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一天前的故事

扈林有一個稱呼叫笑面冷手,這不是他自己取的名字,也不是道上的人送的,而恰恰相反是他親密無間的手下弟兄們叫起來的。笑面冷手,說的是扈林本來時常笑呵呵,一副傻傻的樣子,可是殺起人辦起事情來卻比誰都要心狠,因此扈家莊的上上下下都親切的在背後叫他笑面冷手。後來就傳到江湖上了,扈林知道之後,十分惱火,撒了一通野之後扈家莊再也每人敢叫了,可是笑面冷手的名聲卻已經傳開了。

這一次,扈林帶着三十騎兵又去去一趟潁川,不料這一次雖然成功了,買了幾匹馬馬回來。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扈林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因爲這是最後一次,扈林要想着扈家莊未來的路。

按照扈林的設想,心道以他姐扈九孃的能耐,只要扈家莊實力雄厚,絕對能雄霸一方。而增加騎兵的數量,無疑是最好的途經,可是扈林唯一的戰馬來源卻斷了,這豈能不讓他憂心。

扈九娘是扈林親生的大姐,九娘九娘,不一定就是說上頭還有八個姐姐哥哥的,扈九娘就是老大,扈林是唯一的弟弟,除此沒有其他的了。姐弟兩個憑着敢打敢拼,尤其是九娘一身的武藝和膽識,加上扈家遠房三叔這個半道子書生當軍師,數年間一句成就了扈家莊的赫赫威名,連附近的縣城都要讓三分。

扈林回頭看了一看,望着三十個興高采烈的弟兄們,一人一馬,還有九匹空馬,扈林不忍心壞了大家的興致。扈林一嘆氣:“哎呀,不想了,扈家莊遲早一人一馬。”嘆完回頭高喝一聲:“弟兄們,加快了啊,前頭就是南陽的邊界了,小心點,豫州每人敢動俺們,可不得不妨南陽啊。”

小嘍嘍大吼:“二當家的就寬心吧,別說南陽,就是整個天下,只要不知官兵,誰見了咱,都得磕頭,哈哈哈。”

“就是,誰讓我們扈家莊有二當家這樣的好漢呢。”

“哈哈哈,就是。”

“還有大當家的呢,大當家的那叫一個英雄啊——”

“我看你是看上大當家的,也不殺泡尿照照鏡子,自己什麼玩意兒,還想大當家的。”

“哈哈哈哈哈哈,黑子,大當家的要是看上你,我都到許昌當魏王去了,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黑子,大當家的是大家的大當家的,你以爲是你家的啊,切——”

江湖人就是不拘俗,江湖兒女也是那麼的豪情爽朗,這些在於扈家莊來說,不算什麼傷大雅的事情。扈林只是搖搖頭,大姐,呵呵,大姐能看上的人,那得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才行啊,只怕這輩子大姐都嫁不出咯。

天色漸黑,就在這個時候,前頭探路的小嘍嘍沖沖跑回來:“二當家的,殺起來了,殺起來了,我的孃的,好多馬,好多馬。”

馬?小嘍嘍好長一句話,聽在扈林耳中的就只有一個字:馬。扈林一把跳下來,抓住小嘍嘍:“你說什麼,說清楚點?”

小嘍嘍一把被從馬上揪下來,急忙說道:“二當家的,前面三裡地,兩夥人打起來了,雙方都有好幾十人呢,至少有五十匹戰馬,好白的馬啊,真的,騙你天打五雷轟二當家的。

扈林一拍:“是轟你還是轟我啊?你是說前面兩方人打起來了,還是騎兵?”

小嘍嘍點點頭:“一面是騎兵,另一面好像不是騎兵。”

扈林一喜,馬,這纔是他最關心的。急忙又說道:“那個你可認得這些人?是不是我們認識的?”

這時候身後一個:“二當家的,不用說都知道了,我們認識的,人當中有誰有那麼馬啊,就算是葛坡老宋那個白眼狼都沒有那麼多騎兵啊,說不定是官兵的,二當家的,官兵啊,你可別告訴我你想惹這事?弄不好我們扈家莊可是要惹禍上身的啊,還是算了吧。”

扈林一驚,扈九娘一直圍護扈家莊,與附近的縣城都相安無事,要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是官兵,自己只怕還真不好弄,可是那幾十戰馬卻讓扈林久久不能忘記,老是捨不得。最後:“走,你們兩個,跟我去看看,其他人別動,注意周圍,沒有我命令,誰也不要亂動。”

接着扈林就帶着兩個小嘍嘍,其中一個就是斥候,慢慢的騎馬,走走停停的。不一會,就聽到大聲的慘叫。扈林一驚,急忙跳下馬,揮揮手:“下馬,下馬。”然後圍了上去,一看,孃的,前面全是樹林,除了一道道人影,天又黑,哪裡看得清楚。

這時候剛纔大夥笑話的那個黑子也在,說道:“二當家的,讓我上去看看,我身手好,他們不一定發現得了我。”

扈林一驚,這個太冒險了,黑子是不好的幫手,萬一,一想到那馬,扈林又點點頭:“好,你去,但是要小心,活着回來,馬可以再找,沒有你,上哪找去。”

黑子一陣感動,都是窮苦人,能得這樣的老大罩着,值了。黑子點點頭,說道:“二當家的你就放心吧。”

黑子不愧是扈家莊的隱匿高手,只見黑子上跳下竄幾個回合,就連扈林都不知道黑子去哪了,他們可是一直盯着黑子的啊,轉眼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扈林呵呵一笑,對斥候:“黑子就是黑子。”

前頭慘叫還是不絕,看得出來戰鬥是多麼的激烈。不一會扈林身後一動,扈林大驚,急忙抽刀回頭,卻聽到一叫:“二當家是我是我”扈林瞪大眼一看,叫道:“黑子?”“你他孃的什麼時候到後面去了?”

黑子嘻嘻一笑,急忙低頭:“二當家的,南陽的,南陽的。”

扈林一聽正事,急忙也蹲下來:“什麼南陽的?”

黑子:“二當家的,那騎馬的真的是官兵,可是,不是咱豫州的,南陽的。”說完黑子一陣猙獰,吃定了那夥人一樣的表情。

扈林也是一驚,他們不害怕官兵,但是也不願意惹官兵,是怕糾纏起來扈家莊有麻煩,但是這南陽是劉備的,天下皆知,而豫州卻是曹*,就算是扈林搞了一下,只怕這最後也只能不了了之,南陽兵總不能過境吧,那扈林答應曹*還不答應呢。

扈林大喜:“你看清楚了?真的是南陽的?”

黑子嘻嘻一笑:“我不單看清楚了,那是南陽的,還知道那他孃的是誰。二當家的,這個人你也認識。”

扈林一驚,又以爲是哪位道上的朋友,這可比官兵還要麻煩,道義的問題啊。扈林一驚:“誰,我也認識?道上的哪位好漢,我不記得有誰能有那麼多的騎兵啊?”

黑子一笑:“二當家的,不是好漢,他孃的就一膿包。二當家的,還記得三年前南陽安樂那一次不?”

扈林下意識的:“三年前安樂,我們去南陽想看看有沒有馬買,在安樂遇見三匹好馬,價錢都談好了,後來——”突然扈林瞪大雙眼望着黑子:“不會是他吧?”

只見黑子咧笑着點點頭:“就是他。”

扈林激動得大叫:“孃的,三年前搶了老子三匹馬,今天老子要十倍的拿回來,哈哈哈,老天有眼啊,孃的,那是老子唯一一次被搶了,老子就是劫道的,竟然被他劫了,哈哈哈,這下好了。他怎麼來這裡了,這裡距離他那破縣城十萬八千里呢。”

黑子:“二當家的,我看見他們追着一夥人只有二十左右,死死不放,備不住這是什麼大魚呢。”

扈林一聽,精光一閃:“好,咱這一次兩頭吃,哈哈哈。回去,得好好安排安排。”接着扈林站起來,又看了一眼裡頭,聽聲音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

扈林圍着三十弟兄:“兄弟們,今天我要幹一件大的,成了,馬匹不少於十匹,還能撈一條大魚,幹不幹?”

笑話,這幫人本來就是土匪,只不過相對沒有禍害那麼多百姓而已。遇到這種事情,而且收入聽起來怎麼那麼誘人,能不答應嗎,個個嚷着幹他孃的。扈林一聽,呵呵笑,說道:“現在他們兩方人打起來,正好,我們遠遠的看着,等他們打得兩敗俱傷了,我們再一鍋端,就算他們人數還是比我們多,卻已經是強弩之末,比得上我們養精蓄銳?聽我號令啊,違令者,老子可不饒他。”

“是,好嘞二當家的。”於是,密林外一羣三十人的騎兵默默的望着裡面的打打殺殺,就像看戲一樣,不時還指指點點。最後,突然一陣慘叫,扈林一聽,不對:“不對,這哪裡來的,孃的,搶飯碗的來了。黑子,給你十個人,往西北,那孫子要是逃跑,一定回縣城,你去埋伏他,別讓他跑了,不死也要他一層皮留下。其餘的,隨老子來。”

不知道是那羣人太專注了還是太疲憊了,扈林二十人虎視眈眈的慢慢圍過來,竟然沒有被發現。那夥人還一個勁的在埋人,還依稀聽到一個老大模樣的人說道:“這都是我們的兄弟,不能死了都沒個墳頭——”

扈林一聽,是條漢子,有義氣。但是義氣歸義氣,這筆買賣扈林做定了。就在這個時候,扈林又聽到一聲話:“老爺,賊子跑了,剛纔打鬥,極少傷到馬匹,這一下我們有二十八匹馬,趕路能快些。”

老爺沒有高興不知道,扈林卻是一聽眼珠子都爆出來了,二十八,二十八匹馬啊,全部是我的啦,扈林大吼一聲:“衝。”

突如其來的扈林的確讓對方驚訝,只一下,一下,就聽到對面大吼一聲:“周燕,敵襲,保護老爺。”轟的一下,十幾個人全部圍過來,以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爲主,團團圍住。可是扈林一出現就看得出來,這夥人已經累得不行的,看來剛纔他們徒手跟騎兵打,還是還吃虧的。

扈林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一個憐惜,大叫:“不要動手,圍起來。”

對面那夥人這時候也吼一句:“不要動手,”出自那個所謂的老爺嘴中。

就在這個時候,前頭一陣馬蹄聲,扈林一驚,急忙揮手示意一個騎兵:“你去看看,是不是黑子?”

轟的一下出去,扈林二十人就這樣居高臨下圍着這十來人,對方也不敢動手。那個老爺上前一步:“你是什麼人?可與本老爺有冤仇,你們跟縣城的那夥人是一起的?”

扈林一笑:“你纔跟那孫子一起的呢。”轟轟一陣馬蹄聲,遠遠的:“二當家,二當家,我回來了。”聽聲音,黑子,無限的歡喜還有着急。

就見黑子十個人一個不少衝了回來,身後還多了無匹馬。扈林一喜:“截住了?”

黑子一低頭:“二當家的,我無能,讓那小子跑了,他孃的比兔子還精,一見我們丟下部下就跑,我只抓住了五匹馬,還有這兩孫子,一併被我擒回來了。”

扈林一聽,大喜:“不礙事,那孫子就讓他活着。”扈林說完,黑子又叫道:“二當家,我發現前邊還有一夥人,人數不少,也有三四十的,恐怕對我們不利啊。”

扈林一聽,回頭一看老爺:“你們還有埋伏?”

老爺一愣,忽而好像想通什麼事情似地,卻說道:“這位好漢,我們只有這十八人,就在剛纔,還死了兩位兄弟,剛剛埋下,就沒有別人了。”

扈林一聽,鬼眼一轉,看着老爺一行,穿着體面,大吼一聲:“圍起來。”老爺大驚:“好漢,山不轉水轉,我們無冤無仇的,好漢是哪座山頭的,來日一定登門拜訪,今日——”

扈林一喝:“少廢話,有話回到扈家莊見了大當家再說,押走,誰敢亂動,砍。”

扈林一說,對面一個大黑粗漢頓然大怒,一副怒容讓扈林不由心驚,急忙提刀警備。這時候老爺卻一聲低喝:“回來。”

“老爺—”數聲高叫,幾個部下都不甘心,卻見老爺微微一笑,搖搖頭,對扈林:“這位好漢,我等隨你去,不過還望好漢不要過分。”接着回頭看了一眼幾個大漢。

扈林也是一驚,這羣人不簡單啊,不過此時黑子說遠處還有一羣人,人數不少,爲了夜長夢多,戰馬手上這麼多馬,扈林可不願意再冒險了,急忙說道:“走。”不過卻多了個心眼,時刻防着老爺一行,也不給馬騎。就這樣直直趕回扈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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