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強大的巨浪,震得所有人連連倒退。
唯獨張峰不爲所動,眼睛死死地盯着誅仙劍。
此刻的誅仙劍,就是一把灰色的石劍,尋常之人,便是想破腦袋,恐怕也想不到此劍的威力,會有多麼駭人。
張峰並不在意誅仙劍有多強,而是第一時間打開了修羅之眼,想要看看焚嫺怎麼樣了。
只是這一看,張峰心中只有冰涼。
呯的一聲,張峰單膝跪地在誅仙劍前,淚水無聲留下。
焚嫺終究還是騙了他!
劍魂還在,只是,焚嫺,早已不是曾經的焚嫺了。
就像是一張白紙,什麼也不記得。
浮生天君輕嘆了一聲,想要說一些寬慰的話,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知道,張峰這時候,只需要一個人靜靜。
周圍衆人也默默的站在一旁,沒有去打擾他。
時間,就這樣一天一天的流逝着。
張峰坐在地上,手中拿着誅仙劍,一直在不停的擦拭着,彷彿要將劍身擦成一面鏡子。
不覺間,十天時間,一晃而過。
張峰望着那片渾濁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許久,他才緩緩地站了起來。
這些天,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焚嫺的離開,讓他很悲傷,但張峰也很清楚,還有成千上億的人,還在苦等着希望,他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老哥,我一定會帶着你,在仙界,大殺四方!”張峰說着,將誅仙劍放進了小世界之中。
誅仙劍發出一絲輕顫,仿似是在迴應着張峰的話語。
一回到小世界,誅仙劍又變成了萬丈石劍,宛如擎天之柱,深入地底,聳立雲端。
“讓諸位擔心了。”張峰來到大禹等人面前。
“小峰能夠看開便好。”見張峰已經沒什麼問題,大禹也鬆了口氣。
張峰道:“走吧,如今三十三重天已過,我們也該去往仙界了。”
說到這裡,衆人的臉色,又變得凝重了起來,滿是愁緒。
站在原地,並沒有行動。
“怎麼了?”張峰問道。
浮生天君臉色有些難看:“這些天我們一直在找仙界的入口,只是不知道爲何,入口一直沒有出現。”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還有關卡?”張峰眉頭一皺,神識覆蓋這片天地。
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入口出現。
此地,就像是成了一處有進無出的絕地。
“通天古路只有三十三重天,不會再有多的。”
浮生天君搖搖頭道,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如今過了這麼久,入口都不曾顯現,恐怕去往仙界的路,已經斷了!”
“我們,怕是要在此了卻餘生了。”
張峰愣在了原地,神情漸漸地顯得猙獰,眼眶微紅,像是一隻野獸低吼着:“怎麼可能,我們爲此犧牲了這麼多人,好不容易纔走到了這裡,前輩,你告訴我路斷了?”
商青陽苦澀道:“這麼多天都沒有顯現出來,恐怕真的已經沒有出路了!沒想到幾經艱辛,最終還是逃不過這一遭麼。”
張峰看着這封閉的天地,也漸漸感到了一絲絕望!
一路走來,死了這麼多人,流了那麼多血,最終換來的,只是這個結果?
張峰看着天空,眼中充滿了仇視的目光。
“你在玩我們麼?”他放聲怒吼着,恨不得將這片天地打爛!
大禹,君千殤等人,得知這樣一個結果,亦是緊緊地握着拳頭,眼中佈滿了血絲,身子有些發抖。
張峰仰天怒吼着,宣泄着這些天來壓抑在心中的憤怒。
“賊老天,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金蟬子成爲了陰陽魚,玄慈尊者爲了守護扶桑神樹而死,靈山佛主和伽藍主持變成了星辰,北陰大帝用生命爲他們爭取着希望,焚嫺放棄了千萬年的苦修,迴歸爲劍魂!
這一切的流血犧牲,此刻,彷彿都成了笑話!
他們最後的希望,原來一直都不曾有。
周圍的氣氛,也漸漸地變得淒涼起來。
有的人,坐在地上,靜靜等死。
有的人不甘心就這樣被堵在了這裡,還在飛向各地,尋找着出路。
張峰站在原地,短暫的憤怒過後,他壓抑的心情好了許多,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他明白,越是這種情況,越是不能暴躁,紊亂的思緒,只會讓結果越來越糟糕。
雖然前面三十二重天,都已經在虛空中崩潰,但最後一重天,還沒有到那個時候,他們還可以想辦法。
小世界之中,還有無數人等待着他們能夠找到活下去的希望,絕對不能因此而放棄。
很快,張峰躁動的思緒逐漸平靜,腦海中,竭力地思考着,該如何離開這個地方。
沉思間,一個灑然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張峰渾身一顫,猛然想起了當初離別時的場景。
在二十九重天上,莊子化身留下的玉簡,說是等到了最後一重天,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情之時,纔可以打開。
心念及此,張峰立即拿出了玉簡,在手中捏碎之後,一段文字,在虛空中浮現:
天賜靈種,開闢鴻蒙。周天星斗,幽冥封候。
九星連珠,藍星崩潰。誅仙聚魂,天路無歸。
十八鎮魂,再歸其位,新聖當立,九星復回!
這一段文字,前面半段,張峰還能看得明白,大意說的是他得到世界之樹的種子,開闢世界,和在通天古路上的事情,還有就是眼下的困難。
想到這裡,張峰心中有些震撼,沒想到莊子早已算到,他們會走到這一步來,在玉簡之中,已然留下了天機。
只是這後半段,隱隱約約的,像是提到了他的十八道鎮魂碑,只是具體是什麼含義,他則是不怎麼清楚。
不只是他,大禹,君千殤,敖靖等人,也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