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介銘一轉念,擔心明秀去一層,自己三個人面對明秀均絲毫不佔上風,更不要提張繡山已經損失了右臂了,若是明秀髮現了他們,恐怕會凶多吉少。
但他不敢聲張,生怕黑暗中,有人聽見他的擔憂,反倒朝一層跑過去。
“跟着我。”鄭介銘說着,準備向樓下轉移。
然而面前再度衝過來兩個男人,試圖進行阻擋。
這兩個男人均手持雙刀,看樣子就是之前騷擾大家的“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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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繡山、涼水、魏子龍留守在一層,心慌的等待着,天色已經開始有明亮的跡象,衆人反倒越來越覺得焦躁。
涼水暈暈乎乎的躺着,精神漸漸的恢復,睜開眼睛看着張繡山。
“他們的人並不多,咱們,應該搞得定的…”
張繡山點點頭,拍拍涼水的肩膀,示意讓他安心好好休息。
“我…當時在四樓,將一隻錄音筆接在了音響上,本來是打算偷襲了明秀以後,打開音響,把其他人引上去,掩護咱們撤退的…”涼水說着。
“計劃總不如變化快,現在他們四個人在上面,都很能打,沒問題的。”魏子龍說着,示意讓他安心。
就在此時,魏子龍聽見了門口傳來奇怪的敲門聲。
“噓…”張繡山立刻提醒大家不要發出聲音。
魏子龍提着刀,小心的朝門邊移動過去,想要確認是什麼人在敲門。
他注意到,在敲門聲的同時,夾雜着指甲刮擦玻璃的聲音,這種聲音讓他渾身起雞皮疙瘩。
張繡山則走到店面櫥櫃,這扇玻璃櫥櫃朝向步行街,他扒拉開貼在玻璃面上的廣告牌,向步行街外面看。
外面不知什麼時候站滿了喪屍。
這些喪屍很顯然是從南邊過來的,南邊的防護網被車撞爛,給了喪屍進入真雅路步行街的通道。喪屍北側稀疏,南邊略多,這些喪屍並沒有發現商場裡有活人存在,只是在緩慢的向北一點一點的移動着。
“回去該成問題了…”張繡山心裡想着。
就在這時,門口喪屍似乎是嗅到了屋內有人的氣息,撞門的力道加重。
“得做了門口的喪屍!萬一聲音太大,把外面的都引進來就麻煩了。”張繡山輕聲走到魏子龍旁邊,對他耳語。
魏子龍點點頭,兩人拿起武器,守在門口,輕輕的打開門。
門口衝進來的卻是兩隻獵手!
一隻獵手徑直撲向魏子龍,魏子龍見狀,將刀在面前胡亂揮動,張繡山衝過來,左手一刀斷下了獵手的屍頭。
另一隻則跳起來,爬上了屋頂,張繡山和魏子龍趕緊關上門,擡頭看着獵手在吊頂上爬,也無計可施。
“小心點,就這種類似的東西,害的我沒了右臂!”
魏子龍也深有感觸,他們一夥人只剩下兩個,就正是拜獵手突然襲擊所賜。
“殺這種東西,最好的時候就是他們撲過來的一瞬間,對着它們腦袋揮刀,只要刀握穩了,它衝過來的衝擊力就足夠了斷它自己了。”張繡山左手握着刀,小心的看着獵手。他雖然這麼說,心裡還是有陰影的。
獵手突然撲向張繡山,張繡山瞬間聯想到屍童咬着自己右手的時候,他克服心中的障礙,將刀刃對準獵手的腦袋往前一刺,獵手的血盆大口恰好被刃尖刺穿,傷及腦部而死亡。
獵手的爪子還在抽搐亂抓,張繡山趕緊退後,將刀也拔了出來,他擔心獵手會抓到自己而產生什麼不良後果。
“只要不被它們偷襲了就沒事。”張繡山小聲說着。
“那要是被人偷襲呢?”正說着,身後傳來了一聲陰沉的聲音。
這個人正是耿直,金虎站在他身邊。
張繡山大驚失色!自己明明守着前門,他壓根沒有想到兩個敵人就站在屋內。
而屋內,涼水正躺在沙發上。此時,耿直就站在涼水沙發後背,彎着腰,兩肘倚靠在沙發後背上。金虎站在沙發旁邊,右手拿着刀。
“我們在商場裡待了這麼久,哪個店面在哪裡有後門,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了。就好像你們小樓的廚房有容納人通行的下水道一樣。”耿直笑了笑,向張繡山指了指左側櫃子旁的一道打開的暗門,這是店家的工作人員使用的小門,設立這個門,目的是下樓去倉庫拿貨的時候,可以不用經過大門口,不會干擾客人挑選商品。
張繡山看着金虎和耿直手裡明晃晃的刀,生怕他們一刀戳向涼水。他又不敢直接衝上前,只能一點一點的往二人蹭過去。
金虎向前一步,擋在張繡山面前。
“我不殺他。你倆能過了金虎這關,我倒是能放了他。”耿直目光如炬,看着張繡山,將刀架在涼水的脖子上。
張繡山和魏子龍聽言,又急又恨。急的是不知道耿直說話能否信任,擔心一衝上去,刀就抹了涼水的脖子;恨得是自己進來後都沒有想到仔細搜索搜索房間的情況,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金虎,抓緊時間。”耿直往屋外瞅了瞅,說着。
金虎提着刀就向張繡山衝過去,張繡山左手提刀匆忙抵擋,他沒了右臂,始終是不趁手。金虎臂力大,這一刀下去,張繡山只覺得左手震的酥麻。
金虎隨之向前,一腳踢在張繡山腹部,張繡山後退兩步,與魏子龍一同撲向金虎。
耿直向左側看了看,暗門外似乎站着一個人。
“這裡交給我們吧。”
耿直說着,高高的舉起刀,朝涼水脖子上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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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層。
擋住鄭介銘等人的兩個男人,似乎並不是真正的想要參與打鬥,總是虛晃兩下就跑開,像是要拖延時間。
四人想要捕捉他們的身影,但這兩個人總是衝出來,然後就猥瑣的躲了起來。
他們手頭已經沒有燃燒瓶了,三層幾處火光將周圍照亮,但依然存在很多陰暗的死角。
四人並不敢怠慢,畢竟明秀也可能從任何一個死角里衝出來,再次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就在這時,三個方向,三個身影同時向衆人衝刺過來。
“小心!!”
其中一個男人徑直衝向金玥,鄭介銘下意識的認爲這個人就是明秀,立刻站到她身邊,想要做出阻擋。
這個男人衝過來,臉部恰好被陰影擋住,鄭介銘和金玥同時向前揮刀。鄭介銘一刀正中男人的胸膛。
這個人不是明秀。
另一個方向,週記堂面前的男人眼看着同夥被刺傷,似乎猶豫了一下,週記堂刀身長,一刀朝這人揮下來,男人轉身向側面就躲,腳底抹油,跑回了黑暗中。
而明秀正衝向花奉而去,兩把刀攻勢凌厲,刀刀都試圖攻擊花奉要害。花奉拿着漢劍,此時卻顯得靈敏不如明秀,連連招架,腳步不住的後退。
明秀顯然是想先殺死這幾個人當中戰鬥力最強的一個,再來對付週記堂和鄭介銘就容易許多。他刀刀殺氣十足,眼瞅着花奉後退的空檔,佯裝向花奉旁邊的週記堂發動攻擊,持刀刺向週記堂。
週記堂此時只能揚起長刀向前揮,花奉見狀,也提劍嚮明秀刺過來,明秀卻突然放棄進攻週記堂,右腳一蹬,向左一躥,扔下左手的刀,左手一把抓住花奉右手手臂,同時將右手的刀向上一刺。
花奉右手趕忙鬆開刀,猛的往上甩開,但這刀還是插到了手臂,一塊肉翻了起來。
週記堂將刀刺嚮明秀,明秀鬆手後退,躲開了這一刀,站到了三米開外。
明秀笑了笑,左手從腰後又拔出一把刀,替換自己扔下的那把,而右手的刀,還在順着滴血。
花奉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外側翻起一塊肉,一半還連着,另一半已經被削了下來。好在長劍長刀一般都用左手發力,右手在前端引導方向,他還能夠繼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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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張繡山眼看着耿直一刀向下刺去,心道涼水已經死了,大吼一聲,衝向金虎。
金虎卻不慌不忙向後退向內間,張繡山衝進內間,耿直抄起一條木棍,橫着擊中張繡山的腹部。
魏子龍身體素質比之張繡山還弱些,金虎直接上前,一把扭住了魏子龍的手臂,反手一扣,繳了他的械,將他按在一邊。
“放下武器吧,你的手也斷了,只是困獸之鬥罷了,打不贏我們的。”耿直提着木棍,指了指張繡山手中的刀。
“嘿嘿嘿嘿…”張繡山突然低沉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耿直疑惑的問。
“我笑你他媽是不是太低估人了?”張繡山說着,提刀衝向耿直,金虎此時扣着魏子龍,不及上手幫忙,耿直將棍子擋在前方,張繡山一把將耿直連人帶棍撞倒在地,右手正要扼住耿直的脖子,方纔發現自己沒手,索性直接用斷了的手臂頂住耿直的臉,左手提起刀就往耿直脖子上刺去。
正在這時,左側一個人影大喊一聲。
“張繡山!!停手!!”
這一聲喝止起了作用,張繡山刀鋒稍稍偏轉,這一刀重重的扎向了耿直脖子旁邊的地面上,刃尖向外崩斷,耿直眼睛猛地一眨,臉一片綠色。
張繡山向左望去,只見涼水坐了起來,脖子上卻滿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