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與楊妙真在李時珍的邀請下坐了下來,三人對坐,李時珍打量着二人,眉頭微皺道:“我觀二位並無病患,可是想要老夫診治,開些健體的方子?”
“先生不把脈便能看出我二人的狀況?真乃神醫也,我二人無病憂疾,聽說城中來了神醫,便想讓神醫瞧瞧!若是無病,開些強身健體的方子也是好的!”劉辯笑着伸出右手,示意李時珍把脈。
李時珍點了點頭,像這種無病卻擔心自己身體的人也不少,李時珍也診治過不少。這種情況非常多見,後世也有許多人也經常去醫院定期檢查身體,這在醫學上是提倡的行爲。對於來問診之人,只要對方不是來故意尋麻煩的,李時珍也以禮相待,保持着一個醫者的道德操守。
李時珍手指懸在劉辯脈搏上,不過數息時間便收回,從桌上取過一張宣紙一邊書寫一邊道:“公子您脈搏蓬勃有力,身體強健,看樣子又是習武之人,從氣色上看飲食方面也是不錯,我實在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便給你一張調節氣血的方子吧!”
“只是這藥材有些珍貴,我這裡拿不出來,公子自己權衡便是!”李時珍將藥方遞給劉辯,其上多是些珍貴藥材,有增強體魄的功效。
“多謝先生了!”劉辯接過藥方,笑着道謝,李時珍又想看楊妙真道:“姑娘可要在下把脈?”
楊妙真笑着搖頭,顯然沒有讓李時珍把脈的打算。李時珍不以爲意道:“既然如此,那兩位便走吧,後面還有不少病人需要診治呢!”
“如今天色已黑,我等已經是最後一批了,先生診治都忘了時間啊!”劉辯指着窗外,天色已經昏暗,院外已經沒有病人了。
“哦,倒是忘了時間!讓二位見笑了。”李時珍拍了拍額頭道。
“先生治病救人,乃是大德之人,在下豈敢見笑?如果先生不棄,我還有一事請教先生!”劉辯拱手笑道。<>
“哦?”李時珍剛欲起身,聽了劉辯的話復又坐下道:“公子有何疑問,儘管道來!”
“先生因何行醫啊?”劉辯開門見山道。
“因何行醫?”李時珍聽了這話,微微一怔,思忖片刻道:“老夫今年四十有八,幼時貧困,母身染疾病,看不起大夫,我便親自學醫,希望能夠救治母親!”
“只可惜……”李時珍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絲懷念道:“母親棄我而去之時,我正是少年,當時醫術已經小有所成,我便四處尋訪名醫,增進自己的醫術,幾年之後,我又周遊各地,效仿神農氏嘗百草,編篡出一本《本草綱目》,帶到如今,我已經年紀老邁,聽聞洛陽安定,天子賢明,我便決定定居洛陽,在此地孤老,治病救人,或找一傳人,將我一身醫術傳承下去!”
李時珍滔滔不絕,從少年學醫開始講起一直說道日後的規劃,聽得劉辯與楊妙真如癡如醉。二人更是對李時珍敬佩不已,效仿神農嘗百草,編篡出一部記載百草功效的《本草綱目》,這部書籍,若是能夠傳承下去,作用該有多大啊。
“先生爲醫道著書立說,必將名傳千古,真是讓人敬佩!只是可惜,先生若身處深巷之中。以一身醫術救人也不能能幫助千百人,那《本草綱目》或許千百年後也難以發揮作用!又或許,先生百年之後,失傳也說不定!”劉辯沉吟道,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絕世孤本失傳,先秦時期,百家爭鳴,各項技藝爭相鳴放,到如今卻十不存一。
說到此處,李時珍眼皮一挑,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旋即苦笑着搖了搖頭道:“能救一人已經是大功德,以我微薄之力,有生之年,若是能救千百人,也不枉來世上走一遭!只是《本草綱目》我委實捨不得它失傳,將將其副本送給公子!”
李時珍拿出一本厚約寸許的書籍,乃是宣紙所書,看樣子乃是最近才裝訂成冊:“若不是天子改進宣紙,說不定這《本草綱目》還與公子無緣,我自搬到洛陽後,日夜謄抄,也只有寫這兩本,如今便送一本給公子吧!”
“此乃先生心血,先生捨得給我?”劉辯並未接過那李時珍半生心血,而是盯着李時珍問道。<>
“我看公子並非奸邪之人,舉止有禮,又有華貴之氣,這本書給了公子,想必以公子的本事,必能幫我將其傳承下去。而我本領低微,於此地了此殘生後卻不想這本書失了傳承!”李時珍無比真誠道。
劉辯搖頭輕笑道:“哈哈,先生德行,真是讓我佩服,我有一法,可以讓此書永久傳承,並且先生一身醫術也能傳承千秋,能救活千千萬人!”
李時珍大喜道:“不知公子有何方法,可以讓此書傳承下去?”
“若是當今朝廷肯幫助先生,由先生管理天下醫者,每個城市都有朝廷建立的醫署,先生傳授醫者醫術,如此不僅能夠救治更多百姓,還能讓先生醫術傳承下去,如此《本草綱目》的傳承就也必將傳承千秋!”劉辯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李時珍臉色一沉道:“先不說武皇帝時期,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醫家已經沒落,當今天子未必會如此做。更何況醫者投身朝廷,那就變了味兒,成了專爲皇家診治的御醫了!”
“先生誤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建立一個醫署部門,與九卿等職務相當。管理天下醫者,天下醫者,需要在醫署登記照冊考覈後纔可行醫。其分爲兩種,一種是私人診治,不受官府管轄,另一種則是朝廷出資組建醫所,爲百姓造福!醫署權力很大,有考覈醫者,作廢醫者行醫之權。並且醫署下轄醫學院,可教授人才學醫,研究病患。並且對國家各地藥材的價格方面,也有掌控!”劉辯連忙解釋道。
李時珍驚訝道:“你這方法可是將與醫有關的東西都連接在了一起,從醫者學醫,行醫,甚至所用藥材都由國家管理?”
“只可惜你一黃口小兒,所想雖然奇妙,但終究代表不了朝廷,更何況將醫道中那些利益都收歸國家,掌控藥材價格,甚至對私人醫者的這些利益都有不小的損失,雖然能夠造福千秋萬代的百姓,但其阻力也巨大無比,十年數十年,也難以成功!”李時珍嗤笑道。<>
“有志者事竟成,不試試怎麼知道成不成?”劉辯一本正經的反正道。
李時珍看向劉辯,眼中滿是慎重,問道:“如此大言不慚,不是身處高位便是狂士,我看你不是輕佻之人,你到底是誰?”
面對李時珍的質問,劉辯坦然一笑指着桌案上的宣紙道:“此物正是出自朕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