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被擒,他所帶過來的兩萬精兵,自然而然就被袁尚收攏在了手下,理所當然的也就成了他的部曲,這讓顏良文丑很心疼,就這麼平白的給大公子丟掉了兩萬人馬,雖然依舊在袁家的管控範圍之內,但畢竟誰擁有人馬多,誰的說話地位也就高一些。
更何況顏良文丑,是大公子袁譚的心腹,更不願意將手下平白的交給自己的政敵袁尚。
顏良拱手對三公子道:“張郃無能,剛一接陣就被敵人擒住,丟了我們袁家軍的臉,讓人取笑,都是末將管理手下無方,還請三公子責罰。”
袁尚就敲着桌子怒吼:“張郃廢物,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我一定要稟報父親,嚴辦他的家小,讓那些作戰不出力的傢伙看看後果。”
顏良就一咧嘴,張郃無辜,但這時候說什麼也沒有用處,還是說正事爲主。
審配拱手道:“按照行軍佈局,我們的10萬人馬要包圍任丘的西南東三面,對任丘城展開決死的進攻,如此一來,屬下的人馬就有些捉襟見肘,還請三公子將張頜的那2萬精兵交還給我們,以便我們形成拳頭,對敵人展開集中的進攻。”
還沒等袁尚說話,郭圖倒是先開了口:“審配先生此言差矣,剛剛我們經過與呂鵬一戰,河間田紀大人的兩萬人馬,戰死了不下一萬兩千,這是有目共睹的,我們這裡兵力實在太單薄,同時,你說你們負責三面進攻,那我們這裡呢,不但也要參與進攻,給任丘城裡的呂鵬來個四面合擊,我們更要防備北面再次出現的呂家軍。”
審配道:“北面有范陽防守,這裡的軍隊應該沒有後顧之憂。”
郭圖反駁道:“既然這次呂家軍能殺到我們眼前,那怎麼能保證沒有下一批呢,所以最應該加強的還是我們這一面。”
這話說的不無道理,不過審配依舊堅持:“這一次可能是高管的疏忽,但即便高管是個傻子,他也絕對不會再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同時咱們主公已經嚴令高管,不惜一切代價,也不許他再放一個人南下,諸位大可放心,所以——”
袁尚就敲着桌子打住了審配的話:“你口口聲聲說這兩萬精兵是你們的你們的,你是什麼意思?你們的是誰的?大家都在我父親手下當差,怎麼能就分了彼此?難道你有什麼野心嗎?”
這話說出來可就大了,當時嚇得審配一縮脖子,再也不敢接話了。
顏良一見,也明白三公子是準備將這2萬精兵吞下了,自己畢竟是袁家的家將,如果再說下去,袁尚直接捏造個罪名,砍了自己的腦袋,絕對不在話下,於是趕緊出來打圓場:“既然三公子擔心北面的敵人還會有南下的,那麼就用我這兩萬精兵向北防備。”
田紀冷眼旁觀,看着這幾個人互相狗咬狗扯皮,心中不由哀嘆,都到了這般地步,內部還如此分派分系,不能團結一致,真的是讓人可惜可嘆。
一聽顏良的派兵建議,心中當時不悅:“你的兩萬精兵準備調到北面去,口口聲聲說是什麼防備北面再有敵人援軍,還不是想要將他們放在北面養精蓄銳,而讓我河間兵出戰攻城?”
於是就站出來道:“剛剛審配先生說過,主公已經嚴令范陽的高管嚴防死守,不得放任何一個呂家軍南下,那麼北面就是安全的,這怎麼又要說調動兩萬精銳去防備北方?”
這就是現學現賣,用你的矛攻擊你的盾,直接打你的臉。當時讓顏良審配張口結舌啞口無言。
“更何況這次以消滅任丘趙雲爲主,就要動用最精銳的大軍,做到一擊必中,以免夜長夢多,而即便是防備北方,也應該有一支弱旅監視。我河間兵經過這一場戰鬥,折損已經過半,也需要休整整頓,即便是放下這個不說,經過這一場戰鬥,我河間兵也已經與呂家軍交過手了,正所謂知己知彼,無論從哪個方面說,北面的警戒任務都應該是我們來完成。”然後也不等審配顏良說話,轉身衝着袁尚躬身施禮:“這只是末將的一點愚見,我們都是袁家家將,我依舊願意唯三公子馬首是瞻。”
河間兵雖然是袁紹體系內的部隊,但總是若有若無的遊離在這個集團的邊緣,而這一次田紀被袁尚調動救急,那還是許了願的,田紀也有向袁尚靠攏的意思,所以在這個時候,當然就要替田紀說話,於是咳嗽一聲:“田紀太守的話是有道理的,更合乎現在的狀況,就按照田紀太守的意思辦吧。”
當然,這一次讓田紀佔了便宜,這個便宜也要付出代價:“今日河間兵一戰,損失過半,這一筆我是會記在心中的,等這次戰鬥結束,我就會懇請我的父親,給你補助糧草刀槍,讓你恢復戰鬥力。”
得到這樣的承諾,田紀立刻表現出感激涕零的表情,跪倒施禮連連感謝。
袁尚揮揮手讓他起來,接着道:“不過經過這一戰,也看出呂家軍的實力強悍,因此你明天就派出手下回到河間,再調派過一萬精兵過來,我一定要在這一戰徹底的殲滅呂鵬,底定着幽州大局。”
田紀就心中叫苦,自己不過悄悄的練出4萬家底,就這一戰便消耗了1\/3強,再調個一萬來,如果再來這一場慘烈的消耗戰,那自己的苦心經營,那自己的勃勃野心也就受到了最沉重的打擊。但這時候也不能反駁,只能唯唯聽命,
說實話,經過這一場戰鬥,袁紹是真的被呂鵬的軍隊強悍所震驚,原本對呂鵬的輕視之心,早已經丟棄了,現在可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在這一點上,他還是明白的。
雖然自己的父親派來了名將彥良文丑,還有10萬翼州本部兵馬,但袁尚依舊心中沒底,正所謂獅子搏兔,自己就用絕對的兵力優勢來彌補兩軍之間的戰鬥力差距。
同時還有一件心思,這一次反客爲主,戰場的主力已經是自己大哥袁潭的,那就是希望在兩軍打得疲憊的時候,這一萬河間生力軍能伸手摘個桃子,然後挽回一些自己在父親面前的惡劣印象。
既然事情已經商量到這一地步,審配和顏良也就沒有話說了,於是又研討了一番明日攻城的細節,然後告辭回營安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