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知道我跟周小瑜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尤其是周小麼著名的人,如果出了事肯定會引發一片轟動,但是這營救陣仗也的確太豪華一點了吧。
很快雲長跟翼徳就趕到現場,翼徳先拉住我,掃了一眼就說:“我帶備備上醫院,二哥你留在這裡。”
關小羽立刻點頭:“路上要小心。”
我拉住諸葛的手不放,哀求說:“我要留下來,我想看看周小瑜怎麼樣?”
關小羽皺起眉頭:“周小瑜?他怎麼會在?在哪裡呢?”
翼徳大怒,不由分說地叫道:“是不是他害你的?打你了?把你推到山下去了?”
關小羽雖然不說,但雙眼毫無疑問也閃爍着相似的疑問光芒。
諸葛小亮回頭,慢悠悠地解釋說:“不要誤會,據說這次是周小瑜救了備備。而現在,此人正在谷底,子龍在下面救他。”
眼睛卻一瞥,瞥了我一眼,又回頭向山下看。
“救了備備?這怎麼可能啊?”關小羽跟張小飛異口同聲地說。
“就是很有可能,”諸葛小亮說着,“我恐怕子龍一個人比較吃力,這片山坡比較的陡峭,我想雲長你最好下去幫他一把。”
雲長愣住:“讓我去救周小瑜?”
我立刻說:“他救我的,如果不是他,我大概早就摔死了,雲長~~~”拉着他地袖子拉長聲音求。
他皺着眉頭瞪我:“不要那麼叫我。又沒說不去……哼,我去看看就是了。”
又轉過頭看着翼徳,說:“先讓翼徳帶你回去,你的樣子很狼狽,別留下什麼傷是正經。”
“不,我想看看他怎樣再走。他受傷很重的。”我說着,鼻子頃刻間就酸了。
“他那樣的人,死不了的。”張小飛驚詫過後,鼻孔朝天地說,“你也不看看他是誰,貓有九條命他有十條,眼睛紅什麼,不許哭!”
我抽抽鼻子:“我不哭就是了。雲長,你快點去嘛,不過要小心,很危險的。”
雲長答應一聲,攀着路邊地樹枝滑了下去。
翼徳拉着我的手:“走吧,你好像也傷的不輕呢,別等他了,反正雲長跟子龍都在,諸葛也守在這裡。”
諸葛小亮說一反常態地不說話。
我仍舊在磨蹭:“子龍下去有一陣子了,一會大概就上來了。再等等,再等等吧。”
張小飛看看我的額頭,又望我身上,濃眉毛擰在了一起。
可就在這時候,周圍傳來一陣陣凌亂的腳步聲,我嚇了一跳。轉過身去看。
十數條錯落人影飛奔而來,陸遜一馬當先,匆匆地向着這邊過來,那雙眼一直盯着我,黑黑的眼睛毫無表情,臉色有些嚴峻,而他的身後,我仔細看了看。隱約看到有幾個熟悉面孔,譬如太史慈、黃蓋、程普等,還有幾張不怎麼認識卻也看的眼熟地面孔,彷彿都是陸指之中頗有聲明的人。連同周圍不知名也不認識卻氣勢十足的幾個。十人便如虎。
就在這時候,只聽得山坡下雲長的聲音叫道:“快上來了,上面小心。”
諸葛立刻後退一步,陸遜和那幾個人卻不約而同地湊了過去。
當週小瑜那一身白衣出現在面前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想要衝過去看,翼徳卻拉着我的手,衝着陸遜那幫人努了努嘴。
我站住腳,聽到那羣人發出低低驚呼,接着陸遜身形躍起,敏捷地閃到一邊,而云長跟子龍相繼跳了上來,站定身形,在雲長懷中抱着的,正是周小瑜。
陸遜上前,從雲長懷中將周小瑜接過。
雲長說:“他受傷很重,需要快點送去就醫。”
陸遜面無表
:“放心,交給我們吧。”又淡淡說,“多謝。”轉身的瞬間,透過重重人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毫無疑問是極其複雜的,我似乎從中看出了一種叫做譴責的東西。
我一怔,隨即覺得有些慚愧,於是略略低頭,又偷眼去看周小瑜,卻看他雙眼緊閉,嘴脣毫無血色,倒如同是死了過去。
只一眼,眼淚刷刷地如同下雨一樣。
陸遜旁邊有個身形高大魁梧地跳出來,低聲說:“交給我吧。”
陸遜答應一聲,那個熊男兄便將周小瑜接過去,抱住他,一行人如風一樣席捲而去。
我看着他們離去的身影,身不由己向前走了兩步。
耳旁聽到一個聲音說:“還愣着幹什麼,人都走了,這下你可以放心大膽去療傷了吧?”
我一轉頭,看到諸葛小亮望過來的雙眼,嘴角帶那麼一絲譏誚。
我一愣,雲長走到我身邊,伸手摸摸我的頭:“備備,辛苦了。”
—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啦嘩啦落下來。
諸葛小亮轉身,向着來路走去。
我淚眼汪汪看着那人影慢慢地在走,很不理解爲什麼他居然對我這麼壞。跟從前簡直是判若兩人嘛。難道他是在氣我如此無能,居然會把自己摔下山?
可是我也不樂意這樣啊,人生,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不是嗎?這也並不是全靠人力所能控制地啊,不信你看周小瑜,他平常多麼不可一世,多麼孤傲高潔啊,現在還不是一樣昏迷在不知名的熊男懷中,滿身塵土,帶着重傷。雖然是因爲我的原因,我只是做個比喻,連周小瑜都能這樣悲慘,我當然也不在話下。
但是這些諸葛都不知道,他施施然地就走了,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很傷心。
一邊掉淚一邊跟着關小羽張小飛一起向前走,關小羽不停說:“備備,我來抱你吧。”
我總是搖頭,這次又搖了搖頭,而張小飛皺着眉說:“諸葛小亮怎麼這麼冷血的,自己就走了?連管你都不管,哪裡有他這樣的‘水’!”
——備得孔明,如魚得水。
我想到這句話,淚水朦朧了眼睛,看不清眼前的路,一腳踏錯地方,頓時歪倒了身子。
關小羽大概已經是忍無可忍,所以無須再忍,當下彎腰,一把撈住我的身子,將我打橫抱起,我低低地驚呼了一聲,翼徳這才笑:“你就老實呆着吧。這樣咱們也好早點回去,有些傷可是留不得的。”
關小羽低頭看我,嘆了一口氣,我望着他:“對不起啦雲長。”
“傻。”他淡淡地說,“你沒事就好。”
連雲長都這麼明白,爲什麼諸葛小亮就那麼反常,真是個喜怒無常又殘忍地傢伙。我想着想着,一會又想到周小瑜的傷,不知他安危如何,再加上自己渾身痠痛,又累而且睏倦,朦朦朧朧中問:“周小瑜沒事吧,他不會死吧。”
似乎聽到翼徳嘲笑了一聲什麼。
接着雲長說:“放心吧,他雖然傷的厲害,卻還不至於致命。你累了,就閤眼睡一會。”
“嗯,”我答應一聲,忽然又警醒起來,睜大眼睛問,“你要帶我去哪裡?”
雲長說:“自然是去就醫。”
“不,我不要吉平醫生。”我驚惶地嚷。
“放心吧。”雲長嘆,“昨晚上華醫生已經回來了,此刻應該在醫務室等候了吧。”
“哦,好。”我放心下來,於是慢慢地合上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