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禁也是曹操帳下的名將,這兩年來隨着曹操東征西討,立下了汗馬功勞,此人有勇有謀,智勇雙全,是曹操最爲信任的將領之一,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曹操才讓他做泰山郡的太守,曹操相信只要有于禁在,泰山郡就穩如泰山。
可是沒想到就在他最爲放心的地方竟然出了事,只是一夜之間,泰山郡失守,整個形勢都發生了驚天的逆轉,如今不僅徐州保不住,就連兗州也都開始面臨嚴重的危機。
兗州可是曹操的根本之地,如果連兗州都沒有了,僅僅靠河南尹那點地方,根本不可能會守得住。
所以曹操心中極爲震動,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搶回泰山郡。
然而卻見郭嘉開口說道:“主公,雖然泰山郡失去的確是我們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這對我們的局勢也的確產生了極其不利的影響,但是嘉認爲當此之時搶奪泰山郡根本不是當務之急,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守衛兗州其他郡縣,尤其是,一旦裴青佔據了陳留,我們就連洛陽都回不去了,還有另外一件緊急事務,請主公即刻下令讓子孝將軍率軍從海路撤出徐州,現在的徐州保不住了,子孝將軍守在那裡也只是浪費時日,我們現在保存有生力量纔是根本,在撤退的時候儘量不要燒殺搶掠,以免激怒裴青,與此同時,主公需要以朝廷的名義安撫裴青,給他更高的封賞和待遇,現在他剛剛平定了袁術和徐州,也需要有個喘息之機,一定會同意停戰的,主公在停戰之後最需要做的事集結兵力,全力以赴攻滅鄴城,乘機佔據冀州和青州之地,然後將天子遷往河北,這樣的話主公就能佔據黃河天險與裴青相抗衡。”
這一次因爲曹操只是找了心腹謀士來商議應對之策,他所說的不惜一切代價搶奪泰山的話其實不過是一時氣話罷了,他也知道現在裴青的豫州刺史魯肅已經派兵進駐泰山郡的險要之地,想要強行攻佔實在是太不容易了,所以他的話不過是拋磚引玉而已,主要是想聽一聽其他人的想法。
現在郭嘉的話就像是黑夜裡的一盞明燈,給了曹操以新的希望,爲他將來的道路照亮了方向,經過連續幾次的爭鬥,尤其是在失去泰山郡和即將失去徐州之後,曹操已經非常清楚,憑藉他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康裴青,既然如此,自己還不如避免與其對抗,然後挾持天子吞併其他諸侯,壯大自己的力量,然後憑險據守。
曹操故作沉吟之後,最終還是同意了郭嘉的要求,即刻派人前往徐州,強令曹仁率衆通過海路前往青州,在從青州借道返回兗州,並且讓曹仁到了青州之後如此如此。
隨後曹操一天子的名義下達詔書,因爲裴青平定了叛賊袁術之亂,立下大功,拜爲上大將軍,左丞相,位在三公之上,秩俸萬石,增加食邑五千戶,並加封平陽長公主爲鎮國長公主,增加食邑三千戶,而曹操又自請爲右丞相,這樣一來曹操自身的官職就在裴青之下了。
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頓時令天下震動,雖然曹操在明面上沒有妥協,然而誰都看得出來,現在的曹操實際上已經承認自己不如裴青,開始向裴青低頭了。
曹操自從出道以來,何曾向人低過頭?即便是當年剛剛出道的時候,以洛陽北部尉的身份就把蹇碩的叔叔給揍了,後來董卓如此殘暴,他毅然起兵反抗,愣是沒說過半句服軟的話,可是現在他竟然如此主動乾脆的自居裴青之下,在裴青奪了他的泰山郡之後不僅沒有下令奪回來,而且還下令讓曹仁主動退出徐州,這在曹操之前的經歷中是從來沒有過的。
然而曹操也沒有辦法,因爲在關鍵時刻竟然又有袁紹冒出來了,現在的曹操本來就不如裴青,又要同時對付裴青和袁紹兩大勢力,他又沒有裴青指哪打哪的實力,自然只能認慫。
其實現在的曹操非常後悔,他真不該聽司馬懿的話直接進攻徐州,而應該先進攻袁紹的冀州,這纔是真的後患啊,實力不強,可是總在自己背後搗亂。
裴青這個時候也能夠想的到曹操的爲難,更能夠想到曹操對自己作出如此大的讓步究竟是如何咬牙才做出的決定?然而正如郭嘉所說,現在的裴青也的確有自己的問題,因爲連續大半年的作戰,這導致裴青治下的糧食損耗非常多,即便是他指導製作的臘肉大規模投入也都不夠,原本裴青打算攻下淮南之後以袁術的糧草作爲支撐繼續作戰,結果等破了淮南之後發現袁術的糧草確實可觀,然而整個淮南餓殍遍野,甚至有的地方人相食,裴青怎能忍心拿着這些糧食繼續作戰?自然是把糧食發放給百姓賑災,結果這樣一來他反而又搭進去了不少糧食,所以以裴青的庫藏,能夠堅持到拿下徐州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想要繼續擴大作戰,拿下整個兗州,他也實在是力不從心。
而恰好這時候,小皇帝因爲找回玉璽和曹操對他的態度恭敬了許多,並且曹操送給了他一個漂亮的女子以取代剛剛被賜死的董貴妃,所以對曹操之前的行爲也表示了諒解,並且親自出面爲曹操和裴青勸和。
裴青見由天子出面,再加上自己實在無力再打了,只好借坡下驢,同意了勸和之議,這時候曹仁已經從徐州撤走了,之前裴青並沒有阻攔,現在徐州的戶口檔案和物資等全都留了下來,曹仁的軍隊對百姓秋毫無犯,裴青知道這是曹操拿出的換取和平的誠意,只好接受了。
當然,儘管如此,現在的徐州經過了呂布、曹操兩位主人和多次戰爭,早已經是破敗不堪了,老百姓的生活十分困苦,庫糧雖然略有存餘,卻根本不夠賑濟百姓所用,現在本就已經在經濟上千瘡百孔的裴青也只好從南陽調集了一部分糧食。
“現在無論是涼州、幷州還是徐州、淮揚等地,經濟盡皆凋敝,我接下來的任務並不是進一步擴大戰爭,而是養精蓄銳,大行均田和屯田,進一步擴展府兵制,同時正式開啓絲綢之路,讓我治下的經濟迅速活躍起來,相信最多兩年,就能再有進攻之力了。”
裴青默默地盤算着,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一個人,下令臧霸將於禁押解過來。
“嘿嘿,於文則啊於文則,我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的心思我明白,這一次必定讓你甘心投降。”裴青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默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