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侍衛們準備將何進和莊少遊暫且拖下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從大殿一旁響起,大殿中的衆人包括劉宏都是循聲望去,只見一身正裝的董太后帶着兩個宮女緩步走進大殿,從側面往殿上走去,“皇上,這大清早的發得哪門子火兒呀?”
劉宏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蹇碩趕緊跑上前去將前因後果給解釋一頓,那董太后頓時明白了,看了何進和莊少遊一眼說道:“皇上,此事皆是那何進引起來的,與莊少遊可是無關哪,你可不能冤枉了好人,那何進要殺人家,難道還不許人家自保麼?”
莊少遊鬆了一口氣,這董太后來得還真是及時呢!否則自己就得來一場生存大考驗了!
那何進卻是不屑地冷哼一聲,似乎對董太后十分的不感冒,沒錯!這老太婆有什麼呀?不就是個鄉下狗屁小王兒的王妃麼?仗着兒子當了皇帝就擺起太后的架子來了!何進心中不屑地貶低董太后的出身,渾然沒有覺得自己鄉野屠夫之出身,可比董太后低賤多了!
這世界上這種人可不少,總覺得別人傻逼,其實最傻逼的人就是他自己!
劉宏一琢磨,是這麼個道理,而且今日也不可能真的斬了何進與莊少遊,一個是大將軍,勢力龐大;一個是執金吾,朕剛收的得力心腹,還指着他給朕掙錢呢,而且昨晚的事情無論怎麼說也算是壓了何進一頭,算起來還是有功呢!
“好了,開始上朝!”
蹇碩趕緊喊道:“皇上上朝,百官覲見!”
莊少遊暗歎一聲,這回花錢免跪可不管用了!
劉宏平息怒氣,坐到龍椅上,董太后也坐在殿上側面的椅子上,接受了百官的跪拜大禮。
衆人剛剛起身,何進就率先站出來:“皇上!昨夜執金吾莊少遊在城中作亂,臣派虎賁中郎將袁術前去鎮壓,不想莊少遊他竟然擁兵自重,據守大營,袁術也奈何不得,臣懇請皇上治莊少遊犯上作亂之罪!誅他九族!”
羣臣中的司空袁隗搖頭嘆息一聲,沒腦子的東西!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莊少遊冷哼一聲:“哦?大將軍承認昨夜的兵是你調的了?皇上,臣很是奇怪,這虎賁中郎將可是直屬皇上您的禁軍,這大將軍爲何能夠調動?”
劉宏一聽,頓時喝道:“何進!你可知罪?竟敢私自調動朕的禁軍!還有那袁術,未經朕的允許竟然敢擅自出兵!罪該萬死!袁術何在?”
何進一慌,趕緊解釋道:“皇上,昨夜莊少遊在城中作亂,當時情況危急,若是不趕緊鎮壓,臣恐危及皇上安全,所以臣就擅自做主調動了袁術的禁衛軍,請皇上恕罪,臣當時也是沒有辦法,這都是權宜之計呀!”
莊少遊呵呵一笑:“大將軍說是權宜之計,末將請問大將軍,這執金吾所屬的禁衛北軍那將近兩萬的士兵被你的調到了何處?還有昨夜城南洛河邊上發生的戰事你又作何解釋?大將軍莫不是以爲皇上昏聵,搞不清楚你在想些什麼吧?告訴你,皇上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那點小心思連我都知道,英明如皇上又怎會不知道!”
“一派胡言!皇上!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鑑,請皇上明察!”何進辯駁不過,就開始抵賴。
劉宏冷笑一聲:“一片忠心?收起你的狗屁忠心吧,朕不需要!你以爲朕不知道?挑唆朕的禁軍去自相殘殺,你好隔岸觀火!這就是你的忠心麼!”
“皇上,這何進獨斷專行,爲禍洛陽,城中百姓怨聲載道;如今又挑唆禁軍造反,圖謀不軌,其心可誅!哀家以爲這樣人已經不適合再做大將軍!”董太后在旁邊打蛇隨棍上,今天這何進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若是能廢了他的兵權,換上董重來接管,看何蓮那賤婦還敢囂張否!
蹇碩在旁邊左右爲難,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這樣鬧下去,可會魚死網破的!何進手上勢力龐大,洛陽城中七成的兵權在他手上,最要命的是宮中的衛尉也是他和十常侍一黨!一咬牙,在旁邊低聲勸道:“皇上,大事要緊!千萬忍一時之氣啊!”
劉宏一聽,頓時一驚,沒錯,自己是皇上不假,可若真要辦了這何進,還真不是時候。
這一切全都被下方的袁隗看在眼裡,趕緊出列,跪伏在地哭訴道:“皇上!昨夜我那不爭氣的侄兒一時糊塗,纔會釀成大錯,但是他對皇上是一片忠心哪!我侄兒昨夜捱了一槍,傷勢嚴重,如今躺在家中養傷;更可憐的是我那侄孫,乃我袁家嫡長孫,今年才十七歲,也死在亂軍之中,此乃我袁家不大幸,臣請皇上看在我袁家幾代都爲大漢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放過我那侄兒吧!若是皇上硬要懲罰,老臣願代爲受罰!我那早逝的哥哥膝下人丁單薄,請皇上格外開恩!”
袁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着,說得是聞着傷心,聽者落淚,還把祖上都搬了出來,劉宏也是心中有些不忍,這袁家四世三公,也算是大漢第一名門,如今又有司空袁隗出面,況且那袁術也是自己嫡系,又是受了何進的挑唆,還真不好責罰他,若是不罰何進而重罰袁術,還真是說不過去,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旁邊的董太后微皺眉頭,看着劉宏還有旁邊的蹇碩,估計是剛纔那蹇碩說了些什麼,所以才讓劉宏猶豫起來,仔細一琢磨,此事確實應該慎重,這何進也不是說動就能動的!於是董太后也保持了沉默,沒有再說什麼過激的言論。
莊少遊暗歎一聲,媽的,這狗日的何進勢力太大,連皇DìDū有顧忌,根本動不了他,那袁隗更是個老狐狸,真他媽的會察言觀色!演技超一流,簡直就是無恥!可這個時候自己只能保持沉默,於是也不再多言。
蹇碩見狀又在劉宏耳畔嘀咕幾句,劉宏頓時醒悟,當即下令道:“大將軍何進與虎賁中郎將袁術罪無可恕,然情有可原,朕決定網開一面,大將軍何進罰俸一年!免去列侯降爲關內侯!袁術免去虎賁中郎將一職,改任南陽太守,並罰錢五百萬!”
何進心中不服,還想狡辯,但是那袁隗卻是在旁邊拽了他一下,何進強忍住怒氣和袁隗一起領了旨意,算是認了,心中卻是琢磨着回頭如何找回場子來,今天實在是太丟人了!
袁隗卻是更加抑鬱,昨夜侄兒袁術受傷,侄孫袁耀戰死,連屍體都沒有!今天還得跟這個沒腦子的何屠夫站一隊,都是那不爭氣的袁術,不聽我言,非得摻和進來,這下好,仇沒報,人還死了!還得一條道走到黑,愚蠢的東西,不肖子孫!
劉宏見到何進偃旗息鼓,頓時大喜,總算壓了他一頭,於是趕緊趁熱打鐵,對蹇碩揮手示意,蹇碩會意,趕緊上前,從袖中掏出聖旨來,朗聲念道:“皇上有旨!百官接旨!”
下面羣臣一片疑惑,這是什麼情況?這麼高調兒?看來今天的好戲還沒結束呢!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盛夏將至,朕居宮中深感煩悶,即日起遷居西園,置西園八校尉以衛朕側,欽命:小黃門蹇碩任上軍校尉,司隸校尉袁紹改任中軍校尉兼虎賁中郎將,屯騎校尉鮑鴻爲下軍校尉,議郎曹操任典軍校尉,趙融、馮芳任左右助軍校尉,夏牟、淳于瓊任左右校尉;諸校尉統於蹇碩!
另,執金吾莊少遊封中領軍,總掌洛陽防衛,欽此!”
滿朝寂靜,重磅*,文武百官都懵了,聰明一點兒的立刻反應過來,皇上這是要對何進動手了!笨一點兒的卻是一頭霧水,不就搬個家麼?這種屁事兒也要說?
何進也反應過來,這是要削本將軍的兵權哪,不行!絕對不行!站出反對:“此舉不妥,皇上三思哪!”
一大幫的文武將領紛紛跳出來附和何進。
劉宏臉色一冷:“諸位卿家莫不是想抗旨?你們到底還是我大漢的臣子否?”
劉宏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可見其決心之堅定!蹇碩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說道:“諸位還是趕緊接旨吧!”
太尉樊陵最先跪下朗聲道:“臣,樊陵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旁邊的司空袁隗和司徒丁宮對視一眼,也是跪下接旨,那些文武百官見到三公都帶了頭,也多跟着跪地接旨。
董重嚮往董太后發出一個詢問的眼神兒,發現董太后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於是也跪下接旨。只剩下何進一人左顧右盼一番,最後還是不情願地跪了下去。
劉宏冷哼一聲,雙眼射出森寒的殺機,淡淡地說道:“諸位愛卿平身!退朝!”旁邊的蹇碩趕緊一挺身板兒,扯着嗓子喊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