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商沒有手軟,尤其是對呂靈姬這樣,恨不得要他命的女人。
那一劍下去,斬得她驚魂落魄,披頭散髮,哪裡還有半點溫侯之女的威風。
驚恐之下,呂靈姬更是惱羞成怒,氣的杏眼血絲密佈,一張臉像被燒紅了的火炭,幾乎要炸裂一般。
“小賊,敢這般辱我,我要你的命!”怒極的呂靈姬,發了瘋似的一般大罵,舞動畫戟,拼命的向陶商攻來。
想傷陶商,還得問花木蘭答不答應,她銀槍一掃,左撥右擋,輕鬆的化解了呂靈姬對自己丈夫的一輪狂攻。
呂靈姬又羞又怒,攻勢雖然狂暴,但也只是短時間的爆發而已,很快又被壓制了下去。
數招走過,破綻再出。
陶商撥馬回身,瞅見她胸前門戶大開,毫不猶豫的刺出了一劍。
呂靈姬根本不及躲閃,那一劍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右胸。
只聽一聲金屬撕裂之聲,劍鋒穿透了鎧甲鐵片,狠狠的扎進了呂靈姬的肉中。
呂靈姬一聲悶哼,急是伸手抓住了刺入她身體的劍,創口處鮮血已浸溢而出。
陶商武力值有限,這一劍刺破鎧甲已是強弩之末,又被呂靈姬用手抓住劍,任憑他再用力,都難以再進半分。
而且,陶商感覺到那一頭的劍鋒,就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無法再進一分。
驀然間,他意識到,自己這一劍刺中的位置,不正是呂靈姬的……
“幸虧你這陀肉夠大啊,救了你一命。”陶商將劍一抽,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呂靈姬不傻,豈能聽不出他口中“這陀肉”指的是什麼,肉身被重創後,精神又受到羞辱,一時驚羞之極,恨的是咬牙切齒。
“無恥的小賊,我要殺了你——”羞怒之極的呂靈姬,顫聲大罵一聲,忍着胸前的傷痛,就要跟陶商拼命。
“大小姐,敗局已定,不可意氣用事,速速撤退吧。”身後傳來張遼的叫聲,原來他已被廉頗擊敗,正撥馬而逃。
呂靈姬猛然驚醒,環顧四周,方纔驚覺自己的部下已被殺得七零八落,所剩無己,自己武道又不及陶商夫婦聯手,且身上又受了傷,再這般下去,不是戰死就非做陶商的俘虜不可。
呂靈姬一腔的羞惱烈火,瞬間被撲滅,終於冷靜了下來。
她雖對陶商恨之入骨,但這個時候,她的戰意卻盡被失利的戰局所擊碎。
貝齒緊咬着紅脣,她狠狠的瞪了陶商一眼,撥馬跳出戰團,捂着受傷的傲峰,狼狽的向南方向逃去。
陶商沒有追,冷笑看着她離去,大聲道:“呂大小姐,回去告訴你父,再不識趣退走,早晚會有人將他的人頭獻給我,哈哈……”
陶商可不是隨便放她走,順勢再施一條離間計。
“小賊,你給我等着,這一劍之仇,我必叫你十倍償還!”呂靈姬回眸瞪了陶商一眼,留下一句狠話,旋即頭也不回的逃離。
陶商遂也不追她,令將士們收拾戰場,押送着那百車糧草回往郯城。
這一役伏擊戰,斬殺呂軍近三千之衆,可謂對呂布軍造成了沉重一擊,一舉將呂布的兵力優勢瓦解,更是振奮軍心士氣。
此時留守的諸將士們,已不安的等候已久,當他們迎得陶商凱旋之時,懸着的心方始放心,衆將士興奮之下,無不歡欣鼓舞。
在衆軍的歡呼聲中,陶商昂首步入城門。
身邊的花木蘭忽然想起什麼,便問道:“夫君,適才一戰,我想追那小賤人,你爲何不讓我追?”
“這個嘛,那小賤人**是一匹幽並好馬,就算追也不見得追的上,而且就算讓她逃走,爲夫還另有用意。”陶商一臉詭秘的笑道。
花木蘭卻小嘴一扁,冷笑着諷刺道:“夫君,你嘴上說的好聽,只怕是心裡面瞧那小賤人俊俏,捨不得殺她吧。”
“怎麼會呢,爲夫豈是那種人。”陶商連忙一本正經的表態。
“哼,我還不瞭解你麼,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
……
郯城以南,呂家大營。
日當黃昏之時,營門已然大開,呂布率領着一衆文武,盡皆列於營門一線。
就在昨晚時分,呂布按照糜竺的密報,派出張遼和自己的女兒,率領着三千精銳之士,前去劫取陶商那三十萬斛的糧草。
有糜竺充當內應,呂布對此戰是志在必得,他估摸着這個時候,自己的女兒應該已帶着這批糧草,走在回來的路上了。
呂布把大家都召集在這裡的目的,無非是讓他們親眼看到,數不清的糧草被運進大營,以此來安撫將士們的心,打消他們對營中缺糧的猜測。
天色漸暗,還不見呂靈姬他們回來。
呂布依舊是一臉自信,但心中卻也暗暗開始有些不安,想着爲何女兒她們還不歸來,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
“不可能,有糜竺做內應,靈姬和文遠親自出馬,絕不可能有意外。”呂布卻這樣安慰自己,表情依舊自信無比。
正當狐疑時,馬蹄聲起,火光映照下,一隊兵馬匆匆而至。
呂布暗鬆了口氣,臉上傲意更濃,笑道:“定是靈姬他們凱旋迴來了,三十萬斛糧草到手,爾等再也不用爲糧草之事擔憂了。”
營門遠方,那支兵馬的身影漸漸近前,看着看着,呂布本是自信得意的表情,卻漸漸的陰沉下來。
回來的並非是他想象的得勝之軍,更沒有一車車的糧草,而是一隊灰頭土臉的部衆。
隊伍的中間,張遼和女兒呂姬,二人都黯然無語,默默的前行,呂靈姬甚至還一身是血,掛了彩的樣子。
未等他二人近前,呂布便皺着眉頭喝道:“文遠,糧草何在?”
張遼黯然上前,低垂着頭嘆了一聲,默默道:“回稟主公,遠與小姐前去劫糧,卻未想中了陶商的埋伏,三千兵馬損兵幾盡,請主公治罪。”
呂布駭然變色,霸絕孤傲然的臉上,瞬間爲難以置信的表情所充塞。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場計劃精妙的劫糧之戰,有糜竺做內應,竟然還會中了陶商的伏擊,三千精兵還死傷一空?
不僅僅是呂布,左右陳宮等一干文武,無不是錯愕變色,個個被這意外的結果所震驚。
尤其是陳宮,他的臉色不僅僅是震驚,更有幾分慚愧,似乎他已猜到了什麼。
“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茫然無解的呂布,扭過頭來衝着他們質問道。
陳宮神情尷尬,一時低頭不語,畢竟他是一力支持這次行動,如今落得大敗,他難逃責任。
陳登卻神色凝重道:“主公,登猜測,我們這是中了糜竺的詐降之計了,他根本就不打算投降,只是以獻糧爲藉口,誘我們前去劫糧,好埋伏我們。”
詐降!?
呂布猛然驚悟,責怨的目光,狠狠的射向陳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