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曹操行營。
“什麼?賊子敢爾!”曹操聽聞張邈背叛的消息之後頓時心中無比震怒,眼看他的大計就要成功了,可是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樣的事情,張邈和陳宮竟然圖謀反叛,尤其可恨的是,在聽說張邈和陳宮反叛之後,各郡縣竟然望風而降,而泰山郡這時候也在陶謙麾下大將臧霸的招降下選擇了歸順徐州,僅僅數日的工夫,整個兗州竟然只剩下山陽、濟陰兩個郡和東郡的鄄縣、東阿兩個縣郡在苦苦堅守着,因爲這山陽和濟陰兩個縣的守將是擅於防守的大將曹仁,而鄄縣和東阿的守衛者則是足智多謀的程昱,叛軍的攻擊難以奏效,所以他們還能夠勉強支撐下去,但是如果沒有救援的話,他們早晚會因爲糧草的問題而宣告失敗。
如今上萬軍隊和心腹謀士、大將們正在渴望着曹操能夠前去救援。
曹操雖然心中暴怒,但是卻也無濟於事,他本來覺得張邈和陳宮都是可靠之人,可是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選擇了背叛,而且給自己帶來如此慘重的損失,無奈之下只好召集郭嘉和荀彧等人,商討解決的辦法。
其實現在郭嘉和荀彧也都十分頭疼,真沒想到本來密謀好的事情竟然又出現了新的變化,己方後院起火,一向可靠的張邈和陳宮竟突然反叛,這實在有些令人猝不及防。
郭嘉更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細細想了一遍,他越想越覺得背後冒冷汗,因爲看起來許多事情沒有聯繫,可是仔細一想就能夠發現,這背後絕對有人在操縱,或者是推波助瀾。
“摸金校尉的設置,邊讓被殺,和陳宮張邈反叛這些事情看似孤立,可是如果細細思索的話他們之間確實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正因爲邊讓知曉了這些事情纔去責問主公,正是因爲邊讓被殺,這才導致陳宮和張邈反叛,可是這些事情幾乎都是隱秘,邊讓爲何能夠知曉?即便是邊讓被殺,這個消息從洛陽傳到陳留也需要幾日的時間吧?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刻意傳播,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傳播到了陳留?所以嘉認爲,這背後定然會有人在推動。”
“這肯定跟那些散播謠言的人有關,我這就下令徹查那些散播謠言者,將其擒住,審問背後的主謀。”曹操聽了這話立刻下令,徹查在殺死邊讓之前在邊讓居所附近那些散播謠言的人,寧枉勿縱,務必生擒。
郭嘉卻是苦笑說道:“對方既然早有準備,在事情結束之後肯定已經退走了,我們想要追查恐怕也是徒勞,不過嘉有一種直覺的判斷,此事肯定跟裴青有關,因爲這件事對裴青最爲有利,是他最樂於看到的。”
“可是主公摸金這樣的計策可是程仲德提出來的,而且當時出於保密,主公誰都沒有告訴,邊讓又是如何得知的?我們要說程仲德是細作,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因爲程仲德現在正在東郡與叛賊拼死作戰,那麼我們中間到底是誰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了呢?”荀彧首先提出了疑問,雖然他在內心裡並不怎麼贊同曹操的這種做法,可畢竟也不是迂腐之人,曹操這樣做的目的也是爲了營救天子,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所以也能勉強接受這種做法,現在既然是本集團出了問題,當然要竭盡全力的思索應對之策,想要揪出幕後的細作。
然而曹操卻搖手說道:“細作的事情以後慢慢查訪便是,其實我倒不相信在我們中間會有細作,或許是秘密被無意間泄露,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商量出一個辦法,我們到底是急需守保洛陽還是立刻奪回兗州。”
這時候只見毛玠說道:“守保洛陽是我們現在迎立天子的關鍵一環,如果我們現在退回,無異於行百里而半九十,一切都前功盡棄了,所以下官認爲我們當守保洛陽。”
卻見滿寵開口說道:“不然,兗州是我們的根本,如果沒有了兗州,我們以洛陽殘破之地,是根本無法對抗周邊羣雄的進攻的,而且這樣一來,我們就只能坐視叛賊做大,而且也會讓子孝將軍和程仲德等忠勇之士陷身於賊,到了那時,叛賊以兗州之力聯合裴青等勢力,我們哪裡還有立足之地?所以下官認爲我們應當立刻奪回兗州,一方面是給賊人以教訓和懲戒,另一方面也圖恢復故土,重振軍威。”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錯過了迎立天子的最佳時期,這樣的話我們可是白忙一場,不僅怡人笑柄,也對我們後續的發展不利。”謀士任峻搖了搖頭,一臉苦笑地說道。
曹操也是猶豫不決,對荀彧問道:“文若,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荀彧思索片刻方纔說道:“兗州是我們的根本重地,絕不可能坐視不管,若是置之不理,賊人的氣焰越發囂張,我們前腳去長安,他們後腳就會進駐洛陽,而且兗州還有忠勇之士在奮勇禦敵,如果我們不管,便會寒了衆將士的心,這會讓兗州徹底陷入賊手,所以出兵兗州是我們必須進行的選擇,這一點根本不用考慮,但是率兵勤王又是最有利可圖的事情,我們也絕對不能放棄,所以彧的意思是,我們兩方面都不能放棄,必須想辦法守住洛陽,只要洛陽還在,以後天子總有思歸的時候,只不過現在我們也必須以兗州爲主,至於洛陽,只能以少數兵力憑險據守,待得賊兵崩潰之時,再派遣一旅偏師前往長安朝見天子。”
曹操聽了這話思索了一小會,隨後對郭嘉問道:“奉孝,你是如何認爲的?”
郭嘉點頭說道:“下官完全贊同文若先生的觀點,我們必須有這麼一個兩全之法,這纔是我們現在最佳的選擇,然而叛賊勢大,我們現在也必須重視才行,所以只能以少量軍隊駐守洛陽,主公則親率大軍征討叛賊,而且這還有一個好處,西涼軍見我軍兵少,必定不以爲意,所以定會集中主力對抗裴青,西涼軍經過之前的一番混戰,雖有損傷,然而卻主力尚存,在這種情況下雙方的對戰必定會曠日持久,如果我們運氣好的話,說不準在平定兗州叛亂之後,裴青和西涼軍的大戰還沒有結束呢。如此一來,留守洛陽的將領就尤爲重要了,必須是一個忠心耿耿且又智勇雙全,善於防守之人才行。”
曹操凝神想了片刻,卻始終不知道改派誰留守洛陽,心中很是煩亂,索性問郭嘉道:“不知奉孝可有推薦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