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紹當然不會爲了一個被殺了將近一半人口的彭城國與曹操拼的你死我活,他只需要以勢壓人,迫使曹操撤退就行了,他相信曹操也是個聰明人,不可能在冒着與呂布和己方全面開戰的危險還依舊進攻徐州。
裴元紹的動作足夠快,快到曹操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一日曹操總算是將士氣稍稍提振了一些,準備不日對呂布發起進攻呢,卻突然聽到一則令他感到震動的消息:“豫州刺史裴元紹率領了數萬大軍,正在營外相候。”
“什麼?這個裴元紹竟然來的這麼快?這可實在太令人意外了。”曹操聞言震動不已,在他的計算中,裴元紹即便再快,也至少再需要個三五天才能到,可是這一次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
而另外讓曹操感到迷惑的是,對方來了之後竟然沒有乘着己方不備而直接發起進攻,卻在營外列陣,而且指名要見自己。
曹操畢竟不是一般人,只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原來這個裴元紹根本不想跟我打仗,卻也不想讓我佔據徐州,只是用他的軍隊來脅迫我退兵,如果我堅持不退的話,他也不介意跟我曠日持久的耗下去,豫州今年大豐收,糧食十分豐足,而我兗州剛剛遭遇一場戰亂,生產遭到破壞,糧食不足,根本跟他耗不起,可是如果我選擇主動作戰的話,一定會遭到他與呂布的聯合夾擊,縱然我軍力再強,也沒有信心同時面對他們,唉,看起來奉孝說的對啊,我這一次註定是徒勞無功。”
曹操聞言心中暗暗苦笑,當時郭嘉正在生病,曹操乘着前去探病的機會詢問他對這一次征討徐州的意見,郭嘉當時就說這一戰恐怕會徒勞無功,曹操根本不相信,以爲郭嘉實在犯糊塗,毅然決然的發起進攻,卻沒想到到了現在,話果然應驗了。
隨後曹操下令防備,卻也不出營與裴元紹見面。
結果正如他所擔心的那樣,裴元紹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的反應,只是下令在不遠處安營紮寨,同樣小心戒備,卻也沒有展開任何動作,甚至曹操站在營寨的高處就能看清裴元紹營中的動靜,只見糧車一批一批的推過來,糧草堆積如同小山,顯然裴元紹已經做好了長期對峙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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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曹操只能寄希望於呂布主動發起進攻了,因爲以呂布這樣的人,總會忍不住跳出來的,只要呂布主動發起進攻,自己就可以乘機將計就計,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敗呂布,只要呂布被打敗,裴元紹肯定會主動退兵的,因爲他不可能會獨自與自己作戰的。
可是呂布那邊也同樣不見動靜,這就讓曹操感到奇怪了,因爲這個呂布一向是有勇無謀,沒有耐心的,現在竟然能夠忍住不動,難道陳宮真的有這麼大的能力,生生勸住呂布的衝動?
曹操當然不知道,呂布爲了徐州牧的職位,在陳宮、陳登、張邈等人的聯合勸說下究竟忍受了多麼大的衝動?其實即便是強忍着不出兵,呂布的心中也將信將疑,甚至在曹操僞裝出兵的時候他差點都忍不住了,可是他終究是選擇了相信這些智者們的話。
然而曹操終究不相信呂布能夠忍住,於是他做出了各種挑逗甚至是挑釁的舉動。
可是呂布卻堅持不上當!
曹操終於漸漸地失去了希望,他知道呂布能夠做到這一點,所圖甚大,可是他卻根本沒有辦法,因爲他的軍隊身處裴元紹和呂布大軍的夾擊之下,而且雙方已經達成了默契,只要自己對其中一方發起進攻,另外一方一定會全力救助,與此同時,陶謙也糾集了數萬軍隊參與其中,雖然這數萬軍隊的戰鬥力幾乎可以被人無視,可是卻給他麾下的青州軍們帶來了不少的壓力。
對峙只是持續了不到十天的工夫,曹操就已經有些堅持不下去了,因爲他知道後來的結局除了徒費錢糧之外,幾乎沒有任何好處。
可是曹操卻根本拉不下這個面子,自己氣勢洶洶而來,如果就這樣的灰溜溜的回去,聲望一定會迅速下降,而且還落下了一個殘暴的名聲。
“在這其中最關鍵的一環,就是沒有算準裴元紹這匹夫,他竟然這麼快就做出了反應,率領大軍及時的增援,如果再給我兩三天的工夫,我就能夠打敗呂布,攻下東海城。”曹操咬牙切齒,鬱悶不已,其實要說的話,裴元紹根本算不了什麼,因爲裴元紹也只是奉命而行,如果沒有裴青的命令,就算是打死裴元紹他也不敢這麼幹啊。
所以歸根結底,還是沒有算準裴青,真沒想到裴青的動作竟然這麼快,如此快的動作驚人毛骨悚然,這個裴青的智力也實在太可怕了吧?
其實這並不是裴青的智力本身可怕,主要是裴青熟知歷史,知道在曹嵩死了之後,曹操一定會起兵討伐陶謙的,所以在曹操決定起兵之前,他就已經給裴青寫信授權了,正是因爲行動在先,他才能快人一步,從而讓曹操因爲一着不慎而滿盤皆輸。
“仲德,如今我們騎虎難下,進進不得,退也退不得,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曹操滿臉的嘆息,對程昱開口問道。
程昱思索了片刻,對着曹操說道:“我們如今正處於裴元紹和呂布的前後夾擊之下,作戰乃是下下之策,但是如果退走的話,必然會淪爲天下的笑柄,爲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化解危局。”
“哦?不知道是什麼辦法?”曹操一聽這話頓時眼前一亮,好像是在夜行之中突然看到了一點亮光,連忙問道。
“嘿嘿,解鈴還須繫鈴人,一切都在陶謙的身上,我們只需要如此如此,便可以名正言順的退回兗州,而且還能製造陶謙和呂布之間的矛盾,到時候一旦呂布殺了陶謙,必定會喪失民心,我們再乘機征伐,就算是裴青再也沒有辦法予以援助。”程昱的眼中帶着一絲的陰毒,淡淡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