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頷首道:
“將軍,我絕非是在懷疑這一消息,只是那鎮守北境之人之中,其中有個姓白的謀士。”
“此人心思城府極爲深厚。”
“我只是擔心,他會不會看出些什麼來。”
對於這些人,諸葛亮也不會對他們動怒。
畢竟這次進攻許都,西涼纔是主力軍。
和他們鬧得不愉快,只會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這點道理,諸葛亮還是懂得。
馬騰則是擺了擺手道:
“儘管放心!”
“超兒在北境之時已經見過這姓白的傢伙了。”
“叫什麼白川,字景明。”
“這傢伙,看上去文縐縐的,但實際上毫無戰術一般。”
“在與我西涼軍一同打匈奴之時,居然絲毫不留餘力。”
“只可惜,當時爲了大業,超兒並未動手,否則的話,他早就是死人一個了。”
劉備頓時哈哈笑道:
“壽成兄果然心思縝密!”
隨即,二人便暢快的喝起了酒。
而諸葛亮卻是百般疑惑。
不應該啊。
這個白先生,無論是在何時都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就算再怎麼信任西涼,也絕不可能會犯下如此大錯纔對吧?
不知爲何,諸葛亮總感覺有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想到這裡,諸葛亮悄然離開,尋得幾個侍衛道:
“你們且去派人往許昌那邊探探路。”
“記住,遇到曹軍一定要躲開,莫要打草驚蛇。”
雖然心中感覺有些不對,但實際上諸葛亮也沒有底氣。
畢竟馬騰韓遂等人可是實打實的看見白川出現在了北境,與匈奴抗擊。
而且至今得到的戰報,北境軍還在與呼廚泉單于作戰。
北境距離許都可並不近。
要是想在短時間內突然將兵力拉到許都這邊,基本不可能。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諸葛亮緩緩揮動羽扇。
雖心有疑慮,但也只能作罷。
讓斥候先去探探底也不遲。
……
此時,深夜。
整個許都之中,已然充滿了緊張的氣氛。
此時劉備和西涼大軍距離許都非常之近。
他們的意圖,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
這個消息再也封鎖不住,傳的沸沸揚揚。
百姓們人心惶惶,守城的將士們也是徹夜難眠,反覆輪班,唯恐他們大軍在晚上就來夜襲。
而白川曹純等人,則是早已出城,在各個方向擺下了天羅地網,只等着大軍來犯。
不過,令白川比較欣慰的是,這兩個大軍並沒有按照自己預想的那樣兩面夾擊。
而是選擇了更爲直接粗暴的直面進攻,聚集在一點攻破一個城門。
但若是如此的話,極有好處,也有壞處。
好處自然不必說,他們只有一條進攻路線,無疑更加好部署埋伏。
但壞處便是,這些士兵實在太多了。
他們鐵了心想要取許都,必定會竭盡全力。
恐怕自己能拖延住的時間,要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短上不少。
此時,城牆之上。
荀彧站在高高的城牆上,透着篝火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外面些許道路。
看着這些,荀彧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白川當真能守得住許都嗎?
此時西涼軍的兵力也勘察出來了,足足有三十萬!
這下,無論是荀彧還是曹丕曹植,都萬般沒有想到。
如此大軍,可不是想擋住就能擋住的。
雖然曹丕和曹植二人各自聽取了司馬懿和楊修的建議,堅持不離開。
但是想想看三十萬大軍要圍城……
哪怕是想想,都覺得有些惶恐。
“荀令君,如此晚了還在城牆之上?”
“還請荀令君早些歇息吧,我來盯一會。”
就在此時,荀彧聽到一旁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曹丕。
“公子。”
荀彧先是行禮後,沉聲道:
“大軍壓境,我怎麼還能睡得着?”
“倒是公子,若是敵軍夜襲闖來,那就危險了。”
“還請公子先回城中,莫要身居前線。”
曹丕卻是微微一笑,道:
“只要能守住許都,即便我死了又當如何?”
“況且,白先生不是率領北境軍在外守着麼?”
“白先生在新野一戰成名,破臥龍計策。”
“此番又是臥龍的計策,白先生對付起來自當遊刃有餘纔是。”
“倒是荀令君,莫要如此焦急了,不妨先休息,身體重要。”
荀彧聞言之後,頓時一臉詫異的看着曹丕。
曹丕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此信任白川?
這已經算是表態了,是打算與白川站在一同。
這個結果,讓荀彧大跌眼鏡。
奪嫡之爭,奪的不光是世子之位,還有士族的支持。
如今白川是整個士族的敵人,與他爲伍,不就是要放棄士族的鼎力支持嗎?
如此做,未免也太冒險了一些。
但這個念頭一瞬即逝。
眼下要擔心的不是什麼奪嫡之爭,而是如何抵禦西涼鐵騎的馬蹄。
白川固然有過人的功績,但現在這個情況,可真不是有計謀就能行的。
即便設好埋伏,也定然不可能會直接讓西涼軍退兵。
而且,不守城反而去埋伏的話,在荀彧看來,實際上並不妥當。
沒有了守城的優勢,雖說是埋伏,但如何能抵禦相差如此之多的大軍?
白川,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這麼做,一旦失敗將會徹底萬劫不復。
好好一個易守難攻的城池不守着,偏偏出去埋伏。
不過,荀彧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什麼。
如今也只能選擇相信白川。
就這樣,二人隨着守城士兵,在城牆上靜靜觀察着眼前的一切。
期間不斷有斥候帶情報回來。
令荀彧有些不解的是,劉備與馬騰二人,居然沒有采用夜襲。
現如今天空已然冒出了魚肚白,卻仍然不見聯軍的蹤影。
“莫非,他們攻的不是北門?”
荀彧心頭一緊的道。
曹丕搖了搖頭:
“不應如此,無論是東門還是西門,都有山脈阻擋,他們連行軍過來都是個問題。”
“至於南門就更不必說了,繞遠路來攻豈不是自討苦吃?”
“攻北門應當是他們最爲正確的選擇。”
荀彧緘默不言,心中隱隱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