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生男不如生女好

東垣城。

新月如鉤,點照行人,原本就是一個小城邑的東垣城,城中的里巷寂靜無聲,屋舍鱗次櫛比,配上那參差不齊的樹木陰翳,宛如陰森森的水潭一般,只有遠處傳來的的一兩聲犬吠,能夠將這種沉浸在黑暗中的夜色打破,泛起一絲絲的波紋。

幾個行人在黑暗的夜色行走,他們沒有騎馬,腳步聲也很低沉,穿梭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之中,爲首之人也只打了一枚昏暗的火把,火把在夜風中隨着步伐,搖搖晃晃,似乎一下子就會被風吹滅一般。

他們低沉的腳步聲,最終停留在了一所屋舍門前。

東垣城中的居民在戰事開啓之後,逃散了很多人家,加上呂布麾下兵馬的肆意剽掠,城中實際上已經是十室九空,一到夜晚宵禁,除了偶爾有巡夜的士卒走過,其他時候都是空蕩蕩的,毫無一絲人氣。

呂布麾下很多將校都有攜帶隨軍的家眷或者擄掠來的婦人,他們貪圖安逸,嫌棄城外營地的住宿,都搬到了城中的屋舍、院宅中來,將這裡當作他們的臨時居所。

也因爲有了他們的入住,這城中到了夜間,才稍稍顯得有那麼一點兒生機。

幾個行人中在屋舍前觀察了小一陣子,屋舍內還透着光亮,裡面的人似乎還沒有入睡,一個身材高大的人影反覆觀察之後,還再次開口問道:

“白天可認清楚了,可是這裡?”

“沒錯的,就是這兒。”

身材高大的人影聞言才滿意地點點頭,揮揮手,這幾個行人中就分出了一個人,上前輕輕敲擊這戶屋舍的木門。

“誰呀?”

隨着敲門聲的響起,門後很快就傳來了腳步聲,一個稚嫩的女聲響起,聽她的聲音,還透着幾分警惕。

這年頭,兵荒馬亂,呂布的軍隊四處流亡逃竄,軍紀很難維持,軍中很多士卒都是沒有家眷的亡命之徒,一到夜間,總是會有穴室樞戶的不法之事發生,城中雖然稍安,但也不能夠完全避免。

因此門後的女子還是很謹慎,敲門的人只能夠壓低聲音說道。

“是君侯!”

“哎呀——”

門後小心謹慎的女婢聽到是君侯到來,稍稍思索,頓時差點就嚇出聲來,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儘量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門外敲門的人已經不耐煩了,他又出聲催促說道:

“你快點開門。”

“哦哦。”

門後的小婢一想到外面等着的是堂堂的君侯、將軍,急忙開始搬動門閂,慢慢地開啓木門,藉着門縫外透出的一絲光亮,小婢往門外一瞥,火把旁邊的站着的人,雖然沒有披甲,但高大魁梧,闊額方臉,蓄有鬍鬚,可不就是溫侯麼。

門外站着的呂布看到木門開啓後,門後有個已經見過幾次面的小婢在緊張兮兮地窺視着自己,也不再選擇在門外呆立着,示意他的親衛留在此處屋舍的外面,尋個避風暖和的角落避避,等到自己出來之後再與自己會合。

呂布隨即將木門再推開一些,然後高大的身軀側身從空隙間閃了進去,木門又重新關上,門外門內重歸平靜。

呂布進了門內,他瞥了瞥有些瘦弱的女婢一眼,口中說道:

“你就先留在院子裡面吧。”

說完之後,呂布也不再理睬她,就壓低腳步往屋內走去。

屋內的照明還是比較光亮的,有一個婦人正披着薄衫輕紗,慵懶地側臥在牀榻上,聽到了腳步聲,也沒有回頭,徑直問道:

“是誰來了呀?”

“是我!”

呂布看到這個熟悉的俏麗身姿,臉上已經是堆滿了笑容,他呵呵笑道,邁動腳步向牀榻上的婦人走近。

聽到了呂布的聲音,牀榻上的婦人也驚醒起來,她詫異之後,隨即驚喜地問道:

“君侯,你怎麼來了?”

“因爲太想你,所以我今夜就特意來見你了。”

呂布哈哈一笑,坐到了牀榻上一把抱住了想要起身的婦人,看着婦人那像鵝毛般光滑白嫩的肌膚,嗅着那若有若無的體香,呂布心念驟起,迫不及待地將臉湊到了婦人的胸前。

“哈哈”婦人也不驚懼,頓時呂布的動作弄得吃吃作笑,她雙臂環抱摟住了呂布的脖子,欲拒還迎地嬌嗤說道:

“不要啦,不要啦。”

呂布原本早已是上下其手,此時聽到了婦人的聲音,頓時愕然,想了想,口中問道:

“怎麼了?”

“你口中說想着妾,可心裡卻未必就是如此。”

“這怎麼會呢,我若不是時時掛念着你,今夜又怎麼會特意來找你呢?”

“可你若是想着妾,又怎麼能讓妾住在這鄙陋的屋舍之中呢,城中不是還有幾座高牆大院的府邸麼,妾要住進那裡,還要有一羣伺候起居的隸妾、奴僕,身邊只有一個小婢,怎麼伺候妾呀?”

呂布聽到了婦人在懷中哀怨的要求,心中頓時暗暗叫苦。這東垣城,只是一座小城邑,城中總共就那麼幾座大屋高舍,攻下東垣城之後,隨後就被呂布賞賜給了立下戰功的張遼、高順等將,以及親近的魏續、成廉等人,哪裡還有剩餘的府邸可以讓給眼前這個婦人呀!

眼前這個婦人,乃是呂布麾下軍吏秦宜祿的妻子杜氏。照說秦宜祿沒有什麼戰功,在軍中也沒有多少聲望,能夠得到城中一處屋舍,就已經是呂布爲了照顧杜氏,特意吩咐下的了。

可是杜氏錦衣玉食慣了,又怎麼能夠過得了這種中等人家的生活呢。

呂布曾經也是誅殺董卓、匡扶漢室,立下了大功的漢室大功臣,封候拜將,假節,儀比三司,和王允共同執掌朝政。這長安城中的繁華富庶,廣廈萬間,還不是張口伸手之間,就能夠得到的事情。

可如今淪落到了要跑到河東郡、河內郡交界的邊邑,駐軍就食,對於心高氣傲的呂布而言,心中就別提多憋屈了!

杜氏只是一個小女人,哪裡懂得自己的難處。

呂布當下貪戀杜氏的身軀,只能夠含糊答應,然後就不管不顧地埋頭在杜氏的雙峰之間,手中的動作也漸漸粗魯了起來。

杜氏卻不願意,開始推搡着呂布,吐氣如蘭,蝕骨銷魂的哼吟聲撩撥得呂布慾火焚身,推脫着說道:

“別啊,妾的夫君說不定,還會回來呢。”

“你不用擔心,秦宜祿早就讓我派去城外軍營巡夜了,他肯定回不來了,今夜呀,你這美人兒,就是我的了!”

說完之後,呂布再無遲疑,一下子就把杜氏撲到在了身下,猶如餓虎撲食一般,杜氏感受到了呂布強壯的身軀急劇升溫,她吃吃作笑,也任由呂布胡來。。。。。。

···

城外營外

巡夜的兩什在營門附近碰面,兩名什長都是軍中舊識,眼瞅着今夜也無軍將前來巡夜,自顧自地讓手下的兵卒尋個避風乾淨的角落歇歇,兩個人就相互勾肩搭背也挨近了一個角落。

年紀大的什長將腰間的酒囊打開,吸了一口酒水,看到年輕的什長一臉羨慕的表情,呵呵一笑,就伸手遞給了他。

年輕的什長連忙千恩萬謝地將酒囊從他的手中接過,然後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口,因爲灌得急了,還有一些酒水從自己的嘴角溢了出來,嚇得年輕的什長連忙摸着自己的嘴角,將那一點兒酒水也趕緊吸了回去。

年紀大了的什長看到這個小年輕那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雖然有些心疼自己的酒水,但還是佯作大方地拿回酒囊,口中笑罵道:

“瞧你這個樣子,跟吃你家婦人的奶水一樣。”

“嗨,叔你還真別說,這種饑荒之年,有了上頓都沒了下頓,家家戶戶都要斷炊,這婦人餓得皮包骨頭,胸前的奶水早就斷了,孩子都被交換着熬湯吃,這婦人的奶水,還真是稀罕。”

年輕的什長戀戀不捨地看着酒囊被年長的什長收走,擦了擦雙手,又吮吸了一下手指上殘留的酒味,顯得津津有味,回味了一會才嘆了一口氣,又接着說道:

“我家婦人早就餓死了,這災荒年間,又兵荒馬亂的,到處都是餓死的人,若不是我還年輕,還能夠拿得動刀、矛,又當了這個什長,隨軍拿下了這座城邑,每日勉強能夠分得些許糙米裹腹,只怕早就跟路上的那些餓殍一樣,早就餓死了。”

“不過現下的酒水,要我說,還真比奶水還稀少,這年頭田間的糧食都沒有了,哪裡還會有釀酒的人,我聽說河東郡就是頒行禁酒令的,城中雖然積蓄有糧草,可卻半點酒水都沒有,叔倒是好本事,竟然能弄到了酒。”

迎着年輕什長羨慕的目光,年紀大的什長心中得意洋洋,他咧嘴笑道:

“這你就不知道吧,城中雖然沒有官方的酒窖,但一些大戶的家中還是藏有私釀的,打下了城邑,將軍把城中搜颳了一遍,得了的這些酒水,就分賜給了身邊的將校了。”

“那叔的酒是?”

“是秦百將給的,他在帳中吃酒,醉的跟一坨爛泥一般,正巧我入帳向他稟告事情,他醉眼看不清人,硬拉着我吃酒,還往我懷裡倒酒,這酒水我哪裡見得糟蹋,自己就動手賺了一袋回來了。”

兩人的關係本就親近,年紀大的什長得意之下,也就叨叨絮絮將事情的本末跟年輕什長說了,聽得他張口咂舌,心中懊惱自己那個時候怎麼就沒去找秦百將稟報事情呢。

年輕什長只能夠一臉驚羨地說道:

“秦百將可真得將軍器重,平日裡將軍就優待、器重他,沒想到得了這稀少的好酒,分賜衆將,連秦百將都惦記着,也沒有落下啊!”

年紀大的什長,一聽他這話,差點就要笑出聲來,神秘兮兮,故作高深地冷笑道:

“這是當然,這種器重,可不是人人都能夠有的,換作誰家,能夠有這個福氣。”

年輕什長看着年紀大的什長這副表情,回味着他剛剛的話,愣了一愣,也起了好奇心,壓低聲音說道:

“叔,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內情?”

“這是自然。”年紀大的什長笑嘻嘻地湊到年輕什長的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我聽到醉酒的秦百將,在帳中撒酒瘋,還含糊不清地叫嚷着,要殺了自己的婦人。”

“啊!竟然有這等事情,爲何啊?”

年輕什長嚇得張開了嘴,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年長的什長,聽說自己頂頭的這位秦百將有個貌美如花的嬌妻,怎麼變成要殺人了呢?

“呵呵,爲何啊,還不就是因爲,這酒水是奶水換的咯!要不然,將軍爲何總是喜歡讓秦百將在城外營中巡夜,而秦百將每次巡夜,不是大醉,就是要去找女子發泄。”

年長的什長精於人情世故,這話說得年輕什長醍醐灌頂,他反應過來之後,驚呼說道:

“原來如此,我說爲何秦百將每次在營中過夜,都臉色難看,原來是因爲這等事情啊,我還一直以爲是攤上了苦差事,擔心河東的兵馬殺過來呢?”

“屁,這可真是大好的差事。我可是聽軍中其他當地的軍吏說過,這東垣城,又叫垣曲,就是帝舜耕歷山的地方,東跨王屋,西踞歷山,南界大河,北接太行,軹關陘道是唯一的西向山間孔道,易守難攻,河東兵馬想要攻過來,難咯!”

年長的什長教訓完小輩,在小輩面前賣弄完他在軍中多處聽來、混雜拼湊的山川形勝之後,更加得意,大舌頭繼續說道:

“所以說,婦人也不是百無用處,你看看秦百將,不用上陣殺敵,也不用埋首案牘,就被分攤了這麼一個清閒的職務,還不是多虧了婦人的功勞!”

被教訓得懵懵懂懂的年輕什長只能應和着,年長的什麼看起來什麼都知道一些,雖然兩人職位相當,可在軍中的閱歷卻差了一大截,總是讓他無從插口。

“是婦人的功勞,還是生女好啊!”

年長的什長說了這麼一大通話,叮囑年輕後生不可亂說出去之後,就重新系好自己的酒囊,得意地拍拍手,蠻有存在感地招呼着其他角落裡的兵卒離開了。

而年輕什長看到他離開後,再張眼去看營外那漆黑一片的四野,想到年長什長的話,一時間也不覺得有那麼可怕了。

“河東兵馬不會打過來的。”

他嘟囔了一句,就也走出角落,招呼自己東倒西歪的士卒起身離開。

一陣夜風吹來,從漆黑的四野掠過了他們剛剛駐足的角落,空氣中有點腥,那是鮮血的味道。

ps:說一下這一章中的呂布、秦宜祿和杜氏劇情,根據王粲的英雄記,呂布是有私通麾下將領妻子的嫌疑,杜氏是秦宜祿的妻子,她是曹操、關羽都看上的美人,這裡的劇情就暫且設定爲呂布私通杜氏。

《英雄記》:布謂太祖曰:“布待諸將厚也,諸將臨急皆叛布爾。”太祖曰:“卿背妻,愛諸將婦,何以爲厚?”布默然。

《華陽國志》初,羽隨先主從公圍呂布於濮陽,時秦宜祿爲布求救於張楊。羽啓公:“妻無子,下城,乞納宜祿妻。”公許之。及至城門,復白。公疑其有色,自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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