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返回聯軍營地,帶回了莊少遊和談的條件。
袁紹和羣雄們頓時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莊少遊總算是鬆口和談了!
但是,他們很快就又憤怒了,原因自然是條件太過苛刻。
青兗州的豪強們在大帳內咆哮起來,個別激進的甚至要求聯軍再戰!
兗州境內的四位諸侯濟北相鮑信、陳留太守張邈、曹操、山陽太守袁遺臉色也很難看,因爲莊少遊打算吞併他們。
袁紹心中卻是有些高興,如此一來,說不定能慫恿大家再戰一場!
郭圖趁機發難:“公與兄,你這是怎麼辦事的?若是如此還不如一戰!”
沮授不屑於理會,轉而對袁紹說道:“盟主,各位大人稍安勿躁!據在下所知,莊少遊本人是不願和談的,但其屬下全部贊同和談!所以他才故意開出此等條件苛刻的條件!”
沮授一句話頓時令憤怒的羣雄心涼了半截,那個瘋子竟然還沒打夠?孃的,差點着了他的道兒,難道他還有什麼底牌不成?”
沮授嘆了口氣說道:“昨夜,莊少遊麾下騎兵突襲壽張,袁術大人全軍覆沒,袁術大人逃出壽張後又被泰山來的人馬半路攔截,袁術大人隻身逃脫。”
帳內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郭圖卻是不忿地問道:“壽張距此二百餘里,昨夜暴雨,消息傳遞不便,你是如何知曉的?”
沮授很坦然地說道:“方纔在濮陽知曉的!”
郭圖冷哼一聲:“這種事你也信?你這是故意擾亂軍心!其心可誅!”
沮授淡淡地說道:“你愛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郭圖頓時語塞。
衆人先是疑惑,但很快就沉默下來,因爲他們雖然不情願,但基本是信了。
帳內沉默許久,沮授又開口說道:“盟主,諸位大人,莊少遊所提條件的確苛刻,但這也是他漫天要價所致,我等坐地還錢不就得了?來而不往非禮也,諸位大人還是考慮一下怎樣繼續談吧!”
羣雄這才幡然醒悟,從剛纔的無力中振作起來,開始七嘴八舌地爭論起來。
沮授作爲使者,不辭勞苦來回奔波往復。
雙方討價還價,七八個回合下來,終於達成一致。
1、三年內聯軍各路諸侯不得再以任何理由、任何名義攻擊莊少遊領地!
2、莊少遊保有現有領地,兗州東郡莊少遊保有西半部分,東郡東部爲劉岱領地;剛佔領的齊國和樂安郡歸還一半給青州豪強。
3、聯軍賠償莊少遊軍費損失,摺合黃金兩萬五千斤!
4、莊少遊麾下商人可自由出入羣雄領地,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進行干涉,並不得徵收任何稅費!如有違背,視同宣戰!本將軍不排除武力解決問題的可能。
5、三年內,莊少遊保證不主動發動攻擊。
6、莊少遊保證黃河幫安全返航,並決不干涉袁紹和王匡渡河北返。
八月初八,莊少遊站在濮陽城頭。
天空中的小雨依舊在淅淅瀝瀝的下着,遠處的聯軍開始移動,昨夜達成協議之後,莊少遊很是滿意,其他全部都是虛的,和談只是一個形式,若是開打,隨便都能找到一堆藉口,所以書面的承諾沒有任何意義!
反而是賠款來得實在!最重要的是通商,昨夜聯軍大帳內爲了如何取捨吵翻了天,但惟獨沒有人對這條提出疑義,羣雄們都以爲,只不過是損失點稅錢而已。
不過呢,莊少遊可是打算嚴格遵守協議,至少不首先使用武力。
三年的時間,厲兵秣馬,消化已有的地盤,並且一間斷地經濟侵略,溫水煮蛙,等那些諸侯們發現不妥的時候,就來不及了!
城外的聯軍陸續撤退,城內卻是動作起來,莊少遊親自上陣,組織民壯、士兵出城搶救糧食!通過情報司傳遞消息,今年秋收提前!
雖然糧食還沒有徹底熟透,但這場暴雨一下,莊稼全都浸泡在水裡,若是放上七八天,肯定就完蛋了!
八月初八一天的時間,聯軍就已經各自撤離,濮陽四周的大軍完全沒了蹤影。還有一個好消息,雨勢一直斷斷續續的下,但下得很小,黃河的水位開始緩慢的回落,濮陽城中的水位也降到一尺以下,百姓們再也不用划船上街了。
經過三天的忙碌,莊少遊麾下一百多萬百姓老少齊上陣,搶收糧食,效率空前,遼南、鉅野、泰山、濮陽四郡共二十八萬頃的春糧田地,總共收穫一千一百萬斛糧食,平均收成爲正常年景的四成左右。
佔領青州,特別是拿下齊國和樂安以後,莊少遊麾下人口激增了將近一倍,已經達到了一百八十萬人!
此次秋收所得的糧食,再加上去年的餘糧總共一千六萬斛,剛好能夠養活這些人口,而夏糧的玉米也遭了災,而且還完全沒有成熟,根本無法提前收穫,所以,今年恐怕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
其間,通過情報司與逃回淮南的袁術取得聯繫,袁術竟然拒絕了贖回手下的提議,按照袁術的邏輯,這年頭有多少糧食,就有多少人馬!親信的三千親兵基本都陣亡了,袁術對那些雜兵纔不留戀,纔不肯浪費錢在這些雜兵身上。
袁術的答覆令莊少遊目瞪口呆,田豐也是很無語,真是錯估了袁術的品性啊!
袁術很瀟灑的做了一回甩手大爺,這下莊少遊可就爲難了。一萬五千壯丁,扔進大野澤裡餵魚?不太合適!招募來補充軍隊損失?看不上啊!
莊少遊還沒有考慮好如何處置這批俘虜,八月初十夜,暴雨再至。
整個中原大地,包括冀州全境、幷州西部、幽州東南部、青州、兗州、司隸、豫州、揚州、荊州東部和北部、雍州東部、一片風雨飄搖。
其中,司隸、兗州、豫州、青州、冀州受災最重。
八月十一,黃河大堤在司隸孟津決口,司隸北部悉數被淹沒,五十萬百姓流離失所。
八月十二,白馬津大堤決口,兗州西北包括東郡在內被洪水淹沒,濮陽城內水位高達四尺!
同日,冀州黎陽黃河大堤決口,冀州西南一片**。
不單是黃河氾濫,中原之地的淮水、汝水等大河也不例外,揚州的江水中下游也多處河堤決口。
公元189年,漢初平元年,後世史學家們將這一年稱爲“十年天下亂”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