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父十六隨父擒賊開始,縣令,太守,入朝爲官。後來鉅鹿人張角起事,你應該有所記憶,黃巾之亂,數百年大漢朝土崩瓦解。董卓匹夫獨霸朝政,這個時候,天下已有諸侯之勢。太守,刺史,封疆大臣,還有幾個一心爲國。”
“在虎牢關討董之時,爲父心中尚有一絲報國之情。可是縱貫衆路諸侯,除了當時漢中太守陳伯至還算用功,其他人無不是投機取巧之人。獻帝身亡,大漢基業一脈再無繼承。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陳林竟然第一個稱王,哈哈哈哈,這就是忠臣啊,哈哈哈。”
“然而於公於私,此時爲父已經沒有辦法對其討伐了,加上爲父與秦王的關係,若是爲父但有半點不對,天下人豈不叫爲父忘恩負義之人。”
“我孫堅四十年,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家庭小戶主,如今是雄踞江東八十一州淮南肥沃之地的帝王之家。爲父,要想的更多的是孫家的未來,我大吳的未來啊。”
…………
孫堅與孫權兩個人獨處在十丈之外,就地坐在地上,孫堅即不說刺客的事情,也不急往外跑,卻與孫權說起了孫家的故事。孫權靜靜的聽着,聽着,心中已經百般明瞭了。父王不是不知道,而是,他有話說。
事情到了現在,孫權反而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在這個父王面前,孫權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孫堅:“你兄長勇猛有加,甚得軍中擁戴,又是長子,但是,他不適合當王。你適合仲謀,假以時日,你適合,你要殺爲父,要殺伯符,還要殺你三弟嘛,這就是你的不對。”
一出語驚起千般滔浪,孫權驚駭的望着孫堅。他明白,孫堅一定是知道是他乾的,可是沒想到似乎一切從頭到尾都在孫堅的掌控中,只有自己還傻傻的——孫權一把跪在孫堅面前,兩行眼淚順着臉頰啪啪的往下流。
哭,哭不出來,只是內心那種痛苦和悔恨讓孫權的面部幾乎扭曲。“父王,——”一聲父王叫出來,孫權再也說不出其他話。
孫堅看着孫權哭,這個時候,他不是帝王,只是一個父親,一個看着自己孩子犯傻之後悔恨的父親。孫堅笑了笑,輕輕的摸着孫權的頭:“這些年,苦了你了。你父親是江東猛虎,兄長也年紀輕輕的就被稱爲小霸王。唉,也許,你纔是最苦的,也許,你纔是最累的。”
“父王以爲,給你當一個吳郡太守,讓你世代繁華,就是對你最大的關懷,也許,你更喜歡留在父王身邊,跟着父王一起騎馬殺敵,不怪你,不怪你。”
孫堅這麼一說,孫權心中委屈更加的奮勇而上,哇的一下這回是真正的失聲痛哭。讓周圍的護衛都不用心驚,但是又不敢靠近。
孫堅輕輕的摸着孫權的頭:“仲謀,現在還來得及,爲父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江東,爲了孫家。這一次父王被曹*暗算了,但是不要緊,只要你我父子同心,魏國,秦國,都不是哦東吳的敵手。”
“主公在哪裡,啊——大膽蟊賊,受死吧,黃蓋在此。”一聲怒吼,黃蓋終於出現在孫堅最初出現的地方,然而此時只有十幾個正在檢查屍體的蒙面人。黃蓋突然出現,蒙面人也是一驚,舉刀就衝過去。
黃蓋呢,一看,到處都是蒙面的人,活着的,一個也不認識。主公呢?一股暴怒爆發,下手更是不留情。
周瑜也是一驚,難道吳王死了?孫策又深受重傷,難不成真要被那個人成功了?此時見黃蓋大怒,急忙高聲喝道:“老將軍,留活口,還要找主公呢。”
黃蓋一驚,手中兵器一轉,用鈍的那一面狠狠的拍在一個刺客頭上,啪的一下倒地。黃蓋大吼:“綁起來,別讓他咬舌。”擒住一人,餘下的,沒有逃,然後,也一個都沒有活下來。黃蓋大怒的一隻手提着那個被綁着的刺客,一把丟在周瑜面前,回頭大吼:“找,看有沒有——有沒有自己人。”黃蓋心中是極度不願意說出‘大王’這個詞的。
周瑜也顧不得其他,一把衝上去:“吳王呢?吳王呢?”那名刺客不驚反喜,呵呵笑,最終鮮血直冒:“想要吳王—呵呵,地府去找去吧,呵呵。”黃蓋回頭就是一腳:“啊,找死。”嘭的一下,刺客被踢出去整整一丈遠,痛苦的掙扎着。
死了。暴怒已經慢慢的沒有冷靜的黃蓋,周瑜急忙說道:“沒有屍體,還有將軍的兩個士兵也不見了,必定是大王帶着他們脫險了。爲今之計還請將軍繼續發兵往林中找,同時出去大營查看,或許主公已經在大營中了。”
黃蓋這纔有一點冷靜,緊張的彎下腰摸了一下昏迷的孫策,很燙:“世子太嚴重了,公瑾,你立即護着世子出去,某在這裡繼續找。”
周瑜點點頭:“將軍,若是主公平安,以信號爲準。”
周瑜外出,順着外圍就走,擡着孫策,心急如焚。不多時終於到了外面,急忙大叫:“來人啊來人啊,世子在此,大夫大夫,找大夫。”
一隊精甲士兵虎虎而來,急忙接過孫策。周瑜就要跟上去,卻被陳式一把攔住。周瑜這時候才大驚:“陳將軍,主公遇險,你怎麼還在這——啊,是不是主公脫險了?”
陳式黑臉不說話,周瑜大驚,難道——卻見陳式:“請。”周瑜大驚,只見兩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是陳式的人。陳式:“請。”
周瑜一看,也不說話,心中卻驚駭無比,難道陳式也被收買了,吳王呢?遭了,伯符被他們帶去,那——心如刀絞啊。
一座巨大的帳篷,護衛沖沖,全部都是皇宮禁衛,任何人沒有命令必須靠近。陳式乃是頭子,帶着周瑜徑直往裡走。
越走,周瑜越心驚。軍師呢,婁圭軍師呢,有軍師在,就算吳王遇險,也不可能那麼快被那個人控制這裡啊。
軍帳呼的一下拉開,陳式:“請。”自己卻站在外面。周瑜一咬牙,算了,罷了,現在一切都看天吧。
一步踏進去,周瑜一陣心死,擡頭看見的,正是孫權。
卻見孫權微微一笑,拱手一拜:“公瑾,你回來了,兄長怎麼樣?”
周瑜冷冷一笑:“死了。”
孫權一愣,繼而一陣尷尬,卻讓周瑜很是鬱悶,你尷尬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周瑜一直沒有注意的婁圭身後一個斜着的牀榻上,一聲威嚴而熟悉的聲音:“公瑾,你動怒了。”
周瑜——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