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瑾的客廳內,此時似乎已經被新來的客人給鳩佔了鵲巢,待諸葛瑾給這兩個人互相介紹了之後,孫尚香卻是一直向鄧瀚詢問者種種問題。
“鄧公子,看你的樣子還不大,去年的時候你幾歲,居然就率領兩千兵馬去阻擊夏侯惇的大軍,你們怎麼做的?”
“鄧公子,當時你們怎麼想的,又究竟是如何安排的竟然以那麼一點的兵力,就滅了夏侯惇那麼多的兵馬?”
“鄧公子,我真羨慕你啊,能夠自在的縱橫馳騁,難道你的父母就放心你,那麼小就遠遊麼?”
“還有啊,哎呀,叫你鄧公子,我覺得有點不夠親近,我就稱呼你鄧兄吧,那個鄧兄,雲漢貨棧聽說是你開設的,你當時纔多大啊,怎麼會想到要做這種事情的呢?”
“鄧兄啊,那個什麼,你給諸葛大人的那件東西,還有麼,能不能做的出來?”
鄧瀚自然是對孫尚香的這些問題都一一的做了回答,儘管孫尚香不管不顧的就和他稱兄道不是弟,鄧瀚卻是沒有拒絕,畢竟這麼一個美人,雖說沒有什麼女人的憐惜氣,不過終究是個國色,和這樣的人一起聊天也是讓人愉悅的。
對於孫尚香問及自己過去的遭遇,鄧瀚卻也並沒有被美色薰暈過去,自然只是說些該說的,較之與世面上流傳的那些關於他的傳聞,他也只是將那些誇張的,讓人不好意思的,稍作的解說,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孫尚香更加的瞭解了一些戰場上的事情,也覺得鄧瀚的爲人不錯,總歸不是個會吹牛的人。
至於孫尚香問到鄧瀚送給諸葛瑾的那件東西,雖被成爲琉璃鏡,並不是真正的琉璃做成的。此時所謂的琉璃,多是有色半透明的玉石,而鄧瀚的這件,卻是上庸那邊的陶匠們在燒製瓷器的時候,無意中結出來的結晶體,待鄧瀚看過,這東西卻是近似玻璃的雛形,原本依照這個時代的工藝,或是無法達到熔融成玻璃的溫度的,但在鄧瀚的指點下,不僅僅讓主要用於鍊鐵的溫度提高了不少,爲劉備軍內提供了不少可以用來鍛造武器的好鋼,捎帶着,利用這種高漲的溫度,卻也燒製了不少的好物事,至於這件琉璃鏡不過是其中一件附屬的零碎罷了,不過這些在江東這邊卻是尚未得聞。
也虧得這種無形的信息上的封閉,倒也讓鄧瀚在荊州的作坊內,研究出玻璃之後,漸漸的傳向北方的曹操,江東孫權時,讓雲漢賺了個盆滿鉢滿,這些錢鄧瀚自然卻是很多的奉上,做了劉備的軍費。
瞭解了孫尚香要求這件物事的前因後果,鄧瀚卻也沒有拒絕給這位郡主,卻是給了孫尚香一件通體透亮的白瓷器。雖說只是一件白瓷,可是若是沒有經過鄧瀚改進過的鼓風裝置,還有在鄧瀚指點下的爐子,卻是也不會有那麼高的爐溫,以及退去瓷器坯胎中的那些過高的含鐵成分,如今有了鄧瀚,原本該到南北朝時期才能出現的白瓷器,卻是依然悄然的登上了歷史的舞臺。
平白的收受這麼一件貴重的禮物,孫尚香雖然平日裡於人情來往的事情上,不怎麼在乎,可是這次收到的卻不是一般的禮物,而且這還是她要給孫老夫人的壽禮,她卻也感到不知如何是好,畢竟,她嬌縱時,卻也是分情況的,而且這件白瓷雖不知其究竟價值幾何,不過作爲從來都沒有見過的新生物,在孫尚香看來,卻是不知該如何來回報。
“郡主,卻是不需憂心!雲漢貨棧能在江東立足,卻是多虧了孫將軍的照拂,這件物事既然恰逢老夫人生辰到來之際而面世,或許正是要借在下之手轉交,也未可知,今日鄧瀚就偷個懶,請郡主代爲奉獻好了!”
聽到鄧瀚這般說,孫尚香自是明白鄧瀚卻是不需要自己的回禮,孫尚香卻也不再婆婆媽媽推來讓去,卻是便要告辭回府了,畢竟她的身份不同,出門拜客都是需要向家裡報備,時時留心的,今天卻是出來時候不斷了,不過在她心中,卻也對鄧瀚有了印象。
“這個哥們,可交啊!”明顯一派假小子的心思!
其實鄧瀚此來江東,卻也並無大事,荊州與江東初結盟約,兩方也都沒有短時間內撕破臉面的計劃,自然互相派派使者交流交流,卻也算是友好的舉動,除了拜訪之外,鄧瀚卻也是奉命想向江東這邊再採買些海鹽。
這半年來,荊州自是政事上大肆整頓,軍事上自然也是大力的整訓。這人若是不食鹽,卻是會筋骨痠軟的,加之隨着荊州日益的政通人和,處於荊南的不少的蠻人們,也逐漸的和荊州的交往密切了起來,爲了更好的拉攏和安撫這些少數名族,食鹽的賞賜卻也是一種很好的誘惑。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爲荊州境內卻是沒有產鹽之地。
對於荊州的採購要求,孫權卻也沒有拒絕,自然仍然是讓諸葛瑾處理這件事情。其實,在私下裡,鄧瀚卻也還有自己給自己定下的一個目標,那就是他非常希望能夠找到那傳聞已久的占城稻種。荊州自是沃野千里,士民富足,然而這個亂世中,哪一方勢力又有誰會嫌自己的糧食多呢,可惜的是,眼下的他,儘管也已經讓雲漢貨棧在蒐集相關的情報,不過對於這占城稻,鄧瀚卻也僅僅聽聞過,即使是前世,他也只是知道這種稻穀卻是優良品種,倒是也被國人給引進了中國,其他的卻是沒有更多的消息了,因此,他也只能繼續的探尋了。
秣陵城中,隨着孫老夫人壽辰的到來,漸顯熱鬧,不過就在熱鬧的氛圍中,鄧瀚卻是離了江東,乘船西歸了。而當他剛離了碼頭,卻是無意間看到了與他擦肩而過的周瑜的坐船。
儘管鄧瀚此時還沒有正是的拜會過周瑜,這位江東的水軍都督,可是鄧瀚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鄰船上過去的是何人,並不是因爲那船上四周守衛的江東兵士,當然也不僅僅是因爲那人身旁侍立着一位溫婉可人的江南美女,只是僅僅憑着那份風度,那份儒雅,想來在這江東之地卻是沒有人能夠與之媲美的。鄧瀚自是能夠對周瑜此次回秣陵的目的稍作測度,不外乎國事家事而。
鄧瀚自是去了,不過他想必沒有料到的是,就在他打量周瑜的時候,那邊的周瑜卻也從鄧瀚坐船上的標識上猜到了他是誰。
此時的周瑜座駕上,小喬卻是溫言問道:“夫君,適才,何故輕嘆啊?”
“夫人,可曾注意到方纔西去那條船上之人?”周瑜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小喬的問話。
“那個,就是那條和我們擦將而過的那個船上之人麼,注意到了,不過像是個離家遠遊少年士子啊!怎麼,夫君認得麼?”
“認得,還談不上哦,不過卻是聞名已久了!”周瑜的臉上卻是一副把玩的神色。
“哦,那卻是何人呢?”
“那少年郎,卻也是個人才啊,看着他,彷彿就像是看到了昔年的我!”
“哦,竟然還有人能讓我的夫君說出這樣的話,看來那個人卻是個人才,如此就讓我猜猜那人是誰,”周瑜自是看着小喬,任她費些心思,“看那人乘坐的船隻,份屬荊州的那個雲漢貨棧,如今能與雲漢掛上關聯的年輕俊士,卻也有幾位,先前的陸氏兄弟,還有據聞諸葛子瑜大人的小弟,不過讓夫君能夠聞名的,且又年齡相符的卻不在這幾位中,除此之外的,那人的來歷卻是呼之欲出了,不是那個鄧瀚,鄧子浩又是何人呢!”小喬卻也笑着回望着周瑜。
“夫人猜得不錯,正是那鄧子浩啊!”
“他自是鄧子浩,不過夫君爲何嘆氣嘛!”
“無他,只是感嘆這大江滾滾東流,卻是靈氣遍佈上下,造就了不知多少的俊才異士,俱往矣,到如今,卻又該是我等盡展風liu了!”
“呵呵,是啊,我的夫君,自是曲有誤,周郎顧,道不盡的風liu啊!至於那鄧瀚麼,不過纔是小荷初露吧!”
“好了,不說了,船到了,先下船吧!”卻是周瑜輕擁小喬轉向了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