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對於劉封也知之甚深,對於他能猜出自己是誰。也不怎麼詫異。不過在如今兩人已經坦誠相待的時候。這一聲“蔡夫人”卻讓蔡氏有些的刺耳。
皺起了眉頭,蔡氏不滿道:“我叫蔡玉。”
劉封沒有理會蔡玉的不滿,只是低着頭,看着蔡玉道:“我們商量個事情好嗎?”雖然說商量,但是劉封的雙目中閃現的是一種不容置疑。
那是一種男人決定後,女人少管的意思。
在這種目光之下,蔡玉意識到了什麼,身子微微一顫。道:“什麼事情?”聲音之低,連她自己都出乎意料。
“就當你死了。忘卻過去,以後就留在我的身邊。”劉封沒有猶豫道。
蔡玉渾身震動,臉上猶豫之色閃現。劉封沒有催促,只是靜靜的看着她。他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會讓蔡玉很爲難。
蔡玉能嫁給劉表那個老頭,就證明蔡玉很在意宗族。要是她真的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就等於是蔡氏一族沒有了穩固的靠山。
蔡玉又怎麼能短時間內作出決定呢。但是劉封不管,既然勾引了他,就要付出代價。
在等了許久後,也沒見蔡玉回話,反而見她閉起了雙目,臉色痛苦。劉封不由低下了頭,輕聲的對着她道:“若是你不答應,我就殺了你。我染指過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有男人,是斷然不會再讓別人碰她。”
一個男人什麼都可以忍讓,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忍讓一下就不是男人。劉封認爲自己是個男人。
劉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下得去手。可能會下不去手,但一定會把蔡玉給關起來,直到劉表死掉了。
不過出乎劉封的意料,當劉封說出這句話後。蔡玉臉上的痛苦緩緩的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明媚的笑容。
“真是貪心。”蔡玉重新伏在了劉封的胸口,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
劉封心下一喜,摟着蔡玉的手,不由更重了。因爲他知道,如果說剛纔兩人還只是一夕歡愉的關係,那麼現在就是一對了。
老實說,劉封不會哄女人,身邊唯一的一個女人環兒還是他的貼身侍女出身。在蔡玉答應他之後,他只是摟着蔡玉,保持沉默。
“對了,昨日我見你面色難看,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還是蔡玉打破了沉默,她擡起頭,明媚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劉封道。
“說起來丟人啊。”劉封苦笑了一下,把自己與費氏的一些糾葛說了出來。
“狗眼看人低。他就不知道,年輕,才能也是一種資本,想當年,誰能知道曹操那個宦官的後代,會有今日的局面。一統北方,那是何等的氣量。你將來未必會比他差。”如今的蔡玉已經完全融入了新的身份內了,不由嬌罵了一聲,道。
對於這一點,劉封倒也不懷疑。如果他時運大盛,取蜀漢而有之。那麼還真不會輸給曹操太多。
不過,劉封的沉默,卻讓蔡玉以爲他還在耿耿於懷。不由,嬌笑一聲,有些放肆的伸出玉臂,反摟着劉封的腰。
輕聲道:“那費氏算什麼,在荊州給我們蔡氏提攜都不配。要知道你現在摟着的女人是姓蔡的,比那費氏高貴了一千倍,一萬倍。”
蔡玉當然不是在炫耀自己的出生,而是爲劉封打氣。
“呵呵,我曉得的。”劉封呵呵一笑,摟着蔡玉的手更緊了。雖然他真的蠻在意費氏那邊的事情,但也沒有蔡玉想的那麼嚴重,只是一口氣不順罷了。
而聽蔡玉,這麼幫着自己說話。劉封心中只有高興,那費氏的事情早就拋在一邊了。
兩人總不能一直這麼窩在牀上,溫存了片刻後。劉封就鬆開了蔡玉,開始撿起了被仍的到處都是的衣服穿上。
昨晚還很豪放的蔡玉,這會兒到是扭捏無比。見劉封穿衣服,反而蓋起了被子,遮掩住了自己的嬌軀。
劉封看的有些發笑,什麼都做過了,還怕這些。搖了搖頭,劉封也不強迫蔡玉起來,他自己穿好衣服後,去了門外叫來侍女。
打熱水,沐浴,更衣。如此折騰了半個時辰後,劉封二人才穿戴一新走了出來。
門外,有一個下人早早的等着了。
“表少爺,老爺已經回來了,正在書房。”見劉封二人出來後,下人彎腰行禮道。
劉封的臉上微微有些尷尬,昨晚喝醉了,恐怕動靜不小。劉泌派人等候,卻又不叫人進去打擾他。恐怕也是知道了些什麼。
“知道了,我這就去。”劉封回了一句,這才轉身對着蔡玉道:“今日你先不要出門,等一下我也去打打獵,輕鬆輕鬆。”
“嗯。我等你。”蔡玉點了點頭,道。
劉封朝着蔡玉笑了笑,這才起身前往劉泌的書房。劉泌的書房在前院,與他所住的後院有着不小的一段距離。
走了片刻,劉封纔來到了劉泌書房外。
“舅舅。”劉封在書房外邊駐足了一下,彎腰朝着裡邊大聲道。
“進來吧。”劉泌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劉封這才走了整理了一下衣衫,走了進去。
進了書房後,劉封擡頭打量了劉泌片刻,卻是皺起眉頭,只見劉泌眼圈微微發黑,神色疲憊異常。
“舅舅這是?”劉封心中想着,可能劉泌這次去長沙,向長沙太守劉磐請求舉薦信之事落空了。
“坐。”見劉封進來,劉泌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指着旁邊的位置道。
待劉封坐好後。劉泌才苦笑一聲道:“那劉磐卻是個謹慎之人,因你的身份特殊,不願與參與這件事情。”
說着,劉泌實在是愧疚不已。他一手造成了劉封現在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卻又沒辦法解決劉封的事情。哎。
其實劉封早已經跟劉泌說過了,他現在的身份,除了劉表以外,誰也不會接納他,甚至是躲之不急。
已經預料到,劉泌可能求不來舉薦信。不過當初爲了不打擊劉泌的熱情,劉封也只好讓劉泌一試了。
因此,聽到劉泌這句話的時候,劉封不僅不意外,還迅速的安慰劉泌道:“舅舅不必在意。”
頓了頓,劉封又笑着道:“外甥我已經決定十日後,前往襄陽,去見劉表了。到時候,先遣使臣往見劉表,有沒有那舉薦信,倒也沒什麼差別。”
“十日後?這麼快?”劉泌一愣,失聲道。
“嗯,早些解決如今不尷不尬的纔好。要是哪天,有人把外甥當做是匪徒給剿滅了,可就悔之晚矣了。”劉封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一個野將軍,帶着一千二的士卒在荊州飄蕩。要是哪個傢伙眼紅,派兵征討他也不是沒可能。
劉泌不禁皺眉思考了一下這個可能性,也覺得挺嚴重的。
不由嘆息道:“如此,也只能早些前往了。”
“嗯。”見劉泌沒有堅持挽留他,劉封鬆了一口氣,點頭道。
費氏的船隻在洞庭湖內橫衝直撞,直到一座大島附近才停了下來。
島嶼很大,足足是杜島的五六倍大小。同樣村寨林立,雜亂異常。島嶼的當中,插着一杆大旗。
上書“長沙賊。”
這就是赫赫有名的洞庭湖南面霸主,張谷率領的長沙水賊盤踞的島嶼了。
洞庭湖有兩大勢力,一是盤踞北方的血水賊李冉。二是盤踞南方的長沙水賊張谷,各自擁有二三千的勢力。劉表都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本來這樣的水上勢力,荊州的士族應該避而遠之的。很少有人知道,費氏與長沙水賊張谷有些買賣上的來往。
費氏這些年的勢力有所增長,就是靠着這些用糧食,換取這些水賊搶來的金銀物,而膨脹起來的。
其實,這次出門,費觀交代費房的解決辦法有三個,最後一個辦法,就是讓劉封徹底消失。
而代手的就是這長沙賊首張谷了。
費氏的船隻有特殊的記號,可以在此橫行。很快,就靠近了大島。
島上也有水賊通知了賊首張谷,張谷領着一些小頭目前來迎接。
張谷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雖然是水賊,但長相卻很斯文,帶着一股俊秀。此刻臉上雖然帶着笑容,但是眼中卻是無比的厭惡。
費氏的船靠岸後,費房第一個走了下來。張谷也迎了上去,哈哈大笑着道:“費管事來此,還真是稀客,稀客啊。”
“無事不登三寶殿,進去說話。”費房卻低聲說了一句,隨即很輕車駕熟的往島上走去。
“哦。”張谷臉上也閃過一分凜然,跟了進去。
二人一起來到島嶼中央的大寨子,互相坐好後。費房纔開口道:“這次我來是想請大首領出手,除掉一人。”
“誰?”張谷臉上凜然更重,謹慎的問道。
“劉封。”費房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響起劉封昨日,如此強硬,費房心中就冷笑不已,敬酒不吃吃罰酒,就讓你消失。
“那人名氣不小,部衆我也不小,我吃不下。”考慮了良久,張谷搖了搖頭道。
“你只是輔佐,真正殺他的人,另有其人。”說着,費房在張谷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張谷聽完後,立刻道:“這事好辦。”
“好,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等劉封來了,就派人通知你。”見張谷答應了下來,費房卻並沒有鬆口氣,反而更凝重道。
張谷點了點頭,朝着寨子外邊大喊道:“來人,送費管事出去。”
片刻後,門外走進來了一個水賊,帶着費房走了出去。
費房走後不久,張谷長嘆了一口氣。站起了身體,面向北方,喃喃道:“甘哥哥啊,這洞庭湖不好呆啊,要是可以的話,我就率部投奔杜島去了。”
可惜,張谷知道有些不可能,他的部衆如果貿然的向洞庭湖北方進發,一定會造成惡劣的影響。與血水賊李冉交惡。所以張谷始終不能投奔甘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