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綁起來,交由魏王處置!”黃忠擺手喝道。
身邊掠陣的士卒們,一擁而上,將重傷的太史慈五花大綁起來。
“我太史慈豈能受你羞辱,黃忠,有種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太史慈是咆哮大叫,悲憤羞辱之下,一心想要求死,卻怎奈受傷不輕,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濟於事,只能屈辱的任由魏軍將士把他拖走。
黃忠回刀反身,撞入敵叢之中,刀鋒如電,再如虎狼一般收割敵軍人頭。
吊橋被斬落,城門被打開,數以萬計的魏軍將士,如潮水一般灌入了敵城之中。
蘇哲也策馬而上,踏過吊橋,穿過門洞,進入到了建業外城,登上了城樓。
舉目遠望,只見數以萬計的江東士卒,正如螻蟻一般瘋狂逃竄,向着西門建業主城逃去。
而在他們身後,數不清的大魏虎狼,則在窮追不捨,一路收割人頭。
跟隨在蘇哲身後的許褚,將手中一面“魏”字王旗,高高樹起了在了城頭,宣示着建業外城的攻陷。
“孫權,你倒是頭很硬啊,外城已破,我看你還能守多久。”
望着不遠處的建業主城,蘇哲嘴角揚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冷笑。
城東方向,周瑜和他的敗兵,還在一路狂逃,直奔主城。
主城城頭上,孫權已全副武裝,巴巴的望着外城方向,焦慮不安的等待着戰鬥的結果。
那震天的殺聲,遠遠的傳來,每一聲都令他心頭一顫,如芒在背一般。
“二哥,你不要太擔心,咱外城可是用山石所徹,何等堅固,那蘇賊不可能攻得下來的。”一旁的孫尚香寬慰道。
孫權卻道:“若在十幾天前,我也會這麼想,可是現在,唉……”
孫權搖頭一嘆,臉上充滿了無奈。
“現在?現在怎麼了,城還是那座城,又沒有塌掉。”孫尚香扁扁嘴,不以爲然道。
孫權也懶的跟她解釋。
一旁的魯肅苦着臉解釋道:“蘇賊到處散發那什麼《告江東軍民書》,嚴重擾亂了我軍心士氣,將士們鬥志低落,皆無戰意,失去了鬥志,就算是再堅固的城池也危如累卵,不堪一擊啊。”
孫尚香恍然省悟,秀眉緊皺,咬牙罵道:“好個蘇賊,竟然如此奸詐,實在是可恨!”
就在孫尚香罵咒之時,孫權臉色已驀然一變。
他看到,外城與主城之間的大街上,成千成千的己軍士卒,正狼狽不堪的逃奔而來。
城頭上,魯肅,孫尚香等人,無不臉色驚變,倒吸涼氣。
敗軍歸來,意味着周瑜再次兵敗,意味着建業外城失守。
“還是沒能守住麼,唉……”孫權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下令打開城門,放周瑜和敗兵入內。
主城城門打開,片刻後,周瑜和數千殘兵敗將,進入到了城中。
周瑜再次登上城頭,面帶着黯然慚愧,站在了孫權的跟前,想要解釋自己爲何又一次失利,沒能夠守住了建業外城。
“不用再解釋了,我明白。”孫權卻打斷了周瑜,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因爲他知道,蘇哲實在是太強了,強到周瑜哪怕拼盡了全力也無法守住的地步。
仗打到這個份上,已經不是誰能憑一己之力,就扭轉乾坤的時候。
“仲謀將軍——”周瑜感到以了孫權的絕望心理,還想要開口說點什麼。
孫權卻一擺手,“公瑾不必多說,先早些去休息吧,我還要靠你堅守主城。”
周瑜無可奈何,只能搖頭嘆息,拱手黯然告退。
“該死的蘇哲,他真的有這麼厲害嗎,難不成我孫家的基業,真要被他奪去不成?”
孫尚香望着外城方向,那面漸漸升起的“魏”字王旗,眉宇間少了幾分狂傲,更多的則是驚怒困惑。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孫權和他的滿城軍民們,便沉浸在更加惶惶不可終日的陰影之中。
周瑜這一戰失利,折損了兵馬近半數以上,到目前爲止,留給孫權堅守主城的人馬數量,其實已不到一萬三千餘人。
而且,還都是屢戰屢敗,鬥志低落到極點的一幫子殘兵敗將。
更要命的是,消息傳來,就連太史慈這個江東第一猛將,竟然也兵敗被俘,成了蘇哲的階下囚。
這個消息對孫權,對江東士卒的精神鬥志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令搖搖欲墜的建業城是雪上加霜。
孫權隱隱感覺到,他似乎鏖不到劉備入侵荊州,蘇哲被迫撤兵的時候了。
是夜。
夜深人靜,空曠的大堂中,孫權卻在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悶酒。
腳步聲響起,魯肅默默的進入了堂中。
“這麼晚了,子敬還沒有睡麼,你來的正好,來來來,陪我喝一杯。”
孫權笑着召喚魯肅,還親自給他倒上了一杯酒。
魯肅卻沒接酒杯,只嘆道:“建業城搖搖欲墜,孫氏的基業危如累卵,仲謀將軍還有閒情喝的下去呀。”
“我能怎麼辦呢?”孫權嘴角鉤起一抹苦澀,“這一切的爛攤子,不都是我那位大哥招來的麼,等他給我權力代管建業和江東三郡的時候,我手下所餘不到三萬兵馬,你們還指望我能憑這點家當扭轉乾坤不成?”
魯肅啞然,搖頭一聲嘆息,也明白孫家的基業衰落到這般地步,確實怪不到孫權的頭上。
“子敬你也別太憂心,你不是早給我想好了退路了麼,萬不得已之時,咱們走那麼路不就完了。”孫權反倒是灑脫起來。
魯肅這才坐下,呷了一口酒,卻道:“將軍也說了,是萬不得已才走那一步,眼下建業還在將軍手中,三郡也還沒有失守,不到最後關頭,將軍還是應該用盡一切手段拼一下才是。”
“怎麼拼?”孫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外城已失,城中只餘一萬幾千兵馬,連太史慈也失陷敵手,憑周瑜的實力又擋不住那蘇賊,你叫我怎麼拼?”
魯肅似乎是懷揣着計策前來,張口就要說出,話到嘴邊卻又猶豫,吞吐不語。
孫權看出了端倪,便道:“魯子敬,你與我是什麼關係,你我之間沒必要顧忌什麼,你有話直說。”
魯肅身形一震,便深吸一口氣,醞釀了一下後,壓低聲道:“將軍既然打不過那蘇賊,何不乾脆放下顏面,向那姓蘇的伏首稱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