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劉辯深感詫異。
這和他心中所想相差甚遠,
眼見氣氛再度冷了下來
站在二人身後的潘隱卻是用膝蓋輕輕拱了一下劉辯。
瞬間,劉辯便明白他的意思。
他眼前的這樽酒並非毒酒,不然潘隱怎麼會催促他飲酒。
想到這裡,劉辯連忙拾起面前酒樽,朝着李傕便是行了一禮“將軍勇武異常,寡人與愛妃卻是難以匹敵,今日高興,孤便陪你喝上幾樽又能如何。”
說完,仰頭便喝下掌中美酒。
看着滿飲的劉辯,李傕笑的更加放肆“哈……哈……,殿下,這酒滋味如何?”
話音剛剛落下,劉辯腦海中傳來陣陣眩暈之感。
側頭看了一眼唐姬,此時的她同樣手扶額頭,晃晃悠悠。
“你……你這酒……酒裡?”話沒說完,直接臥倒在酒案之上。
此時潘隱面卻是面露笑容“將軍,奴才沒有誆騙你吧!”
說完,略帶深意的看了李傕一眼,然後扛起劉辯就出了營帳。
……
天色見亮,空氣中飄散着絲絲血腥的味道。
劉辯在刺目的陽光中驚醒
看着熟悉的營帳,他有些愣神“什麼情況,昨夜都發生了什麼?”
蹣跚的翻身下牀
剛要站起,卻不想腳軟得沒有一絲力氣。
“撲通”
“哎呦”
聲音剛剛傳出,一行人便踏進營帳
“陛下,臣等救駕來遲,您受驚了。”
擡頭望去,荀彧、王越、張遼、高順。
麾下四將皆是跪伏於面前。
見狀,心中疑慮更是深厚。
“陛下,還是由老奴來爲你一一解答吧!”聲音傳來,劉辯側頭望去,正是剛纔不見蹤影的潘隱。
此時的他正扶着唐姬走進帳內。
劉辯更加疑惑。
將唐姬扶到牀榻邊,潘隱跪在劉辯面前,一禮拜下,嘴上輕聲說道
“殿下,自那日殿下遇刺之後,老奴便偷偷將林音先生送出皇宮,臣知曉,蓮花苑已經不再安全,可林先生臨走之前卻告知老奴,殿下身邊還有高手窺視。”
劉辯點了點頭
那日他找尋林音幾次都沒得見,那時心中對此就有了一些判斷。
見到劉辯點頭,但面上還有疑惑神色。潘隱連忙繼續說道
“後來的事情,陛下基本都看在眼裡,只是兩日前,林音先生夜訪大營被老奴碰到,第二日老奴便和兩位先生有了接觸。只是爲保此事不爲外人知曉,老奴擅作主張沒有彙報殿下。”
聽聞這話,劉辯雖然並未說些什麼,但臉上的冷意卻是逐漸重了下來。
眼見劉辯變了神色,潘隱連忙叩了個頭
“殿下贖罪,營內魚龍混雜,此事自然少一人知曉都是好的,而且,此事涉及王妃清白,殿下定然不會同意,老奴……”
“哼!你們還知曉有我這陛下存在?”話沒等說完,劉辯低喝之音已經響起。
一時間,潘隱等人俱是戰慄不止。
劉辯這段時間的經歷,卻是讓他威嚴增加不少。
此刻卻也驚得衆人心驚膽戰。
眼見衆人神色異常,王越連忙插話。
“殿下,昨日計劃,多半是老臣拍板定下來的,只因,那日拜會潘先生之時,李傕也來拜會,話裡話外皆是打探王妃的消息,於是我便將計就計,當即拍板。”
王越說完,荀彧和潘隱紛紛言明乃是自己頂下的計謀。
劉辯見狀只是嘆了口氣。
他知曉,這三人並非是爲了搶功,只是希望能平擔罪責。
想到這裡,劉辯擺了擺手說道“罷了!此事就此結束,以後莫要再提。”
說完,徑直坐回了牀榻之上。
衆人聽聞,紛紛站起身影。
只有潘隱始終跪伏在地
“請殿下贖罪,老奴爲了大計能夠順利實施,自僞帝劉協登基以來,便對殿下多有隱瞞,臣自知罪孽深重……”
“好了!之前的事就當是過眼雲煙好了,孤過後不會追究。”
劉辯明白,潘隱此話是何意思。
他本就是兩面派的身份,
一面爲劉辯服務,混淆董卓判斷。
而另一面,他又是董卓的密探,彙報劉辯的動態和行蹤。
他這種人,只有被利用的份,根本入不得主人心裡。
眼下,劉辯又已安全逃離洛陽,
董卓的壓迫已經漸漸遠離,當下自然是要算清前賬的時候。
他可是記得自身罪責有多麼深重。
當初要不是他告密丁原的計謀,徐榮胡軫的反叛必然增加不少勝率
眼下,劉辯怎麼可能這般狼狽。
可聽聞劉辯所言,潘隱卻是激動了的淚如雨下
“老奴,謝殿下不殺之恩。”
說完,朝着劉辯便是磕了三個響頭。
經此承諾,他壓在心底的大石算是徹底放下了。
衆人紛紛上前恭喜潘隱。
只是,他們並不知曉劉辯心中所想。
潘隱,該不該死。
該死
最少在劉辯的心中,他確實該死。
畢竟沒有主公會喜歡這種弱點明顯的手下。
但潘隱卻也的確有功。
這些日子,若是沒有潘隱幫扶,劉辯早已不知被董卓等人坑成什麼樣子。
王越和荀彧能力再強,又怎麼能輕易與皇宮之內的劉辯傳遞消息。
這一切,都是潘隱的功勞。
任何人也不能否認。
現在他若是殺了潘隱,真真是站不住跟腳的。
除此之外,劉辯心中還有別的盤算。
當日刺殺一事,到現在仍是疑點重重,潘隱定然是知曉其中一些事情。
只是,出於一些特殊原因,潘隱始終並未透露這些緣由。
今日留下潘隱性命,自然是爲了日後那件事做準備。
想到這裡,劉辯雙目之中見露疑惑神色。
那貨刺客到底是誰的部下,這已然成了謎題。
可這神色卻被一人看在眼裡。
眼見劉辯的疑惑,荀彧卻是輕笑一聲,然後低聲說道
“陛下,前夜潘先生誆騙李傕將軍,言手中有一種蒙汗藥,吃完便能昏睡一夜,醒來時對昏睡之事全無知曉,李傕聽完便是興奮莫名。”
劉辯聽到荀彧的解釋,連忙問道“於是昨夜的那樽酒裡面就放了這蒙汗藥?”
對於昨夜的事情,他心中的確充滿了疑惑。
可越是往這方面思索,心底便是越是生氣。
他雖然已經不是大漢的皇帝,但最少也是下面四人的主公。
這等大事怎能瞞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