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鬱噁心地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借用新鮮的氧氣清洗掉腦海中的不良思想,結果,他吸進肺部的全都是腐爛腥臭的氣味,差點讓他當場嘔吐起來。
“媽的,真是噁心!”
當說出這話時,他已經掏出手槍跳出了牆壁的掩護,並且對着那幾只倒黴的傢伙開槍射擊了。這次的手槍射擊安裝上了消音器,僅僅有幾道輕微拍打桌子的聲音冒出,這幾隻鍥而不捨追過來的倒黴傢伙便已躺在了地板上抽搐、痙攣。
張鬱抽身回到了牆壁之內,再度深吸一口氣,結果還是那種令人作嘔的氣息吸進了肺部。而反觀西邊走廊的倒黴傢伙們,現今還在匍匐在地面上舔舐血液。
“奶奶的,趁現在好好地享受吧!等下,你們就會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天堂,真正的爽快了!”
罵了一句便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無力地躺靠在牆壁上坐了下來,繼續給手槍上膛彈藥。調試了幾下後,發現沒有任何的問題,他再度將腦袋探了出去,仔細地看着對邊的傢伙們在搞什麼飛機。
對面的喪屍還在瘋狂地舔舐着地面上的血液,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那個正不斷冒出紅光的管子,完全沒有注意到管子內壁正在不斷倒退的數字。
這些可悲的倒黴傢伙,甚至還因爲這個管子發出的滴滴聲太吵了,而把這個管子當成食物來看待,一隻倒黴的傢伙現今就在拼命地啃咬着這根管子,但是這根的管子的製作物似乎有些特別,牙齒堪比獵豹牙齒咬合力的喪屍,竟然不能將這個管子給咬碎。
不說咬碎,光是在上邊咬出一條痕跡都像獨步登天一般困難。
張鬱抽回了身子,繼續靠在了牆壁上,這次他卻是無力地低垂下了腦袋,雙目茫然無神,並且渾身在打着寒顫。
他知道,這是因爲血液放得太多了的副作用。
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天花板,而這道天花板似乎在搖晃,看得他的腦子是頭暈目眩。
他的嘴巴不停地呢喃一些數字,“10、9、8……”
樓下,王國巍已經駛着車子繞了這棟教學樓一整圈,車子後邊跟着的依舊是那些不變的噁心喪屍,它們與車子雖然還有幾十米的距離,但這是王大叔放水的結果,因爲張鬱說過,必須在三分鐘之內繞完這整棟教學樓,不能快太多,也不能慢太多,王大叔只能看着時間慢慢悠悠地開着車子。
三分鐘的時限將到,而他也繞完了整棟教學樓,現在他正將車子開到教學樓的西邊,因爲在這邊的樓梯口處,有一個人會在此出現。此時,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拐角,只要繞過這個拐角,就可以開到這個樓梯口的前邊了。
數秒後,車子停在了樓梯口前,車子與樓梯口還隔着一層三級階梯,以及寬三米的地板。
當車子停下時,在樓梯過道上果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他正慌慌張張地跑下來,而他的身後則是跟着一大羣的黑影。
這個人正是王徹,而他的身後便是喪屍,王國巍一眼看去,竟然都數不清這些喪屍的具體數字。
與此同時,車子的後方也猛地出現了數百隻喪屍,從車子的後視鏡能夠看到,這時候,它們正哇哇大叫地衝車子撲來,而下了樓梯的王徹也在拼命地朝車子奔來。
雙方都使出了吃奶的氣力來,死命地狂奔。
看到王徹已經到了車前,後座的楊振寧連忙給他開門,待到他坐上車子後,楊振寧便一把甩上車門。就在車門剛剛關上的後一秒,無數隻手臂竟然瘋狂地揮打了過來,瘋狂地揮打在了車門上。
剎時,又是一陣噼裡啪啦的敲打聲響起。
“坐好了,我們走!”
王國巍大聲地叫道,接着便一腳踏下油門,雙手一甩上方向盤,在這驚險的時刻,這輛車往校門飛一般地駛去。
王徹與楊振寧似乎想到了什麼,連忙對着王國巍大叫,“那個傢伙呢,不等那個傢伙了?”
“不管樓上的那些倖存者了嗎?”
王國巍沉默不語,反而將車速提升了一個檔次。
“王哥,我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竟然要放棄倖存者獨自逃跑!”
“媽的,快點停下車啊!”
兩人立即撲上前鉗制住了王國巍,這兩人不愧是從軍隊裡出來,瞬間便將他的雙手鉗制住了,導致他控制不得車子,而車子在這時也瘋狂地轉了一個大圈,眼看着就要撞上一道雪白的牆壁了,王國巍連忙踩下了剎車,車頭才堪堪停在了這堵牆壁前,與之的距離不足二十公分。
這道牆壁隸屬於這棟教學樓,而這棟教學樓爲四號樓,因爲在它的牆身上印刷了一個大大的白色字體,4
衆人繼續開始力爭,王國巍一把掙脫開他們倆繼續開車子前進,此時車子的後方已經圍堵過來了大量的喪屍,要是讓它們抓住,絕對不能掙脫開,更別說離開這所學校了。
後座的兩人則是想讓車子停下來,所以盡其所能騷擾開車的王國巍,這輛車子就如同缺了半邊車輪般,搖搖晃晃彎彎曲曲地向前行駛,好幾次都差點撞上牆壁,但都驚險地避過了。
而與此同時的五號樓五樓,張鬱看着天花板正默唸的數字也默唸到了盡頭。
“3……”
“2……”
“1……”
還在閃着紅光的管子停止住了,紅光不再一閃一閃地跳動,而是定格住了。
這道紅光慢慢轉化爲了黃光,此時,那道黃光彷彿無孔不穿一般,那隻喪屍還咬在嘴巴中的管子綻放出了耀眼異常的光芒,一條一條地向外噴射而出,直到隨後一整團黃光全都傾灑而出,剎時,整個樓道口全都充斥滿了那股黃光。
這條走廊包括樓梯上的所有喪屍,甚至還匍匐在地面上舔舐血液的喪屍全都停止住了動作,呆呆愣愣地看着那股黃光,直到那股光芒將它們全都包裹在了一塊,再也沒有了它們的身形……
“轟咚!”
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轟然響起,嚇得王國巍連忙剎住了車子,嚇得喪屍連忙停住了腳步,不止他們三人,就連緊跟在車子後方的喪屍都回過頭看。
在五號教學樓的西側,高度大概是在五層樓左右,一股股狂暴的火焰正不斷從中噴射而出,一塊塊巨大的水泥塊也隨着爆炸的餘波被甩出,甚至一條條猙獰的鋼筋,也在爆炸中被炸了出來,當落到地面上時,已經成爲了一截截廢鐵……
不止是鋼筋泥塊什麼的,就連一條條斷裂的肢體、屍骸也被爆炸的餘波甩出,這些肢體在爆炸上變成了一種慘不忍睹的地步,如同鋼筋一樣,幾乎沒有一條完整的肢體存在,全都是焦黑泛着白煙,並且大半肌肉都被撕裂而翻起,被肌肉包裹着的骨骼全都顯露了出來。
屍體的殘骸,這也的確是一個殘骸,三人見到過最完整的殘骸,也僅僅是上半身全都被炸成了碎片,下半身還能夠勉強認得出的……殘骸,其餘的要多慘就有多慘,甚至整具屍體都被炸成了碎片也存在。
殘忍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希特勒用炸彈砸死猶太人,絲毫不亞於抗戰時日軍用毒氣彈毒害我國的軍民。
這個震天動地的爆炸沒有持續多久,在三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爆炸的餘波終於是停息了下來,教學樓的西側,大概五層樓以上,範圍在五米內的水泥建築,全都化成了廢墟。
此時,就僅僅剩下一股濃濃的白煙在不斷地升起,三人看去,五樓通往六樓的樓梯牆壁,竟然被炸穿了一個巨大的豁口,他們能夠從中看到教學樓之後的建築,以及那一望無際的灰沉天際。
此時,一道驚雷猛地劃過,他們從那個豁口中清清晰晰地看到了劃過的閃電。
半晌後,天際之中才傳來一道震耳欲聾的悶響。
就在此時,他們還在愣愣地看着被炸穿一個大豁口的教學樓之時,安插在車子上的對講機忽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喂,聽得到嗎?”
衆人嚇了一跳,連忙移回目光看着那個對講機。
那道聲音又繼續說,“是我,我是張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