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那青衣男子便來敲魏禹的門了,魏禹被一陣敲門聲所驚醒,揉了揉發痛的肩膀,打開門就看到了早已經等候在門外的青衣男子,魏禹隨着青衣男子去看了看準備好的物品,每一樣都仔仔細細的檢查過去,連水溫都一一要交代清楚才放心的,青衣男子本來心裡對於魏禹的不放心也慢慢的變淡了。
等老夫人的醒來時,他們已經把所有的準備已經安排好了,幾個家丁七手八腳的把裝滿藥物的浴盆擡進了屋裡,魏禹只能把浸泡過程中需要注意的地方全部交待給了一個年齡稍微大些的丫鬟,他只能與那青衣男子兩人一起在門外等候,今天是第一天治療,老夫人到底能不能接受這樣的治療,這都是兩個人擔心的事情,隨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房間裡沒有傳出來絲毫不好的消息,魏禹慢慢的放心些了,而那青衣男子也拭去了額頭的汗水。
招呼家丁拿來了茶具,青衣男子這纔給兩人倒上了一杯熱茶,緩緩的開口說道:“今日多謝小哥,昨日因爲在下過於緊張都沒有好好招待各位,以後小哥也不用喊我公子了,在下徐庶,字元直,喊我元直吧。”
“噗~~”魏禹直接把喝入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這個人,不禁又問了一聲:“公子剛纔說什麼,在下剛纔沒有聽清楚……”那青衣男子被魏禹的行爲搞的有點摸不到東南西北,只能把剛纔的話又複述了一遍,完了又整了整自己的服飾,還以爲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才讓魏禹有此舉動。
魏禹藏於桌下的手狠狠的擰了下自己的腿,感覺到痛才鬆手,他根本就沒法相像眼前這個青衣男子就是劉大耳起家時候的軍師,以後被曹操用母親要挾的徐庶,徐元直。
記得前世所看的三國演義裡,劉備因爲有了臥龍而三分天下,有了自己的王霸之位,可他剛開始一無所有的時候,正是眼前這位牛人,對他不離不棄,讓他沒有和別的諸侯一樣消失在歷史長河中,更有人說,徐庶的才華和他在軍事上的敏銳遠遠大於臥龍先生,只是因爲一個“孝”字,綁了他一輩子,後世流傳: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在孝和忠之間他選擇了孝,雖然後世很多人覺得他這樣不值得,說什麼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之類的話,可對魏禹來說,他和黃忠一樣,是一個真英雄。
魏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對着眼前的徐庶深深的行了一禮,徐庶有些驚訝魏禹的行爲,本應該他行禮的,現在卻變成他受禮了,他也趕忙起來給魏禹還了一禮,結果就是在院子裡,兩個人互相行禮的怪異場面出現了。
魏禹敬重的並不是徐庶多有能力,多有才華,三國中謀士多如牛毛,十七路諸侯每個人身邊都有自己的謀士,他敬重的是徐庶對於忠、孝的堅持。爲了老母親,不得不背棄主公投奔他人,甚至放棄了自己的夢想和追求,只是爲了一個年邁的老母親;爲了忠義,進入曹營卻一言不發,一次次的讓自己處在風口浪尖,曹操不止一次的對徐庶舉起了屠刀,可他依然遵守自己的承諾,一生不爲曹操獻計,放棄了高官厚祿,放棄了大好前途。
魏禹心裡想起了關於徐庶的事情,越發的對徐庶敬重起來,史書中記載徐庶是因爲殺人後逃難才棄武從文跟隨荊州名士“水鏡先生”學藝的,可現在魏禹怎麼都無法看出來,眼前這個英氣勃發的年輕人會如此的衝動,或許史書中根本就湮滅了事實的真相,徐庶如此孝順,可能也是因爲很多因素才讓他拔刀相向吧。
徐庶看着眼前發呆的魏禹,心裡突然有了一絲的不安,他在心裡反覆的思考着是不是什麼時候見過魏禹,可不管他怎麼想也無法想到,眼前這個人會是2000年以後的人,這個人完全清楚自己的命運如何。
魏禹慢慢的從思緒中清醒了,看着徐庶有些迷茫的樣子,突然有了一絲笑意,現在他才發現這些後世傳頌的蓋世英雄也有着很多可愛的地方,喝了口茶纔開口說道:“元直兄,在下魏禹,還未及冠並未取表字,家師名叫華佗,而那個小丫頭就是師父的小徒弟,我的師妹紫兒,請元直兄放心吧,老夫人的病我定盡力。”
徐庶不說話了,顯然魏禹的話也帶給了他一個大驚喜,華佗乃是當世名醫,即使達官貴人想要請華佗爲其看病都難以尋到人,更別說他只是一個破落的家族,爲了可以請到洛陽的名醫張仲景,他已經把家裡的家底花的差不多了,還有很多都是他的好友荀彧家中所借的,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昨晚收留的行醫竟然會是神醫還有他的高徒,他突然覺得自己昨日還懷疑華佗和魏禹的醫術真的很不好意思,連忙起身又對魏禹施了一禮,魏禹看着眼前的徐庶,並沒有拉他而是很坦然的受了這一禮,他這兩天也看出來徐庶眼中的不信任,所以他這一禮不僅是給自己的,也是要替師父華佗受這一禮。
“元直兄快請起來,我們師徒本就不是看中名利之人,昨日到訪也怪我等沒有主動報上名號,害元直兄擔心了。”
“魏兄弟,真是要羞愧死在下啊,昨日之事不提也罷,既然能有緣見到魏兄和華先生,就還請你們在府中多住些日子,也好讓庶可以好好儘儘地主之誼。”徐庶被魏禹的客氣話羞的滿臉通紅,不過魏禹到是沒有一絲對於徐庶的嘲笑或者生氣之感,古人對於名聲的看中遠遠不是魏禹可以想象的,如果換作是華佗在此,也就無法和魏禹一樣這麼一笑了之了。
“元直兄請放心吧,我必將老夫人的病治好在走,這些日子就需要打擾你了,禹也曾聽說徐庶乃是有大才之人,還想好好請教請教的。”魏禹的話打消了徐庶心中的擔憂,徐庶聽見魏禹的誇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從小聰穎,習讀詩書,長大後又練就一身好武藝,本就是人中龍鳳,可他這些日子因爲忙碌而很少出門,魏禹這兩個字已經轟動了整個大漢朝,就連現在身處三公之一的袁家家主都開始關注起魏禹了,過些日子等徐庶知道了這一切後,又好好因爲今日的驕傲臉紅了一次。
魏禹和徐庶在院中還沒坐多久,老夫人的門打開了,丫鬟們陸續的從房間裡出來,把老夫人浸身所用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魏禹收起了剛纔和徐庶玩笑的心情,喊過了那個年齡稍微大些的丫鬟來問話。
“你們剛纔伺候老夫人時,老夫人身體有無不適出現,還有把剛纔老夫人入水的過程給我仔仔細細的講來。”
“是的公子,剛纔老夫人剛入水時,臉色紅的厲害,而且整個身體都好燙,可老夫人卻沒有一絲的不適感覺,從頭到尾老夫人臉上都很平靜,也沒有看出什麼痛苦的地方,我們根據公子的安排一點點的加入藥物進去,到最後老夫人出水時,臉色好看了很多……”丫鬟把剛纔治療的情況一字不差的全部都講了出來,魏禹聽着丫鬟的講述,不停滿意的點着頭,一切的變化都和他所想的一模一樣,等丫鬟說完魏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徐庶在旁想開口卻怕打擾到魏禹,只能着急的看着魏禹。
“哈哈~~元直兄,不用擔心啦,老夫人的治療和在下所預料沒有絲毫偏差,看來老夫人的身體還不錯,我想最多也就是半月時間,我定讓老夫人可以走出房門。”魏禹給徐庶吃了一顆定心丸,徐庶這纔沒有剛纔那麼緊張了,對魏禹行了一禮,又是一些感激的話說出,魏禹笑着和徐庶客氣幾句便讓他進去看老夫人了,他也準備去看看師父和紫兒了,一個早上緊張的讓他都沒想起去看下師父,這才朝偏廳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