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上來的?”
北辰冥只是故意神秘一笑,端着酒杯,庸懶向她走來。帽檐很低,看不清楚臉龐,可從高挺惑人的鼻樑,到有型的下巴,冷峻倨傲的面部線條,卻顯得無懈可擊。尤其在太陽底下,萬千光芒打在他身上,猶如一幅耀眼的壁畫,愈發奪人眼球。
“怎麼,嚇到了?”北辰冥一隻手悠閒插兜,一隻手搖晃着酒杯,看着清澈酒液濺出杯口,才低下頭,端倪她不悅的眉眼。故意出口戲謔,“丫頭,你該繼續壯大你的小心臟了。因爲以後這種事,會、經、常、發、生。”
樑雨宸緩和半響,才平復心底那陣緊張。可取而代之的,是加劇的壓迫感。他就像一座山,不知何時倒,就會把她壓倒。所以她繃緊了心臟,隨時準備撤離。可表面,她還是那般的不冷不熱,口吻也是不鹹不淡。
輕柔客氣,卻又犀利如斯,“別以爲幫我一次,就能隨便出現在我面前。如果你以爲這樣就能追一個女人,那我勸你,還是從這裡跳下去,比較簡單!”
北辰冥聽了,嘴角牽動下巴的邪氣在加深。
“哦對了。”樑雨宸輕笑,有絲庸懶,連連打着哈欠冷情叮囑,“跳的時候記得帶上杯子,別碎了我一陽臺。”
“哈哈哈……”聽罷,北辰冥終於忍不住被她那副冷淡卻有些惡劣的小性子,惹的他狂野大笑起來。
“果然人人都是神經病,連你也不例外。”在他面前,樑雨宸懶得再僞裝。索性伸着大懶腰,散漫走回去,“等你恢復正常了,再來找我!”
“丫頭……”
北辰冥在背後,忽然叫住了她。可不等她回頭,他長長的手臂,已經繞過她脖子,把她輕鬆勾了回去。跌跌撞撞兩步,退回原地後,她剛欲回頭,他卻再次收緊,強勢把她圈在胸前。另一隻手,始終還把玩着杯子,觀賞杯身反射的璀璨光芒。
“你要去哪?你能去哪?女人,你哪也不能去,只能留在這裡——聽我說!”北辰冥字字都沉穩有力,不粗暴,卻有着天生的霸道。骨子裡那種征服懾人的韻味,尤其以這種曖昧而強弱分明的姿勢下,愈加濃郁誘惑。
“……”樑雨宸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爲所欲爲的人,可希奇的是,她並不反感。只豎耳聽着,他到底想說什麼。
“準備準備。”
“恩?”
“我會搬去你那。”
“什麼?”
“徵用你的房子!”
“北辰冥!”
“跟你同居!”
聽完,樑雨宸一陣震驚過後,忽然笑靨如花。挑起漂亮雙眉,溫柔要求,“請你再說一遍,好嗎?”
“我要跟你同居!在你老公出院之前!”
‘啪’
樑雨宸猝不及防踩住北辰冥的皮鞋,然後狠狠一碾。聽見他吃痛的悶哼後,她才拍了拍雙手滿意揚脣,“我想現在你該清醒了!”
“這一腳,我就當你同意了!”感覺到有殺氣,北辰冥一把握住她手腕。然後低頭,在她額頭上吹下熱氣。那抹邪魅異常的笑,牽動了整個灰暗下的臉龐。“這是在欲擒故縱?對我的歡迎?”
樑雨宸暗暗握緊了拳頭,冷漠嘲弄,“你覺得,我有跟你一起發瘋的必要嗎?如果天災人禍,不幸出現在你家,火車站,天橋下,街道旁,公園裡,還有個組織叫——難民收容所,隨便你去住!但我家,不行!”
樑雨宸獨自站在空蕩的陽臺上,望向樓底下,正擡眸看上來的北辰冥。帽檐下射出的那道深綠邪黯的光芒,吞沒天地般的深邃詭譎。
“瘋子!”
她低咒,再次低咒,可很明顯,他不想跟她羅嗦。決定的事,就毫不客氣地做。即使她有權反對,可他恐怕不會接受。明明那麼沉穩冷酷的型男,可此時爲什麼她看着,卻根本又邪又無賴,完全就是壞男人。
“北辰冥,你給我上來!”
可那雙細長大手,卻只用力磨過下脣後,探出車窗向她一揚。帶着挑逗勾引,開車黑色勞斯萊斯快速離去。任她怎麼喊,他都不回頭,擺明了就是不樂意聽,‘借宿’一事板上釘釘!
看着那蘊藏着得逞的告別手勢,樑雨宸撇起了紅脣。揮着拳頭,抓着空氣,恨不得砸爛他的車!
看來這粒塵,註定是要揉進她眼睛裡了。只是,他不是討厭別人看見他的臉嗎?現在,他就不怕了嗎?
“今晚,幫我把徐媽接走……”
樑雨宸對着話筒叮囑完,才走回他的辦公室,重新盯着那張秘密的雙人合照發呆。久久,還是想不起來。或許是她的記性太差了,所以她決定讓她‘親愛的’老公,好好提醒她一下,痛快了事。
她頭輕靠,雙腿疊放着,轉動柔軟的椅子。凝視着照片,目光如炬,泛着一股斗膽的精光。輕咬紅脣,開口那刻,就意味着粉身碎骨,“老公,有時間嗎?”
對面是一陣長久的沉寂,他在等,總是喜歡揪着人心走。
“有興致告訴我,你娶我的原因嗎?”
她淡然出口,卻是爆破性的效果。明知這是禁區,出於迷茫,她還是不介意去捅一捅他的馬蜂窩。這一次對面,更是沉寂。沉的出奇,像是掉進了無底洞,連喉嚨都在縮緊,聽不見呼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