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挺、花奉、王鑫蕊三人在巡邏車上,花奉剛剛打開車門,一股惡臭便襲入車內。
王鑫蕊在後排,眼看着大量喪屍正朝着汽車方向衝過來。
“快開車走啊!!!”王鑫蕊大喊着。
薛挺見勢不妙,立刻就要發動汽車,但車輪子卻開始打滑。
“地上灘塗着的全都是屍體吧??都化了?!是不是因爲下雨下雪所以粘液才均勻的灘在道路上??”花奉忍住噁心說着。
薛挺眼看着一隻喪屍撲向自己的車門,那喪屍咣的一聲,將臉拍在了車窗上。
這一瞬間,薛挺愣了愣神,望着喪屍。
那喪屍齜牙咧嘴,用牙齒啃着玻璃窗————顯然那喪屍不可能將玻璃窗“啃”碎,不過,牙齒卻和玻璃窗發出難聽的聲音,窗玻璃上出現了一道霧氣。
“開車啊!?”王鑫蕊顫抖着大喊着,隨後如同看着救命稻草一樣望着花奉,喊着他的名字。“花奉!!!”
花奉判斷此時也無法打開車門衝下去————地面的屍體黏黏糊糊,有可能限制行動,而且更多的喪屍也已經圍了過來。
就在這時候,薛挺終於將車發動成功,車輪剛纔一直在打滑,現在突然吃上勁,薛挺油門踩的又急,車子一下子就飆了出去,將前面的喪屍頂翻在地。
“往回拐!!”王鑫蕊大喊着。
“對直走!!打滑!!”花奉則同一時間喊出了不同的聲音。
薛挺自然不敢轉向,擔心車子失控,但他行駛時,卻發現車子依然發飄。
“過了這條路可能就會好些??”薛挺心裡僥倖的想着,但當他把車轉向前方路口的時候,那道路上大量的喪屍屍體橫陳————但這些屍體,顯然與那些活蹦亂跳的喪屍不同!!
屍體化開,滿地都是油蠟狀,但更多的屍體如同焦炭一般漆黑,粘在地面上。
“衝的過去麼??”花奉喊着,檢查着安全帶,回頭叮囑王鑫蕊將安全帶也扣緊。
王鑫蕊將手中的筆和地圖扔在一邊,手緊緊的抓着側面的把手。
薛挺輕輕撥了一下方向盤,車身立刻便失控,朝側面滑過去,車尾巴撞在了幾具屍體上。他從後視鏡裡看見,一種膠狀的物質立刻將玻璃窗蹭黑。
“啊!!!!”王鑫蕊大叫着。
喪屍似乎同樣受到地面上這種屍油的影響,追過來的速度顯然有些慢,有一隻喪屍的鞋子似乎與地面的粘液粘在一起。
“不能停車!一停就黏住,開快了又打滑!!還不能打方向盤打的太猛!”薛挺喊着,徑直朝路邊的花壇上衝過去!
但這一次,車子終於徹底失控,直接撞在了花壇裡剛剛發出新芽的樹上,再也動不了。
此時,三人再也顧不上外面地上的粘液,喪屍還在朝這裡追過來,薛挺嘗試着再度發動汽車,車子卻毫無反應。
“下車!!”花奉回頭,喊着王鑫蕊,自己先打開車門,將後門拉開,將王鑫蕊拽了出來。
花壇上好歹有乾枯的草根和新發芽的草種,踩在上面沒有路面上那麼黏糊。
薛挺也只能跳出車來,眼看着喪屍越來越近,三個人順着花壇就往路面前方跑。
這時候,王鑫蕊才清清楚楚的看見,道路上大致均勻的分佈着似油似膠的物質。空氣中的味道如同放了幾天發臭的臭水溝裡的油,令她作嘔。而踩在路面上的喪屍,腳步顯然受到了影響,有的喪屍剛一邁出步子,便跌倒在地,爬起來的時候,前臂與地面拉出了長長的絲。
“避開那些屍油!!別踩上去!!!”花奉大聲喊着。
三個人在花壇上跑着,兩側的喪屍則越追越近。
花壇往前延伸一段路後,三人再也無法繼續在花壇上跑動,只能一腳踏入腐臭的地面上。
這一腳下去,三人只覺得自己如同踩在沼澤上,每往前邁出一步,腳面上都會有一股黏糊糊的力量往下拉動。
“不行啊!!鞋子都快要被拽下來了!!”王鑫蕊穿的原本就是極爲輕便的皮鞋,這地上黏糊糊的東西一拉,她的鞋子後跟便往下掉。
但與人類不同的是,喪屍卻不用顧忌可能會跌倒在這噁心的地面上————它們並沒有“噁心”的觀感,倒下了,立刻爬起來,繼續在這地面上追擊。
花奉爲了防止王鑫蕊掉隊,只能一把將她扛了起來,帶着她往前衝。
然而,更加嚴重的意外卻出現在三人身上。
地面上,一處井蓋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掀開,虛掩在排水井上,屍油覆蓋在上面,花奉完全沒有看見,一腳踏在上面,墜入洞內。
王鑫蕊被他扛在肩上,並沒有隨着花奉一同掉入洞裡,而是橫着墜向地面。渾身一下子沾滿了地面上黑漆漆的粘液。
“花奉!!!”王鑫蕊大喊着,卻只聽見花奉在洞底驚恐的喊聲。
“先走!!不管他!!”薛挺回頭,眼看着屍羣連滾帶爬的追過來,拉着王鑫蕊就要跑。
但她執意不肯走,“花奉還在下面!!”
薛挺看見那井蓋並沒有隨着花奉落入下水道,乾脆拿起井蓋,扣在井上。
“這樣喪屍也下不去!!他是絕對安全的,一會兒我們再來救他!!!”
王鑫蕊豈會聽信薛挺的勸解?跪倒在地,又要將井蓋掀開。
“哎呀!!”薛挺鬱悶的捶了自己大腿一拳,乾脆也像花奉之前一樣,一把將她扛了起來,朝前方跑去。
“放我下來!!!”王鑫蕊大喊着,手腳開始胡亂的動着。
薛挺艱難的扛着王鑫蕊,避免她的膝蓋頂向自己的腦袋,一邊喊着,“你聽着!!把你放下來,你就是死!!但是他在下面肯定能撐住!!!你若是聽我的,跟我走,躲過了這一陣,咱們再回來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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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介銘這邊則並不知道巡邏的三人遇到了問題。
他們將那輛車連同車上那已經死掉的人燒掉,每個人心裡卻都覺得極爲不安。
“剛纔那人讓我們快走、快躲?到底是要我們躲什麼?”週記堂手上也沾到了一些車上的粘液,順手在旁邊的樹上擦了一下,隨後在河邊洗了洗手。
車子正燃燒着,這煙異乎尋常的濃烈嗆人。
此時還是在刮北風,風將煙霧吹響了紅河河面上。
“要不然,我們再派出去三兩個人,專門到東邊去巡邏看看?”耿直和鄭介銘在碉樓上方商量着。
兩人對剛纔的事情都無法掉以輕心。
“我去吧。”鄭介銘說着,“實際上也就是沿着我們之前來的路上去看看,沿途都沒什麼大城市,他剛纔車裡也沒多少油,渾身帶血開車這麼着急,事發地應該也遠不了纔對。”
耿直想了想,總覺得不太放心。
“我去吧,我、週記堂,兩個人去就行了,你留着,萬一有點兒別的事情,你好及時安排。”耿直說着。
耿直立刻跑下碉樓,從停車場找來一輛車,叫上了週記堂。
“我們兩個去之前來的路上回去看看,看看那邊有什麼異常情況沒有。”耿直已經檢查了車輛的情況,他挑了一輛底盤比較高的。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我看那人瘋瘋癲癲的,肯定是被喪屍咬了以後精神異常。”週記堂有些不以爲然的說着。
“如果真是那樣最好,但還是得排除風險。”耿直髮動了油門。
鄭介銘走到車前,拍了拍窗子。
耿直將玻璃按下。
“注意點兒,遇到什麼情況,不要勉強,抓緊返回。最好兩個小時就回來!”鄭介銘說着,“我這邊可能得去看看花奉三人的情況,不要添亂。”
“那是,明白。”耿直說着,繫上了安全帶。
然而鄭介銘目送着車子離開,卻總是覺得不大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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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挺兩次沒有站穩,直接跪倒在黏黏的地面上。
人的骨頭就溶合在這奇怪的粘液裡。
“是不是喪屍到了一定的時候了、死了,就會變成這樣??”薛挺心裡想着,充滿了厭惡。
他沒有什麼可去的地方,花奉又被困在井蓋裡,不能找車逃跑,只能朝旁邊的寫字樓裡衝進去。
一名前臺姑娘如同雕塑一般靠在牆角,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了,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身體並沒有腐爛的特別厲害。
大廳裡留下了他一排腳印。
薛挺將王鑫蕊放下,立刻試圖將前臺的櫃檯堵住玻璃門。
“你行不行?來幫我!!”薛挺自己覺得力氣吃緊,對着王鑫蕊大喊着。
兩人一同將櫃檯頂向門邊,眼看着外面的喪屍撲過來,全都堆積在玻璃門外。
“沒事兒了!暫時沒事兒了!我們快找別的入口就是!”薛挺焦急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