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韓武坐着車駕,依舊是他那豪華版的戰車,來到會戰的地方。這裡經過處理和掩埋,血腥味少了很多,但卻有一種陰森森的淒涼。古戰場,多少亡魂死在此地,他們或多或少在死前都有怨恨。
曹操簡樸,他只是坐着普通車駕而來,護衛的將士也不過白人。
韓武的護衛依舊是嗜血虎衛,整整八十個人,再加上宇文成都和典韋護衛左右。
“曹孟德,難得咱們能平靜地見一次,薄酒一樽,不知是否滿足你的口味。這西蜀貧瘠,想必你身爲秦王,也很貧苦吧?”韓武微微一笑,半嘲諷地將酒樽舉起,將自己的酒水一飲而盡。
護衛在曹操身後的許褚和夏侯惇看到韓武如此無禮,他們勃然大怒,手掌已經握緊了兵器,隨時準備動手。
典韋和宇文成都也是警惕這對方,他們不動手則已,一動手就絕對能在第一時間控制住曹操。
曹操保持笑容,對夏侯惇和許褚說道:“你們兩個退下。你們退下了,韓鵬舉的護衛也就退下了。孤有話要和韓武說,你們在十步之外即可。”
曹操比韓武有膽魄,而且他斷定韓武既然願意來會談,就不會對自己動手。
韓武也微微一笑,他對自己的武藝有自信,現在還不至於懼怕一個曹操。
“宇文成都、典韋,你們也都退出十步之外,不必如此拘束。”韓武將酒樽放下,擺擺手讓身後的將士們都退後。
夏侯惇、許褚都愣了一下,這才緩緩後退,同時依舊還在警惕着典韋和宇文成都。
典韋和宇文成都沒有絲毫猶豫就後退,他們對主公言聽計從。
“青梅煮酒論英雄,不知孟德兄以爲如何?”韓武微微一笑,自斟自酌,同時很隨性地翹起二郎腿。
曹操則是微微點頭,道:“嘿!這天下能夠與我曹孟德煮酒論英雄的人,除了你也就只有劉備了。當然,孫堅也算是一個英雄,不過他死得太早。”
將韓武給自己倒上的酒水一飲而盡,曹操反而看上去比韓武還隨性。
原本是兩軍最核心的人,現在做在一起之後反而有一種朋友之間難得的親切。
“說實話,按照年齡,你應該叫我一聲叔父。不過我話說得難聽,你家老子的確沒什麼本事。我常說生子當如韓鵬舉,你要是我曹孟德的兒子,這天下早就平定了吧!”曹操很放肆地對韓武說着,同時也表明了自己對韓武的認可。
韓武放聲大笑:“哈哈哈!現在能夠平起平坐,我倒是想和你曹孟德稱兄道弟了。我父王如何,就不必討論,其實如果是生逢太平盛世,或許你我都是治世之能臣。”
眯起眼睛,韓武對曹操也非常佩服,或許是曹操自帶一種好爽的氣質。
“嘿!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這是當初許邵兄弟對我的評價,想不到讓你給用上了。不錯,這普天之下的英雄、奸雄,也就只有三人了。劉備,織蓆販履之輩,口口聲聲揚言仁義至上,僞君子也。漢室皇族後裔,就算再沒落,又豈能織蓆販履?”曹操心中對劉備很佩服,但是嘴上卻依舊貶低他。或許只有在韓武的面前,曹操才能夠說出心裡還。
韓武點點頭,道:“此言有理,但也差矣。劉備是否爲小人,還真不好說。一個人,若是能夠僞裝一輩子,那他何嘗又不是君子?君子的內心也有小人的一面,劉備白手起家能夠以荊州建國,足以讓人敬重。只是曹孟德,你應該清楚,你是贏不了我的。即便我無法攻克益州,難不成你還能比我我的時間長嗎?你的兒子,又有誰能成爲我的對手?秦國內政之亂,想必你應該清楚的。”
韓武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將自己所想全部都說了出來。
曹操冷笑一聲,道:“韓鵬舉,你這個孩子還真是伶牙俐齒,簡簡單單的幾句竟然讓我有了想要舉國投降的念頭。”
“哈哈哈!別逗了,你曹孟德豈能屈居於人下?不過我很佩服你,或許這天下沒有我,你就能夠一統中原了。不知你有沒有好奇過,我韓鵬舉爲何能夠這麼快就打敗北方諸侯,而且招攬到這麼多的猛將謀士。”韓武眯起眼睛,反問曹操一句。
曹操也是一副奇詭的模樣,說道:“有如神助!你韓鵬舉,就好像天生有神仙相助一般,我曹操在這一點上自愧不如。”
說出來了自己一直都疑惑,曹操其實一直都想知道韓武爲什麼這麼有天命,運氣這麼好。明明虎牢關的時候,冀州已經岌岌可危,但他憑藉一己之力就能力挽狂瀾。趕走袁紹、打敗公孫瓚、剿滅烏桓……這些功績在那麼短的時間一一達成,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哈哈哈!你說得對,我這是有如神助。不過,我也要勸你一句,想要你的秦國晚一點滅亡,或者說是你們曹家晚一點滅亡,真正的問題並不在我晉國,而在你們朝廷內部。那個人才,就連我都不敢用。我身爲經過太子,寧肯讓百官驚恐、讓天下人猜忌,也要讓他的兒子死在我手上。你可知道,此人是誰?”韓武眯起眼睛,也算是善意地提醒曹操。
歷史上的魏國,後期可以說是已經被士族掌控,而士族之領袖就是司馬懿和陳羣。高平陵政變,讓曹氏一族名存實亡,說實話歷史上的三國還是魏國亡得最早。
“哦?你說的是司馬懿?此人的確是一個大才,不過還需要歷練一番。想不到就連你韓武都畏懼此人,看來我倒是能夠加以利用。”曹操放聲大笑,他彷彿從韓武這裡看到了一塊金子。
能夠讓韓武如此畏懼的人才,曹操又豈能捨棄?
“嘿!大漢是怎麼亡的,想必曹公不會不清楚。皇帝的權力越來越弱,大臣逐漸震主。秦王,你還是要想清楚,再用人。有些人,不是你想用就能用的。亦或是你能用得起,你的兒子可不見得用得起。言已至此,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這一戰過後,秦晉兩國一年內不再交戰。秦國殺我白袍軍將軍王雙,晉國滅你大將夏侯淵。此事就此作罷!你我各自退兵,相安無事即可。”韓武眯起眼睛起身,他認爲自己又成功算計了一會曹操。
秦國的國力不弱,韓武認爲自己的大軍要想盡快滅掉秦國,很難!如果秦國還能夠繼續發生內亂,這樣就足以讓自己有更多的時間喘息,先將楚國和江東攻佔。
“韓鵬舉,若是他日我坐在許都的王座上,曹孟德許諾你的家眷和韓氏宗親世代富貴。這也算是你我之間相知的承諾吧!”
“曹孟德,他日我晉國大軍必將兵臨成都,我也想你許諾,留曹家一條生路。”韓武轉過身,沒有再理會曹操,只是留給他一個背影。
典韋和宇文成都護送韓武走上車架,兩人帶兵駕車向大營方向返回。
夏侯惇和許褚看到韓武離開,他們走到曹操身後,等候命令。
“元讓,下令撤軍。這一年,可以讓將士們輕鬆一些了。明年開始,務必提防韓武大軍的突襲,若是晉國要南下攻打楚國,全力相助!”曹操眯起眼睛,將上庸一代的兵權交給夏侯惇,讓他來對抗晉國。
曹操對夏侯惇非常信任,有他鎮守秦國邊境,很安心。
“司馬懿!司馬仲達!此人,當真有經天緯地之才?”曹操心中依舊有些不可置信,但一剛到能夠讓韓武都如此警惕的人才,不用還真捨不得。
“許褚,回成都以後,第一時間讓子桓的屬臣司馬懿來見我。對,還有司馬防、楊彪以及楊修。”曹操眯起眼睛,他真被來一招狠手段,給自己的兩個兒子洗洗牌。
韓武帶兵班師,半個月就返回許都,這一次雖說並非無功而返,但也沒什麼大成就。無非就是壓制了秦國的兵力和糧草,但晉國折損的兒郎也不少。
許都王宮內,韓武班師後的第一個早朝,百官都在稱頌太子殿下的功績。聰明人都閉口不言,只有這些腐儒老官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宣張遼、陳宮、高順上殿!”韓武懶得再聽這些老傢伙的恭維,因此直接就讓大內管宣張遼三人。
韓馥點頭示意大內管按照自己兒子的話去做,一聲呼喊後,三個身穿百姓服飾的人走進大殿。
張遼和高順不跪,只有陳宮向韓武、韓馥深鞠躬,表示尊重。
“大膽狂徒!你們不過是呂布的部將,見到大王和太子殿下竟然不行跪拜之禮!”典韋守護在階梯之下,舉起兵器訓斥張遼三人。
韓武則是擺擺手,道:“無妨!他們畢竟還是呂布的部將,呂布屍骨未寒,能夠理解。陳宮,你是一個聰明人,說吧。”
韓武讓典韋不要衝動,同時對陳宮保持微笑。
陳宮看了一眼韓武,又看了一眼韓馥,這才跪下:“臣願爲晉國臣子,然臣有不情之請。希望大王能夠許諾,讓我等爲呂布將軍報仇!”
陳宮是一個聰明人,簡簡單單幾句就讓韓馥和韓武明白什麼意思了。
“好!穿孤旨意,追封呂布爲武侯,世襲三代,享食邑八百戶。”韓馥直接傳旨,給呂布冊封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