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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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貞對荀攸、戲志才說道:“現在看來,這‘裡應外合’之計似乎可以實施了!”

“裡應外合”之計有兩種實施的方法:一種是收買敵人的內部,一種是派人打入敵人內部。荀貞目前對黃巾軍內部不太瞭解,收買不易,但有原盼在手,打入敵人內部還是有可能的。

等到原盼來到,荀貞將自己的打算告與他知,說道:“今賊兵主力渡河南下,留下了些人馬分駐襄城、郟兩縣。連日來,賊兵擄掠兩縣,百姓怨憤,今其主力離開,只留下了兩支偏師停留,此我可趁之機也!我打算趁機攻取此兩縣。襄城距我潁陽近,我想先取此縣。賊兵前些日在陽翟大敗,四處潰散,至今尚有不少潰卒遊蕩於外,未能與賊兵主力合,我想請師詐扮爲潰散在外的賊兵,混入襄城,在城內配合我部取城。不知原師意下如何?”徵詢他的意見。

襄城、郟兩縣,襄城離潁陽近,要攻取肯定是選擇先攻取襄城縣。

如前文所述,在太平道起事之後,原盼一直很擔憂自己會受到牽連,要不然也不會被荀貞一召就帶着子弟從軍來了,此時聽荀貞說完,他心道:“潛入襄城雖有危險,但卻也是我立下大功,徹底與賊兵割裂的一個大好機會!”當即答允。

荀貞大喜。

原盼帶時帶來了本里的五十個子弟。這五十人也都是太平道的信徒,熟悉太平道內部的情況,扮起“賊兵”來惟妙惟肖,可以和原盼一起同去。爲了保證成功,荀貞又從軍中抽調了百人,這百人都是他舊時門客、今之各曲軍官,皆爲驍勇膽大之士,亦和原盼等人同去。

又從帳中的諸將裡選了兩人,爲原盼的助手。

選這兩人時,他費了一番心思,最終定爲陳褒和劉鄧。

陳褒精細謹慎,劉鄧武勇無敵。有他兩人配合原盼,成功的可能性就又大爲增加了。

原盼、陳褒、劉鄧並及那一百五十人,在營中脫下衣甲,換上襤褸的破衫,接着又把原本的矛、戟等兵器換掉了大半,換成鋤頭、竹槍之類,又都在額頭繫上黃巾,乍看上去,就和黃巾軍士卒的裝扮很像了。——黃巾軍的士卒沒有統一的着裝,唯一用來辨別身份的就是額頭上的黃巾。

換過裝後,等到晚上三更,諸人出營,在潁陽東南十里處悄悄渡河。

爲了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荀貞沒有送他們,只是在他們走前與他們約定:“我明晚入夜後就率部渡河,從潁水南岸到襄城縣,兩個時辰即到。渡過河後,我會潛伏到襄城縣附近埋伏。你們明日若能順利混入縣中,可在三更時分於縣中舉火作亂。一見你們火起,我就催軍全速前進,你們在內亂之,我在外擊之,襄城縣定能一鼓而定!”

這是說的陳褒等人如果能順利潛入城中的情況,如果不能順利潛入城中,荀貞也有對策,他說道:“如果你們明日未能潛入城中,也不必着急。我會在縣外等你們到三更,若不見你們生火作亂,我自會再退回到潁水岸邊。你們什麼時候能潛入城,我就什麼時候外應之!”

……

陳褒、原盼、劉鄧等人渡過河後,轉向西南行。襄城縣就在三四十里外。行了數裡,天將亮。

原盼對陳褒、劉鄧說道:“此回賊兵叛亂,咱們潁陰也有人蔘與,挑頭的姓李,是東鄉人氏,因爲眼大,綽號‘大目’。你我都是潁陰口音,待會兒若是遇到賊兵盤問,可詐稱是李大目的部衆。賊兵若再問,就說在陽翟戰敗之後,咱們亡命奔逃,本想逃回家裡,但在路上卻聽說上師在襄城縣收攏潰部,因又折道南下,前來投奔。”

陳褒、劉鄧說道:“好!”

陳褒心道:“荀君提前把原盼召來真有先見之明。要不然,今次這‘裡應外合’之計就斷難實施。別的不說,只這個‘李大目’,全軍上下就沒幾個人知道。”

潁川黃巾揭旗造反還沒多久,陽翟之圍又是剛剛被解,郡府還沒能和地方縣、鄉取得太多聯繫,目前只知道他們的首領是波才,何曼這個名字也是前兩天才剛聽說的,對於黃巾軍中其它的渠帥、小帥,郡府裡的衆人實在知之不多。這也並不奇怪。畢竟,不管黃巾軍現在的聲勢有多大,他們只是底層的老百姓,即使如波才、何曼、李大目這樣的頭領也不過都是些商賈、農夫的出身罷了。郡府裡的諸吏多爲衣冠子弟,平時哪裡會對他們有了解?這要是放在往常,就算在路上碰見,郡府中的諸人也不會多看他們一眼的,——而就是這樣他們看不上眼的人,如今把帝國攪了一個天翻地覆。

原盼打頭,陳褒次之,劉鄧殿後壓陣,迎着漸亮的天色,一百餘人絡繹行往襄城縣。

走了一截路後,陳褒覺得有點不對,轉回頭往諸人中看了看,恍然大悟,說道:“我說我怎麼總覺得有點不對呢?原師,咱們是潰卒,行路的時候不該是這樣!”

原盼聞言,也回頭往後頭的諸人中看了一眼,也發現了問題。

他帶來的那五十個裡中子弟倒也罷了,沒有經過什麼訓練,走起路來散雜凌亂,可荀貞撥給他們的那百名賓客因爲常年受荀貞操練之故,今又是“深入敵境”,將要承擔“裡應”的重任,精神難免高度集中,走起路來就排列得整整齊齊,或緊握矛、鋤,或緊握刀柄,不時顧盼左右遠近,一個個警惕性十足。

此時天色方亮,路上並無行人,道邊的田野中也無人蹤。

陳褒叫諸人停下,說道:“咱們是潰兵,行路時不能這麼嚴整,得散亂起來!也不要警惕性十足。從現在開始,咱們就算進入了襄城縣境內,襄城縣內都是咱們的‘友軍’,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你們都放鬆點,不要總握着刀劍矛戟,好像一有不對就要隨時動手似的!”

劉鄧從陣後趕上來,聽了陳褒的話,也說道:“阿褒說的對!你們這副模樣,任誰一看都知道必有問題!咱們又不是沒與賊兵接過仗,賊兵烏合之衆,行軍打仗雜亂無章,你們這副模樣和他們相差太遠!別緊張,有什麼可怕的?當日在陽翟城外,吾等從荀君幾次橫擊賊陣,當時賊兵有十萬之衆,吾輩尚且來去自如,何況今日?這縣內只有數千賊兵而已!以往荀君操練咱們,常說:打起精神。今天咱們裝扮潰卒,我則有另一句話要說:放下精神!”

賓客們笑了起來,應道:“諾!”

原盼聽他兩人教賓客裝潰卒,心道:“阿褒此人我早就知道,是個心細的人。劉鄧此人,我此前在西鄉時見的不多,只聽說他勇不可當,卻沒料到也是一個粗中有細的人啊!這兩天我從荀君在軍中,觀他帳中諸將,如樂進、辛璦等人者各有所長,如許仲、江禽等人者更不必說,皆武勇之士,又如戲忠、荀攸,智謀迭出。凡兵亂之時,既是百姓受苦時,也是英雄建功立業時,能得這些人相助,足見荀君之長,他將來定能在平賊亂中成就一番大事,前程不可限量!”感嘆不已,又想道,“荀君昔在西鄉已有種種不凡!於今觀之,其不凡處更勝往昔了。”

晨風清涼,拂面輕吹。

原盼等人或扛矛,或荷鋤,散漫鬆雜地走在官道上。遠望之,如一羣從田間歸家的農夫。

道路兩邊原本種植了成排的松柏樹木,波才、何曼率部來後,將這些道邊樹砍伐了不少,用來製作兵器和攻城器械,使得先前“隱以金椎,樹以青松”的美景不復再有。放眼四望,道路兩邊多是新被砍出的樹樁,還有些被砍倒但大約不合用的樹木,就被隨意地被丟棄在路邊,有的歪倒在路邊的田野中,壓在長出還沒多高的青苗上邊。

一路走來,路過了幾個野亭、鄉里。

幾個野亭的亭舍中都是空空無人,有的大門被取走了,有的院牆被推塌了。從野亭外走過時,有兩個亭舍的院中隱見血跡,其中一個還有幾具伏屍,伏倒在一棵高大的槐樹下。樹上兩隻黑鴉,見他們走近,呱呱叫着振翅飛走了。

陳褒說道:“此必是賊兵起時,亭中吏卒反抗不成,反被殺戮。”

他現在雖然被荀貞任命爲曲長,但本職仍是繁陽亭的亭長,路見亭中伏屍,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幾個野亭裡都沒有人,路過的幾個鄉里中也是空空蕩蕩,基本不見有人出入,偶然遇到一兩個人,一瞧見他們這夥人,也都像見了鬼似的,忙不迭地奔逃回裡中。原盼嘆道:“以前我也來過襄城縣,當時人煙茂集,路上盡是行人,鄉亭內外不時有鄉民出入,沒想到於今卻蕭條破敗成這個樣子!唉,荀君說波才、何曼縱兵四掠,道上無人、鄉里空蕩、鄉民見到吾等如見鬼怪,想必就是因此了!”

西南行十餘里,天光大亮。

路上不再空曠,開始出現一羣羣的人。諸人接連遇到了兩三股。這些人大多襤褸衣衫,也有穿着不合身的絲衣綢服的,乃至有穿女子衣裳的。

原盼與陳褒對視一眼,心中皆知:“此等必是賊兵了!”

陳褒不動聲色地落到後邊,小聲對壓陣的劉鄧說道:“阿鄧,快到襄城了,前邊接連遇到賊兵,從現在起要多多謹慎了。”

劉鄧應道:“好。”

兩人正竊竊私語的說話,隊伍停了下來。

陳褒忙往前看,卻是被十幾人攔住了。這十幾人以一個騎士爲首,這個騎士披着黑甲,提着一支長矛,坐下騎的卻不是馬,而是一頭牛。

陳褒衝劉鄧使個眼色,示意他小心從事,隨後急忙快步向隊伍前邊走去,一面走,一面小聲叮囑經過的那些賓客和原盼帶來的子弟:“不要緊張,不要緊張!看我號令行事。”到的前頭,原盼正與那騎士說話。

應該是這騎士在問他們的來歷,原盼把之前編好的假話拿出,正說道:“我等是李大目的部衆,此前陽翟兵敗,與李大目失散了,本欲歸家去,路上聽說上師正在此處收攏各軍,因復又趕來投軍。”他問道,“不知我家渠帥李大目現下可在縣中?”

那騎士打量了原盼幾眼,又看了看走過來的陳褒,再又看了看散站在路上的百五十人,問道:“你們是潁陰人?”

潁川郡地方不大,比起汝南這些大郡要小上許多,但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各縣的口音、方言細分之下也是各有不同的。原盼、陳褒得的清楚,這騎士乃是郡北的口音,兩人登時心中一鬆。郡北的人可能會知道李大目,但對潁陰的道徒詳情肯定不熟。

原盼陪笑說道:“是。”

“李大目的部衆?”

“是。”

“上師在襄城好幾天了,你們怎麼現在纔來?”

陳褒答道:“得到消息太晚!來的時候又要經過潁陽,如今荀賊正在潁陽,他四出兵馬,在不斷地掃蕩潁陽各鄉,路不好走。吾等夜行曉宿,走了好幾天,昨晚才渡的潁水。”

這個騎士被“荀賊”二字吸引到了注意力,按住牛的犄角,傾身問道:“你們在路上遇見荀賊了?”

“沒有,不過遇見他部下的賊兵了!”

“是誰帶的兵?”

陳褒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細,急切間脫口而出:“是個叫陳褒的。”

“陳褒?”這個騎士低頭想了會兒,說道,“沒聽說過,想來只是個無名之輩。”

這騎士又舉目看了看他們身後的那一百多人,說道,“你們來晚了。上師昨已率主力渡河南下,去取父城了。你們的渠帥李大目也跟着去了。”

“啊?我家渠帥不在縣裡?這可如何是好?”

這個騎士睥睨陳褒、原盼,右手提着長矛,左手回手自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問他兩人道:“你二人可知我是誰麼?”

陳褒、原盼對視一眼,不解他的意思。原盼小心翼翼地答道:“不知。請教將軍大名?”

漢之“將軍”稱呼十分尊貴,這個騎士手下只有十幾個人,連個“鄉小帥”都不是,只是一個“裡頭領”,被原盼尊稱爲將軍,心懷大暢,哈哈大笑,大言不慚地說道:“我的名字你們肯定聽說過。我姓黃,軍中送我一個綽號‘黃牛角’。”說着,用左手拍了拍胯下的黃牛,意頗自豪。

黃巾軍中的將領多有綽號,這個綽號不是胡亂起的,皆與其人有關。比如,潁陰渠帥綽號李大目是因爲此人眼大。還有人綽號雷公,是因爲嗓門大。又有人綽號白騎,是因爲喜騎白馬。又有人,如眼下這位,綽號“黃牛角”,顯然就是來自他的坐騎,這頭黃牛了。

陳褒、原盼心道:“一個小小蟊賊,吾等如何能知你名號?”心中這樣想,嘴上巴結奉承:“原來將軍便是‘黃牛角’!吾等久仰大名了。”

“哈哈,哈哈!想來你們也聽聞過我的名號。當日圍攻陽翟,荀賊數次帶人出城,我便騎此牛多次擊之,前後手刃他手下的賊兵達數十人之多!上師親給我獎賞,呼我爲勇士。”

原盼不知陽翟之戰的具體情況,陳褒乃是親歷者,一清二楚。荀貞幾次帶賓客出城作戰,賓客們總共的傷亡也沒有“數十人之多”,這個“黃牛角”顯是在吹牛了。陳褒奉承說道:“是,是。將軍的勇名,吾等久聞。”

“你們的渠帥已從上師南下,你們現在纔來,也趕不上了,就算趕上,南下的有數萬之衆,你們也不好找你們的渠帥,萬一被哨騎誤認爲細作,反而害了爾等的性命。”這個騎士黃牛角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斜眼看陳褒、原盼兩人,顯是在等他倆接話。

陳褒心道:“這豎子拐彎抹角,又是自吹,又是嚇唬吾等,到底想幹什麼?嘿嘿,‘萬一被哨騎誤認爲細作’,不管他想幹什麼,這句話倒是說對了,乃公本就是‘細作’!”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說道:“這,這,……。唉,將軍所言甚是,可是我們大老遠的來了,總不能就這樣回去。請教將軍,吾等該如何是好?”

這個騎士黃牛角等的就是他這一問,立刻接口說道:“這樣罷,要不然你們就先跟着我吧。我看你們這羣人雖然懶懶散散,不像是能打仗的,但到底都是自家的道衆,總也不能看着你們去送死。我黃牛角勇冠全軍,跟着我也不虧待你們!”

陳褒、原盼兩人,一個精細,一個年長有閱歷,聽到此處,哪裡還能再不知這位“勇冠全軍”的黃牛角的心思,心道:“繞了這麼一大圈,原來是想拉吾等入他的夥兒!”

陳褒、原盼兩人不知,黃牛角之所以會有此意,卻是與波才、何曼前兩天的整編有關。他們這個縣的道徒雖然到現在還沒有改編完成,但看波才與何曼的架勢,早晚是要改編的,他手下只有十幾個人,如果被改編,也就是個“什”的規模,最多當個“什長”。這幾天他爲正爲這事兒發愁,沒想到正瞌睡遞來枕頭,今兒個出來掠食,路上碰見陳褒、原盼這一支潁陰的“潰卒”。陳褒、原盼帶了一百五十個人,加上他原來的十幾個手下,就是一百六十多人。一百六十多人,差不多能編成兩個屯,一個曲了!若能將這支人馬拉到手下,那可就是一個“曲長”!一個什長,一個曲長,選哪個?不言而喻。因此,他下了這麼大的功夫,又是自吹,又是嚇唬,唯一的目的就是想把這支“潰卒”哄騙到手。

陳褒、原盼再又對視了一眼,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黃牛角覺得遇到他們這夥人是“正瞌睡了遞給枕頭”,對陳褒、原盼而言,黃牛角拉他們入夥,何嘗不也正是“瞌睡了遞來枕頭”?自無不允之理,但也不能答應了太快了,以免這位黃牛角生疑,——雖說估計他不會生疑,但戲還是要做全套的。原盼、陳褒兩人故作遲疑。

黃牛角佯怒說道:“怎麼?我憐惜爾等性命,故才願意讓爾等跟着我,你們反而不願麼?”他身後的十幾個兵卒爲他仗聲勢,有刀的抽刀威脅,沒刀的舉鋤嚇唬,或者嚷嚷大叫,罵他們不知好歹,或者循循善誘,勸他們快點答應“勇冠全軍”的黃牛角將軍的話。

陳褒、原盼這才說道:“多謝將軍好意!吾等願從將軍。”

“好!”黃牛角哈哈大笑,瞧了瞧陳褒、原盼,心道,“這兩個豎子不識擡舉,這年輕的倒也罷了,這個老的在剛纔我說話時,一雙眼不住往兩邊、後頭瞄,看着就不像個聽話的,定然是個老奸巨猾、別有心思的。待過上幾天,待我找個機會,先把這老的除了!然後再宰了這個年輕的。這一百多人,哈哈,可不就都是我的了?”

原盼真是冤枉。他頭回幹此等大事,就算鎮定,也怕自家的子弟們心虛,所以剛纔在黃牛角說話時,忍不住再三回頭,示意身後的人稍安勿躁,不要露出破綻,卻未曾想到,這點動作落入黃牛角的眼中就成了他“不像個聽話的,定是個老奸巨猾、別有心思的”。

陳褒問道:“將軍不在縣裡,出行路上,是奉了命令在巡邏麼?”

“呸!巡什麼邏!我黃牛角勇冠全軍,巡邏這點小事哪用的着我親自來做?我這是出來抄食的。”

“抄食?”

“縣裡本就缺糧,昨天上師率主力南下時又把軍中這幾天抄來的糧食大多帶走了。咱們這些沒隨着南下的要想吃飽肚子,只能再出來抄掠了!你們也是運氣好,剛好碰上了我。要不然,你們即使去到縣裡,也是沒飯吃,要餓肚子的。走罷,跟着我抄糧去也。”

陳褒、原盼面面相覷,投入到這位黃牛角手下本是想趁機混入城中,卻沒想到在入城前還得先跟着他去抄糧!不過卻也從這個黃牛角的嘴裡得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確如荀貞等人所料,波才果然是把留駐汝水北岸的一萬人平分成了兩部,郟、襄城兩縣各有五千人。

這個黃牛角在襄城待了不少天了,對抄糧這一套熟門熟路,帶着陳褒、原盼等沿着官道往回走了一截,然後從官道上下來,轉往路邊的鄉中去。

到的鄉里中,諸人齊齊動手,如狼似虎地一家家闖入,摔鍋砸盆,翻個底朝天。

黃牛角一邊指揮搶掠,一邊教原盼、陳褒等人:“這幾天縣裡都被抄掠好幾遍了,你們不要只看外邊的東西,要往裡邊去,看看有沒有地窖之類!仔細點才能搜掠到東西!要是搜掠不到,今天晚上你們就捱餓罷!”

鄉民百姓不敢攔阻他們,忍氣吞聲,老人跪下磕頭哀求,婦孺們哭聲不絕。

原盼不忍目睹此百姓慘狀,暗自嘆氣。一個他族中的子弟問道:“原師,你嘆什麼氣?”

原盼見左右無人,乃說道:“大賢良師教吾等守直行善,看這些賊兵四處搶掠,奪人糧財,又哪裡有半點守直行善的樣子了?唉,幸好吾等沒有從之,幸好吾等沒有從之啊!”原盼慶幸他沒有“從賊”,而十萬黃巾軍中也並非人人都像黃牛角,搶掠百姓毫不留情,也是有像原盼這樣的人的,只是形勢比人強,數萬衆聚集兩縣,沒有糧食,不搶怎麼吃用?縱兵四掠也是萬不得已而才爲之的。別說賊兵了,就算官軍,打仗時難道就沒有搶掠的麼?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官兵搶起東西來比賊兵更狠。所以說: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只要有兵亂,受苦的總是百姓。

陳褒找個空閒,與劉鄧、原盼商量:“吾等出來前,荀君與吾等相約,說吾等何時能潛入城,他就何時在外應之,不意今日如此順利,有黃牛角爲掩護,今天定是能入城的了。你們看,是不是派個人去通知荀君?也好叫他心中有數。”

劉鄧、原盼都贊同。

三人遂選了一個精細的賓客,叫他趁人不注意時偷偷溜走,回潁陽去給荀貞送信。他們總共帶了一百五十人,少掉一個也沒人注意。

因爲波才、何曼帶主力南下了,留守襄城縣的黃巾軍士卒,如黃牛角等人可以不再侷限於原本劃分給他們的“取食之地”,可以自由自在的四處搶掠了。搶完這個鄉里,收穫不多,只有不多的糟糠,一點財貨而已,黃牛角很不滿意,帶着諸人轉戰別處,繼續搶掠。

直搶到傍晚,先後換了四五個鄉里,黃牛角才一聲令下,帶着諸人歸城。

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搶到了點東西,肩扛手提,踏着暮色回城。路上不時遇到“友軍”,這些也都是搶掠完後歸城去的黃巾軍士卒,皆興高采烈。道左相逢,碰見熟人,往往還會彼此詢問幾句收穫如何?有搶到好東西的便拿出來得意洋洋的給對方看,遇到慷慨的,還會說晚上請對方吃酒。

走到護城河外時,陳褒擡頭觀察城中守備。

只見城門打開,門外鬆鬆拉拉地站了一二十個守卒,城牆上有些士卒巡邏。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守備的措施。劉鄧在今天的搶掠中表現得很勇猛,得了黃牛角的喜愛,現被提拔爲親衛,侍從在黃牛角的牛後。陳褒、原盼也跟在牛後。陳褒拽了一下劉鄧,示意他往城牆上和城門外看。

劉鄧看了幾眼,瞭然點頭。

過了護城河,與歸縣的別部兵卒匯成一股人流,人聲喧雜,嚷鬧不休。

在城門口,守城的二十多個守卒只簡單的檢查了一下,就叫他們進去了。

諸人進入縣內。

原本黃巾軍主力在時,在縣內住宿的只有波才和何曼兩人的嫡系,其餘各部都在縣外駐紮。現在,波才、何曼帶着主力渡過汝水南下了,爲了方便守城,留守的這些黃巾士卒就都搬到了縣裡住。規劃的有營區。不過很多士卒嫌營區簡陋,沒有去住,而是自行在縣中搶佔民宅,在外居住。

黃牛角家本貧戶,如今跟着造了反,起了事,冒着掉腦袋的危險行此造反之事,當然要好好享受享受,因也沒有在營區裡住。

他住在城北。這裡原是城中一個“中家”的家宅,在襄城縣被攻破後,何曼縱兵入城搶掠,這個“中家”的人試圖反抗,結果全家都被殺死了。黃巾主力還沒南下時,這個宅子是被何曼麾下的一個嫡系隊率佔據。昨天,黃巾主力南下後,這個宅子就空了出來,黃牛角趁機住了進去。

他手下那十幾個人也都跟着他住在這裡。

宅子不是很大,畢竟只是一個“中家”的家宅,住不了太多人。陳褒、原盼、劉鄧帶的這一百五十人沒辦法住進來,本是該直接回營中去的,不過,今天是黃牛角從“什長”將要變成“曲長”的好日子,他決定請這些未來的“手下”吃飯,因把他們也都帶來了。

宅子小,宅內坐不下,就坐在宅外裡中的巷子上。

這個裡中原來有三十多戶百姓,現在只剩下了十幾戶,剩下的要麼被殺,要麼逃走了,空出的這些宅子如今住的都是黃巾軍中如黃牛角這樣的小頭目。他們彼此相識。黃牛角叫手下去找他們借來了一些案几、食碟,沿着門外的巷子鋪展出去,把整個巷子都快弄滿了。

接着,他叫人去把今天抄掠得來的東西全集中一處,又變魔術似的從自家住的裡屋裡揪了一隻公雞出來,笑道:“今天是新人入夥的日子,好日子!給大夥兒開開葷!”幾萬黃巾士卒在襄城、郟兩縣住了好幾天,早把這兩縣的地皮扒了一遍又一遍,別說雞,現在連個雞子都難找着,黃牛角手下的這些人歡呼大叫,說道:“多謝將軍,多謝將軍!”

黃牛角自得其樂,甚是滿意地掀須大笑。

案几鋪開,生火做飯,住在同裡的那些黃巾軍的小頭目、士卒聞聽了黃牛角的“喜訊”,紛紛前來祝賀。黃牛角來者不拒,只要來的,一概留下,請他們同吃。原盼是太平道的老資格,對太平道的典籍很熟悉,交談的時候不會露出馬腳,上前應付他們。陳褒、劉鄧退到宅子的角落。

陳褒低聲說道:“咱們與荀君相約,說今晚三更在城中生亂。天助吾等,叫咱們順利地混入了城中,算是完成了第一步。只是有一點,咱們須得多做一手的準備。”

“哪一手的準備?”

“這宅中不夠人住,飯後,也不知這黃牛角打算如何安頓吾等?會不會把吾等打發去營中住宿?營中不比此處。此處賊兵少,營中賊兵多。咱們得做好準備:若是在此處,該如何發動;若是在賊營中,又該如何發動!”

劉鄧想了一下,說道:“依我看來,也不必想那麼多。今晚,咱們就在此處動手便是!這裡離城北門不太遠,在這裡動手也方便咱們盜開城門,迎荀君入內。”

“你這話說的不錯,在這裡動手肯定強過在賊營中,可是萬一黃牛角將吾等打發去賊營中住宿?”

劉鄧笑道:“阿褒,你有時太過謹慎,太過慮了。依我看啊,他不會打發咱們去賊營中住的。”

“爲何?”

“等吃完飯,天早黑了,他總不能再讓咱們冒黑去營裡?便是他想打發咱們去營裡,咱們也可拒絕不去。這裡中除了住有賊兵,還有另一些民宅裡只有百姓,咱們可以主動要求去這些民宅中住!”

陳褒點頭表示贊成,小心地望了下左右,說道:“這裡中住了不少賊兵,今晚動手的時候不能大意。”

劉鄧點頭應是,說道:“這裡中的賊兵就交給我罷。今晚動手時你只管招呼那黃牛角和他的手下就行了。”

“也得防備當吾等動手時外邊會有人進來,以及裡中的百姓驚呼亂跑。”陳褒思忖片刻,有了定計,說道,“咱們帶來的那百人,你領八十人,去對付裡中的賊兵,另外二十人由我帶着對付黃牛角和他的手下。請原師領着他帶來的子弟們看住里門,同時管束裡中的百姓。”

“甚好,就這麼辦。”

“今晚動手時不可容情!待將賊兵殺掉後咱們就舉火燒屋,然後鼓譟而出,往北城門去!沿途可亂丟火把。總之,把縣裡攪得越亂越好!”

劉鄧應了。計議定了,覷個機會,陳褒又將這計劃對原盼說了。原盼沒有異議。

暮色越來越深,宅中升起燭火,巷子裡也點起了火把。

飯食煮熟,先呈給宅子中的黃牛角、陳褒、原盼、劉鄧以及幾個住在這個裡中的黃巾軍的小頭領,接着呈給坐在巷子裡的衆人。飯不算好,連糙米都不多,多是糟、糠諸物,也沒甚菜,四五人一碟醬罷了。那僅有的一隻公雞,只有黃牛角、陳褒、原盼、劉鄧等人有口福享用,餘下的人只一人一小椀“雞湯”,說是雞湯,近兩百人分喝,幾無油水。亦無酒。

飯菜雖然簡單,但那幾個黃巾軍的小頭領,還有黃牛角的手下卻都吃得津津有味。

這些人在起事前都是貧苦的百姓,平時能吃到東西就不錯了,吃了上頓沒下頓,就連這糟糠之物也不是常能吃到的。

黃牛角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斷勸人吃肉喝湯。實際上也用不着他勸。一隻公雞,幾乎轉眼間就被那幾個黃巾軍的小頭領搶了個乾乾淨淨,剩下點雞湯也被搶着分了個乾淨。吃完肉,喝完湯,不過癮,有兩個小頭領又彎腰把早先扔掉的雞骨頭拾起來,放在嘴裡品咂咀嚼。

對此情態,陳褒、原盼、劉鄧倒是見慣不怪。他三人都是長在鄉中,家中原本的條件也不好,見慣了窮苦人吃飯的樣子。

吃過飯,夜已二更。那幾個黃巾軍的小頭領告辭離去,自歸宅中休息。

黃牛角安排陳褒、原盼、劉鄧等人住宿時,真的就如劉鄧預料的一樣,因見夜已晚,黃牛角覺得不好再打發他們回營中住宿,便索性將之分到了裡中別的民宅中,一家住上一二十個。

黃牛角心情大好,精神振奮,不困,安頓好諸人的住宿後,拉着陳褒、原盼,又在屋中秉燭夜談,不斷地自吹自擂,告訴陳褒、原盼:“你兩人如今跟了我,真是跟對人了!我告訴你們兩個,上師曾經說過:這王侯將相也不一定非得是貴種才能當的!吾等亦能爲之!待到來日,我道功成,黃天代了蒼天,行大順之道,大賢良師致了太平,你我也算是功勳貴人了!只要你們跟着我好好幹,萬戶侯不在話下!”

夜色深沉,月影西移。

快要到三更了。

陳褒心道:“荀君應該已到縣外了?”約定的是三更動手,不能再等了。他裝作不經意,往窗外瞧了眼。隔着薄薄的窗紙,見院中人影憧憧,聽見劉鄧的大嗓門正在說些什麼。劉鄧今天搶掠“勇猛”,被黃牛角留爲親衛,因能得以留在院中。這也方便了他們動手。

黃牛角興致勃勃,談性正濃,卻見陳褒扭臉向窗外看,不高興起來,說道:“本將軍正在說話,你不好好聽着,亂看什麼?”

陳褒轉回首,衝原盼使個眼色。原盼會意點了下頭,悄悄把手探向了腿側。

陳褒笑道:“將軍,你剛纔說‘上師曾經說過:這王侯將相也不一定非得是貴種才能當的’,我覺得你這話說的不太對。”

“哪裡不對?”

“故北部督郵、今郡兵曹掾荀君,文武雙全,郡國英才,將來肯定是能出將入相的。他家乃潁陰望族,是荀卿後人,他的諸祖父、諸父多有仕至兩千石者,他就是個貴種啊!”

“我說的是‘不一定非得是貴種’,又沒有說‘肯定不是貴種’……,咦?不對!你叫荀賊什麼?‘荀君’?”黃牛角品過味兒來,頓覺不對,瞥眼見原盼伸手往大腿邊摸,急按住坐席,欲騰身跳起,喝問道,“你想做什麼?”

陳褒、原盼被黃牛角叫入內室對談前,把佩刀都取下了。原盼摸出腿邊的“拍髀”,操刃在手,一躍而上,撲到黃牛角的身上,以刃連刺之。

黃牛角倒在席上,掙扎痛呼,大叫問道:“爾等誰人?爲何刺我?”

室內除了陳褒、原盼、黃牛角外還有一個黃牛角的手下,歪靠在牆邊坐着,在打瞌睡。

陳褒也抽出短刃“拍髀”,躍起身來,一個箭步到此人身前,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一刀把他刺死了,隨之轉回身,奔到正扭成一團的原盼和黃牛角的邊兒上,跪在地上,與原盼合力,按住黃牛角的胳膊,一個刺他的胸腹,一個刺他的脖子。

鮮血四濺,黃牛角拼命掙扎,卻無力掙脫,既駭又恐,盯着陳褒,因被刺傷了喉嚨,聲音喑啞,“嘶嘶”地叫,似還在問道:“爾等誰人?爲何刺我?”他的鮮血濺到了陳褒的臉上,陳褒隨手抹去,笑道:“我的名字早就告訴你了,我叫陳褒,就是你口中所說的那個‘無名之輩’。”反手揮刃,割斷了他的咽喉。臨死這一刻,黃牛角雙眼圓睜,滿臉的不可置信。三人搏鬥時撞翻了燭臺,室內的席子被點燃,火苗冒起。月光撒入室內。月光、火光,鮮血。黃牛角橫屍在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充滿豪氣的話還在耳邊,而他本人已成了地上的一具屍體。

陳褒、原盼提刃推門而出。

院中倒了四五具屍體,劉鄧赤手空拳立在屍中,他的衣服上和陳褒、原盼一樣,也全是鮮血。死在院中的這幾個人便是他剛纔殺的。

“黃牛角手下另外的人在哪裡?”

“在裡中民宅裡陪咱們的人。”

“在民宅中陪咱們的人”,無異羊在虎口。原本計劃陳褒帶人殺黃牛角的人,現在用不着了。陳褒當機立斷,說道:“原師,請你速帶人去里門守禦,不得放一人入內,不得放一人出去!阿鄧,你我現在去殺裡中的其它賊兵,你從北往南殺,我從南往北殺!”

三人踏月出院,分頭行事。

139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六)13 搜山千騎入深幽(四)199 委昱諶西京以資26 貞之得隴苦不足60 酸棗十萬兵將散 洛陽勝軍氣恐驕23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四)110 朝中爭鬥起風波(上)296 陳國相襄軍第一(五)21 辛璦(下)40 路畔相投父子俱 賊名水上號錦帆45 渡汝過澺沿途聞8 守職歲滿乃爲真160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五)58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八)3 光和七年17 兵者政之輔,政者兵之基(上)10 督郵在此(下)31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一)19 血雨腥風洛陽城(上)105 豫方郡國唯貌恭 荀家諸俊各有長82 光陰似苒流如箭13 黃巾圍城38 列得嚴陣詈以挑65 爲政之要宣文德 輕車簡從訪張紘140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六)75 時當秋收堂上議 夜讀淮南閨中樂29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170 許顯臨機能應變(上)81 漫笑將軍弱無膽 當斬青綬以勵氣207 丈夫豈可受人輕21 賞錢6 秦項建言取濟南(中)48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九)12 郡兵曹椽61 曹刺史安定濟北62 橋元偉恃功身滅 陶恭祖侵迫彭城125 三戰盡復東郡地(十)84 廢漢帝陳留登基 察雲氣程嘉附會37 士疲不宜再強進 騎往東北問袁曹51 佳客翩翩洛陽來(上)87 名出郡外州中聞(下)272 公仇稱引水灌城32 君爲虎士7 生死之恩何以報65 爲政之要宣文德 輕車簡從訪張紘72 凌霄鴻鵠潁陰侯91 事了掛印江湖去(上)135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一)82 光陰似苒流如箭4 初雪9 邯鄲陌上九月秋(九)23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四)77 布植黨羽養虎豹87 風捲雷動誅鄴趙(三)90 揭竿而起爲招安82 光陰似苒流如箭4 牆下相托84 襲陣兵退夏侯惇(二)14 搜山千騎入深幽(五)78 了卻山中寇賊事(二)98 荀貞之虎膽包天271 收定九江建良策118 欲進故退曹孟德1 光和六年(上)27 蘇合湯餅孰爲香112 詔討東郡出汝南(上)22 文聘(上)24 河南諸侯荀曹雄218 媒歸婚得兩家允32 陽平文謙侵如火 常山子龍穩似山27 高素三勸188 聚得幹才羽愈豐(上)162 開陽都尉假彷徨10 防寇161 陶謙難催泰山兵33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三)28 三軍兵至董營外 劉關馳挑敵將前52 圍魏救趙亂其陣53 此非常人所能爲也10 查封6 何爲乳虎45 得士親附27 高素三勸62 田使君退還平原15 命令44 練軍方略232 前軍輕剽入任城18 一賭約定先鋒注 兩騎策行入孔營10 督郵在此(下)300 陳國相襄軍第一(九)45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六)28 幾事不密則成害91 忽然聞得故人到158 劉玄德兩戰援徐107 冠蓋裡中安諸將 上兵當以先伐謀21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二)26 甲兵四千向神都(六)2 獲名253 王叔文獻策謀權琢磨下情節走向,明天更
139 潘文珪負甲拔縣 關雲長渡淮克城(六)13 搜山千騎入深幽(四)199 委昱諶西京以資26 貞之得隴苦不足60 酸棗十萬兵將散 洛陽勝軍氣恐驕23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四)110 朝中爭鬥起風波(上)296 陳國相襄軍第一(五)21 辛璦(下)40 路畔相投父子俱 賊名水上號錦帆45 渡汝過澺沿途聞8 守職歲滿乃爲真160 沙丘臺上舊時月(十五)58 下邳國荀貞得子 廣陵郡笮融逞威(八)3 光和七年17 兵者政之輔,政者兵之基(上)10 督郵在此(下)31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一)19 血雨腥風洛陽城(上)105 豫方郡國唯貌恭 荀家諸俊各有長82 光陰似苒流如箭13 黃巾圍城38 列得嚴陣詈以挑65 爲政之要宣文德 輕車簡從訪張紘140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六)75 時當秋收堂上議 夜讀淮南閨中樂29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170 許顯臨機能應變(上)81 漫笑將軍弱無膽 當斬青綬以勵氣207 丈夫豈可受人輕21 賞錢6 秦項建言取濟南(中)48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九)12 郡兵曹椽61 曹刺史安定濟北62 橋元偉恃功身滅 陶恭祖侵迫彭城125 三戰盡復東郡地(十)84 廢漢帝陳留登基 察雲氣程嘉附會37 士疲不宜再強進 騎往東北問袁曹51 佳客翩翩洛陽來(上)87 名出郡外州中聞(下)272 公仇稱引水灌城32 君爲虎士7 生死之恩何以報65 爲政之要宣文德 輕車簡從訪張紘72 凌霄鴻鵠潁陰侯91 事了掛印江湖去(上)135 建功立業就在冀州(一)82 光陰似苒流如箭4 初雪9 邯鄲陌上九月秋(九)23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四)77 布植黨羽養虎豹87 風捲雷動誅鄴趙(三)90 揭竿而起爲招安82 光陰似苒流如箭4 牆下相托84 襲陣兵退夏侯惇(二)14 搜山千騎入深幽(五)78 了卻山中寇賊事(二)98 荀貞之虎膽包天271 收定九江建良策118 欲進故退曹孟德1 光和六年(上)27 蘇合湯餅孰爲香112 詔討東郡出汝南(上)22 文聘(上)24 河南諸侯荀曹雄218 媒歸婚得兩家允32 陽平文謙侵如火 常山子龍穩似山27 高素三勸188 聚得幹才羽愈豐(上)162 開陽都尉假彷徨10 防寇161 陶謙難催泰山兵33 甲兵四千向神都(十三)28 三軍兵至董營外 劉關馳挑敵將前52 圍魏救趙亂其陣53 此非常人所能爲也10 查封6 何爲乳虎45 得士親附27 高素三勸62 田使君退還平原15 命令44 練軍方略232 前軍輕剽入任城18 一賭約定先鋒注 兩騎策行入孔營10 督郵在此(下)300 陳國相襄軍第一(九)45 搜山千騎入深幽(三十六)28 幾事不密則成害91 忽然聞得故人到158 劉玄德兩戰援徐107 冠蓋裡中安諸將 上兵當以先伐謀21 搜山千騎入深幽(十二)26 甲兵四千向神都(六)2 獲名253 王叔文獻策謀權琢磨下情節走向,明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