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封等一羣人嘻嘻鬧鬧的在城外遊走,卻見從遠處走來幾位道長,爲首一人面白無須,形神俊俏,身形筆直,遠處看去隱隱有出塵之感,手中一把拂塵隨風飄舞,身穿紫色八卦長衫,大紅色的披風在一片嬌綠中十分惹眼,身後跟着四位身穿青色道袍的中年道士,也都是個個面貌清矍,這幾人的神情不似欣賞風景,徑直向劉封等人走了過來!
看到來了五名來歷不明的人,張苞和姜維雙雙站在了劉封前側,就連諸葛果也靠近了劉封站着,自從上次劉封被莫名刺殺之後,每次出行,都會有幾個武藝高強之人陪在身邊!
這羣道人到了劉封等人面前三四步停了下來,爲首那位年輕道長打個稽首問道:“請問幾位可是攝政王一衆?”
“你等是從哪裡來的道士?”張苞甕聲甕氣的反問道,雖然道士在民間很受尊重,但在他們的眼裡卻和普通人無異!
“吾等乃是從終南山而來,家師知攝政王這幾日出城,故在此等候!”那人回答倒也不卑不亢!
“哦?莫非是左慈道長派你來的?”劉封聽到終南山三個字,突然想起當年在成都的生活左慈給他留的話,終南山就在長安附近,自己卻一直沒有時間前去拜訪這個傳說中的仙師,沒想到他居然自己找來了!
“正是!”那人低頭行了一禮,從大家的行色上他也看出了劉封的身份:“將軍想必便是攝政王了,貧道乃家師座下弟子葛玄,奉師命請將軍到觀中敘述!”
“你便是葛玄?”劉封瞪大了眼睛仔細看了看這個傳說中的四天師之一的南極仙翁,這傢伙怎麼跑到終南山了,豈不是變成西極仙翁了?
葛玄看着劉封奇怪的表情,不由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束,確認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後又答道:“正是在下,莫非將軍早知?”
“哦,道長才名我早就聽說過了!”劉封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打個哈哈:“吾聽聞道長自幼好學,博覽五經,十五六歲名震江左,不想如今卻在終南山安身!”
葛玄沒想到劉封對自己瞭解的這麼清楚,心中感激了一下,連忙行了一禮:“家師曾言江東會有動亂,便帶門人來至終南山,此地乃先祖飛昇之地,吾等正好感沐恩澤!”
“嗯!”劉封點點頭,終南山是老子呆過的地方,左慈跑到這裡來倒是選對了地方,笑道:“仙長慧眼獨具,終南山乃是風水寶地,諸位定能修成正果,早遂道緣!”劉封感覺能和天師面對面的打太極,真是別有風味!
“多謝將軍吉言,吾等定爲將軍布一道場,祈願將軍福壽康寧,早日恢復漢室!”葛玄眉頭暗皺,嘴上卻不得不客氣!
劉封大笑道:“道長此言差矣!”心說你小子讓我上終南山還不是爲了香火錢,要是我去了,你們再一吹噓,只怕香火便要勝過陽城,超越郤儉成爲真正道教第一大派了,嘴上卻還是說道:“吾承先帝遺願,恢復漢室,乃是爲天下黎民蒼生,非爲個人也!道長不妨祈願天下蒼生早日脫離塗炭之苦!”
“將軍教訓的是!”葛玄連連點頭,沒想到這個會講西遊,貶低道家的傢伙居然說話也這麼犀利,自己本來還想下個不大不小的套子,居然不上當,便話鋒一轉道:“不知將軍可否移駕玉虛觀,家師已等候多日矣!”
劉封搖搖頭:“非是本王不願,實乃國事繁重,無暇分身,待到完成父皇宏願,本王倒也有心追隨仙師共求長生不老之道!”劉封做出一臉感慨,卻又十分羨慕的神色!
葛玄暗自撇了撇嘴,又對着諸葛果行了一禮:“既然將軍繁忙,不知主母可否前去?家師特別囑咐主母與吾道家有緣,成都朝真觀道長便是貧道師叔,常言主母能證仙果,只是......”
“是不是可惜被我給拖入了紅塵當中?”劉封似笑非笑的問道,心中卻在疑惑難道傳說也能信?
“不敢不敢,一切皆有緣法,無爲便無所不爲,將軍多慮了!”葛玄心中感慨這個攝政王反應也太快了點吧?卻不知道劉封卻是知道一些傳說自己先心虛了!
“好吧!”劉封爲了心中那種莫須有的感覺,不忍心完全拒絕,何況當年左慈也有一份月下老人的功勞在呢,便對葛玄說道:“既然內室有道緣,便隨你去觀中盤桓幾日!”
諸葛果本事也對道觀有一種莫名的情愫,見劉封答應,便微微點頭同意!
一羣人來至王府內,卻見荀彥正在書房門口等待,魏延也在一旁,看到還有別人,張了張嘴卻未說話,劉封知道又有消息送到,便讓人帶葛玄等人先去休息,等諸葛果收拾一下再去玉虛觀!
“將軍,魏國準備往淮南出兵了!”荀彥見人都散去,拿着一張黃色信箋遞給劉封,這是暗衛送來的一級密信!
“嗯!進去說!”劉封結果信,邊看邊往書房走去,姜維等人跟在身後!
“果然與我等所料不差!丞相此番打了東吳一個措手不及,魏國自然也要分一杯羹了!”徐明斜着眼睛笑道,魏國的動向他們早就預計好了,兩家和好只是戰略上的需要,一旦利益超過了這個天平,用劉封的話來說,一切都是浮雲!
“呃!那個尚尹啊!”大家都坐下了,唯獨魏延卻站着,搓着手有些侷促不安:“有件事俺想跟你商量一下!”
“文長將軍有事坐下講,跟我這個做侄子的還這麼客氣,這裡是書房,又不是議事廳!”劉封莫名其妙的看着魏延,今天這是怎麼了?
“這個,那個......”魏延低着頭不敢看劉封的眼睛,也沒有坐下,吞吞吐吐了半天,終於在大家的注視下說了一句完整的話:“長安太守俺不想幹了!”
“什麼?”張苞第一個跳了起來,本來的豹環眼瞪得更大:“魏叔叔,你這是怎麼了?說,是哪個小子讓你受委屈了?俺去教訓他!”張苞捲起袖子就走到魏延身前,長安太守這麼重要的職位,說不幹就幹了,那得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早上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麼?
“元興稍安勿躁!”劉封示意張苞坐下,他也沒搞清楚情況,但魏延的神色根本不是負氣的樣子,想了一下問道:“且不問你原因,將軍若離開,長安重鎮,何人堪當此大任?”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卻最多!
“伯約!”魏延看了一眼姜維,又看了看劉封!
“嗯!”劉封點點頭,未知可否,大家都一臉問號的看着這兩人,姜維也愣住了,這都是什麼和什麼啊!
“你...同意了?”魏延也疑惑了,不敢相信的盯着劉封,本來他還有很多說辭的,劉封這一句簡單的問話之後便沒了下文,搞得他如鯁在喉,感覺有些憋得慌!
“答應了,”劉封怪笑着看着魏延:“是不可能的!”
魏延的神色由驚喜變成了萎靡,其他幾人的神情也由吃驚變成了無奈!這玩笑也開得?
魏延張着嘴看着劉封,該說的話也忘記了,愣在當地!張苞也是瞪着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到現在還沒搞清楚情況!
姜維站起身來,拉着魏延坐下,笑道:“文長將軍,可是爲不能臨陣殺敵而出此策?”
魏延本來黑紅的臉龐變得發紫了,點點頭要說話,卻被姜維用手打住了:“我知道將軍之志,天下又將起征伐,風起雲涌,魏國志在淮南,又堵塞潼關,阻擋我軍東進,將軍以爲,長安再無戰事,便要終老此處麼?”
魏延擡頭看了看姜維:“再無戰事倒不可能,但長安出兵定在幾年之後,俺怕等不到那個時候啊!你看,”魏延指着自己灰白的鬍鬚:“俺再不上場,這把老骨頭便要廢了!”
衆人總算聽出來魏延的意思了,不由得失笑,不過也爲前輩老將軍的這種精神感動!
“老驥伏櫪,壯心不已!”姜維說了一句曹操當年的話:“文長將軍實乃我輩之楷模,但將軍若言長安出兵在幾年之後,此言差矣,何況長安乃是重鎮,非德高望重者不可勝任,子龍將軍屯兵漢中,襄陽王遠在荊州,長安太守非將軍莫屬,將軍當以公爲任,若中原有變,還指望將軍統兵東進,一舉定乾坤!”
魏延也是這幾日看到戰報,關羽又率領水軍打了個打勝仗,連東吳的水軍都搞得灰頭土臉,長安城中衆將也都各自選兵拔將準備前往西涼,揚州戰事又起,唯獨長安冷冷清清,這讓他如何坐得住,心急腦熱今天早上便來找劉封商討打算調到荊州去搞個先鋒噹噹,順便也算是回了故土,這時想想,還真是有些孟浪了,不過突然想起姜維剛纔的一句話,急問道:“伯約言長安數年之後出兵此言有差,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