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說話，東吳纔會信，呂蒙纔會覺得自己有立功的機會！”
“所以文聘肯定是接觸到那個人了，並且我讓文聘傳達過去的消息，應該也傳到了東吳，他們知道我沒辦法解決糧草，此乃爭功之舉。”
“呂蒙可不好騙，能讓他主力盡出就必須以我爲餌！”
曹昂淡然說着，但實際上精神是緊張的，一直注意着江面。
江面上，呂蒙的二十多條戰船一直在追擊，想要包圍曹昂的戰船。
如此懸殊的差距根本不可能打，所以曹昂一直在利用優勢躲避，好在蔡瑁的屬下是真的熟悉水戰，事先也做了準備，一直沒讓呂蒙包成。
果然，赤壁之戰周瑜要先除蔡瑁張允也是合理的。
程昱此時也完全忘了江面上還有東吳戰船追擊，他心思已經全部放到了曹昂身上。
“大公子，你知我軍中有細作，將糧草運送的消息遞給了東吳，而現在又能利用他們調動東吳守軍，可知他們是誰？”
“先生，你不該問出此話。”
“這是爲何？”
“因爲，這件事已經超出了先生能管的範圍，也超出了此次戰役，甚至超出此次針對東吳的整個計劃，不知我這麼說，先生明白否？”
這是曹操幾個兒子之間的爭鬥，鬥爭的級別顯然要比任何戰役都高。
不是一時的爭鬥，而是最殘酷最核心的勾心鬥角，絕對要大於東吳的作戰計劃。
曹操打不打東吳都是一時的，甚至從長遠看，東吳也遲早會被一統，可曹操這幾個兒子的爭鬥，將會一直延續，甚至會影響兩個朝代的走勢……
所以當曹昂這麼說的時候，程昱也醒悟過來。
確實，幾位公子之間的爭鬥，絕對比征討東吳要深遠多了。
大公子他竟然……竟然將這些事情看得如此明白，恐怕透露消息的是誰，也很簡單就能想到了，就是所有人認爲最不可能的人！
曹昂如果此時說出這個人，恐怕毫無意義，也沒人敢管。
就算曹操知道，他也不會真正出手管的。
因爲首先就毫無證據，明白人誰都知道，但誰都沒有證據證明。
其次就算證明了，曹操又能怎樣？
此時，程昱才真正意識到曹昂處於一個怎樣的境地，之前就算他能算到，可也不會從曹昂的角度出發考慮問題。
站在曹昂的角度想問題，就知道多無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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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坑你，但你還不能說，而且此次出征必須要拿到功勞！
最後，哪怕曹昂真對付了曹植，那又怎樣？
如果這一次沒有獲得舉世矚目的功勞，那就算曹植被壓下去了，曹昂也毫無根基，到時候也是曹丕得勢，與曹昂無關。
所以，搞掉曹植，還真未必是曹昂的最好處理方式。
“大公子，這……”
“先生，父親既然派你來，必不會害我。”
曹昂正色道，“我知父親想徵東吳，也想能幫助他，而父親對先生有知遇之恩，再如何……先生也不至於讓父親的征討東吳計劃化爲泡影吧？”
程昱這時是真爲難了，他不想陷入這種事情裡，誰都知道這不討好。
但偏偏曹昂又明擺着將事情說了出來，這已經是十分的露骨。
他就差問程昱，這幾位公子你想幫誰？
無論他幫了誰，都是曹操兒子，幫着他一個兒子對付另一個兒子，顯然成不成都沒什麼好果子吃，在曹操眼裡就不是什麼好人。
“大公子，此時……確實超出了在下的掌控。”
“我知道，先生，但有一件事是必然的，父親想徵東吳，若是我這次不成，或許就失去了這個機會，你就算不爲了別的，只爲了丞相的意志，也該幫我！”
程昱被說得，頭上的汗涔涔而下，他太知道這有多麻煩了。
曹昂把話說到這種份上，是想讓他站隊嗎？
“大公子，有些事……在下確實不方便說。”
“先生您誤會了，我剛纔說的，就是心裡所想，幫不幫我無所謂，您與父親相識多年，幫一幫他也是義之所在吧，一統天下，也是大勢所趨吧？”
“大公子說得在理，可在涉及公子……的事情上，我不好處理。”
“那些不用管，我不會爲難先生。”
兩人話都沒說得太清楚，又達成了一次溝通。
程昱的意思，顯然就是說到了曹植，曹植要出手阻止這次進軍東吳，他如果幫着曹操也不可避免地涉及這些事。
但曹昂說了，這些不用管，誰在背後坑人你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
只要達成進軍東吳就好，這是曹操的想法，程昱作爲謀士也是義之所在。
聽到這裡，程昱點點頭：“公子大義……可現在拿不到糧草，又該如何維持？江陵要再籌集糧草已是來不及，呂蒙營寨裡有糧草，可你也難運出來。”
“先生，你可別忘了，文聘也是我的人，他可以跟我演苦肉計。”
曹昂笑了，人手方面不會那麼捉襟見肘，足夠。
程昱想了想，這麼一看，曹昂的考慮還是很周到的，立馬對他行禮。
“大公子睿智，既如此，在下只需看着就好。”
都安排那麼仔細了，看起來程昱也沒有插手的必要，他只作爲一個旁觀者出現。
事實上，曹昂也不希望不需要他插手，此番曹昂就是要創造功勞的。
“先生不必顧忌許多，遵從本心就好。”
曹操派他來，那還不是爲了進軍東吳能順利嗎，其實只從這個層面看，曹昂就是天大的優勢，和曹操站在了同一陣線上。
再看江面上，呂蒙還是追不上，蔡瑁的手下很小心地不陷入包圍圈裡。
忽然，對岸營寨裡火光沖天，濃濃的黑煙升騰而起。
蔡瑁終於殺進去了……
看見了火光和濃煙，曹昂才確定計劃順利完成了，開始走到船頭開始戲弄呂蒙。
“呂將軍，你抓不到我的，還是回頭看看吧，你營寨裡似乎不太平。”
都是長江水軍，其實呂蒙在江面上並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曹昂提醒之時，也早有屬下對他彙報了。
“將軍，咱們的營寨被人偷襲了！”
“什麼！”
這一瞬間，呂蒙是想不明白的，什麼勢力現在來襲他的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