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府。
司馬孚見司馬懿回來,激動的道:
“二哥,你總算回來了!”
“你知不知道,許都出大事了!”
司馬懿卻是一臉的平靜如水,瞥了一眼司馬孚道:
“能有什麼事?”
“不就是馬騰要攻過來了嗎?”
司馬孚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司馬懿:
“二哥,你怎會知道的?”
司馬懿擺了擺手道:
“此事已經告知給士族了,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司馬孚頓時震驚的道:
“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二哥啊,現在丞相不在許都,那馬騰來犯,許都若是真被攻破了該怎麼辦?”
司馬懿卻是瞥了一眼司馬孚,沉聲道:
“叔達,你且告訴我,害怕有用嗎?”
“那白川不是已經率兵抵禦了嗎?”
“我等就安安靜靜,本本分分的守在家裡,有官職的恪守官職,沒官職的好好過日子。”
“若是真被攻破了,我們跑也跑不了啊。”
聽到司馬懿這麼說,司馬孚就好像是見到了驚世駭俗般的事件一般,張大嘴巴,一臉的震驚:
“二哥,這話可不像是從你嘴裡說出來的啊。”
在司馬孚的印象裡,司馬懿膽小謹慎,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想好自保的手段。
如今馬騰大軍即將壓境,這種事情傳開了,他本以爲司馬懿會第一時間收拾家當離開許都。
不曾想,司馬懿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叔達,你可要知曉了。”
“如今我司馬家,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司馬家了。”
“我,在曹丕公子身邊,自當要輔佐曹丕公子登上大業。”
“馬騰只是一介武夫罷了,就算他當真攻下了許都,你覺得他能躲得過丞相的八十萬大軍壓境嗎?”
“所以,根本無須擔心。”
“若是此時我等逃離,豈不是讓人留下了話柄?日後曹丕公子和丞相還如何信任我司馬家?”
司馬懿語重心長的道。
司馬孚捋了捋鬍鬚,點了點頭道:
“二哥說的在理。”
“只是,我這心裡害怕啊。”
司馬懿擺了擺手道:
“怕也沒用。”
“比起這個,我們最要害怕的,是白川。”
“白川?白川有什麼好怕的?”
這一句話,直接讓司馬孚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那白川不是丞相派來的嗎?怕他幹什麼?”
“難不成他還要造反不成?”
司馬懿擺擺手道:
“你當真是個榆木腦袋!”
“白川乃是寒門子弟,與士族是對抗的,這也是丞相的本意。”
“你覺得他此番來到許都,就只是普通上任這麼簡單?”
“日後,此人定當會與士族相抗衡,而且還有丞相的支持。”
“丞相,這是要對士族動手了!”
“我司馬家,一定要謹慎行事。”
司馬孚頓時不解的道:
“那二哥的意思,我等應該與其交好?”
司馬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司馬孚:
“叔達啊叔達,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就你這樣,還想去入仕呢?怕是被人吃了都不知道!”
“其他士族如今已經視白川如洪水猛獸。”
“我司馬家也是一代望族,若是這個時候選擇站隊白川,不是與士族爲敵嗎?”
“我只是警告你一聲,日後也好與爹爹說,這種事定要保持中立。”
“切莫要與其他士族一同對付白川。”
“靜觀其變,不動如山!”
司馬孚一知半解的撓了撓頭,實在是有些聽不懂司馬懿的意思。
司馬懿嘆了一口氣,緩緩坐在椅子上,舉起桌子上的茶盞,沉聲道:
“待丞相回來,這許都,只怕是要變天了。”
“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保好曹丕公子。”
“其他事情,與我等全沒有關係。”
“任何人的生死,都改變不了這個。”
聽到這話,司馬孚撇了撇嘴道:
“二哥,你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吧?”
“想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倒真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度過如今馬騰大軍纔是啊。”
司馬懿搖了搖頭,不再做聲。
他知道,跟司馬孚說了也是白說。
此時司馬懿倒是比較期待,這楊修會帶着曹植如何抉擇。
是選擇和自己一樣,靜觀其變,暗中與白川交好。
還是說爲了拉攏士族,乾脆直接對付白川,打算將白川轟下臺。
但無論他們如何選擇,如今曹丕公子已經捷足先登,曹植會失去很大程度上的優勢。
“奪嫡之爭,可不是兩個公子互相比拼才能這麼簡單啊。”
司馬懿長嘆一口氣,緩緩開口道:
“不過,我倒是想知道,這白川最終會如何抉擇。”
“他是會選擇站隊曹丕公子,還是曹植公子?”
“還是說,他有別的打算?”
司馬懿一陣喃喃自語,引得司馬孚心裡有些發毛。
不知爲何,這段時間白川來到城裡之後,自己二哥就變得古怪的很。
實在是談不上來有什麼不對勁。
但是,總感覺司馬懿似乎在擔心着什麼。
比起自己在這裡猜測,司馬孚最終決定還是自己親口問問。
“二哥,你到底在擔心什麼?”
“這白川畢竟是個寒門,就算丞相再怎麼提拔他,也不過是爲了制衡而已。”
“他能掀起來多大的風浪?”
司馬懿搖了搖頭道:
“你可別小看了這白川。”
“從他能破臥龍之計策就能看出,他絕非池中之物。”
“若是得到他的幫助,無論是對於哪一個公子,都是極爲有利的幫助。”
“雖然現在看不出來,但日後定然會如此。”
“定要小心此人啊。”
“若是他與我司馬家爲敵,只怕比起現如今的馬騰還要令人擔憂。”
司馬孚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把司馬懿的話放在心上。
他認爲,司馬懿不過就是在杞人憂天,想的太多了。
這白川剛剛調來許都,連許都的情況都沒摸清。
就這樣,怎麼可能能將許都攪的天翻地覆?
更別說什麼影響奪嫡之爭了。
只怕是他連進入這趟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罷了罷了,繼續派人去盯着士族,看看他們的舉動。”
“對了,還有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