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八既然已經入了軍中,他的那些村民夥伴們自然也被軍隊給帶走了。服徭役直到刑滿。
劉封也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劉泌。
外邊罩着青色外袍,精神頭不錯,只是雙目含淚,看着昂首站立的劉封,很是激動。
“舅舅。”大廳內,劉封朝着劉泌深深的行了一禮。
“好,好。”劉泌上前幾步,伸出雙手扶起了劉封,連聲道了兩個好字。
此刻劉泌的激動並不是毫無道理的,想當初,劉封被趕出來的時候,實在落魄。當時,劉封的主意也不是攻取江夏而自立,而是想要投靠劉表尋求庇佑。
以劉封那種性格,都不得不向劉表低頭了。可見局勢之險惡。
但是自劉封出了長沙,斬殺了黃射以後,一路高歌猛進。不僅坐穩了江夏,還拓展了疆土,攢下了這麼大的一份家業。
劉泌感到自豪,無比的自豪。這是他家的外甥啊。
劉泌對於當初把劉封交給劉備也非常的後悔,是龍也要深海才能騰飛,放在新野那種小地方,實在是空耗了時光啊。
“封兒能有今日的成就,舅舅深感欣慰。總算是沒有對不起你那死去的父母。”劉泌壓仰不住的激動道。
“外甥能有今日,全賴舅舅當初的支持。”劉封搖頭道。
這話不是客氣話,當初劉泌輜重了他數千黃金,不僅是給了啓動資金,還給了劉封以底氣。
說着,劉封扶着劉泌,走了幾步,在主位上坐好,他自己則陪坐在側。
劉泌搖了搖頭,道:“我哪有什麼支持啊,沒人脈,沒能力。”
劉封心下一動,認真道:“此次回到羅縣,除了擔心舅舅的安危以外,還有就是想求舅舅一件事。”
“喔?”劉泌訝異的看着劉封,按照現在的局勢,這外甥兒的勢力,能力,都已經極爲強大,超越他太多太多了,還能有什麼事情要求他?
“現如今外甥坐擁,江夏,九江,長沙三郡,羽翼漸豐。與荊楚蔡軍師又是翁婿關係,向西擴展,攻打零陵,武陵,桂陽三郡已經是箭在弦上。”說着,劉封看了一眼劉泌,而劉泌露出了一些若有所思的光芒
劉封心下一喜,繼續道:“舅舅也知道,我崛起太倉促,雖然看似羽翼豐滿了,但是底蘊卻是不夠,能信任的人也少,一下子騰出三郡之地,實在找不到信任的人管理,所以,想請舅舅出山,管理一郡。”
說完後,劉封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劉泌。
劉泌露出了些許苦笑,他家境富足,早年也拜訪名師。學了些許本事,但最終卻是隱居在長沙。除了厭惡官場黑暗以外,還有因爲性子寧靜,不喜動。
對於劉封的請求,劉泌心中是非常不想應下的。
但是想着這外甥也很爲難,他也沒有幫過什麼忙。於是咬了咬牙,想着豁出這百來斤不要。
給外甥做做基石,盡一些綿薄之力也好。
“爲了外甥,做舅舅的拼了。”片刻後,劉泌點頭道。但隨即,又無奈道:“只是舅舅我從來沒有涉足過官場,恐怕經驗有些不足。”
見劉泌點頭應下,劉封心下實在是歡喜。劉泌的加入,對於他親手構架出來的勢力,又添了一塊磚瓦了。
對於劉泌自稱經驗不足,劉封卻是不以爲然。笑了笑道:“對於做官,誰也不是生來就會的。都是慢慢上手的。外甥相信以舅舅的聰明才智,定能勝任郡守職位。而且,若是攻下四郡,到時候,長江以南就沒了戰事,舅舅只要守着郡治,看管一番就行了。”
劉泌自動的忽略了劉封的上半句,要是真有聰明才智,他也不會毫無名氣了。
至於下半句,到是讓劉泌鬆了一口氣。
沒有戰爭,只要恪守本份,讓郡吏自行運轉,就行了。這種事情到真的比較容易上手。
接着甥舅二人去了嚴肅的話,說了一些輕鬆的話。
忽然,劉泌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外甥準備怎麼處置那吳八?”
“從輕處罰。”想起吳八,劉封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把外邊發生的事情對劉泌說了一遍。
“那壯士也是淒涼。”劉泌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了些許欣慰,道。
吳八雖然攻佔了他的莊子,但是對他秋毫無犯。劉泌也很欣賞吳八重情重義的性子。
見如今吳八不用受那斬首之型,自然是欣慰。
二人在大廳內幾乎坐了半日,直到天色漸晚,舅母進來請二人用膳,二人才察覺天色已晚。
用了膳食以後,劉泌勸說劉封在羅縣小住幾日。劉封答應下了。
接下來幾日內,劉封還抽空去了寇氏祖墳那邊,祭奠了父母,祖父母。算是過了一段難得平靜的日子。
但是外邊的局勢,尤其是司馬懿這個人。讓劉封實在是難以心安,住了幾日以後,劉封就啓程返回臨湘了。
與來的時候不同,回去的時候,不僅帶了舅舅一家,還有吳八這個壯士。
因爲寇水不再的原因,這些日劉封就把吳八交給了親兵中的一個地位較高的人教導。
這個漢子身手矯健,又肯學習。而且重情重義,與人相處也很坦誠。很快就在劉封的親兵中,站穩了腳跟。
劉封樂得如此,吳八這個人還是很入他眼的。
回到臨湘以後,劉封立刻找見了許正。
太守府大廳內,劉封坐在主位上,劉泌以及許田坐在側座。
數日不見,許正臉上的頹廢盡去,很是意氣風發。顯然,這些天把那些礙事的豪強給殺光了,許正很是出了一口惡氣。
“這是家舅劉泌,暫時就做長沙的主簿,多多積累經驗。另外我等會兒書寫公文,正式晉升你爲長沙郡守。”劉封先是讓許正安排劉泌。
雖然劉封信任劉泌,但也不可能一撮而就,先從主簿做起,慢慢積累經驗,是必要的。
更何況,現在三郡還沒到手,還遠着呢。
“諾。”許正聞言面色一肅,沉聲應道。
晉升爲郡守,乃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早在許多日以前,劉封就已經暗示過他了。讓許正上心的是劉泌。
劉封的舅舅,這種身份,足以讓許正重視。
說着,許正對着劉泌舉了舉拳頭,而劉泌也含笑還禮,二人算是見過了。
這件事情,也算是安排好了。劉封想起了另外的一些事情。
“最近長沙的糧價如何?瘟疫情況又如何?”劉封問道,卻是想起了斬殺了許多豪強之後,應該是見效了。
“啓稟主公,誅殺了那些豪強以後,一方面收繳了無數糧食投入市場,再加上開了官倉,下放糧食。目前長沙的糧食已經恢復了以前的水平,甚至較之以前還有一些低廉。糧價回落,百姓也重新安穩了起來。”許正心中思量了片刻,回答道。
“嗯。”劉封點了點頭,基本不出所料。
這個時代的百姓,有糧食就能安心,就能起到社會穩定的效果。以雷霆手段誅殺了豪強,是極爲正確的。
見劉封點頭,許正放下了心。隨即,又舉拳道:“至於瘟疫,因爲已經研製出了藥方,目前已經控制在了一定的範圍以內。”
“喔?”這一點到是出乎劉封的意料之外了。
雖然說一般瘟疫都有記載,也有普遍的藥方,但是未必每次瘟疫都是一樣的病症。
這一次,就是非同凡響。
劉封剛來的時候,長沙這一帶已經不下千餘人被傳染了。雖然已經隔離,但是情況不容樂觀。
因爲不能對症下藥。只能靠百姓的體魄硬撐,體魄好的,能熬過來,不好的就只能熬死。
沒想到只是幾日的時間,居然有了藥方。
驚訝了片刻以後,劉封就被滿滿的欣喜取代了。瘟疫啊,能對症下藥就能控制,就能減少百姓死亡。
去除了那種一死就幾萬人,幾萬人的恐怖情況。實在是讓人欣喜,又慶幸。對於那個研製出藥方的人。劉封也很是感激。
“那研製藥方的人是誰?”劉封問道,頓了頓,又道:“使人記載姓名,傳遍長沙,讓整個長沙都知道他的功德,另外,賞黃金一百,以嘉獎之。”
對於這麼一個能活無數人的醫者,劉封是一點也不吝嗇。
“諾。”劉封的話又快又急,許正只得應諾了一聲。隨即纔回答道:“說起來,那醫者與長沙還有些淵源,昔日曾經做過長沙太守…。”
劉封渾身一震,雙目中泛出了精芒。
“張仲景老先生?”
“主公認識這位老先生?”許正驚訝道。
“就是那位治好了黃忠老將軍獨子的那位神醫吧?”旁邊一直沒有插口的劉泌,若有所思道。
他依稀記得當年劉封用什麼誘惑了黃忠去官北上的。
“正是。”劉封朝着劉泌笑了笑,隨即,又感嘆道:“多虧了那位老先生,我才能救下黃敘,使得…..。”
說到這裡,劉封忽然住口。要是再說下去,恐怕給人以一種,因爲救下黃敘,才能收下黃忠的感覺。
雖然事實如此,但也不能傳出去啊。
至於對於張仲景,劉封心下很敬仰的。漢家神醫,名流史冊的人物。
想着張仲景,劉封心中的一些本來爛在肚子裡的計劃,也漸漸復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