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版:
“端午,二丫又怎麼了?”謝靈聞聲而來,看端午站在二丫的門外,房間裡傳來二丫的哭聲,問。
端午說:“娘,事情是這樣的。我之前以爲姐姐知道,要娶姐姐的人是李延,沒想到,姐姐一直以爲是李延的侄子李元寶。”把事情經過,大概地告訴了謝靈。
謝靈嘆了口氣,“端午,這也是你的錯了,你既然要做這個中間人,怎麼可以不說清對方的情況呢?甚至連名字也沒提。難怪二丫會這麼生氣了。”
“娘,是我的錯,可是我也沒說是李元寶啊。也是姐姐誤會了的。”端午無奈地攤攤手,有段時間二丫不理睬她,她還以爲是什麼事得知二丫了呢,如今想來,那段時間是李元寶不解風情,二丫遷怒於她罷了。
謝靈搖搖頭:“你們是親姐妹,怎麼就不知道團結呢?唉!”
端午只好敲門:“二姐姐,你讓我進去先,有什麼都可以好好說的。”
屋內,一片沉靜。
謝靈擔心地問:“你姐姐不是想不開了吧?端午你快敲門啊。”
端午一個勁地敲門,房間裡還是很任何迴應,甚至連一點響聲都沒有。
“二丫這孩子容易鑽牛角尖,端午娘去窗戶那邊看看。”謝靈正要走,門卻開了,二丫淚眼汪汪地站在門口。
“娘,端午,你們還這麼關心我作什麼,我楊二丫都是沒人要的女子了。”二丫說着跑回牀邊,蹲下來就哭。
看二丫哭得這麼傷心,端午很難過也很愧疚,把手放在二丫的肩膀上說:“二姐姐,你不要這樣想,這事怪我沒和你說清楚,可是畢竟現在不是還沒定下嗎?還有迴旋的餘地的。”
“怎麼迴旋?若是我不答應,只怕那李家的人會生氣,到時候會反咬我一口,說是他們看不中我。我的名聲,豈不是更差了?”二丫抽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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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不像是那種人,再說了,除了大哥和李延自己,斷無別的人知道,姐姐不必擔心的。”端午安慰道。
“不擔心?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樣黑,比烏鴉還黑!過去吳家不也說的好好的,後來怎麼對我的?你讓我相信李家的人是好的,憑什麼呢?”二丫聲音高了起來。
過去失敗的婚姻,帶給二丫的印象,太過於慘重了,二丫覺得她已經不能相信男人了。
“二丫,你不要這樣想。雖然端午沒和你講清楚,可是李延這個人,娘上回去鎮上看過一眼,還算是好人。二丫你若是嫁給他,他一定會對你好的。”謝靈拍拍二丫的肩膀說,“娘是過來人,知道的,也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吳志平那麼人渣,就比如你們的爹爹,就不錯的。”
“娘,你還說,你要我嫁給一個比我大十幾歲的,還有女兒的男人,你真捨得嗎?”二丫嘴巴撅得高高的。
端午說:“姐姐,雖然李延已經三十歲了,可是俗話說的好,三十而立,如果李延人品也不錯,姐姐和他也相互滿意,好好過日子應該是沒問題的。大個十幾歲的男人,也不錯,老也不是很老,還體貼人。”
“是啊二丫,你是沒見過李延,娘見過,雖說已經三十一歲了,可長到氣宇軒昂,看起來倒好像二十五六歲的小夥子,你一定會看中的。”謝靈也規勸二丫。
二丫卻以爲謝靈和端午,都是爲了她早點出嫁,才故意把李延給誇得這麼好的,根本就不相信三十一歲的男人會長得氣宇軒昂。
她心裡屬意的是十九歲的李元寶,英俊瀟灑,他一笑就可以把她的心給牽了去,並且一直以爲,要和她談婚論嫁的也是李元寶,如今忽然變成了李元寶的叔父李延,她怎麼會願意呢?
“你們都不要說了,我是不會同意嫁給李延的。”二丫擦開眼淚,堅定地說。
端午這下急了:“二姐姐,你還是等明日,李延來我們家做客之後,再下決定吧。說不定你看見李延,會喜歡上的。”畢竟,能談到這麼一門親事,不容易啊,端午不希望二丫就這樣錯過了。
二丫可是個和離女啊,就算她喜歡李元寶又有什麼用呢,第一李元寶還未婚,怎麼會看上二丫呢。就算李元寶也喜歡二丫,也沒用啊,李元寶的父母會同意嗎?
可是李延就不一樣,李延是可以自己做主婚姻的,並且李延家財萬貫,膝下只有一個幼女,女兒遲早會嫁人的,並且據謝靈所說,李延還長得很好看,很顯嫩,人品也好,這樣的鑽石男,就算是放到二十一世紀,也是搶手貨,更何況二丫還是個和離女呢?
李延都不介意,二丫還介意嗎?
誰知二丫不理解端午的好心好意,反而生氣地說:“端午,你是認爲,李元寶公子是看不中我的是嗎?他只能看中你是嗎?還是你認爲,我留下來,會和你搶嫁妝,你也希望我啊早點嫁出去。”
端午愣住了,她一心爲二丫着想,想不到二丫會這樣說她。
“二丫,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妹妹呢?你若是不想要李延公子,那我讓端午把他給回掉了,不過,我話說在先,你可不要後悔。”謝靈生氣了。
二丫咬了咬嘴脣,硬氣地說:“不後悔!”
謝靈嘆了口氣:“端午,你現在去鎮上和你大哥說,讓李延公子明日不要過來了。趁現在什麼都還沒開始,就結束掉。省得往後鬧得隔閡了。”
端午遲疑着,謝靈聲音高了起來:“還不快去?端午,你還不瞭解二丫的脾氣嗎?她不喜歡,就算是金山銀山她也不喜歡。不過每一次她到了後來都會後悔。這也許就是她的命啊。每個人的命,都是她自己掙的。”
端午再看看二丫,二丫臉上是堅決。端午只好去鎮上找楊宗閏去了。
“什麼?二丫不願意?我的姑奶奶,她還想要什麼樣的男人啊?難道她還想嫁太子嗎?”楊宗閏大爲光火。
“哥,既然這是二姐姐的意思,我們就算了吧。橫豎姐姐還只有十五歲,緣分這東西急不來的。”端午說。
楊宗閏嘆了口氣,“端午,不提二丫的事,說說你自己吧。我聽娘說,你和村裡倪里正的侄子,倪重陽,年底會定親,可有這事?”
端午愣了愣,低下頭,沒有回答。
“你可知道,我收到倪重陽的書信,說是有關你的事,希望我回家,把你和他的事,當作正事來談。”楊宗閏說着,拿出那封信來。
端午一看,果然是倪重陽寫的,因爲她認得倪重陽寫的字。
倪重陽的字雖不能說是天下第一,可是正楷,草書都很擅長,上回他開出藥方,她就被他的字迷住了。
信上真切表達了倪重陽的急切之情和對她的真心。
“端午,林安夜和倪重陽,你究竟想要哪個?”楊宗閏說,“如今,林安夜竭力想要說服他父親,向你提親,倪重陽則寫信邀我回家,商量和你的婚事。兩個男人都是一表人才,各有所長,你卻不可再猶豫了。不然,等他們都上門來向你提親,你說你怎麼選?”
端午嘆了口氣,“哥哥,我是不知道,我才十二歲呢,就要決定嫁人的事了。所以之前也不是很上心。”
“十二歲可不小了,你姐姐之前也是十二歲訂的婚。咱們村裡鎮上的,哪家不是在十二歲前就訂婚了的?若是拖到十五歲,會被人家笑話沒人要的。”楊宗閏疼愛地颳了下端午的鼻子:“我的三妹妹,可不會沒人要。你瞧瞧,已經有兩個風一樣的男子,爭着要娶你了。這也是我做大哥的光榮啊。”
“大哥,我會好好想想的。”端午決定要“入鄉隨俗”,真的想想婚姻大事。
“端午,難道你現在不能決定嗎?至少,你也告訴大哥,你更喜歡哪一個?”楊宗閏見端午害羞,關上門好好和端午談。
“也沒啥好喜歡的。”端午也問自己,可是一直都沒有答案。
“那大哥問你,如果林安夜說服林老爺了,向你提親,你會答應嗎?”楊宗閏和林安夜感情深一點,他更希望自己的妹妹嫁給林安夜。
端午把頭垂的更低了:“呀,大哥,哪有這樣直接問妹妹的。”
“這兒就我們兩個人,大哥也是爲你好。”
“那讓他說服林老爺了再說吧。”端午輕輕一笑。
“那倪重陽如果說服了大哥,向你提親呢?”楊宗閏又問。
“倪重陽他——人挺好的。我很感謝他多次相助。”端午說。
這兩句回答,楊宗閏已經對端午喜歡誰,估摸得八九不離十了。
一個女孩子要是很喜歡一個男子,就不會說他是一個好人,不然就是對他只有感激之情。
很明顯,現在端午對倪重陽是感激之情,對林安夜纔是喜歡。
“大哥明白了。大哥一定會讓端午幸福的。”楊宗閏於是並沒給倪重陽回信。
林安夜去拜訪李延,推說二丫家裡有點事,不方便他馬上過去拜訪。李延便也猜出二丫的意思了,也不去多想。反正他也不急。
而二丫,知道不是李元寶要娶她之後,心灰意冷,擺麪攤的時候,也就少了幾分笑容。幸好來吃麪的都早知道二丫的脾性,並不與她計較,只要面好吃,價格實惠,能有什麼要緊的?
倒是那個賣餛飩的木鐵牛,見二丫心情不好,哭喪着臉,反倒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不由得看癡了,一直呆在麪攤邊上不走。
“二丫姑娘,上回你說想穿綠蠶絲綢裙,我給你帶來了。”木鐵牛說完,放下一包布料就走了。
“唉,你這是做什麼?”二丫叫鐵牛,可是鐵牛已經不見了。
打開一看,果然是綠蠶絲綢裙。顏色鮮豔,面料光滑柔軟,這絕對是上等蠶絲製作的。可是,鐵牛家貧如洗,哪來的銀子買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不行,二丫打算把這面料給鐵牛送回去。
“美丫,你快去叫你三姐姐過來。”二丫招呼美丫。
美丫聽話地把端午找過來看着麪攤,二丫說也沒說就走了。
“美丫,二姐姐拿的是什麼啊?”端午很奇怪。
“是綠裙子。”美丫牙牙說道,“好看的綠裙子。”
“誰送給二姐姐的?”
“是鐵牛哥哥。他總是送東西給我和二姐姐。”
端午明白了,“美丫喜歡不喜歡鐵牛哥哥?”
“喜歡。”
“爲啥?”
“因爲鐵牛哥哥會送好東西給美丫。”
真是個吃貨,誰送好吃的給她,她就說誰好哩。端午無奈地搖搖頭。
不一會兒,二丫回來了,手中還是拿回那面料。
“二姐姐,鐵牛哥哥對你真好。不過我納悶,他哪來的銀子買的?”端午問,打開面料看看,哇,真是好貨呢。
就算是他們買,也要攤上一個月的收入纔買得到這麼好看的裙子,鐵牛隻有賣餛飩,還要照顧瘸腿遜酒的父親,哪來這麼多銀子?
“他是賣了地,給我買的。”二丫眼睛溼潤了。她真的沒想到,鐵牛爲了給她買禮物,竟然把地也給賣了。
端午說:“那姐姐你是收下了?”
二丫說:“我本想送還給他,可是到了他家,他父親以爲我是鐵牛的什麼人,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說了,鐵牛橫豎都已經買了,他們家又沒有女子,蠶絲裙子又沒法用,我也只好收下了。”
“改日我們一起去鐵牛家,謝謝他吧。”端午說。
二丫聽了,才稍微安心下來。
到了家,二丫剛放下食材,就聽到謝靈對端午說:“端午,你真是交到好運了,李元寶公子,在鎮上辦了個賞花會,特意給你送來了請帖,讓你和娘一起去看看呢。”
“賞花會?”端午一怔,“就只請我和娘嗎?二姐姐和五妹妹呢?”
“都沒請呢,李公子可是特意叮囑娘,一定要帶上端午你呢。”謝靈高興地說,“端午,你可真是受歡迎。和娘年輕時候一樣。娘也臉上有光哩。”
二丫聽了心裡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