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娘娘盡忠乃是臣的本分。”
“行了,你也看到了,哀家沒什麼大礙,且回吧。”
在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忽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眼看就要倒下去,好在劉沫反應夠快,一把摟住。
小黑胖子的速度也不慢,兩三步的距離幾乎瞬間便至,剛要激動地伸手攙扶,卻被喝止住了。
“放肆!娘娘的身子你也敢碰?”
“我...”
小黑胖子撓撓頭,此刻的他心裡是多想和劉沫換換位置啊,皇帝之妻,嘖嘖,嘖嘖嘖...
“娘娘,您感覺怎麼樣?”劉沫瞪了曹操一眼,然後轉過臉來關懷地問道。
“無妨。”
何後搖了搖頭,手指點在太陽穴上,一晚上沒睡好覺,痛失愛子不說,還顛鸞倒鳳到天明,本就柔弱的身子骨更吃不消了。
“娘娘,臣袁紹救駕來遲,還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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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外面又進來一個人,短鬚高個子,齜牙咧嘴子,一看就不像好人子。
劉沫從上到下地審視,見這貨只是拱了拱手,腰桿子挺的比誰都直,一雙大眼睛不時掃向四周,直至看到兩手空空的曹操,這才放心下來。
“兩位愛卿忠心可嘉,哀家代陛下謝過了。”何後語氣平緩地說道,正欲轉身返回,卻因袁紹的話而停住腳步。
“娘娘,大殿下和董候(劉協)已被張讓等人裹挾出宮,可否讓我等見一見陛下?”
怎麼?
難道袁紹不知道漢靈帝已經死了?還是在故意試探?
面對兩個風雲人物的眼神注視,劉沫這個小角色不免有些心虛,還好有‘大美腿’在身旁撐腰。
何後再度轉回身,察覺到劉沫的異樣,她又何嘗不是緊張到心跳加速呢?
但多年的宮闈生活,從最初的明爭暗鬥,到現在的唯我獨尊,早就養出一顆冰冷的心,無論再怎麼跳動,都不會令她慌亂失儀。
當然,昨晚和劉沫的事除外,她又不是神,還做不到不食人間煙火。
“陛下他...”
“陛下病情是否好轉了?”袁紹一臉急切地問道,那表情,那動作,連一旁的小黑胖子都差點兒信了。
倘若這二人沒事先得知漢靈帝嗝兒屁的消息,又怎敢糾集大臣們闖宮呢?
“陛下駕崩了。”
在這二人面前,何後懶得睜眼說瞎話,當她得知羣臣闖宮一事的時候,就猜到消息泄露了,倒不如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免得日後授人以柄。
“不可能!”
袁紹的反應很激烈,說話間,又再度握緊了手中寶劍,眼神凌厲,一字一句地說道:“陛下正值壯年,豈會輕易離世?莫非是皇后娘娘...”
“大膽袁紹,你囉嗦什麼?娘娘讓你走,還不退下?”劉沫壯着膽子大喊一聲,這才把對方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堵住。
小黑胖子又開始轉動那雙賊眉鼠眼了,若有所思地看向劉沫攙扶何後的手,怎麼抓上了呢...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兒?”袁紹眼睛微眯,從進來到現在,這才正眼看向劉沫。
“呵,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行了,別吵了!”
何後連忙喝止爭吵,又暗中用手捏了捏劉沫,示意他不要激怒對方,面對四世三公的袁本初,即便皇室都會禮讓三分,更何況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黃門,若沒有她的庇護,僅憑剛纔這句話,劉沫就夠死個千八百次了。
曹操眼尖的很,何後輕捏劉沫的小動作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再看兩人怎麼都感覺有些貓膩。
“二位都是我大漢的忠臣,有些話也就不必藏着掖着了,想必你們定是得到消息,這才進宮一探究竟,那就且隨哀家來吧。”
劉沫也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來不及多想,攙着何後轉身走回大殿,在門口瞧見了侍女的屍體,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死屍,多少有些害怕。
何後卻是‘見多識廣’,只一眼就看出是劍傷所致,不用說,定是十常侍所爲,她的臉上沒有露出絲毫表情,但那雙美眸裡卻蘊含着滔天駭浪!
“小心門檻。”劉沫適時提醒道,他可捨不得美人被絆倒,威儀,一定要注重威儀。
想到這裡,他忽然自信起來,太監身份又如何?
只要混的開,鐵杵磨成...
呃,又錯了。
只要混的開,升官兒買路財!
殿外二臣對視一眼,心照不宣,連忙跟了進去。
何後一路帶他們來到暗室,不得不佩服古代人的智慧,瞧這全自動的石門,只輕扭了一個琉璃盞就打開了。
噠...噠...噠...
越往裡走,陰森冰冷的氣息就越重,劉沫仔細聞了聞,空氣裡似乎有種很特殊的臭味兒。
而此刻,跟在後面的袁紹和曹操,二人心裡已經明白了,這種味道對於武將來說再熟悉不過。
屍臭,還是混合型的!
皇后的寢宮裡藏匿屍體?
這種事聽起來就令人毛骨悚然,二人對後宮的殘酷性早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當漢靈帝的遺體出現在他們眼前時,包括劉沫在內,三個大男人的心裡齊呼一聲:“這女人要不得咧!”
“陛下...”
“陛下...”
演,接着演,就不信死個皇帝能比你死老孃還更傷心!
劉沫將牆壁上的油燈點亮,有點兒擔心會引燃‘沼氣’,嗯...好吧是屍臭味兒。
何後擡手端起一個小木匣,看向二人,語氣淡漠地說道:“這是傳國玉璽,今日便交由你二人暫時保管,待救回新君再行交還。”
“傳...”
“國...”
聞言,兩雙風格截然相反的眼睛都瞪圓了,他們之所以糾集衆臣闖宮,一方面是剿除閹宦,另一個目的就是傳國玉璽。
這也是曹操剛進來時,東翻西找的原因所在,一代梟雄啊,又怎麼可能只關注人妻呢?
劉沫也沒想到這東西會在這裡,更沒想到她就這麼輕易把它交出來,心裡越發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陛下呀...”
傳國玉璽袁紹當然喜歡,這也是他甘冒大不韙來皇后寢宮的原因,但自己的家族號稱‘四世三公’,怎麼也要做作一番才行。
於是假裝對誘人的小木匣視而不見,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像死了親爹孃似的放聲哭泣。
曹操迫於無奈也跪下來,心裡卻暗罵袁紹太過做作,一點兒都不爽快!
何後見此,沒有再說一句話,將小木匣放在漢靈帝遺體旁,徑自走了出去。
劉沫看了眼小木匣,老實說,連他都有些心動了,皇帝身份的象徵,沒什麼東西能與之相比。
試想一下,你的手裡捧着傳國玉璽,在高高的龍座上,身穿九五至尊的藏紅...蟒紅袍,頭戴鳳翅紫金...咳咳,反正就是要多拉風有多拉風。
“菊鄉侯,還不過來侍候?”
就在他想入菲菲的時候,已經快走到石門的何後回頭喊了一句。
菊香侯?
什麼鬼...
劉沫指着自己鼻尖問道:“叫我嗎?”
“當然,要不讓他倆過來侍候?”
曹操聽了這話心神激盪,若不是有旁人在場,這貨絕對毫不猶豫地答應。
袁紹相對來說就比較‘正人君子’了,但他也從未沒聽過‘菊鄉侯’這個封號,而且,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把一小黃門封候,太過草率了吧?
“娘娘,此事...”
剛要起身反對,卻立刻被身邊的曹操攔住了,小黑胖子對他使個眼色,又往傳國玉璽上示意了下,意思不言而喻。
袁紹這才明白過來,何後這是要以此來換朝堂的一席之地,封劉沫爲菊鄉侯,明擺着是個交易。
何後的意思很明瞭,今後朝堂由你二人說了算,但我也不能完全失去權柄,給劉沫封侯,就是要讓他參與大朝議。
何後心知肚明,自己往日的所作所爲並非善類,而最能使她踏實的就是權柄在手,天下我有!
“邟鄉侯有話要說?”
何後背着身子,冷聲問道,一字一句使本就陰冷的暗室溫度又降低幾分,如果有其它辦法,她絕不會把權力拱手讓人。
“沒...臣是想說...此事可否告知衆臣?”
“陛下歸天,理應昭告天下。”何後說完,便在劉沫的攙扶下走出暗室。
“臣曹操領旨謝恩!”
嘖嘖,還是老曹夠勁兒,這纔對嘛,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不識時務者官渡之戰必敗。
不過現在多了個劉沫,天曉得那場決定北方霸主的大戰還會不會發生...
待何後二人離開以後,這哥倆兒纔敢把目光投向漢靈帝...旁邊的小木匣上。
“孟德兄,今日你我即得此物,實乃幸事矣!”袁紹喜出望外地說道。
“本初兄所言頗合我意,你我二人當同氣連枝,不負娘娘重託。”曹操笑眯眯地說道。
“兄弟齊心!”
“其利斷金!”
啪——
兩手緊握,大漢朝兩大潛力股正式聯合,羣臣都將被他二人踩在腳下摩擦。
又過了一會兒。
二人才捨得從暗室出來,袁紹懷抱着小木匣,曹操賊兮兮地觀察四周,兩人默不作聲地走出殿門。
待二人走遠,劉沫這纔跟何後從偏殿現身,石門已經重新關上了,看來他們做事都很謹慎。
這倆王八淡拿了東西就跑,齷齪!
“呵,呵呵呵呵!”
就在劉沫不忿地衝殿門口數落時,卻見何後突然笑了,而且還是捧腹大笑。
這女人怎麼了?
難道是因爲失去傳國玉璽,一時想不開瘋狂了?
不會吧...
當然不會!
何後之所以大笑,是因爲計謀得逞了,當她只看見曹操一人時,真的是心如死灰,對方完全可以對她肆意妄爲,甚至殺了她。
慶幸的是,袁紹出現了。
她這才倖免於難,這纔有了離間二人的計謀,一枚小小的傳國玉璽,能讓很多不可能的事情發生,讓她可以繼續以‘棋手’的身份走下去。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啊哈哈哈哈哈...”何後展開手臂,一邊原地轉圈圈地說道:“我到要看一看你們的兄弟情誼到底值幾斤幾兩!”
好可怕,我的天吶!
劉沫躲遠遠兒的,生怕這女人突然梅超風附身,給他來套九陰白骨爪。
“我的小冤家,過來一起爲我高興啊。”
得咧,大美腿發話,小的又怎敢不從呢?
“我在這裡。”
劉沫趕緊從牀底鑽出來,生怕遲了,頭顱被對方拿去‘練功’。
“吶,這個給你。”
一枚小巧玲瓏的印璽攤在手上,上面雕着展翅的凰鳥,以金絲銀線鑲邊,眼睛竟是兩顆晶瑩剔透的紅寶石。
劉沫糊里糊塗地接過來,翻底一瞧,眼睛頓時瞪大,赫然刻着四個字:‘皇后之璽。’
“娘娘,這是您的...”
“沒錯,是我的印,但它現在屬於你了。”
“這不好吧?”
“你嫌棄?”
“不,不是。”
“那就收下,來,我親自給你戴上。”
何後笑着將她的印璽掛在劉沫的腰間,又略微整理一下,這才心滿意足。
“看什麼?”
“哦,沒看什麼。”
劉沫見她這副溫柔的樣子,與剛纔那個‘梅超風’附身版簡直像是兩個人,難道宮中的女人內心都這麼壓抑?
“你沒入宮前是什麼樣?”
聞言,何後瞬間停手,擡頭看着他,好一會兒才又低下頭,繼續給他整理。
“問這幹嘛...”
絕對有事!
劉沫見她的這種反應,絕對是有故事的女人,畢竟誰也不是天生就心狠手辣,冷漠無情,越是隱藏,他就越想去了解。
“好奇。”
“好奇害死貓,你呀,還是乖一點比較好。”何後幫他整理好了,莞爾一笑,看着面前的英俊俏臉,忍不住摸了摸。
劉沫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臉上,溫柔地說道:“那我這隻貓可要自己一探究竟嘍。”
“呵...好個狗膽包天的賤下人,竟敢欺主。”
俗話說:溫柔鄉乃是英雄冢。
這話對女人說也是一樣,面對這樣的優質男色,試問有哪個女人不動心呢?
但是動心和動情又是兩回事,劉沫啊劉沫,在你毫無忌憚地吃軟飯的時候,又是否知道她把你究竟放在什麼位置呢?
蘆池漣漪,雀鳥枝頭俏,忽而驚飛,不識其中意。
良久。
湖水倒映出兩個緩步身影,男子聲音低沉且充滿磁性。
“能不能不叫菊香侯?”
“可以,我這就安排人給你淨身。”
“算了,叫就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