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蒽將慕戀雪的事告知了谷太太,谷老爺子太滿意慕戀雪,於是倆母女瞞着谷老爺子搞小動作。
谷太太將谷蒽閨房門反鎖了,一想到慕戀雪,谷太太氣就不打一處來,眼神惡毒五官扭曲,“那賤女人居然還纏着蘇城光?她是不是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態!你纔是他的未婚妻,都快要結婚了!”
谷蒽雖然不太喜歡此時母親的面目可憎,但想到母親的手腕惡毒,夠慕戀雪吃陣子苦,她便苦叫連連:“媽,是我的問題……”
谷太太恨鐵不成鋼,坐到谷蒽身旁,轉念一想,“男人都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你還不上進把握機會,這男人怎麼可能回頭?我看就是那狐狸精的問題,只要……”
“只要?”谷蒽一時來了興致,她等的就是母親這句話呢!
谷太太勾手示意谷蒽靠近些,谷蒽湊出耳畔,眸光激起片片漣漪。
慕戀雪出門前正在尋找一對耳釘,良久找不到就逮來萌寶詢問了番:“是不是你小子弄丟了!”
萌寶何其無辜:“媽咪,我沒有。要不你再仔細找找。”
戀雪找到耳釘時,萌寶眼底的水潤更深了,“我就說不是我弄丟的吧。”
戀雪尷尬地笑笑,蹂躪了把萌寶的金色髮梢,脫逃地出了門。
晌午正是陽光燦爛,眼看劇組將進入新一層的拍攝,慕戀雪揣着資料找上門。
白霧趴在桌上望着手機發呆,她等了幾天的電話現在還是了無音訊。正當她打算放棄時,門鈴響了。
白霧從座椅上彈跳起來,似火箭衝刺門口,忽而似想起什麼,棕黑長髮故意揉亂,薄明長襯衫解開三顆釦子,睡意朦朧地拉開門,含糊不清地嘟噥:“誰呀。”
幾分女兒嬌態令門口的人驚愕不已。
待看清來人,白霧破聲尖叫道:“怎麼是你!”下秒似乎反應過來,門作勢要關上!
慕戀雪早就看出她的舉動,身子微前傾,左腳卡在門縫,探出腦袋看着有幾分駭人。“不歡迎?”
白癡纔會歡迎。白霧可是見識過慕戀雪的手段,她們簽署的協議上寫着,工作期間慕戀雪滿足白霧所有要求。現在又不是在工作,慕戀雪此番前來定是別有目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幹嘛?劇組還沒開工吧?”
“找白小姐肯定是有事啊。不過,白小姐真是好素質,這樣對待客人的?”戀雪口中無一不是嘲諷。
白霧翻了翻白眼,正待說些什麼,透過門縫瞧見戀雪晃了晃手中的資料袋。白霧心神一凝,最終只能妥協地打開門。
慕戀雪進門也不客氣,坐在柔軟沙發上,深陷一個窩。
白霧走到飲水機旁爲自己倒了杯白開水,人才剛坐下,就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白霧嘆了口氣,折磨別人的同時也得想想後果。
戀雪接過白霧倒的水,凝視了她半響。白霧平時都濃妝豔抹,袒胸露背,今日卸去妝容五官倒也順眼,衣着……
白霧順着戀雪目光往下,一臉坦然地扣起鈕釦,絲毫沒有在外人面前走光的尷尬感。
戀雪將資料袋仍在茶几上,白霧撿起打開來看。神色愈來愈凝重,最終將資料原封不動地放回茶几。
“你想怎樣?”白霧翹起二郎腿雙手環胸地睥睨她。
慕戀雪知道愈是沒安全感的人愈是想表現得高人一等,並未給白霧難堪。轉而問道:“我與蘇城光的約定,想必你知道吧?正因爲如此,蘇城光纔給你下達的命令?”
本以爲會迂迴一番,沒想到白霧乾脆地點頭承認,“是又怎樣?”
這樣的乾脆反而讓慕戀雪懷疑。“我想看蘇城光嚐嚐失敗的滋味。”
白霧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恰巧被戀雪撲捉到。難道說……蘇城光並未對白霧說及他們的約定?而白霧對她百般折磨也不是蘇城光下達的命令?
又或許……蘇城光懶得解釋。符合他的風格,假借女人之手摺磨她,原因越少有人知道越好。畢竟蘇城光的惡趣味,是一般人能分享的?
“通過我讓他失敗。慕戀雪,你是不是將蘇城光這個人想得太簡單了?”白霧語氣輕鬆地調侃。
白霧說的沒錯,她確實將事態想得太簡單。蘇城光不會無緣無故與她做交易,還說出看白霧的心情重要的話……
“你和他什麼關係?”慕戀雪沒有回答白霧的問題,轉而問道。
白霧眼神閃爍,她是知道了什麼?
她折磨慕戀雪與蘇城光無關,純屬因爲她姓慕罷了。垂頭看了眼透着嬰兒白的芊芊玉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模樣叫囂着過去,曾經本該沉淪的時光因爲一個男人改變了一切。
“想知道嗎?你不會自己查啊!連我吸毒這樣的醜聞都能查到,我與他的過去你會查不到?只不過,慕戀雪,你覺得這個威脅對我有用嗎?你忘了自己以前也是癮君子嗎?”倏地收斂眼底所有的情緒,白霧變得張揚跋扈,像爪尖利無比的貓,遇上強力的對手會毫不猶豫刺喉來個你死亡破。
從進門到前刻還沉
着冷靜的女人,此刻眼底劃過不爲人知的慌張。她都快忘了過去,眼前這個女人又將記憶喚醒。
毒癮發作了有他陪伴左右,恍然間腦海劃過與蘇城光背道而馳的沉穩,那個男人對她無條件地好,令她爲之動容。
有次實在受不住了,差點將自己舌頭咬斷一了百了,下秒含着男人的手臂淚流滿面。他明明疼得蹙起了濃眉,卻還要盡顯溫柔地順她的發,說:“沒事的,過了陣子就沒事了。”
想想過去的痛苦就想到蘇城光,她怎麼能放過這個罪魁禍首!
從白霧的住處回來,慕戀雪的思緒萬千,雖然白霧已然答應她應要求,但隱約還是覺得有些事要發生。
沒想到還沒到家便被人敲暈了過去,果真是世事難料啊……
許久不見媽咪回家,給人打電話也不接。大約是母子連心,萌寶心生異樣,自家媽咪不會又……
給陳叔叔打了電話後,又不放心通知了趙艾艾,趙艾艾老公知道後告知了總裁,於是乎一傳十十傳百,都知道慕戀雪失蹤了……
蟲鳴鳥聲吵得她心煩意亂,驚愕了下才睜眼,凝視眼前的場景,思緒愈來愈繁重。
重重疊疊的樹蔭在眼前浮現,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帶來縷縷清香。戀雪根本無心欣賞這些,手撐地爬起來,跌跌撞撞恍恍惚惚無方向地想走出這片叢林,卻發現愈是這樣愈是對自己不利。
飢餓從肚皮傳遞到大腦,腳底的疼痛令她泄氣地重新跌坐地面,想放聲嚎啕大哭。爲什麼一遇上蘇城光的事,便對周圍無所警惕?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萌寶說的果真沒錯……
慕戀雪甩了甩頭,瞧見身旁有一顆色澤鮮豔的果子,戀雪饑荒了抓起果子就朝嘴裡丟,卻被一道冷清的聲音制止。“有毒。”
牙齒僵在果子皮表,擡起下顎逆光走來一道傾長的身影,帶着幾分熟悉。近了才發現男人戴着半邊銀色面具,一雙深邃的眸子閃着不知名的光芒。
將手裡的果子隨手一扔,在這荒郊野嶺無人地方耍起無賴,“英雄聽過一句話沒?”
男人站定樹蔭下與她隔着一段距離,頗有些好奇她會說些什麼。“什麼?”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男人忍不住噗嗤一笑,心底暖意連綿。慕戀雪,你還是沒變啊。
擡頭望了眼天色,打量了番慕戀雪的行頭,壓下心底的疑惑,上前伸出寬大布滿死繭的大掌。
慕戀雪也不客氣搭上去,被他這麼一帶從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仰頭便見男人已然轉身邁着步伐,她跟上他不急不慢的步調,問道:“英雄貴姓?”
男人並未回答她,她思慮片刻便換了話題,“英雄我們這是去哪兒?”
“銀面。”
慕戀雪怔了半響才明白過來,這男人回答的是上個問題呢。又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找吃的。”
慕戀雪覺得此人有幾分意思,既不拒絕她的回答,又不正面回答。“怎麼離開?”
“無名島。”
慕戀雪正待繼續提問,正是最關鍵的時候,男人倏地停下腳步。戀雪忙着問問題埋頭看路,並未發現男人異樣,就這麼直衝衝撞上男人背脊,鼻尖正發疼,銀面扭頭比劃了個噤聲的姿勢。
戀雪正覺疑惑,順着銀面指的方向,正有幾個身材健碩的男人在不遠方。依稀能瞧見幾個男人的面目可憎,似乎被什麼事擊惱,在四下搜尋着。
“別讓我找到他!否則要他好看!”
“麻蛋!在我的衣服裡放蛇!差點沒咬傷我!”
幾人愈是氣憤眼前的銀面愈是興奮,戀雪壓低聲音問道:“你幹得?”
銀面望向她的目光幽遠,點頭表示承認。戀雪咯咯直笑,“你真是壞得可以。”
這算誇讚嗎?銀面知道要是換做眼前的女人只怕比自己還陰狠,並未拆穿戀雪的言下之意,目不轉睛地瞧着陽光下的女人薄翼的側臉嬉笑如煙。
等人走了兩人才從草叢中鑽出來,銀面帶着戀雪朝一間木屋走去。
經過一道幽深的山洞,再次重見光明,一間木屋被高危瀑布環繞,戀雪驚呆了眼前的場景。仰頭似乎能猜到瀑布上方的人注意不到下方的景象。
戀雪只是在猜測,這樣的急流發出的巨響,他夜晚是如何睡着的?男人進入房內,她也隨之跟上腳步。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慕戀雪此時此刻深有感觸。待男人進入廚房架火炒菜時,戀雪打開窗戶遙望那些煙霧直抵達瀑布一半便煙消雲散。
戀雪吃的有些急,也不忘問男人一些問題:“你剛纔還沒回答我,怎麼出島。”
“……”
“你幾年幾歲?”
“這是封閉式的島嶼,島內無任何信號,也無任何船帆。”
戀雪思量了片刻,忽而想起自己上次遇難蘇城光能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難道她在自己身上按了衛星定位?最有可能的便是……
戀雪左掏右掏總算掏
出一部上了年紀的老式手機。果真如銀面所說,四處都沒信號。像泄了氣得皮球連食慾都帶得萎靡不振。
“那你和剛纔的人什麼關係?”
“30。”
慕戀雪眨了眨捲翹濃密的睫毛,隨口問道:“你喜歡男人嗎?”
銀面依舊面不改色……或者該說看不清面具下的神情。“對手。”銀面簡單明瞭地回答。
對手啊……慕戀雪思忖着,銀面的對手有好幾個,而看銀面的態度好像孑身一人。讓戀雪起了倒轉幹戈的念頭,也是一瞬間被掐滅了。做人不能太無恥了不是?
銀面的對手們簡直氣敗壞了,這一年跟銀面勾心鬥角,銀面從最初的款款大方不計前嫌變得厚顏無恥,什麼事都幹做什麼事都幹爲。雙方制定了互不取命的規定,眼看期限快到,他們還未找到銀面的老窩,“他”一定會關他們一輩子的!
事態已經到火燒眉毛的地步,他們在銀面經常出沒的地方蹲點。誰知銀面沒等來,月黑風高的晚上一道陌生的男子冠冕堂皇地出現在幾人的視野。
幾人驚駭地對望了幾眼。
蘇城光感受到殺意,頭扭轉至幾人的方向,假裝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剛想離去卻被嗖嗖嗖的聲音止住。
硬朗的身軀靈活的旋轉躲過一擊,抿嘴衝着人氣的地方就是一拳,卻在月光折射下刀光凜凜中硬生生收回。對方羣起而攻之且有武器,蘇城光寡不敵衆只得選擇脫逃。
誰又會想到靜謐的深夜會上演暗殺?
四周瀑布衝擊的響動太大,戀雪翻來覆去睡不着。起身經過熟睡的銀面時暗暗稱奇,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返回。
戀雪想逃出這個無名島,說真的,她不太信任陌生人。島上如果沒有船隻他們是怎麼上這座島嶼的?別說他們從小在這裡長大,是山頂洞人,若真是如此,怎麼會瞥到她掏手機眼底無一絲好奇?明顯是現代人因爲某種原因被困這座島。
“誰?”忽而聽到響動,慕戀雪警惕地驚呼。下秒卻被捂住嘴脣。
戀雪正打算掙扎,藉着暗月一張熟悉的深眸明明滅滅。戀雪怔了怔,被拽到草叢遮擋的小山洞內。
“跑哪兒去了?”
“肯定就在這裡,別掉以輕心。”
“再找找。”
追殺蘇城光的人愈行愈近,戀雪的呼吸急促。狹小的山洞剛好只能容納倆人,蘇城光感覺到慕戀雪的異樣,捂住戀雪的手更加緊,生怕她出了聲。
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偏偏……
“噗!”
蘇城光凝眉鬆開禁錮她的手,無奈地嘆氣輕聲問道:“吃很多?”
在銀面的住處吃太急,以致於現在……平日裡注重保養的女人此刻因放屁而掉鏈子,還是在最佳仇人面前!面子不掛,紅着臉別過頭根本不屑與他說話。
銀面的對手聽到響動撥開草叢,尖銳的刀光抵在蘇城光脖間,“他們在這裡!”
三四人匆匆圍上來,都在瞧見慕戀雪時一愣。怎麼還會有女人?
戀雪感受到渾身不舒服的視線,剛想扭頭卻聽有人道:“老大,這女人可以先奸後殺不?”
蘇城光眸光一凝,目光掃向說話者如激光槍掃描敵人,說話者中槍自動禁言。蘇城光這時纔看向領事的:“殺了我們對你們沒好處。”
作爲俘虜蘇城光做得太不稱職,甚至比勝者還囂張。領事不甘示弱地回:“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無名島。憑實力說話的地方,再有背景的人死在這裡誰知道?”
蘇城光想從山洞內出來,抵在脖上的刀一瞬便見了血。蘇城光不慎在乎,反而似笑非笑道:“怎麼?怕我逃了?”
藐視權威的下場很慘,蘇城光一陣悶哼,腹部遭到襲擊,可他無從反抗。
料他也翻不出自己手掌心。在領事的眼神下,蘇城光還是出了山洞,連帶的慕戀雪也跟着沾了點光。
蘇城光才站定腳就拋出一枚炸彈,“你們似乎忘了‘他’的存在。他能允許你們殺人?”
衆人驚駭!這個男人居然知道“他”的存在,想必也與“他”認識。他們不能隨便動這個男人了,只是已經得罪了眼前的男人,再放他走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吧?
領事思忖了片刻,“把他們關起來。”
待蘇城光倆人被挾持走遠了,幾人才驚恐地商量。
“你們說‘他’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那個男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來這座島上吧?肯定與‘他’有關!完了完了,難道我們到死都不能出這裡嗎?完了完了……”
“冷靜點,事態沒嚴重到這個地步。說不定‘他’與這個男人是死對頭。我們殺了這個男人對‘他’來說是好事。”
“你也說了只是說不定。”
“那現在怎麼辦?”
“先關起來吧,再試問他們來這裡的目的。”
戀雪一直望着勾勒出沉靜線條的側臉,思忖着剛纔他的一番話。蘇城光似乎對這幾人的信息瞭如指掌,說不定他也會認識銀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