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自己穿衣服,自己綁鞋帶,還會自己噓噓。我不會尿牀的,你不要走好不好?”喬小杰湊到她腿邊,可憐兮兮對着手指。伸出一根手指,跟她拉勾,“就一次,就一次,我以後不會淘氣的……”
“地板上不髒嗎?”
她想抱起來他,怕他冰着屁股。他卻索性賴在地板上不起來,故意哭哭啼啼,“你要走,我不依,我不依……”
“……”
“我會做的事可多了,能洗褲褲,能擦地板,還能照顧小虎哦。”他拉過那條拉布拉多犬,一起坐在地板上‘示威’。忠心的小虎把抹布叼過來,他勤奮地把她腳下的地板擦的乾乾淨淨。小小的人兒,就什麼都不靠別人,像個小大人般拿了雙拖鞋給她換。
“媽媽,換鞋!”
他像怕她跑了一樣,使勁扒着她的鞋,跟他的狗一起扒。雖然從小到大,在她身邊的時間只不到半邊,可小傢伙卻無數次夢到,媽媽能像現在一樣,跟他,跟老爸在一個屋檐下陪他一晚上……
“小杰……”
“老爸說,媽媽不喜歡什麼都不會做的孩子,所以我什麼都會做。真的,什麼都會喲。我會洗碗,還會擺筷子,還會……”
聽到這裡,樑雨宸眼圈‘唰’一下紅了。轉過臉去,不想燈光照下來時,她是一副要哭的樣子。可這孩子,卻是她的軟肋,是她心臟上的血管,一紮就流着血……
“我知道你跟爸爸離婚了,你纔不要我。一定是小杰不夠乖,你纔不喜歡我。小杰會改,會改喔,媽媽,能不能陪我一次?”
望着他那雙淚汪汪的大眼,滿是期待。她伸手把他抱起來,抱的、撕心裂肺,“恩,我答應你……”
小傢伙頓時眉開眼笑,在她頰上,‘吧唧’親了一口。然後爬下去,拽着小虎的尾巴邪邪地說,“小虎,我們把媽媽的鞋叼跑了,她就跑不了了哦。”
看着小不點看似狡黠,卻稚氣可愛的樣子。樑雨宸用力揉着兩側太陽穴,無奈道,“這就是你的法寶?”
喬晟燁裹着浴袍緩步走進來,端着剔透的酒杯,偶爾啄一口。嘴角殘留琥珀色的液體,被日光燈折射的晶瑩五色。
目睹樑雨宸,對喬小杰的繳械投降。他才猛然發現,這個女人的要害,已經從父親轉向了兒子。故作冷漠的她,對兒子包涵着一種深沉的母愛。總是那般寵溺溫柔看着他,像看着手心裡的寶,能融化南極的冰……
“不用忍的那麼辛苦,想要回兒子,隨時跟我說。”喬晟燁捻去酒液,把杯子放在茶几上。雙腿交疊懶靠下去,撩起浴袍,露出那雙猶如蒼柏般挺拔修長的腿……
“雖然我不能把他還你,但這裡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樑雨宸睨了眼他“居家”撩人的姿態,再次揉着太陽穴嘲弄,“幹嗎那麼翹首弄姿,你以爲我是爲你留下來?”
“你想走,恐怕也走不了了。”他拿過遙控器,輕鬆調了個臺。然後,指着屏幕慢條斯理告訴她,“你下榻的是這家賓館吧?”
畫面中的濃煙滾滾,跟他的下一句恰是吻合,“失火了。不知道是誰放的火,但你今晚註定走不了了……”
“我好象記得,有人做過如出一轍的事。”
“你在懷疑我?”
“純粹懷疑……”
“誹謗吧,我無所謂。反正今天晚上,你是註定要跟我這個強姦犯‘睡’在一起了!”他故意加重口氣,磁性惑人的聲線,在此時異常蠱惑。
他隨便她猜忌,他只是半抿着薄脣,將電視機一關。畫面中煙大火小,只是虛驚一場。但酒店似乎是,沒人敢再住了……
“所以你纔是這副風騷扮相?”
“等你換上了睡衣,這句話,我會原封不動送你。”他不悅挑眉,對她客觀的評價,有些耿耿於懷。憑他一八米的身高,頎長有型的身材,她卻只揶揄他那張天生的,張的過分驚豔的臉……
“請問喬先生,你去廚房爲何?”
“看看你的飯菜裡下沒下毒?”
“下午買老鼠藥的時候,老闆說賣完了。所以至少今晚你不用擔心,我不會笨到跟你同歸於盡。”樑雨宸漫不經心的紅脣蠕動,靠在沙發上拿起本法政雜誌。看來他早就篤定,她會來了……
喬晟燁走進廚房,熟練系起了圍裙,開始在裡面烹烹飪飪,精心爲她多準備幾道拿手小菜。看着他的背,她冷冷提醒,“小心你的手……”
“你以爲我有那麼脆弱嗎?有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感覺不到疼。”
他好象很快,習慣了油腔滑調。可她聽的出,他話裡是十分十的真。或許是習慣了疼痛,這一點,他早就感覺不到了。印象中,他總是弄傷自己,然後不准她靠近。總是那麼極端,那麼怨恨。
可此時的他,卻溫柔幽默。雖然妖冶,雖然無賴,可卻沒有被恨淹沒。從他承認他喜歡她開始,他的心,彷彿變得溫暖了……
這就是當初跟宛兒在一起時的樣子嗎?
這就是沒恨她之前的喬晟燁嗎?
慢慢夾起一隻他的煙,放在嘴邊,可他卻好象背後長了隻眼睛地告戒,“樑雨宸,你最好把我的煙放下。”
“……”
“這纔是寄人籬下的態度,想問什麼,就問吧!”喬晟燁半跨在門檻上,目光如夜辰,深邃如斯。
“宛兒,爲什麼不愛了?”這是她心裡的結,一直的結。那麼糾結報復的三年,就輕易忘了嗎?
喬晟燁走回去,繼續在菜板上敲敲打打。許久,才壓低了嗓音反問,“我說我從沒愛過她,你會信嗎?我說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就是你,是寶貝這個無良的媽,你信嗎?”
“……”
她信,不過現在再說這些,是不是已經晚了?“能告訴我原因嗎?你心底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