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是冤家不碰頭

嚴飛燕聳動的肩膀忽然僵了一下,她慢慢的直起身,撩起腮邊一綹亂髮,無望的說道:“還有什麼辦法?打,打不過,逃,逃不了。就算逃出去,茫茫大海,又怎麼能保證安全回到富春?瓦安不笨,他一定已經把我們的船全搶走了。”

“小姐,爲什麼不找援兵?”柏曖平靜的看着嚴飛燕:“夷洲可是越國的領地。”

“越國?”嚴飛燕沉吟了一下,眼神忽然變得冷冽起來,她站起身,緩緩的向後退了一步,手按上了腰間的刀柄:“你是孫紹的人?”

柏曖笑了,她攤開雙手,慢慢的摘下了腰間的長刀放在地上,然後向後退了一步:“是。”

嚴飛燕被她的舉動搞糊塗了,警惕的看着柏曖,不敢掉以輕心。柏曖是兩年前來到夷洲的,她人機警,識文斷字,武技也不錯,很快就成了她的貼身親衛,她很信任柏曖,今天突然發現柏曖居然是孫紹安排的人,她十分震驚,腦子裡一片空白。

想起五年前在東冶起的那次失敗的刺殺,嚴飛燕忽然覺得有些臉紅,又覺得十分憤怒。孫紹戲弄了她,卻還不放過她,這幾年一直在暗中監視她,既然自己的親信之中都有柏曖,那麼肯定還有別的人。一想到此,她不由自主的向四周看了看,渾身的肌肉在瞬間繃緊,“嚓”的一聲,長刀抽出半截。

柏曖皺了皺眉:“小姐,你太緊張了。”

“住口”嚴飛燕神經質的叫道:“你這個奸細,虧我還那麼信任你。”

“誰是奸細?”木知秋撞開門闖了進來,一看屋裡的架勢,吃了一驚,長刀一閃,架在了柏曖的脖子上。木老爹拄在柺杖跟了進來,看了面色平靜的柏曖一眼,擺擺手:“阿秋,把刀放下。”

“阿爸——”

“放下,她要是想殺小姐,小姐的命早沒了。”木老爹不容分說,按下木知秋的手,轉身關上門,示意柏曖:“柏君請坐。”

柏曖笑了笑,躬身一拜:“老爹面前,焉有我的座位,我站着回老爹的垂詢便是。”

木老爹擡了一下眼皮,飽經世故的眼神在柏曖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你不是第一個吧?”

“當然不是。”柏曖點點頭:“小姐離開東冶城的那一天,我們就有人跟了上來。”

嚴飛燕倒吸一口涼氣。自從那次刺殺失敗,她已經有五年沒有離開夷州了,這麼說,當時孫紹就派人跟着她了。她仔細回想了一下,不錯,在侯官船廠的時候,有一箇中年人跟上了船,因爲他是個醫匠,木老爹的腿當時斷了,正需要醫匠,她當時還以爲是運氣好呢,沒想到這根本就是孫紹的安排。

“這麼說,有五年了。”木老爹眨着老眼,揪着花白的鬍子,點了點頭:“五年內,沒有做出對我們不利的事,這麼說,你們只是監視我們?”

“不是你們,是整個夷洲。”柏曖搖搖頭,很自信的說道:“我雖然對其他的同僚情況一無所知,但是我敢說,現在對夷洲最熟悉的人肯定是越王,而他,一定就在來夷洲的途中。”

“你一個細作,居然這麼有把握?”木知秋冷笑一聲:“是不是太自以爲是了。”

“不然。”柏曖笑笑:“我家殿下最擅長把握時機,夷洲因金礦發生動亂,他不可能不知道。而要來夷洲,從錢唐出發,這半個月是最後的順風,他也不可能不抓住這個時機,所以,我敢肯定,他就在途中。”

木老爹和驚懼不安的嚴飛燕交換了一個眼神,都在不同程度上相信了柏曖的話。他們雖然對孫紹的情況瞭解不多,但是五年前那次刺殺,孫紹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上,五年內一直在暗中窺視着他們,而他們卻一無所知,僅這份心機就足以證明孫紹不是個輕舉妄動之人。柏曖能在兩年內成爲嚴飛燕的親信,能力自然是非同凡響,她這麼相信孫紹,自然也有她的道理。

“越王是大漢天子親封的越王,萬里海疆都是他的領地,去年他巡視渤海,擊破遼東公孫,留東海督蘇將軍鎮撫東海,下一個目標自然是南海。就算沒有金礦這件事,他也會來夷洲的。”柏曖從容的侃侃而談:“越王殿下說過,他想和小姐冰釋前嫌,化解仇恨……”

“化解仇恨?我嚴家幾百口人就那麼白死了?”嚴飛燕扯着嗓子怒喝道,眼淚泉涌而出。

柏曖沒吭聲,只是用憐憫的目光看着嚴飛燕,這個可憐的女子從生下來開始就沉浸在仇恨中。可惜,她沒有那個天賦,五年前刺殺失敗,她一直耿耿於懷,無時不刻不在刻苦練武,以至於年過二十還沒有考慮自己的終生大事。最讓人傷心的是,她再刻苦也不是孫紹的對手,她和孫紹之間的差距不僅沒有因爲她的努力而縮小,反而是越過越大。五年之前,孫紹是個沒前途的商人,她是個寨主,五年之後,孫紹成了越王,她還是個寨主,而且是個眼看着就要覆沒的山寨的寨主。

兩年的相處,柏曖對嚴飛燕充滿了同情,此時此刻,她只是靜靜的看着失聲痛哭的嚴飛燕,目光中有同情,有撫慰,卻沒有恥笑。

木老爹一直在看着柏曖的臉色,柏曖的平靜和憐惜慢慢平復了他的怒氣。經過了一生的拼殺,眼看着一個個的戰友離他而去,他的心境已經十分淡泊,仇恨也歸於平淡,他現在想得最多的,是怎麼讓嚴飛燕安靜的活下去。

當年的三個干將現在只剩下他一個殘廢,能夠擔當後繼重任的雷子又重傷,生死未卜,僅憑嚴飛燕一個人是支撐不下去的。木老爹對白虎寨的前景一清二楚,他雖然不情願,但是他知道,柏曖這個時候表露身份,就是因爲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越王能保留我們白虎寨嗎?”木老爹沉默了好半天,這才緩緩說道。

“這不是我能更]新最夠許諾的。”柏曖搖搖頭:“老爹如果有意,何不派人去海邊守候,與越王殿下面談,豈不是更好?”

“你肯定他這兩天能到?”木老爹嘴一歪,有些不相信的說道。

“如果這兩天不到,那也是白虎寨的命。”柏曖嘴角一挑,意味深長的說道。木老爹一滯,無言以對。他本來想說柏曖吹大氣,壓壓她的氣勢,可是沒想到柏曖根本不理會他這一套,直接點明瞭白虎寨目前的困境。孫紹什麼時候來並不重要,這次不來下次還可以來,可是白虎寨等不及了。

“你先出去。”木老爹擺擺手,柏曖空着手走了出去,木知秋橫眉冷目的監視着她。柏曖不以爲然,反倒是木知秋有些緊張。柏曖靠在牆上,手臂輕鬆的抱在胸前,默默的看着遠處的羣山。木知秋被她的冷靜激怒了,恨聲道:“奸細虧得小姐那麼信任你。”

“我做了什麼對白虎寨不利的事嗎?”柏曖淡淡的問道。

“你……”木知秋張口結舌,她咬着嘴脣想了想:“現在是沒有,可是以後會有。”

“以後的事誰知道?”柏曖撲嗤一笑,低着看着自己的腳尖:“阿秋,你不會不知道吧,即使我不說,白虎寨也撐不了幾天了,我只是不想小姐死得這麼窩囊而已。背井離鄉,遠離故土,就是你老爹,他也不不想埋骨異鄉吧?”

“可是……可是你……”

“阿秋,討逆將軍是殺過嚴家的人,但是小姐也刺殺過越王殿下,是她自己沒成功而已。越王殿下本可以斬草除根,可是他沒有,而是放了她,兩家的仇恨已經扯平了,你覺得這個時候白虎寨沒了,你們全死了,就能報仇了?”

木知秋啞口無言,要論講道理,她根本不是柏曖的對手。

“好一張利口。”木老爹推開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來,後面跟着滿面淚痕的嚴飛燕:“柏芳卿,我可以相信你嗎?”

柏曖看了一眼嚴飛燕,連忙站直了身子,雙手抱拳:“老爹,柏曖願以性命擔保小姐無憂。”

老爹輕輕的點點頭:“阿秋,你挑十個人,和柏曖一起陪着小姐去海邊等候。”

木知秋撅着嘴,生了一會兒悶氣,又不敢違逆父親,只得跺跺腳,轉身走了,很快帶着十個身強力壯的年輕漢子趕了過來,又進去幫嚴飛燕收拾了行李。不大一會兒,十三個人沒入了寨後茂密的叢林中。

經過一天一夜的潛行,他們鑽出了山林,來到了離白虎寨十里外的海邊,一個叫虎牙礁的地方。虎牙礁地如其名,到處可見如虎牙一般尖尖的礁石,有的大部分裸露在海面上,有的則隱藏在水下,只露出一個尖角,而水下則更不計其數。海浪拍打着礁石,激起雪白的浪花,濤聲如吼,震人心魄。

“不好。”木知秋看着空蕩蕩的海面,臉色變得很難看:“看樣子會有風暴。”

這段時間一直沒有說話的嚴飛燕看着波濤洶涌、泛着白沫的海面,心更是沉到了谷底。一路上她都在想如何面對孫紹,可是現在她發現要想面對孫紹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今年的風暴比往年來得更早,孫紹的船隊還沒有蹤影,如果他們還在海上,必然無法逃過這場風暴,這無可奈何的最後希望也將被這場風暴摧毀。

是老天要滅我嚴家嚴飛燕的心頭只剩下一個念頭。

柏曖的臉色也很難看。千算萬算,她就是沒算到今天的風暴會來得這麼早,比去年整整提前了兩個月。難道越王殿下的夷洲之旅註定了不順利,難道我兩年多的辛苦要化爲烏有?難道我的家人註定要做一輩子官奴婢?

柏曖是南陽人,她的父親柏忠柏孝長曾任南陽功曹。柏忠原本是個膽小如鼠的人,建安六年,劉表攻西鄂,柏忠也在城裡,聽到外面的喊殺聲,嚇得躲在屋子裡,用被子矇住頭髮抖,是西鄂長杜襲獨自率兵抵抗,打了半天,柏忠纔敢把臉露出來,第二天才敢出門,第四天第五天才壯起膽子拿起武器上城搏鬥,他對杜襲說,原來勇敢也是可以培養的,因此成爲人們的笑柄。

柏忠能力一般,培養起來的勇氣也沒能維持多久,在亂世之中很難生存,官職一直沒能得到提升,後來就賦閒在家。建安二十三年,侯音造反,曹仁引兵擊破宛城,柏忠因爲有附逆嫌疑,全家沒爲官奴婢。次年,崔謙攻破宛城,隨後關羽護天子駐留宛城,柏家雖然沒有了性命之憂,但是她家的罪人身份也成了定案。作爲柏忠的長女,柏曖不願意這樣過一輩子,她看到關鳳身邊有女衛,就主動找到了孫紹,成了周魴麾下的一員秘兵,並被派到了夷洲。

孫紹給她的承諾是,拿下白虎寨,還你一家人的自由,做官經商,悉聽尊便。

爲了這個承諾,柏曖在夷洲苦忍了兩年,今天終於看到了希望,卻被一場風暴吹得無影無蹤,她心裡的絕望比之嚴飛燕不遑多讓。

老天似乎要嘲弄柏曖和嚴飛燕,風颳得越來越緊,如泣如訴,撕心裂肺,傍晚的時候,暴風雨如期而至,天空黑得如墨染一般,伸手不見五指,耳邊聽不到人語,能聽到的只有呼嘯的風聲,海浪拍打在礁石上發出的雷鳴聲。

嚴飛燕和柏曖冒着雨站在沙灘上,緊緊的抱着一塊巨石,任憑豆大的雨點如鞭子一樣抽打在身上,絕望的淚水和着雨水流下,她們互相看了看,最後摟在一起,抱頭痛哭,同樣絕望的心情讓她們暫時拋棄了敵友之分,成爲同病相憐的兩個苦命人。

與此同時,木老爹在白虎寨仰天長嘆,雷子木然的看着屋檐下的雨簾,如喪考妣。

暴風雨肆虐了一夜,天明時分,大海恢復了往日的安靜,海浪輕揉的拍打着被沖刷得乾乾淨淨的礁石,溫柔得象是母親撫慰熟睡的孩子。在巨石下沉沉睡去的嚴飛燕和柏曖被木知秋叫醒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船板,和親衛們沮喪的臉。

“哪來的?”嚴飛燕還沒有說話,柏曖就搶過船板,焦急的問道。

“你們越國的。”木知秋冷冷的說道,指了指木板上一個漆寫成的字,字只有半邊,可以看得出來是個“戉”字,柏曖起身奔到海邊,海邊上到處可見隨波沉浮的船板,各種雜物點綴其中。

柏曖的心頓時冰涼,越王是來了,可是他遇到了風暴,被風暴摧毀了,不僅救不了白虎寨,更佔領不了夷洲,甚至他的生死都懸於一線。

“天意,天意啊——”嚴飛燕忽然張開雙臂,仰面長嘯:“老天,你開眼啊,我能在死之前,看到仇人遭了天譴,死而無憾啊,死而無憾啊……”

嚴飛燕狀若瘋狂,哭一陣,笑一陣,直到軟倒在地。

柏曖欲哭無淚,她爬上了一塊高大的礁石頂部,手搭涼棚,極力在大海上搜索着,希望還能看到有船隊的影子,可是看到了只有一片片船的殘骸,偶爾還能看到屍體,就是沒有完整的戰船。

柏曖絕望了,她身子軟了軟,坐倒在礁石上,搖搖欲墜。木知秋雖然恨她,可是看她這個樣子,又不忍看着她掉下來摔死,便爬上礁石,費力的想將她抱下來。柏曖抱着礁石不放手,口中喃喃自語:“看,看有沒有船……”

“有船板,你要不,我再給你撿兩塊來?”木知秋沒好氣的說道。

“戰船……越王的戰船……”柏曖放聲大哭:“你快看啊,越王的戰船……”

“屁的戰船……”木知秋罵了一聲,語音卻嘎然而止,她怔怔的看着海面,一手鬆開了柏曖,搭在眉上看了片刻,忽然狂喜的拍着柏曖的肩膀:“芳卿,芳卿,你快看,是戰船”

柏曖無神的坐着,充耳未聞,木知秋用力的拍打也不起作用,她雙目垂淚,呆呆的直着藍色的海水。木知秋急了,用力的掐了她一下,她才吃痛的醒悟了些。

“快看,真是戰船”木知秋興奮的跳着,一手指着海面。

柏曖一愣,隨即醒悟過來,她一躍而起,向無邊無際的海面看去。

海面上,一艘樓船剛剛露出了船身,風帆被海風扯得滿滿的,迎風破浪,越來越近,身後的海面上,無數的帆影如同雨後的春筍,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了頭。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是戰船”柏曖忍不住的笑了一聲,緊接着又大笑起來,“是戰船,是越王的戰船,除了有老天保佑的越王,沒有誰能躲過這樣的風暴。”

嚴飛燕也站了起來,看着遠處越來越近的戰船,呆若木雞,悲喜交加。短短的一夜,她經歷了希望、絕望、狂喜,如今又回到了原點,連風暴都無奈孫紹何,那她還有機會嗎?

“嚴寨主怎麼還單身啊,難道又老又醜的老頭都不要你?”孫紹看到魂不守舍的嚴飛燕時,第一句話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嚴飛燕愣了片刻,這纔想起那個在東冶城孫紹對她的詛咒,頓時氣得黑臉發紫,嘴脣直哆嗦。

“哈哈哈……”孫紹大笑,對柏曖招了招手,柏曖連忙趕上前去,躬身施禮:“拜見大王。”

“嗯,當初便覺得你是個人才,果然沒看走眼。”孫紹示意柏曖起身:“你家人已經脫了奴籍,你弟弟在朱崖的道學院跟隨趙祭酒讀書,你母親過得也好,可惜你父親兩個月前剛剛過世,沒來得及通知你。”

柏曖感激莫名,再次拜謝。

“你先休息半年,然後再決定是繼續做事,還是回家。”孫紹擺擺手,他身後的關朝走上來,就要引柏曖下去休息。在夷洲的時候,關朝是和柏曖單線聯繫的老相識。柏曖猶豫了片刻,再次施禮:

“大王,臣……請求參戰,臣對此地地形熟悉,對夷人的風俗也瞭解,能助大王一臂之力。”

孫紹眉毛一挑,笑了:“好啊,求之不得。你先去休息,待會兒我會讓人請你來議事。”

曖如男子一般的抱拳,轉身就走。在經過孫尚香面前的時候,孫尚香伸出量了她一番,友善的笑道:“好樣的,給我們女人長了臉。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着我?”

“將軍是?”柏曖一面行禮,一面好奇聽打量着孫尚香,很快就認出了孫尚香的女子身份。

“這是殿下的姑母,第五將軍孫夫人。”關朝連忙介紹道。

“第五將軍?”柏曖莫名其妙。別說她,就連孫尚香本人也不知道爲什麼孫紹給她這麼一個封號。

孫紹不知道孫尚香在挖他的牆角,他笑盈盈的對嚴飛燕說道:“嚴寨主,一別五年,身手可有長進啊?”

“雖然沒什麼長進,可是你也未必再有上次那麼好的運氣。”嚴飛燕氣得口不擇言。

“運氣?”孫紹一攤手,笑着對身後的衆將道:“諸位,遇上這樣的風暴只損失了幾艘貨船,我的運氣還不夠好嗎?”

崔謙摸着下巴,打量着面色緊張的嚴飛燕等人,嘿嘿一聲冷笑:“大王,這個什麼寨主的好象不歡迎大王啊,要不要臣帶人殺上去,滅了她那個什麼破寨子,爲大王清理一下道路。”

“嘿嘿嘿……”賀達翻了個白眼,“不是說好的嗎?海里你們水師爭先,上岸由我打頭陣,怎麼還沒上岸呢,你就想搶我的生意,你這海盜怎麼一點誠信也不講?”

崔謙嘎嘎一聲壞笑:“大王說過,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我們向你學了那麼多的山地戰術,一直沒有實習的機會,這麼一個小破寨子,哪敢勞動你的大駕?還是由我們代勞了吧。”

他的話音未落,陳海也接了上去,語重心長的拍着賀達的肩膀:“我說伯至啊,不是我批評你啊,你的思想有問題。什麼叫你們水師?我們都是越國的戰士,我們都是大王手中的刀,還分什麼彼此嗎?誰砍不是砍啊?老籤你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崔謙連連點頭。

“不過呢,一個小破寨子,也不能勞動你大名鼎鼎的催命籤啊,這樣啊,還是由我這個無名小卒代勞吧。”陳海攬着崔謙的肩膀,哈哈一笑。

“想得美”崔謙眼睛一翻,伸手拂開了陳海的手臂:“就知道你這子臉無事獻殷勤,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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