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忠得到了自己滿意的答覆之後,心中的鬱悶也是稍稍消散了不少,這才縱馬往回走去。剛剛走到位於軍營中央的大帳門口,韓忠這纔剛剛下馬,小將龔都就趕了上來,一臉焦急地對韓忠問道:“將軍,你剛剛到哪裡去了,末將可是找了你老半天了!快點進來吧!出大事了!”
雖然知道孫夏沒有搶在自己前面破城,但韓忠今天畢竟也還是失敗了,所以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見到龔都竟然這麼對自己說話,當即便是狠狠地瞪了龔都一眼,吼道:“你胡說八道什麼?老子還好好的!能夠出什麼大事!”
“哼!”龔都被韓忠這一通呵斥罵得頭都不敢擡起來,而從旁邊的軍帳內,卻是傳來了一聲冷哼聲,一把男聲響起:“看來韓大將軍還是威風得緊啊!是不是已經把自己當成了軍中統帥了?”
這幾句話那是說得十分的無禮,可韓忠聽到這把聲音之後,卻是整個身子都爲之一顫,臉色都給嚇白了,慌忙轉過身子,望向了軍帳。只見那軍帳的簾門被掀起,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將領,這中年將領看上去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留着一把絡腮鬍子,濃眉大眼,咋一眼看上去,倒像是一名普通的農夫。可是韓忠看到這中年將領之後,卻是雙腿一軟,直接就跪拜了下去,顫聲說道:“末將,末將拜見渠帥!”
這中年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南陽黃巾軍的統帥,大賢良師張角的弟子,渠帥張曼成!作爲大賢良師張角的弟子,張曼成雖然只是普通農夫出身,但比起黃巾軍中的普通將領,那是強上太多了。爲了響應張角的起義,張曼成在南陽可是煞費苦心,在南陽潛伏了多年,就是爲了能夠拉起一支像樣的隊伍。本來按照張角最初的計劃,是要等到各地的軍隊都準備妥當之後,再各地同時舉事,推翻這腐朽的朝廷,可是沒有想到,卻是被張曼成的師兄,也就是張角的二弟子唐周給出賣,這纔不得已提前舉事。
因爲沒有準備充分,負責南陽方面的張曼成只能是率領黃巾軍的精銳前往南陽附近的村莊和鄉鎮。一方面招募那些貧苦農家,充實黃巾軍的實力,而另一方面,則是清除南陽郡境內的富家大戶以及各種敵對勢力。足足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這纔算是完成了計劃,本來在張曼成的計劃中,南陽城的守軍數量不多,而且守軍戰鬥力低下,有韓忠和孫夏帶着黃巾軍大軍圍攻,應該早就拿下了。可是等他趕到南陽城外的時候,卻是發現南陽城竟然還在官兵的掌控之下,這可是把張曼成給氣壞了,直接就來到最近的韓忠軍營來興師問罪!
別看韓忠在自己的部下面前那是威風得不得了,可是碰到了張曼成,那就像是看到了貓的耗子,屁大點的聲音都不敢出,只是跪拜在地上發抖。而張曼成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韓忠,心裡卻滿是無奈,他也知道韓忠和孫夏這兩人沒有什麼真本事,可是現在黃巾軍內也找不出什麼人才,這韓忠和孫夏二人也是因爲力氣大一些,所以纔會被任命爲將領。
不過,就算是如此,張曼成還是沒有想到,韓忠和孫夏兩人竟然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都沒有打下南陽城。在舉事前,張曼成就已經探聽清楚了,南陽城內不過才只有千餘人的官兵,而他留給韓忠、孫夏的黃巾軍卻是足足有二十萬人!就算是這些黃巾軍的戰鬥力要差一些,但那官兵的能力也高不到哪裡去啊!怎麼會攻不破這南陽城?
“渠帥!您回來了!”一把喊聲響起,張曼成在回頭之前就知道,是自己留在這裡的另一名部下孫夏。只見那孫夏此刻正是滿頭大汗,滿臉急色地縱馬趕了過來,遠遠地看到張曼成的身影,便是開始叫喊起來。之前剛剛退兵沒過多久,孫夏正在那裡發脾氣呢,卻是接到消息,張曼成回來了,他立馬就丟下軍務,直接就是趕了過來。
孫夏縱馬一直衝到了張曼成身前,便是一把勒住了繮繩,將坐騎止住,翻身下馬,便是單膝跪拜在了張曼成面前。張曼成看了一眼孫夏,只是冷哼一聲,對於他們兩人辦事不利,張曼成可是一肚子的火。不過現在也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張曼成瞥了兩人一眼,便是丟下一句“進來”便是轉身鑽進了軍帳。
韓忠和孫夏兩人聽到張曼成的話,都是不由得打了個顫,這才飛快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緊跟在張曼成身後鑽進了軍帳。進了軍帳之後,張曼成也沒有理會跟在身後的兩人,徑直便坐在了軍帳的上席位。張曼成沒有發話,韓忠和孫夏兩人自然是不敢入座,只能是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裡。
“說吧!”張曼成瞪了兩人半晌,最終哼道:“二十萬人卻是攻不下一個只有千餘人把守的城池!我倒要聽聽!你們能夠給我一個什麼樣的藉口!”
聽得張曼成這冷冰冰的話語,韓忠和孫夏兩人頓時就是滿頭的虛汗,孫夏猶豫了半晌,還是決定先開口,說道:“回稟渠帥!我們開始攻城之前,卻是被那南陽郡守褚貢給預先得到了消息,這褚貢臨時在南陽城內抓了不少壯丁充當守軍!”
“哼!”張曼成又是一聲冷哼,打斷了孫夏的解釋,瞪圓了眼睛喝道:“那褚貢能夠抓多少壯丁?一千?還是兩千?你們手上可是有足足二十萬大軍啊!哪怕那褚貢抓了一萬人,你們也早就應該攻下南陽城了!簡直是廢物!”
被張曼成這麼一通呵斥,那孫夏直接就是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頭,旁邊的韓忠雖然一直以來都和孫夏不合,可現在看到孫夏的狼狽樣,他的心裡卻是高興不起來。現在他們兩人的處境都是半斤八兩,要是不能給張曼成一個好的解釋,只怕他們這將軍的帽子,今天就要被摘下來了!
看到張曼成把目光轉向了自己,韓忠心中一驚,連忙是抱拳說道:“回,回稟渠帥!那南陽城內的守軍也不是一無是處!有一員猛將着實是厲害,這半個月來,死在此人手上的將士只怕已經是不下幾千人了!”
“猛將?”韓忠提出的這個解釋倒是讓張曼成的臉色稍稍緩解了一下,張曼成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隨即便擡起頭說道:“你說得,應該是城內的黃忠黃漢升吧!此人倒的確是一員猛將!”
聽得張曼成這麼說了,似乎是接受了自己的解釋,韓忠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可韓忠這纔剛剛鬆一口氣,就聽得張曼成劈頭蓋臉地喝罵了起來:“蠢材!一羣蠢材!黃忠再厲害也就是一個人而已!你難道不會引他出城,把他困在城外,然後直接攻打城門嗎?再說了,黃忠一個人也是分身乏術!你們圍攻城門,那黃忠總不可能一個人把守住四道城門吧!”
韓忠那臉簡直是苦得可以擠出苦汁了,就看到韓忠苦着臉說道:“渠帥!末將正是這麼做的啊!可每次末將快要攻佔城頭的時候,官兵都會突然變得厲害起來,將將士們給趕下城頭!至於其他三面城門的問題,末將光是應對黃忠就已經是焦頭爛額了,哪裡還有功夫去管其他地方啊!”
聽着韓忠的話,在一旁磕頭的孫夏心裡卻是不由得問候起韓忠全家,這話不是暗指南陽之戰不利的責任在他孫夏身上嘛!孫夏當然不能就這麼坐等着韓忠把髒水潑在自己身上,連忙擡起頭辯解道:“渠帥!那南陽城可不止是黃忠一人!末將所負責的那面城頭就有一員官兵將領甚是難纏!官兵在他的指揮下,連連擊退大軍的攻擊!”
“哦?”這下張曼成可是來了興趣了,他相信孫夏絕對不會爲了脫罪而編造謊言來騙自己,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看來這南陽城還真的是藏龍臥虎啊!不過這卻不能阻止張曼成繼續攻打南陽城的決心!南陽城在張角舉事的計劃中,佔有很重要的作用,佔領南陽郡,就等於是將荊州和北方的聯繫給切斷,這樣一來,黃巾軍就可以放心南下攻佔荊州了。而且,南陽城內所囤積的糧草也是隊伍日益龐大的黃巾軍所急需的。所以,不管這南陽城內有多少能人異士,張曼成還是一定要把這南陽城給拿下!
當即,張曼成便是擺手阻止了韓忠和孫夏急需辯解,沉聲說道:“好了!你們就不要再廢話了!明天我就親自率領黃巾軍攻打城門!會會那黃忠還有那神秘的高人!我倒要看看,在我麾下黃巾精兵的攻擊下,這些官兵是否還能夠扛得住!”說罷,張曼成突然從腰間拔出了大刀,一刀砍在了面前的矮桌上,正好將矮桌上的一面地圖給砍成了兩半,而地圖上被砍中的,正好是南陽城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