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兵隊長連忙衝其一拱手說道:“哦,原來是蔡大人,小的今夜奉命巡邏,發現一逆臣亂黨,一路追來,哪知那人身手不凡,已經翻牆躍進貴府中。小的擔憂蔡大人安全,所以特帶人前來搜尋亂黨,希望蔡大人能夠給予方便,不要讓小的們爲難,若是因爲此事驚動了董丞相,那樣小的們可就人頭不保啊。”
蔡邕聽後忍不住說道:“怎麼會有此事?”
再看看滿院子的士兵,深知若是自己不准許的話,說不定明天就會有人同傳到那董卓耳中。再有人隨便給自己掛一個勾結亂黨的罪名,那蔡氏一家可就不保了,心中忍不住唉嘆一聲連忙說道:“那兵隊長放心去搜吧。”
那兵隊長聽後衝那蔡邕一拱手說道:“蔡大人果真爽快,弟兄們給我好好搜一搜,任何一間屋子,任何一個可疑人士都不能放過,若有反抗一律殺無赦。”
“是。”命令一下,四周的士兵們頓時四人一小隊挨個角落、挨個房間搜尋,就連那草叢中也不放過,一陣搜索過後,所有士兵都返回主院子中依依回報,沒有任何的發現。
“都搜遍了?”見沒有什麼發現,那兵隊長有些失落,自己立功的機會沒有了。
“回隊長,還有這一間沒有搜。”那士兵說完指着蔡邕身後的一間住房。
“給我進去搜。”那兵隊長一聽還有機會,連忙下令道。
哪知那蔡邕連忙上前阻攔道:“這位大人,此乃小女住房,還請大人網開一面吧。”
“蔡大人,希望你不要爲難在下,小的也是爲了保護周全,我想蔡大人也不想背上一個勾結亂黨的罪名吧。”兵隊長說完有些不悅的看着蔡邕。
蔡邕有些爲難道:“大人,小女恐怕已經入睡,若是衆位就這樣闖入,恐怕小女今後的名聲不保啊。”
那兵隊長聽後,冷哼一聲道:“名聲?據我所知,你那女兒早已經成了寡婦,還有什麼名聲,我想蔡大人不用我提醒,應該知道名聲和亂黨的罪名哪個更可怕吧。”
“你…好吧,既然兵大人如此堅決,那老夫也不再阻攔,只是希望兵大人先讓老夫陪同一起進小女房內搜尋可好?”蔡邕爲了女兒的安危和清白還是堅持道。
“好吧,既然蔡大人給予在下面子,那在下也給蔡大人一個面子。”然後指着身邊兩個士兵說道:“你們兩個跟蔡大人進去搜一搜。”
“是。”那兩人說完就跟隨着蔡邕一起走進那最後一間房門。
行進房門那一刻,蔡邕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喊道:“昭姬,是爲父。”
隨即裡面響起一女子的聲音,“父親大人有何事?”
蔡邕也不隱瞞,直接說道:“今夜負責巡邏的兵大人發現有一亂黨闖入我府中,現派人來搜索,父親帶兩位軍士前來你屋內查看一下就好。”
裡面的人稍微猶豫了一下,隨即說道:“好吧,父親大人請進。”
話音落後,那蔡邕就打開了房門,兩名士兵手持火把也緊跟在走了進去,才發現這裡面根本不用搜查,舉着火把一眼就望個遍,整個房屋除了一張牀外,只有一個書桌和一個餐桌,根本沒有什麼藏身之處。
兩名士兵大致看了一眼就退出房門,蔡邕也緊跟着走出來,並關上了房門。
在那兩名士兵跟兵隊長彙報完後,那名兵隊長才有些歉意的衝蔡邕抱拳道:“蔡大人,這深更半夜的真是打擾了,說不定是下屬看走眼了,大人還是早些歇息吧。”
“無妨無妨,如此深夜,兵大人還要爲我等安危着想,實在是讓蔡邕感激啊,這些銀兩兵大人還是買些酒菜犒勞一下各位軍士們吧。”說完那蔡邕從身上摸出一塊銀錠交予那兵隊長手中。
那兵隊長見狀兩眼一喜,故作猶豫一下,推還道:“大人,這可使不得啊。”
“哎,兵隊長,這天寒地凍的,弟兄們如此熬夜已經是不易,還是收下買些酒菜犒勞一下弟兄們吧,也略表我蔡邕的一片心意。”說完,再次用力把那銀兩塞進那兵隊長手中。
“既然蔡大人如此盛情,那我也就不在推遲,在下替弟兄們謝謝蔡大人了,弟兄們走。”說完衝蔡邕一拱手,帶着人馬就離開了。
望着那遠去的士兵們,蔡邕無奈的搖了搖頭,蔡府上下所有的人也都各自回去休息了,原本因爲士兵搜索擾亂的蔡府瞬間又恢復了一片寧靜,所有人都再次進入夢香。
就在被蔡邕喚作昭姬的女子房間內,那名女子卻沒有入睡,反倒是開口說道:“他們人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話音一落,一個人頭從其被褥中鑽了出來,這人赫然就是趙煜,趙煜望了望窗戶外,發現那燈火之光已經消失,這才放心的說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那女子不冷不熱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你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莫要因爲你連累我和父親。”
“請問姑娘芳名,今後在下好以想報。”趙煜忍不住問道。
女子淡淡道:“人名只是一稱呼,你我今次相見,只是人生凌亂中一段小插曲,今後閣下與我最好還是不要再相見爲好。”
這女子簡短話語中卻透露出一股文采氣息,反倒是引得趙煜一陣好奇,嘴角微微一揚說道:“姑娘若是不說,那在下也不想離開了,反正這麼冷的天,姑娘把牀鋪暖的這麼熱乎,我不如一覺睡到明天早上。”
說完,趙煜竟直接躺會被褥裡去,並壞壞的把頭靠攏在對方肩膀處。
趙煜這一無賴之舉,使得那女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不悅道:“你這傢伙竟然如此無恥,在下蔡琰字昭姬,名字已經告知,你還是儘快離開吧。”
“什麼?”在那女子一報過名字後,趙煜險些從牀上彈了起來,連忙翻身下牀,站立在牀的邊緣,朝着那牀上的人兒拱手拜謝道:“在下趙煜,先前不知道姑娘身份,多有得罪實在是罪過。”
蔡琰,蔡文姬啊,只是先前那老頭稱呼是昭姬,所以自己一時間纔沒有反應過來,也怪自己疏忽,畢竟二十一世界所看的歷史記載,到穿越這東漢以來已經十多年了,或多或少有些小細節是記不起來了。
二十一世紀曆史上所記載的蔡文姬原名就是叫蔡琰字昭姬,只是到了晉朝,爲了避免其與西晉太祖文皇帝司馬昭的諱,後人才把昭姬的昭給改成是文,蔡昭姬從此就變成了蔡文姬。
蔡琰被號稱爲東漢時期最著名的才女子,而且一聲漂泊流離,甚是讓人同情。
起初的蔡家也算不上是洛陽的貴族,只能是有名望的門士,洛陽是東漢的都城,也是當時天下第一大都會,城建格局,沿襲了戰國時代其他大都會的模式,“左祖右社,面朝後市。”
帝王宮殿、歷代漢皇營建的臺、觀、館、閣,還有那些從全國各地遷來的高官、富貴、豪強、鉅富都位居魚城內的南部,即穿城而過的洛水南岸,而那些平民百姓、商家商販、還有集市作坊,則統統聚集在城北。
而當時的蔡府就座落在城南一處極其顯要的位置,這也代表了蔡家的地位和身份,這一晚上,蔡家府上上上下下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們臉上都顯出緊張的神色,今晚府上有重大的事情將要發生。
已經上了年紀的蔡邕,面容清瘦,雖爲朝廷官員,整個朝中風氣混亂,人人都備受污染。而蔡邕仍舊一副學者風度,平日在家裡喜歡儒裝打扮,白皙的四方大臉,下頜有一縷長鬚飄然在前胸,顯得溫文爾雅,而今晚府上所發生的事情也讓他變得有些失控,既興奮又緊張。
說起來也難怪,蔡邕雖然上了年紀,但此前一直未有過子嗣,幾十年來的婚後無嗣,是蔡邕的難堪往事。
那時候蔡邕迎娶了容貌端莊、品性賢淑的趙五娘,五娘自幼雙親過世,嫁給蔡邕後,兩人甜蜜幸福,然而多年過去後,一直沒有懷上孩子,是其心中一痛。夫妻倆想盡了一切辦法,看過了多個名醫,多種偏方吃了一劑又一劑,可是到頭來,仍然是沒有任何動靜。
於是,五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許願上,轉眼又過了三年,這天五娘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走在一條大路上。
有一位身披袈裟的僧人,手拿託鉢向她走來,她慌忙從懷裡取出一綻銀子遞了上去,隨後五娘與那行僧攀談起來,說出了自己的心中之痛。行僧聽候哈哈一笑,從懷裡取出一個小葫蘆來,並從裡面取出一個蘭花種子給她,讓其吃下去,定會開花結果。
隨後五娘醒來把這件事告訴了蔡邕,兩人甚爲高興,認爲這是好兆頭,哪知不久後,五娘當真懷孕了,這對期望已久的蔡家來說,真是天大的喜事,懷胎十月後,這孩子說生就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