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來就雷厲風行!”牧景道:“直接發通告,告益州天下!”
“這樣會不會太招搖!”胡昭擔心。
“要的就是招搖!”
牧景道:“我還要召他們回來,直接召開我們明侯府第一屆參政會議,商討對明侯府未來的規劃,另外還要確定每一個參政大臣擁有的權力和義務!”
他長吁一口氣:“有些事情,急一點,總比慢一點好,現在天下局勢,你也看的明白,皇甫嵩志在必行,河北態度曖昧,但是曹孟德已經樹旗支持,這一仗,打起來的可能性,高大八成,一旦打起來,我們益州是避不開的,到時候,我們可就沒時間清理內部政務制度的問題了!”
“主公考慮的對!”
胡昭點點頭:“不過就算現在下文書,讓他們趕回來,歲末之前,也未必能回到!”
“儘量在開春之前,完成第一屆會議的召開,就可以了!”
牧景說道。
“那我這就下令,先出告天下的昭示,然後派人通過驛站,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參政大臣請回來!”
“嗯!”
現在是臨近歲末,事情很多,既然牧景決議召開第一次參政會議,動作也很快,當天下午,就出八百里加急,命令入閣參政大臣,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江州城。
明侯府相對於益州而言,就是一個國家機構。
一旦動起來了,動作很迅速。
各個縣城的告示,在三天之內,就已經完成黏貼,所有人都知道,明侯府昭明閣建立參政系統,甄選了第一屆的參政大臣,每一個參政大臣,在百姓的眼中,都成爲了益州的巨頭。
而這些接到消息的參政大臣,就算是遠在南中的蔡邕,也能在五天之內得到消息,半個月的時間之內順利的話,就能直接趕回來了。
不過蔡邕願不願意回來,還是一個問題。
只是牧景好像並不擔心這個問題,他對蔡邕還是有自信的。
……
歲末,一年之末,要整理整整一年的事情,面對的事情自然就多了起來了,各部都有歲末敘職習慣,這時候,絕對是牧景最十分忙碌,他要處理的事情,多不勝數,忙得腳跟不着地。
明豐錢莊,江州總部。
這是位於江州城區中心,佔地超過十二畝,一棟新建起來了院落,院落裡面有金庫,櫃面,辦公區,一棟棟三層的木製樓房屹立,顯得很氣派。
“各地的掌櫃都到齊了!”牧景跪坐首位之上,眸子一掃而過,看着一張張面孔,他心裡面有些踏實。
“稟報主公,都已經到齊了!”
金曹主事站起來,躬身說道。
這是明豐錢莊的會議,西曹,金曹,都派人來參加了,畢竟明豐錢莊現在牽涉面很廣,雖然說想再控制權已經全部收繳在了昭明閣,金曹甚至對失去領導作用,但名義上還是歸金曹管理,西曹監督。
“那就開始彙報吧!”牧景淡淡的說道:“漢中分部先來!”
明豐錢莊,平時他是交給了蔡琰管理的,但是他也不能放手不管,好像這種年終結算的會議,他還是要參與的,蔡琰目前來說,還不能堂堂正正的執掌明豐錢莊,用的還是牧景的名字來做事情。
畢竟這世道,女人是沒有地位的。
爲了避免閒話,她只能做事情小心翼翼,也是爲了杜絕給牧景添麻煩,牧景或許不怕麻煩,但是她不能不怕,丈夫能讓自己來證明能力,她已經很高興了。
“稟報主公,明豐錢莊漢中分部,去年一年,收錄進來的錢帛,三億六百錢,放貸出去一億六千萬錢,與商戶投資開商鋪,約莫一億三千萬錢,純利潤收入,超過五千萬錢……”
明豐錢莊的分部掌櫃,是當年西曹的從事,一個明侯府的老人,跟着牧氏從南戰到北,又從北殺回來的元老,他對牧氏的忠誠,毋容置疑,還是一個精通易數的讀書人,他這些年可把漢中分部經營的特別好,就算是明豐錢莊如今的總部,江州總部,都未必比得上漢中分部。
“稟報主公……”
接着就是明豐錢莊蜀郡分部的掌櫃接開始稟報。
“……”
“……”
隨着一個郡一個郡的稟報,明豐錢莊在去年的成就是驚人的,牧景親自打造出來的一個金融機器,已經發揮出了作用力。
明豐錢莊作爲一個有貨幣發行權的錢莊,也是目前益州唯一一個銀行類的錢莊機構,它在益州是獨一無二的,與商戶之間的關係,也是的獨一無二的。
很多大型的錢貨交易,都需要明豐錢莊到場,甚至直接在明豐交易,這樣不僅僅保證貨幣安全性,還能免去很多麻煩。
這年代,貨幣是銅本位。
一萬錢才一金,而且金子很少,還是硬通貨,很多時候商戶包括明豐錢莊,都會把它當成一種信用儲存,要是大型交易,分分鐘是幾箱子幾箱子的錢幣。
這樣很不方便。
但是明豐錢莊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們可以在明豐錢莊交易,交易之後,錢幣直接存入了明豐錢莊,明豐錢莊目前有儲存,貸款,風險投資等等的業務,開展的範圍是越來越大了。
“你們做的都不錯!”等一個個郡級掌櫃都已經稟報完畢之後,牧景才悠然的開口:“你們讓我看到了去年明豐錢莊在市場上的成就,商戶開始先行你們,百姓也開始的信任你們,這種信任,在我眼中,那是無價之寶,但是你們要記住一點,有些信任,建立起來很艱難,需要時間,日積月累,但是一旦破壞起來,十分容易,所以往後的日子之中,你們務必給我記住一點,不惜一切代價,必須保住我們明豐錢莊給人的那種信任!”
信用力,是發行紙幣的根本。
紙幣,有時候就是一張紙,用明侯府和明豐錢莊來背書,可就能發揮無窮無盡的作用性,一旦可以發行紙幣,那麼相對於益州資源而言,也是一種解放。
銅,本來就是的一種實用資源,對民間,對軍方,都有很大的作用力,如果可以用紙幣代替銅本位,益州無數的銅礦,就會變成益州的資源力。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目前的益州而言,明侯府還不夠根深蒂固,明豐錢莊,也還不夠能讓更多的人信任的本錢,更多的人,還是願意把自己的錢幣,用一個罐子,放在家裡面藏起來鄂,而不是存入錢莊裡面。
…………
明豐錢莊的會議,一直到傍晚,纔算是解決,這一天的時間,牧景不僅僅是肯定明豐錢莊各郡分部掌櫃的努力,他還親自去講解了一下未來金融知識。
錢莊,牧景是按照銀行機構是打造的,即使目前還不如銀行的機能完整,但是已經你具備了大半的功能,這將會對經濟,有絕對的影響力。
而很多關於金融的知識,不是很難去理解,只要細細的講解,在調解一下時代性,就能讓很多人去理解,同時能讓明豐錢莊發揮更大的影響力。
離開明豐錢莊,牧景和蔡琰上了馬車。
蔡琰輕輕的給牧景披上了一件棉襖,柔聲的道:“以前我覺得我已經算是做的不錯了,但是今天聽你說的那些只是,我才感覺,我好像一點都不懂的明豐錢莊需要發揮的力量所在!”
“你不是不懂,你只是被時代性給拘謹了!”
牧景安慰的說道:“你要把自己的思維,放出去,才能看的更加清楚,我建立明豐錢莊,不是圖一個方便,而是希望它能在經濟發展上發揮重要的作用力,做什麼事情都需要錢帛,可錢帛該怎麼用,才能用得好,這本來就是一個千古性的話題,說一輩子,都未必能道的明白!”
“要不日後明豐錢莊還是你親自來執掌吧,我總感覺是我拖累的明豐錢莊的發展!”
“小孩子的話!”牧景戳了戳她光潔的額頭,道:“每個人都需要成長,你有能力,但是缺一點經驗,而我,需要縱觀全局,哪有這麼多精力放在明豐錢莊!”
他不想侷限蔡琰的能力,這要是放在未來,絕對是一個剛剛的女強人,她的性子,外柔內剛,做事情看上去平和,其實想必之下,必張寧還要決斷。
歷史上的蔡琰,紅顏薄命,一生悲苦,但是卻能安享晚年,被掠奪草原的那些日子,漢家的姑娘,就算活下來的,都熬不住了,但是她不僅僅活下來,好熬下來,最後還能迴歸中原,這是何等的毅力,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我就怕自己做不好!”
蔡琰以前不會懷疑自己,但是在牧景面前,總感覺自己的好像差很遠。
“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能做好一件事情,我既然把明豐交給你,我相信你,你未來是能掌舵明豐錢莊了,在益州的明豐,只是一個起航,明豐真正想要發揮作用力,還得縱觀天下!”
牧景道。
“縱觀天下嗎?”蔡琰有些領會,但是還是意念模糊。
不過有些領悟,還得看最她自己的悟性,說出來,未必能讓她領回得了。
“對了,最近一些商戶跑來試探我們的明豐錢莊的態度!”蔡琰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低聲的道。
“什麼態度?”
牧景詢問。
“他們想要效仿明豐錢莊,湊錢建立自己的錢莊,他們有錢帛,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另外他們也看到了明豐錢莊發揮的作用力,有些眼紅!”
蔡琰道:“你認爲,我該如何應對?”
“哪要看你對明豐是如何定義的!”
牧景問。
“定義?”蔡琰眯眼:“獨一無二的錢莊!”
“有些事情,堵不如疏,利益面前,按是按不住的,就算他們在益州不弄,在其他地方,有其他諸侯支持,他們一些商會商行,也能湊足資金,按照我們明豐的佈置,打造另外一個錢莊!”
牧景道:“你要是想要打造一個獨一無二的錢莊,就要學會用前瞻性去看待問題,明豐只要走在行業的前頭,就不是任何其他錢莊能形成威脅的!”
“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去支持他們了?“
“支持和不支持,還得看實際情況,要是真懷有對明豐有敵意的商戶,難不成你們還要湊上去給他們好臉色嗎,做生意也要學會強硬的!”
“好複雜啊!”
“想要做好一件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啊!”牧景笑了笑。
……………………
明豐錢莊的結算之後,又到了北武堂的循例彙報,然後各部司曹都湊上來,農曹對於今年的稟報還有明年的計劃,又是一場會議……
牧景是真的忙得腳跟不着地啊。
隨着忙碌起來了,時間過的飛快,歲末已經來臨了。
今年的益州,還算是安穩,自從去年平定了南中之後,益州內部鮮少有戰役,加上六扇門開始發揮作用力,清繳山道水道上的賊寇,百姓們的日子,漸漸的就過起來了。
從江州百姓臉上的喜悅感,就能感受的出來,百姓的日子,正在越過越好……
去年牧景在南中過年,多少有些遺憾。
過年,就應該一家團團圓圓。
今年還算美好,能和兩個妻子在一起,渡過這歲末的日子,他感覺很幸福,打打殺殺一年之長,爲的是什麼,不就是在這種時候營造出來的一點點幸福感嗎。
一家人,吃年夜飯,說說笑笑的,牧景已經感覺很滿足了。
在這個世道上,他一開始是孤獨的,後來感覺有了一個父親,他開始努力的爲這個親人而去做一些自己甚至都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後來父親死了,他傷心,也顯得更加的孤獨。
家人對他的意義,非同一般。
爲了天下,捨棄妻兒,這種事情,牧景什麼時候都做不到,他最滿足的一刻,那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吃一頓飯而已,就這麼簡單。
你問他爲什麼而戰。
他會告訴你,是爲了守護,曾經他沒辦法守護父親,現在,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再來破壞他守護的家,哪怕殺了天下一個血流成河,在所不惜。
……………………
這一夜,不算漫長,小雪紛飛,待天亮之時,已是初平八年,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