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臧霸的堅決拒絕和裴青的“不識好歹”,朱儁只能無奈的接受了等他走後讓裴青暫代軍中統帥的事實,雖然心中很不願意,可是爲了確保這一次的行動能夠成功,朱儁也只能耐下心來告誡他麾下那些驕兵悍將,到時候一定要服從裴青的調遣,與此同時爲了彼此之間加強了解,朱儁在訓練的時候有意讓裴青主持訓練。
然而沒有想到在訓練的第一天就出現了事故,因爲裴青軍中將軍的訓練強度很大,還不到訓練強度的三分之一的時候,臧霸麾下的將士就紛紛累趴在地上,像是死狗一般起不來了。
“你們趕緊給我起來,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看到那些將士們的熊樣,臧霸麪皮發紫,心中暗叫慚愧,暗想以後一定要加緊操練這幫混蛋,省得到時候再出現這種尷尬的局面。
朱儁麾下的將士倒是都能夠堅持下去,他們暗笑臧霸的軍隊實在太差勁,同時對裴青麾下這五百將士能夠堅持到現在感到驚詫不已,真沒想到這支以黃巾賊兵起底的軍隊竟然能夠堅持到現在,實在是不容易。
然而接下來等到訓練完成三分之二的時候,即便是朱儁麾下那五千百戰精兵,現在竟然都已經有九成以上堅持不住了,擡眼望去,仍然在堅持訓練的朱儁麾下將士只有三五十個人在咬牙堅持着。
與此同時,裴青麾下那五百將士卻仍然在有條不紊的訓練着,沒有一個在途中退出,雖然他們也感到疲憊,然而士氣旺盛,精神昂揚,與朱儁麾下那些將士們的萎靡不振高下立判。
而接下來更加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在這之後,裴青麾下的將士們繼續堅持着完成了接下來的訓練任務,到了這時候,朱儁麾下的將士們一個都沒有剩下,全都累趴在地上,跟死狗一樣起不來了,裴青的五百義從雖然也都累得不輕,可是依舊能夠保持陣型,而且在精神上還很旺盛。
看到這一幕之後,不僅僅是臧霸驚訝的一雙眼睛瞪得滾圓,就連朱儁也都感到深深的震驚,這個年輕人真不知道從哪裡學到的練兵術,竟然能夠讓麾下將士進行如此高強度的訓練,以這些將士這樣的耐力,絕對能夠稱得上是天下最精銳的兵團。
別的不說,僅僅是在進行強化訓練之後還依舊精神高昂這一點,在這天下都很少有一支軍隊能夠做到。
“真沒想到賢侄練兵竟然真有一套,如此一來我就更加放心把軍隊交給你啦,哈哈,其實說句實話,我這幫驕兵悍將確實該好好操練操練了,省的他們全都以爲自己天下無敵了。”看到裴青如此擅長練兵,朱儁由衷的感到高興,因爲這樣一來他的勝算就更大了,而且他的軍隊以後會更有發展的空間。
然而這時候只見朱儁的司馬張超和徐璆等人臉上全都露出不屑的神色,尤其是張超,他雖然是文士打扮,然而也是一名校尉,平常跟在朱儁的身邊出生入死,跟將士們建立了濃厚的感情,更加不屑於裴青麾下這些出身於黃巾軍的將士,於是開口說道:“這些將士的耐力倒是不錯,然而有耐力的卻並不一定能打仗,牛的耐力也不錯,可是隻配耕田,想要上戰場的話,還需要健馬!”
“不知道這位先生是?”裴青雖然知道對方不過是一個能力並不出衆的文人,或許在朱儁那裡因爲人才不足的緣故還會帶兵,然而他卻並沒有輕視對方,在有了名將基因庫之後,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爲絕頂將相,如果之前言語得罪了,以後再拉攏就不容易了。
朱儁見狀連忙說道:“這位是我的別部司馬,姓張名超,字子並,僞熱恩其實還挺隨和仗義的,不過有的時候脾氣也有些孤傲,言語之間對賢侄有些不敬,賢侄千萬不要介意。”
“什麼?張超?張邈的弟弟?他怎麼成了將軍你麾下的將領了?我明白了,這一定是陳留太守派他來的是不是?”裴青說這話其實還是有些疑惑的,因爲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認爲這種推斷是合理的,因爲即便是張邈派來的,朱儁也不可能如此放心的把自己一部分軍隊交給對方。
這時卻見朱儁哈哈笑道:“賢侄誤會了,雖然他也叫張超,可卻不是陳留太守之弟,那個張超字孟高,是東平壽張人,而這一位字子並,是河間鄚人,而且若論出身,這位比那個張超還要好,因爲這位可是留侯的後裔,也正因爲如此,這位張子並一向心高氣傲,言語之間冒犯了賢侄。”
隨後又對張超說道:“子並,你剛纔說的這話可是有些不分青紅皁白了,快快給裴太守陪個不是。”
張超聞言拱手說道:“將軍,非是末將說話不給別人面子,實在是末將爲人耿直,喜歡實話實說而已,末將並沒有做錯,所以請恕末將無法向他道歉。”
裴青現在其實並不生氣,因爲他聽到了一個好消息,這個叫做張超的竟然是張良的後代,如果真的屬實的話,那就意味着自己麾下很可能會出現一個再世張良,這對自己來說意義可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即便真是張良本人,說話也不該這麼傲氣的,更何況對方還只是一個能力並不出衆的小人物,所以裴青決定好好打擊打擊對方,讓他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這也算是爲自己打磨人才吧?
這纔剛剛見面,裴青就已經毫不客氣的打算要把朱儁麾下的大將據爲己有了,像這樣的人,如果說他不貪圖朱儁這五千精銳,這簡直就是說瞎話。
可是裴青表面上表現的卻不是那樣,而是淡淡說道:“我說是誰,原來是留侯的後裔,如果不是朱車騎說破的話,末將還真不知道,其實要說起來,這世上欺世盜名之人本來就不少,有人說是某位國王的後代,也有人說是某位開國功臣的後代,林林總總的,誰能分得清?當然我並不是說子並先生,不過即便子並先生真是留侯的後人,也不該如此孤傲,因爲即便是留侯本人,當年也都溫良謙恭讓,正是因此這才留下美名,並且至今仍有子孫繼嗣香火,而淮陰侯當年爲人狂傲,他的後代又在哪裡呢?我記得在坊間聽過一句話,說是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不知道這句話是何意?子並先生可願爲我開解?”
“這......你,哼!”張超被裴青的一番話說得麪皮發紫,憤憤的說道:“你休要用這等話來羞辱人,若要說缺乏真才實學,恐怕足下才是吧,我張超雖然不敢比肩古之聖賢,然而卻也頗通文史,詩賦,詩賦......”
張超剛想誇讚自己詩賦寫得好,卻突然想起來最近流傳的裴青的一首半詩作,頓時就泄氣了,因爲就連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裴青的詩寫得太好了,他自己都自愧不如。
而就在這時,突然見營外一騎飛跑過來,一位騎士縱馬來到朱儁面前,大聲說道:“將軍,大事不好了,不,應該說是發生了好事,近日在長安傳來消息,奸相董卓被司徒王允和董卓義子呂布合謀殺死,如今長安局勢一片混亂,而鎮守河內的李傕和郭汜也都慌忙撤兵了......”
“什麼?沒想到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看來我必須星夜前往長安安定局勢,賢侄,這裡可就全都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你可率軍隨後而行,這是我手中佩劍,你持此劍如我親在,如果有誰敢不服從命令,斬之即可。”
朱儁一咬牙,把所佩寶劍交給了裴青,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在十幾名心腹親兵的護送下連夜離開了軍營,前往長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