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愕然。
城頭上,數千佈防的蘇軍士卒,無不驚到目瞪口呆,彷彿看到神蹟一般。
城前,四萬白波卒,一個個驚到神魂惶恐,倒抽涼氣,驚恐的表情,如同見了鬼似的。
他們萬萬沒有料到,老天竟會在這樣一個時刻,如此巧合的降下一道雷電。
而這一道雷電,又是如此巧合的劈中了他們的四位主將,瞬間把他們劈爲了灰燼。
這也太巧了,簡直巧到了匪夷所思,難以置信的地步!
愕然,驚恐,崩潰的情緒,如瘟疫一般,在白波叛兵當中,飛快的傳播。
城頭之上,震驚之後,蘇軍將士卻發出了狂喜的歡呼聲,無數雙頂禮膜拜的目光,齊刷刷的聚集向了他們的主公蘇哲。
此刻,他們已恍然驚醒,意識到這必是他們的主公,利用識天象的本事,預斷出了這意外的電光雷鳴,才把那幾名叛將給活活劈死。
歡呼聲,響徹城頭。
皇甫嵩,李嚴等大將們,此時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敬畏驚喜的目光,也都望向了蘇哲。
這時的他們,方纔恍然省悟,蘇哲口中的“天時在我”是什麼意思。
儘管他們之前已見識過了蘇哲利用天時的神奇,但這一次,天意般突然降下的閃電,還是令他們再次震撼。
“就算主公能預斷風雨,但這雷電天氣偏巧在這個時候爆發,還正好劈死了楊奉一衆叛將,如此巧合,簡直如同天意一般,莫非主公當真是天命在身,有上天護佑不成?”
這一刻,蘇軍將領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都浮現出了同樣的念頭。
“主公,這一道閃電?這……這……”徐晃神色劇烈,無比驚駭的目光看向蘇哲,激動驚異到聲音都顫抖。
他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投奔蘇哲,雖然先前也經歷了蘇哲預測氣溫驟降,多少見識過蘇哲神奇,但這一次,他纔是近距離,真正的看到了蘇哲預斷風雲變化的不可思議。
那一道驚天閃電,如何能不叫他震驚之極。
蘇哲卻指着城前那一片灰燼,淡淡道:“公明,你看,我早說過天時在我吧。”
徐晃這纔回過神來,忙是一拱手,深深慨嘆道:“末將今日是真正見識了主公的神奇,末將算是服了,主公真乃神人也。”
“誇張了,我要是神人的話,揮揮手就滅了董卓了,還需要這幫白波軍的歸降麼。”
蘇哲一笑,遙指城外,說道:“眼下楊奉等叛將皆已伏誅,城外那幫叛卒差不多也該崩潰了,公明你在叛軍中頗有威望,就勞煩你出城一趟,給我說降了他們吧。”
他眼下正缺兵馬,這四萬白波卒也都是迫不得已,跟着楊奉等人生亂而已,如今罪首伏誅,能重新收編他們自然是再好不過。
況且,楊奉等頭目已死,這四萬人馬已成一片散沙,蘇哲這時候再想分割打亂整編他們,便再無阻力。
換句話說,楊奉等人的作亂,倒是給了蘇哲一個機會,徹底的消除了白波降卒的隱患,將他們變成真正能爲其所用的嫡系人馬。
徐晃當即會意蘇哲的意思,領命下城,出城而去,直奔白波軍。
此時此刻,城前的白波軍從驚恐中清醒過來,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四名主將皆被天雷給一鍋端了,羣賊無首,他們不亂纔怪。
崩潰開始。
數以千計的白波卒,丟下武器,如潰巢的螻蟻,紛紛掉頭而逃,轉眼間便散了大半。
這時,徐晃策馬出城,直趨崩潰的敵陣,大吼道:“蘇車騎有令,但凡放下武器,重新歸降者,一律不予追究,爾等還不快伏地投降!”
徐晃軍紀嚴明,卻又愛兵如子,在白波軍中,本就是頗有威望的存在,他的這番招降,自然是極有感召力。
而楊奉等四將被劈死,徐晃現在可以說是白波軍中級別最高的將領,他的話當然也是極有份量。
於是,那些未逃的士卒們,沒有太多猶豫,嘩啦啦便跪倒了一大片下去。
投降就如同倒塌的骨牌一般,先是百人跪,接着是千人跪,最後是萬人跪。
不多時間,除了逃走的一萬多人之外,餘下的兩萬五千餘白波卒,黑壓壓一片盡皆跪倒在城前,向着城上的蘇哲上請降。
城頭上,蘇哲望着萬衆伏跪的白波卒,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一般,臉上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一次,白波卒是真的降了,沒有隱患,沒有人敢再不聽從號令,這兩萬五千人馬,將徹底的變成他的嫡系兵馬。
有了這兩萬五千新卒,他的兵馬數量總數,就能夠達到五萬之衆!
五萬兵馬,這樣的數量,放眼天下,誰也不能再當他是小諸侯來欺負一下。
何況,他還從西涼人那裡,繳獲了大批的優良戰馬,有了這些戰馬,他就可能訓練更多的騎兵,假以時日,便能擁有一支規模不小的騎兵。
有了這樣的實力,別說是滅了劉表,奪取荊州,就是與中原羣雄爭鋒,他也有了相當的資本。
而且,在奪取洛陽之後,他就等於控制了洛陽所在的河南郡,也就是說,他已擁有河南郡,南陽郡,以及襄陽郡。
三郡在手,北抵黃河,南抵漢水,已相當於握有半州之地!
“半州之地,五萬之兵,天子在手,我蘇哲再也不是那個誰都可以來欺負一下的小諸侯了,爽!”
蘇哲精神大悅,豪情萬丈,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城頭上,衆將也個個都精神振奮,心中不禁涌起深深的感觸,堅信追隨蘇哲這位不世明主,乃是他們人生中最明智的選擇。
笑聲嘎然而止,蘇哲手一拂,傲然道:“北面威脅已除,該是大軍南下,去收拾劉表那條老狗,奪取荊州的時候了!”
……
長安城以東,華陰縣。
身形肥碩的董卓,騎着高頭大馬,緩緩的進入了這座長安不遠的城池。
方一進城,他忽然想起什麼,便向左右叮囑道:“老夫警告你們這些兔崽子,誰敢去搔擾百姓,別怪老夫跟你們不客氣。”
左右西涼諸將忙是唯唯諾諾,心中卻是奇怪,以往出征,董太師都是縱容他們搶掠百姓,作爲對他們的犒賞,怎麼這一次忽然間變的愛民如子,嚴禁他們這以做了,真是邪了門了。
他們卻體會不到董卓的苦衷。
征討南陽一役,三個月糧草的限制,迫使董卓被迫無功而返,十萬大軍硬是被蘇哲連連擊敗,糧盡而退。
這一次的失利,讓董卓終於體會到,他縱容士卒肆虐關中,對百姓燒殺搶掠,造成關中人口流失,田地荒蕪,無糧可徵的惡果。
有了這樣血的教訓,董卓當然不敢再縱容士卒搶掠百姓,他甚至已經在琢磨着,如何招攬流民,重新充實關中人口,恢復經濟。
“蘇哲,你這個臭小子,老夫就先讓你跟劉表狗咬狗,等你們兩敗俱傷的時候,老夫已經重振關中經濟,糧草多到用不完,那時再來收拾你,老夫看你還怎麼跟我比拼消耗糧草。”董卓冷哼一聲,喃喃發誓。
旁邊的李儒忙是附合笑道:“太師英明,關中乃天府之資,只要太師能招攬流民,獎勵耕種,用不了多久就能糧草豐足,那時再徵蘇哲,便再無後顧之憂。”
董卓聽着舒坦,不禁又狂傲的哈哈大笑起來。
正當得意時,一騎斥侯飛馬而來,大叫道:“稟太師,大事不好,大谷關已被蘇賊攻陷,洛陽失守,牛將軍和少小姐,盡被蘇賊生擒!”
笑容嘎然而止,董卓一張肥臉,霎時間凝固在了愕然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