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隨音走,直奔董卓要害。
哪成想,董卓久居邊關,貼身軟甲時長穿戴,眼下更兼有廢立之事。
他可知曉衆臣之中,必有人將他恨之入骨。
因此,除非必要的洗漱,這貼身軟甲他可從未摘下。
“噗”一聲悶響傳來,這一刀卻被軟甲護住。
眼見第一下沒透,伍孚心知其中蹊蹺。
匕首一轉,連忙朝着董卓脖子抹去。
可董卓本就是員虎將,這些年來雖然居於中軍,一身勇武多有落下。
但那天生巨力卻也不是伍孚所能比擬。
說時遲那時快,董卓手臂一揚,虎掌死死掐住伍孚持匕首的臂膀。
大力瞬間施壓而下
“呃!”驟然吃力,伍孚毫無準備,匕首應聲而落
落於董卓身後一步的呂布這才反應過來。他連忙快步上前,一腳踢出,正中伍孚身上。
呂布,那可是天下第一的武將。
這一腳踢的是又重又狠,伍孚哪能抗住,身子一矮,頓時鬧了個踉蹌。
藉此時機,衆將士一擁而上,當場將其拿下。
而此時,衆大臣的驚呼聲纔剛剛響起。
見伍孚眼中寒芒閃爍,董卓心中更恨,高聲喝問道“伍孚,你當真是要謀反?”
伍孚卻是冷笑一聲,大罵道“你這逆賊並非我之君主,何反之有?亂臣賊子罔談廢立之事,罪大惡極,今日我以死刺殺,當是替天行道”
董卓聽到這裡,怒氣更盛,高聲喊道“先帝遺詔奉皇子協爲帝,逆賊何進罔談皇室更迭,致使先帝遺詔蒙塵,卓今日乃是奉先帝遺詔,何來過錯?你這逆賊,定是何賊部將,妄圖指染我大漢江山,哼!左右,給我拖下去亂刃砍死。”
四周衆人聞言,無不悲泣
也不知是爲伍孚之勇而嘆,還是爲董卓之言悲鳴。
眼見要被衆人拖下,伍孚高聲喊道“今日之事,本就心存死志,只可惜未能誅殺奸賊,當是愧對天下,愧對天下呀!”
劉辨見伍孚樣子,心中更是一嘆
這伍孚當真是朝中君子,比之袁隗等人不知高了多少。
只可惜,一身勇武並不出衆,不然董卓今日必死。
雖然董卓死後涼州衆將必然反叛,但羣龍無首的局勢,憑他麾下張遼、高順、徐榮、胡胗等悍將的能力,定然能夠左右戰局。
介時在向呂布拋出橄欖枝,到時他必然再度反叛涼州軍。
到時不論進取皇位還是偏安一隅暗自發展,主動權都在他劉辯手中握着。
可此時,事情敗落,在加上伍孚臨終所言
他現在可是陷入被動當中。
果不其然,伍孚剛被拿下,董卓便冷眼看向劉辨“你這小兒當真不要命了嗎?”
劉辨面目悲慼,聞言卻是冷笑一聲“董司空這話是何意味?自廢立之後,我可曾見過伍孚大人?”
聽到這話,董卓也是一愣
的確如劉辨所言,自從當日丁原兵敗,伍孚和閔貢便被他軟禁,的確不能與人溝通。
今日釋放伍孚和閔貢也只是心血來潮,爲的便是讓他二人看清眼前的形勢。
可短時間之內,伍孚又是從何處拿到這匕首?
若是沒人幫襯,董卓是打死也不信。
況且,伍孚、閔貢皆是劉辯部將,這皇城之內除了劉辯以外,又有何人能助其刺殺?
劉協?這熊孩子現在被董卓部屬看的死死的,也是絲毫沒有和伍孚等人交流的機會。
毫無頭緒之下,這也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可劉辯卻並未理會董卓心中所想,此時的他已經趕回瞭望月閣。
進得殿內,悲傷情緒終究是爆發了。
伍孚,能力雖然不強,但勝在忠誠。
平日素來與人和善,整日皆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可誰也未曾料到,他竟然會有如此虎膽。
細想一下從小平津相識之後,他對於伍孚和閔貢,除了有一分對於歷史人物的好奇以外,還當真是並無太多瞭解。
卻沒想到,這一次見面,居然就是永恆。
無奈的嘆了口氣,劉辯不由得悲從心來。
淚水瞬間掛滿臉頰。
就在這時,一個溫柔的手掌輕輕貼在他的後背“殿下,您這是……”
側頭看了眼身邊的美人,劉辯頓時感覺無所適從。
對於這個女子,他當真是不知該如何面對。
因爲他並不清楚,她到底是敵是友。
畢竟是董卓和袁隗安排的親事,劉辯怎麼可能不心藏戒備。
微微嘆了口氣
劉辯默默地擦乾淚水“伍孚伍大人,今日刺殺董卓失敗,已被董卓差人亂刃砍死”
聽到這話,唐姬突然吸了一口涼氣,隨即緊緊的抱住劉辯“王爺,請您節哀。”
聲音落下,陣陣嚶嚶的哭聲也是傳了過來。
劉辯聞聲卻是一怔,將唐姬慢慢推出懷中,低聲問道“你這又是爲何哭泣?”
見到劉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唐姬突然臉上泛起絲絲紅暈,將臉別到一側,低聲說道
“殿下,妾身既嫁於殿下,身心便歸於殿下所有,眼下伍將軍一事引得殿下傷心,妾身卻是無從開解,自然是悲苦的不行。”
聞言,劉辯臉上的悲慼更是深重,一把將唐姬摟入懷中,哭聲再度響起
面上雖然如此,可他心中卻是充滿疑惑。
唐姬此言所含太多意味。
三分討好,三分悲涼,三分不甘還有一分野心。
與前世那些宮鬥劇中的心機女何其相似。
想到這裡,他不由的再次嘆了口氣“原來身邊,還真就沒個好人。”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心中的悲傷情緒突然猛烈起來。
從來到這個時代開始
所有經歷的事件,就未曾有一件事讓他順心。
首先便是遇到董卓。
不論史實還是演義,董卓都是在回洛陽的途中遇到
可他的經歷呢?
剛剛冒頭就被董卓抓了個現行。
連更改歸途的機會都未曾給他。
而且,這貨不但野心勃勃還自帶主角光環,劉辯幾次三番設計針對,都因各種各樣的差錯而陷入泥潭。
在一個就是袁隗。
他的迷惑行爲當真是讓劉辯十分煩惱。
你說他爲了名聲吧!
結果最後投靠了對手董卓。
你說他怕死吧!
卻處處針對劉辯,弄得他十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