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3章：雕鷹信使
深山老林，涼風習習。
永久一回到王家衝，顏良、趙雲和戲志才就彙報了宛城的戰況。原來連續幾天來，朝廷大軍天天攻城，不管是強攻，還是偷襲，還是沒能成功，可謂一無所獲。就在昨天，朝廷大軍已經按計劃撤走了。
爲了保密，北軍騎兵也收回了派往山外的斥侯。宛城離王家衝差不多有二百里，陳安一點也感覺不到宛城的情況，這使永久對陳安的感覺也有了準確的認識，陳安感覺的範圍只在二百里以內，超過二百里，就什麼也感覺不到。
陳安對外面的世界也是一無所知，這讓永久有些不安，駐守的深山裡，也不能與外界隔絕。永久找了幾個本地鄉親，讓他們天天往宛城方向跑，觀查宛城張曼成的活動情況。
楊家寨的一、二萬人，暫時就寄住在王家衝。從來沒有來過多少外人的王家衝一下子駐進這麼多人，擁擠得不得了。更讓永久煩惱的是楊家寨的人匪性不解，剛來兩天，不斷地有王家衝的人跑來告狀，不是丟了狗，就是不見了雞，更有的連自己的女人也不見了。把永久鬧得煩不勝煩，統統交給張半仙去處理。
永久本想快點讓楊雷領着楊家寨的人到幽州去，可以這個老傢伙總是找藉口拖着不走，看得出，他還是非常留戀他的楊家寨，想跟永久討價還價。看在他女兒的份上，永久也不好強迫，心中卻煩悶得不得了。
而他的兩個兒子楊松、楊柏對於輸給關羽、張飛更是不服氣，非要見個高低不可，連典韋、許褚都不能倖免，被他們兄弟倆纏得煩不勝煩，後來連趙雲也被他們拉上。不過漸漸地也打出了感情，除了睡覺，幾乎都在一起，就象兄弟一樣的親熱。
不過還真別說，這兩個傢伙的武功還不是一般的高。與關羽、張飛、典韋、許褚、趙雲比來比去，也沒能分出個勝負，結果是越發地死纏亂打。最大的獲益者恐怕要屬關羽，武功提高了不少，爲人也謙遜了許多，很少再看到他撫摸自己的鬍子，那副傲慢勁差不多已經消失不見了。
父子三人被典韋、關羽、張飛打敗，楊雷頗有點不服氣，不過這幾天大家對他們非常客氣，永久和兄弟們這兩天拉着楊松、楊柏比武、喝酒，象一家人一樣，讓楊雷的氣也消了不少，態度也漸漸的和藹起來，並開始對永久有了笑臉。
而永久的日子也不好過，開始的時候就是陪楊柳練武。對於永久能打敗她，楊柳一直耿耿於懷，兩天來纏着永久報仇，非要贏回來不可。可是永久就是不給她機會，不管是馬上，還是步戰，她都佔不了便宜。
眼見永久陪着楊柳練武，可讓何玉、趙欣不滿意了，連魏英也氣呼呼的。第二天火山終於暴發了，三個人來到練武場，二話不說，抄起刀槍就朝永久砍來，嚇得永久打馬就跑，才躲過了一劫。
“好了，好了，不要鬧了，我們還是去看看送信的雕鷹吧。”
永久只好投降，找了個藉口，把她們哄着去看雕鷹。不過這也是永久的真實目的，當然想着她的雕鷹，用雕鷹傳信可比用信鴿安全多了，雕鷹不僅不怕猛禽，而且還會躲避獵人，飛得又高又遠。
“楊柳，你們的雕鷹真的能傳信嗎？告訴我你們訓練雕鷹的辦法，我就天天陪你練功。”
楊柳收刀在手，瞪了永久一眼。原來你陪我練功就是爲了雕鷹啊，連我這個大活人也沒放在眼裡？氣呼呼地轉身就要走。永久連忙攔住她，陪着笑臉哄了半天，楊柳才向永久交了底。
“那可是我們楊家的秘密，我爹不會外傳的，我更不敢告訴你，除非你去求我爹，他要是同意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永久可不敢去楊雷那裡碰釘子，那老傢伙更不好說話，搞不好還得挨他一頓罵，那自己就太沒有面子了。只好陪着笑臉，拉着何玉、趙欣、魏英一起去看雕鷹，想辦法套出雕鷹的秘密。
果然，小丫頭楊柳經不住永久的軟磨硬泡，再加上還有三個小丫頭在旁邊嘰嘰喳喳，也許是楊柳的虛榮心起了作用，有意想在這幾個漂亮的女孩子面前炫耀一番，楊柳漸漸地吐露了不少的訓鷹秘密。
“我們楊家的雕鷹很多，已經訓練成功的共有一百多隻。每個訓養人一生只訓養一批雕鷹，訓養人和我們楊家人一起訓養，所有的雕鷹只認我們楊家人和專門的訓養人，只在楊家人和訓養人之間送信。雕鷹的壽命大約五十年左右，如果訓養人死了，他訓養的雕鷹也就再也不送信了。”
“訓養雕鷹要從幼鷹開始，首先訓練幼鷹獨自飛翔，需要成百上千次的訓練。然後訓練膽量，把它們從樹梢或懸崖上摔下去，有的幼鷹因膽小而被活活摔死。最後訓練力量，折斷它們那正在成長的翅膀中大部分的骨骼，然後再次從高處摔下，有很多幼鷹被摔死，成活下來的幼鷹才能成爲信使。”
“啊……你們楊家也夠殘酷的啊。”
正聽得如神的三個小丫頭不由得張大了嘴吧，魏英更是不忍，皺起了她的秀眉。楊柳不滿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哼，你們不知道別亂說。雕鷹翅膀骨骼的再生能力很強，只要在被折斷後仍能忍着劇痛不停地振翅飛翔，使翅膀不斷充血，不久便能痊癒，而痊癒後翅膀則似神話中的鳳凰一樣死後重生，將能長得更加強健有力。”
“雕鷹性格兇猛，飛得又高、又快、又遠，呈直線狀飛翔，速度比其他鳥類都快，棲於山地森林中，善於捕食野兔和野鼠等小型動物，也捕食鳥類。以前主要是訓練成獵鷹，用以捕捉野兔及小鳥，後來我們家纔想着把它們訓練成信使。”
“呵呵……”
聽完楊柳的介紹，永久即刻打消了自己訓練雕鷹的計劃。這訓練成功一批雕鷹信使得多長時間？自己可沒有那個耐心，還是想辦法把楊柳哄在手裡，就利用她作爲現成的雕鷹信使。
“我們也不學你的訓練辦法了，從今往後，你就跟着我，帶着你們的那些訓養人，專門當我的信使吧。”
“美得你。”
就在永久和幾個小丫頭鬥嘴的時候，李文突然跑了過來，神色慌張的衝永久報告。
“大哥，王家衝的王老爺來了，到處找你，看見這裡有幾個親兵，就斷定你在這裡，堵在門口不走了。”
“哦，怎麼回事？”
“不知道，他非要見你面說。”
“那好，我們出去看看。”
永久剛剛走出來，那王老爺三步並着二步地就迎了上來。離永久還有幾步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隨即嚎啕大哭起來。
“大人啊，鄉親們都說北軍官兵是仁義之師，不拿老百姓的一針一線，我們可是有目共睹啊。可是自從前天來了楊家寨的土匪，我們就不得安寧啊。昨天晚上半夜裡，一百多個土匪闖進了我家，把我和我的家人、家丁都綁了起來，還堵上了嘴，然後把我家所有值錢的東西，什麼金銀財寶，糧食絹帛全部搶光了，甚至連耕牛、豬羊也牽走了啊。一直到今天上午，鄉親們來我家裡，才把我們解開，不然我們就都會被餓死在家裡啊。大人啊，你可要給我們作主啊。”
“哦，知道是誰幹的嗎？”
“大人，半夜時分，本來就睡得很死，又被他們綁住，哪裡認得出來呢？不過我記得有兩個土匪，好象還是他們的頭目，個子很高，和大人你差不多。”
“哦……”
永久一下子明白了，在整個王家衝，現在和自己個子差不多的，除了自己的幾個兄弟和李家寨的李虎、李豹他們，就只有楊松、楊柏兩兄弟。自己的兄弟們肯定不會去幹這種事，李虎、李豹也不會幹，那肯定就是楊松、楊柏兄弟乾的。
“好了，我們來幫你查查，看看究竟是誰幹的。你先回去吧，查出來我們狠狠在懲罰他們。”
“謝過大人。”
等王老爺走了，永久不由得有些惱火。這些傢伙，天生的就是土匪，走到那裡，搶到那裡。還是快些把他們送走，讓他們到幽州去搶胡人去吧，免得在這裡闖禍。
怎麼讓楊雷走呢？這老傢伙實在是太難纏，想來想去，辦這事還是張半仙最合適。永久找到張半仙，把王老爺遭搶的事告訴了他。
“你想想辦法，讓楊寨主馬上動身去幽州，不能讓他們留在這裡繼續禍害百姓了。”
“大人，楊寨主我來想辦法，幾個事一起辦。不過楊松、楊柏兩兄弟不能走，我有一計，可破宛城。”
“哦，說來聽聽。”
帳篷裡，張半仙和永久兩個人嘀咕了很久，不時地傳出會心的笑聲。
就在回到王家衝的第三天，張半仙張靈受永久的委託，專程來拜訪楊雷。
“見過楊寨主。”
楊雷知道這張靈是永久的軍師，自己和兒子們想要跟着永久幹，還得靠永久的這些兄弟和軍師們幫襯，可不能得罪他們，連忙客氣的讓座、倒水。
“軍師大人光臨，有何見教？”
張半仙還是他那個脾氣，火燒屁股就別想他着急，他端起水杯，品了幾口水，輕輕地放在桌子上，才擡起頭，朝楊雷微微笑了笑。
“呵呵，我這是做媒人來了。楊寨主的大小姐品貌俱佳，我家大人愛慕不已，我就想討杯酒喝，不知寨主肯不肯賞給我這杯酒喝呢？”
永久要娶他女兒的事，他的夫人早就告訴了他，並說女兒呑呑吐吐地，他心中也難免瞎想，認爲永久說不定已經壞了他的女兒，再加上這兩天女兒天天纏着永久比武，就知道那小丫頭動了心，楊雷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現在人家來提親，正好就坡下驢，免得大家難堪。
“我們是山野小民，只怕高攀不上。”
善於觀顏察色的張半仙一聽楊雷說話的口氣，就說明已經同意了。張靈不動聲色，繼續喝了幾口水，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楊寨主，求親這事就這麼定了。我今天來，還有幾件事。楊寨主父子三人武功高強，北軍官兵都很佩服。現在我們大軍在外，廣陽郡比較空虛，永大人想請楊寨主到廣陽去，讓楊松、楊柏兩兄弟留在北軍騎兵，不知楊寨主意下如何？”
說來說去，還是要去廣陽啊。楊雷的眉頭皺了起來，故土難離啊，這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他都熟悉，就是出去搶劫，逃跑也清楚路徑，到幽州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幹什麼去？
“軍師大人，求親的事我可以答應，讓兩個兒子跟着北軍官軍我也同意。但是鄉親們不願意背井離鄉啊，我們能不能不去廣陽？”
張半仙擡起頭來，面帶微笑，盯着楊雷看了一會，只見得楊雷心中發麻，才慢慢地向楊雷解釋。
“楊寨主有所不知，那幽州南臨大海，北連大漠，何等地壯闊！說句笑話，就是要當土匪，那裡也是理想之地，你要是到胡人的地盤，不管你是搶人、搶馬，還是搶糧、搶物，都沒人管你。你可能不知道，那裡的胡人一面放牧，一面搶劫，那裡的馬賊更是靠搶劫爲生，根本沒有王法，誰的刀快，誰就是大王。立馬橫刀，縱橫大漠，何等的威風，比你那楊家寨何至強上萬倍。”
楊雷的眼睛突然閃現出一道亮光，渾身的勁頭也來了。做他們這行的，聽到說搶，那就興奮，總覺得搶來的東西就是比買來的好。你就是送他一塊肉，他吃得也不香，沒有搶來的愜意。到茫茫大漠上去搶，也許更加刺激。
“既然你們已經定了，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真是土匪本性啊，大人想得真是對，讓他們去搶胡人，叫胡人頭疼去，張半仙不由得心中暗笑，朝楊雷點點頭。
“我保證楊寨主不會後悔，到了大漠，一定大有用武之地。還有一件事，聽大人說，楊寨主訓練了不少的雕鷹，用於送信，大人想請楊寨主訓練更多的雕鷹，並且傳授雕鷹送信的辦法。楊寨主以爲如何？”
這傢伙真是會打主意啊，連我這袓傳訓練雕鷹的辦法也想挖走，這可是楊家世代爲匪的法寶。唉，兒女都給人家了，還有什麼不捨得的？
“好吧，我的女兒都會訓練和使用，就讓她留在軍中吧。這些雕鷹是認人的，訓練它們認識一個熟人很不容易。我的那些眼線都有雕鷹，你們可以把那些眼線和雕鷹都收回來，以後你們行軍打仗，只要帶着他們，就能互通消息。我到幽州後，看能不能在大漠裡找到新種的雕鷹。”
圓滿完成任務，張半仙滿意的站了起來，雙手抱拳，微笑着向楊雷告辭。
“謝過楊寨主。”
第二天，楊雷就帶着楊家寨的全體鄉親們走了，只給楊松、楊柏留下了一千多個青壯，給楊柳留下了十幾名丫環和一百多個養雕鷹的家丁、眼線。這個時候，遍地都是流民，楊雷領着這麼多人上路，也沒有誰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