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傕和郭汜帶着一千飛熊軍入宮之後,卻給雒陽城內的大臣都嚇壞了。因爲他們不知道這董仲穎到底要做什麼,生怕董卓他幹出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結果當得知董卓是以保護陳留王的名義派屬下帶兵進宮的,而且陳留王還同意了後。衆人這纔算是鬆了口氣,懸着的心纔算是放了下來,不過也有人卻是更加地擔憂了。
畢竟明眼人可都看得出來,他董卓口口聲聲地說是保護陳留王,其實實際不過就是藉着保護的名義,然後把手伸向了宮中罷了,而且還看住了陳留王。更是讓其他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所謂投鼠忌器,如今連陳留王都被董卓給控制住了,那麼誰敢再打董卓的主意。你就不怕他來個魚死網破,先把陳留王給殺了?所以董卓走得這一步,可謂是一舉數得,算計得不錯。而要是陳留王劉協真就因爲誰而被董卓給殺了,那這個可是誰也背不起的這麼個罪名啊。
在王允得知了具體消息之後,他依舊是在府中大罵董卓,不過這次他算是罵得輕了,最後一下又是戛然而止。其實這倒不是他害怕董卓了,而是他突然想到,萬一隔牆有耳,或者自己的府中有董卓的內jiān那可就不好了。自己雖然不怕董卓,但是這時候能避免麻煩就儘量避免,畢竟對付董卓,從如今的情況來看,任重而道遠啊,整不好就是個持久戰,所以自己不能輸在這兒。就這樣一想到這兒,王允就再也不罵董卓了,只是把所有的話都給憋在了他自己的心裡。
如今的王允知道了自己要小心謹慎才行,所以他從此開始算是讓自己給蟄伏了起來。俗話說得好,“咬人的狗不露齒”,王允雖然不能說他是動物,但其實這意思差不多。
而袁紹知道了此事後,心說,看來雒陽果然是個是非之地,不宜自己久留啊。與其在這麼個危險的地方,要時刻提防着董仲穎,還有其他一些虎視眈眈地要對袁家不利,準備落井下石的人,自己還不如找個機會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來得好。袁紹此時他已是下定了決心,準備找尋個好的時機,自己好離開雒陽。脫身之計還不容易嗎,袁本初乃當代袁家人才其實也絕非是浪得虛名啊。
不過絕對不能就這麼離開,自己怎麼說也是袁家這一代的人才,自己要真這麼離開的話,那就絕對會被世人所恥笑。要走也得轟轟烈烈地走纔是,不能讓人以爲自己是怕他董卓董仲穎了才如此的。想我袁家四世三公,袁紹袁本初何懼他董卓董仲穎,哪怕他董卓陳兵幾十萬,我依然要讓世人明白,我袁本初對此無所畏懼!
袁紹如今只是箇中軍校尉,可這個距離他的目標其實是相差甚遠的。袁紹身爲袁家當代最傑出的人才,而袁家四世三公,所以以他的想法,自己最差也得是三公。而從自己這兒開始,就該開始叫五世三公了。這就是袁紹如今的想法,最差也得是三公。也不得不說,袁紹的心還真是很大。
他以前其實和曹cāo的想法也都差不多,所以他和曹cāo從小就是好友。當然那也只能說是年輕時的事兒了,隨着年紀得增大,袁紹在慢慢地改變着。因爲他覺得曹cāo的那種想法不是適合自己的,自己還是應該努力達到三公之位,這真做到在大漢位高權重。如今自己以袁家爲榮,而某一天開始,袁家就要以自己爲榮了。
而如今的曹cāo,他則是另一種想法。知道董卓之患的他,當然明白,如今董卓其勢已成,非是一朝一夕就能讓他覆滅的。但是自己卻也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畢竟董卓還沒有做出來什麼天怒人怨的大事兒,所以己方不佔大義,這個就沒辦法了。
可嘆大漢本就是風雨飄搖,如今董卓又進了京,不知大漢會被他折騰得如何。憑藉這些年曹cāo他對董卓的瞭解,董卓可不是什麼中興之臣,他確實曾經也爲大漢付出了不少,也許以後也一樣會爲大漢做些事,但是他更多的卻還得是爲他自己去着想。因爲董卓他早已不是以前的董卓了,人都在變,而他隴西董卓董仲穎卻也變成了如今的這個樣子。
其實就別說他董卓了,就連馬超馬孟起他不也是如此嗎。曹cāo當得知是馬超把皇子辯給帶走的時候,他突然覺得,也許自己雖然算是和馬超相熟,但是自己可能還並不真正地瞭解他馬孟起其人。因爲一個臣子,怎麼也不能把未來的皇帝給帶走啊,也許是想保護他,但是曹cāo覺得還是無法接受。但是這個事兒他馬超卻是做出來了,而且還是在衆人眼皮子地下做的。
其實自己也在改變,那麼自己最後會變得如何,曹cāo如今卻也不知。難道也會像他董卓一樣?從當初會爲大漢着想的忠臣良將,變成了如今更多隻是爲了他自身利益着想的這麼個權臣?還是像馬超馬孟起那樣兒,做着自己認爲正確的,而不去考慮別人的想法。不,不會的,我曹孟德怎麼能像他董仲穎和馬超那樣兒,絕對不會!
我曹cāo曹孟德從年輕時便立志,男兒大丈夫當效仿衛、霍,爲大漢開疆拓土,成不世功績。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枉來世上走一遭,死後得題墓道曰:“漢故徵西將軍曹侯之墓”,平生願足矣!而此志自己從未忘卻,直至今rì。
如今的曹cāo雖然好像有了一絲動搖,但是卻沒有多大的改變。他不是董卓,更不是馬超,也不是袁紹。曹cāo只是曹cāo,那個想在墓上刻着,“漢故徵西將軍曹侯之墓”的曹cāo曹孟德。
又過了兩rì,就在董卓在溫明園中宴請衆人的時候,實際就是他想借此立威,因爲他們要商議新帝的繼位大典。
而這時快馬來報:“稟各位大人,幷州牧丁原帶領幷州牧已到雒陽城下!”
衆人一聽,除了董卓之外,其他人可以說都是心中高興。而董卓聽後也只不過是冷哼了一聲,然後看了看旁邊站着的李儒,李儒對他微微點了點頭。
董卓會意,於是就對衆人說道:“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既然他丁健陽來得正是時候,不如各位都隨我一起前去把他迎接入城!”
衆人聞言都沒出聲,也都沒什麼動作。因爲誰也不知道,這董卓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所以此時是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董卓他掃了衆人一眼,心說,看來這些人不足爲慮,不足爲慮啊。虧得自己還高看他們一眼,結果看如今這樣兒,都不是自己對手。董卓確實有點兒自我感覺良好了,其實衆人不出言也沒任何動作不代表就不如他,相反這未嘗不是明哲保身的一種手段。畢竟連命都沒了,還談什麼其他的作爲。
還是曹cāo第一個說話了,“董公所言甚是,cāo看各位不如就和董公一起,去把幷州牧丁健陽迎接入城!”
如今曹cāo可不會叫董卓仲穎兄了,這第一因爲實力的差距,董卓幾十萬人馬駐紮在城外,誰還敢和他稱兄道弟的?不過曹cāo倒是不是怕了他董卓,其實這是曹cāo要和董卓拉開距離的意思。畢竟曹cāo真是不想與之爲伍,但是沒辦法卻還得接觸,所以曹cāo也無奈。最後只能在稱呼上時刻告訴自己,董卓董仲穎他已經變了,不再是仲穎兄,而是董公,董公。
既然有曹cāo來當這個出頭鳥兒,衆人自然也樂於如此,大家哈哈一笑,“孟德所言甚是,董公請!”
“請!”
……
就這樣兒,衆人和董卓一起到城門口去接丁原了。之前董卓是從西邊來的,所以他的大軍也駐紮在了雒陽的西門那邊兒。而丁原從幷州而來,卻是從東面過來的,所以他現在正在雒陽的東門,正準備入城。
等衆人把丁原給接入城內後,幷州軍倒是早已駐紮了下來,而跟着丁原入城的除了他的親衛之外,就只有他的軍中主簿同樣也是他的義子,五原呂布呂奉先,其他的將領是一個都沒有進城。
要說衆人很多人都聽說過五原呂布呂奉先,但是幾乎誰都沒見過,所以這次還是第一次見。真正看到呂布的,而且明白人心中皆暗歎道,好一個熊虎之將!呂布不只是他人相貌長得不錯,那一堆一塊讓人看了感覺就是如此。熊虎之將那可比虎狼之將厲害多了,衆人形容虎狼之將的人有不少,但是用熊虎之將的卻只有呂布這麼一個。
衆人連帶着丁原和呂布一起回到了溫明園,而早已有人又多加了個位置,而丁原也是不客氣地就這麼坐了下來,至於全身頂盔掛甲的呂布則手中握着方天畫戟,就這麼戰在了丁原的身後。
衆人坐下後,突然就發現此時溫度好像降了幾度,也不知道呂布是有意還是無意地,他身上的氣勢若有若無地釋放了出來。呂布是什麼人,那是頂級武將,他一身氣勢當然不是別人所能擁有的。董卓也覺得自己的氣勢已經低了,但是今rì要商議的事兒還不能不說。
所以他還是先出言說道:“各位,陳留王聰明好學,可承大位,不知諸位以爲如何?”
王允先出言道:“董公慧眼如炬,的確如此。我等附議,而三月十六正是黃道吉rì,當舉行新帝繼位大典!”
這個也是最開始之前,董卓還沒來的時候,他們衆人商議的rì子。而其他大臣趕緊都出言道:“我等附議!”
董卓聞言則微微一皺眉,“我意在三月十五舉行登基大典,何如?”
袁紹站起出言道:“不可,我看三月十六爲好!此乃衆人之意,董公莫非不願遵衆人之意乎?”
要說袁紹這話確實是有點兒那什麼了,就這麼一句話就已經把所有人都給裝進去了。你看這時候誰也沒想多說,結果他袁紹第一個就蹦出來,然後還說這是大家的意思,難道你董卓就不尊重所有人的意思嗎。有幾人心裡都暗罵袁紹多事,這一下就把自己等人給推到風口浪尖上去了。
董卓一聽,他這就火了,心說什麼,衆人之意,我董仲穎手握重兵二十萬,還得看你們臉sè行事嗎?笑話,我今rì就這麼決定了,你能如何?
“哼,此事在我,看誰敢有異議!莫不欺我大軍無事否?”
說着,董卓是對袁紹怒目而視,心說,自己如今要藉此立威,所以像袁紹這樣兒的必須得給他鎮壓下去才行。要不是個人都得爬到自己的頭上來,如今也讓他們見識見識,“馬王爺有幾隻眼”啊。
袁紹對此同樣是冷哼了一聲,“哼,他人怕你董仲穎,我袁本初不懼!各位,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袁某告辭了!”
說完,袁紹是轉身就走,董卓想讓人殺了袁紹,不過李儒暗中把他拉住了,輕輕地對他說道:“主公息怒,袁本初此人殺不得啊!”
董卓一想李儒的話,也對,袁紹這人確實不能殺,也罷,“今rì便放他一馬!”
接着董卓又道:“各位,不知誰對此還有異議?”
就在董卓以爲沒人再反對他的時候,只聽幷州牧丁原冷笑了幾下,“哈哈哈,董仲穎,莫非你以爲自己能一手遮天否?”
董卓這個氣啊,本來一個袁紹就夠讓自己生氣的了,如今這又蹦出個丁原來。而且這丁原和袁紹還不一樣,袁紹不過是有袁家爲依靠,袁家畢竟在朝中很有勢力,而且門生故吏也多。可這丁原直接是帶着幷州軍來的,好像帶來了五萬,絕對不少了。別看自己有二十萬大軍是沒錯,但是自己拿出五萬人來,估計還不是人家幷州軍的對手啊。
畢竟人家那可是大漢的正規軍,而自己,除了jīng銳飛熊軍之外,其他的士卒卻還是不能和人家比得啊。自己士卒才訓練了多少年,而人家幷州軍又是訓練了多少年,確實是不能比的。
更重要的一點就是丁原後面站着呂布,呂布的大名兒董卓也是聽說過。雖然這次是第一次見,但是董卓從對方的氣勢上就能看得出來,絕無僅有,不是誰都能比得了的。有如此熊虎之將,也難怪他丁原丁健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兒啊。
但是董卓還是忍不住,“丁健陽,莫非你反對否?”
丁原瞥了董卓一眼,“告辭!”
說着,丁原站起就走,而呂布在他暗中的示意下,走之前,一腳就把丁原之前的桌案給踢起,然後用方天畫戟對着飛起的桌案一劈,桌案一下就分成了好幾塊兒。
衆人都給驚住了,心說敢在董仲穎的面前如此,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不過又一想,丁原丁健陽應該也是藝高人膽大,就看他身後呂布那樣兒,就根本沒把董卓給放在眼裡啊。
董卓是氣不打一處來,大怒道:“丁原匹夫,你欺我太甚!敢城外一戰否?”
丁原大笑:“哈哈哈,奉陪到底,就怕你不來!”說完,他和呂布兩人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
董卓也不敢攔着兩人,於是還是說道:“我意已決,就在三月十五,此事不必再議,各位散了!”
別看袁紹和丁原他們都敢說,但是此時還在座的人卻是各有各的想法,所以自然都沒多言。畢竟三月十五和三月十六,說實話,都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改一下又沒有什麼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