲什麼又會想起那個人?
鍾未昔胸口繃到喘不上氣,低頭抱着豆漿杯,豆漿很好喝,又濃又香,不似外面買的那種兌了水的味道。
何尤笛在說什麼她聽的不是太清楚,耳朵裡嗡嗡的亂成一片。懶
一大堆早飯別說兩個小女孩,就是一個寢室的同學都在也解決不了,最後只好同行李一起帶出去,留着當午飯。
“對了,給你一樣禮物。”兩個人拎着行李準備出寢室,何尤笛往鍾未昔口袋裡神秘兮兮地塞了什麼。
鍾未昔當時手是提着行李,沒騰得出手來,等到出了校門,在對面的廣場上坐着休息,不由掏出來,一愣,是回家的火車票。
“不,我不能要。”鍾未昔燙手似的把火車票塞給何尤笛。
“我都買了,你不要可就浪費了。”
“可以退的,我把差價補給你。”
“傻丫頭,買都買了,你先回家再說。”
鍾未昔搖搖頭,不肯要,何尤笛家也不富裕,她怎麼能要人家幫着自己買火車票呢。
何尤笛推了半天才說,“你先用,等你下次回來再把錢還給我不就行了?好了,就這樣吧,你再跟我客氣就是不把我當朋友。”
想了想,這張火車票對於她實在是誘惑,這樣就可以不在哥哥面前食言,她就可以回家了。蟲
下午,兩個人分別登上了回家的火車,坐了十幾個小時,鍾未昔回到了小城。
窗外是璀璨的夜空,午夜的霓虹照得整個上空如一片波詭難測的銀河,窗內氣溫森冷。
“大哥。”肖鷹推開門進辦公室。
一室的幽光,高大的身軀背光而立,如炬的目光望着夜空,似深思,又似走神。
肖鷹暗暗嘆了口氣,自那天老四走後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唯有大哥一言不發,照常指揮兄弟們做事。他知道傷的最重的是大哥,大哥足足幾天幾夜沒閤眼,一個人的時候不是喝酒就是站在窗外往遠處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哥的性格就是這樣,重情重義,卻又不善言辭。有時候爲對方設想周全,一片苦心,反而引起誤會,偏偏還不愛解釋,好在這麼久的兄弟,他懂大哥,知道大哥也有不爲人知的苦衷。
比如大嫂,明明大哥放不開,卻要做出一副恩斷義絕的樣子,苦了自己,也折磨了大嫂。
“大哥。”肖鷹收起情緒,把手裡的帳本放到辦公室桌上,“這是這個月的帳目,盈利爲百分之四十,比預期想象的要多了一半,兄弟們大受鼓舞,直說大哥的方法管用,帳收的既快又容易,沒費多少功夫。”
這幾陣子可把手下的兄弟忙壞了,先是報仇,再來忙這地下錢莊的生意。
老四的死激起了大家復仇的火焰,紛紛嚷着要報仇。在大哥的精心策劃和指揮下,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端掉白京的兩個,萬允的三個堂口,雖說其中難免有個把漏網之魚,但也算替老四和下落不明的老三報了仇。
黑司曜沒動,清冷的聲音從身影裡傳來,“放着,我會看。”
“大哥,出去喝一杯吧,兄弟們正在外面喝得正高興呢,就等您了。”肖鷹鼓動着,希望大哥能出去散散心。
黑司曜不講話,沉默中。
肖鷹壯着膽子說,“大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按那趟火車傍晚六點四十分應該到了小城。”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更何況大哥讓他買火車票的時候他特意打聽過,要坐十四個小時的火車,其實完全可以買飛機票的,既快又省事。後來他一想,可能大哥早考慮到了,飛機票價格高,不更容易讓那小丫頭懷疑嗎?
“你倒對她的情況瞭如指掌。”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大哥,別怪兄弟我多嘴,您對大……呃,鍾小姐其實還挺關心的,又是早飯又是火車票……”
“肖鷹。”黑司曜不耐煩地打斷,臉色倏然陰下來,“我跟你說過的,我這樣做沒有別的想法,當初我住在鍾家幾次,他們沒收我的住宿費,這些是我還給鍾家的恩情,從此一刀兩斷,誰也不欠誰的,懂嗎?”
“啊?是這樣啊。”肖鷹點頭,裝傻誰不會,尤其在嘴硬的大哥面前,轉而聽到捏拳的聲音,看來他把大哥惹毛了,還是溜吧。
肖鷹說了聲“我出去喝酒”,腳底抹油跑出去,涼颼颼的聲音傳入耳膜,“回來!”
“呃,大哥還有什麼吩咐?”
黑司曜又不開口,沉吟半晌,“去給我訂一張明天一早去小城的飛機票。”
“小城?”肖鷹以爲自己聽力出現問題,那不是大嫂家在的城市嗎?
黑司曜並沒理會肖鷹的反問,而是開口問,“你認爲立非落到誰的手裡?”
一提這個就是痛,肖鷹眼眶泛紅,嘆了口氣,“恐怕凶多吉少!大哥您是不是得到了什麼消息?熾闇那邊有老三的最新消息嗎?”
“沒有。”黑司曜緩緩搖頭,他和卓還有默聯手辦起來的熾闇近段時間進步神速,已經從原先的單線,發展到目前的雙線和多線,不僅僅侷限在原先的道上淺層次的小道消息,最近能陸續探聽到各個幫派的內部消息,可謂是一大進步。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前段時間派出大量人力出去探聽過,也動用過熾闇的力量,齊立非這個人恍如石沉大海,至今成了一個謎。
他來回分析,把事件前前後後仔細想了無數遍,最後有了答案,除了那個人的刻意藏匿,還有誰能有如此的心機?
“大哥,您是不是猜出來老四在哪兒?”肖鷹立馬來了精神,當初四兄弟一見如故,爽飲幾天幾夜仍有聊不完的話題,如今只剩下他和大哥,冷冷清清,每每想起來不由心酸,哪怕有老三一點消息也好,至少說明老三還活着。
黑司曜點了根菸,眯起冷眸吐出一圈白霧,“最有可能在老頭子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