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裡的街道都是我所熟悉的,曾經都走過很多次的,可是現在再走,感覺就變的好像很不一樣了。
每一個經過我身邊的人,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他們的需求,他們想要的、渴望的。內心是開心、激動的,又或者是失落、煩惱的。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我嘗試着不去排斥的時候,反而慢慢覺得其實很有趣。每個人的內心都是不同的,他們所期盼的也都各不相同。
聆聽着千奇百怪的願望、夢想,我覺得我現在也可以去做個神棍了,連掐指什麼的都省了,看一眼就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了,雖然不能很確切,不像讀心術那麼厲害,可也大概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麼了。
正當我路過一家咖啡館時,卻突然感受到了一陣異常強烈的慾望波動。轉身看了看周圍,最終在咖啡館門前停靠的一輛豪華汽車內,找到了那股慾望的源頭。
其實我是有幾分緊張的,只是一想到老闆和我講過的話,還有他交給我的東西,我只能深呼吸了幾下,壯着膽子走了過去。
我左邊的手一直是插在口袋裡的,手心微微有點兒冒汗,但是隻要抓着那薄薄的幾張卡片,我似乎就安心了不少。
如果說讓我自己給我現在的行爲一個定義,我倒覺得更像是路邊上搞推銷的那種人,儘管我不需要浪費太多的口舌去和人交談,但是這臉皮子,也是一樣要厚些纔好。
對於一個沒有絲毫推銷經驗的人來說,要跨出第一步,真的是太難了,眼看看着自己離那輛豪車越來越近,我一個勁兒的在心裡給自己打着氣。
然而當我敲下那豪車的玻璃窗,清晰的在那人的眼中看到了幾絲鄙夷時,我卻瞬間沒了那種緊張的感覺了。
一個打扮得十分高貴的婦人,正坐在不知價值幾何的豪車中,冷冷地看着我。她語氣很不好的問我,敲她的車窗幹嘛,要是討飯的,就趕緊滾遠一點兒。
我冷笑了兩聲,從口袋裡抽出了一張卡片上,直接撂到了她的車裡,然後扭頭就離開了。這樣的人,我倒是很希望她去跟老闆交易的!
其實我並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對於看不起我的人,我也會感到十分憎惡,而且,我可不是會乖乖任人欺負的主兒,報復之類的,我不會親手去做,但是這可不代表我也不會間接地去促成。
我轉身離開之後,遠遠地聽到那女人罵了一句神經病,然後就沒聲音了,看樣子,她應該是看清楚那卡片上的字了。
後來,我又送出了兩張卡片,看着差不多了,我就收工開始往回走,一路回到了交易所。
剛邁進交易所的大門,我就看到一個身穿貂皮大衣的女人,正背對着我,和老闆在談事情。我往前走了兩步,仔細的又看了兩眼,這才發現,這女人正是之前罵我神經病的那個!
撇了撇嘴,我對這個女人真的是一點兒好感都沒有。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個女人的慾望整還真的是夠強烈的,只要我離她近一點兒,就能夠清楚的感受到。
看到了我的出現,那女人態度已經變化了許多,先是給我道了歉,然後又說什麼,她也是因爲太心急了,所以纔會口不擇言的冒犯了我。
我只是對她笑了笑,並未說什麼。後來在女人的敘述中,我才得知她來交易的目的是什麼。
原來這個女人是本市很有名氣的一個女企業家,只不過這幾天她遇到了十分煩心的事情,所以她內心的慾望才那麼大,吸引我給她遞了交易所的名片。
據說事情是出在她的兒子身上的,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夥子,竟然在酒吧尋歡作樂時,殘忍的玩死了一個陪酒的女孩子。
現在這女人的兒子已經被收監了,那可是這女人家裡嬌生慣養的獨生子呢,自己的兒子進了警察局,還是因爲那麼不堪的事情,這女人不但不感到羞愧,也不去反省自己的教育是否正確,竟然還有臉來祈求老闆的幫助。
我覺得很生氣,如果真的把這個女人的兒子救出來了,那麼那個被他殘忍害死的女孩子,又該怎麼瞑目呢?我不知道老闆是怎麼想的,反正如果是我的話,不管這女人出什麼條件,我都不會答應交易的。
老闆似乎是知道我內心的想法一般,他看了我一眼,然後站起身,邀請那個女人進了辦公室,而我,則是被留在了外面。
我冷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之前老闆坐的位置上,然後端起桌子上放着的茶杯一飲而盡。喝完之後擦了擦嘴,但是看着手裡那個有着獨特花紋的杯子,我卻有點兒發愣。
這杯子,怎麼長的那麼像老闆專用的那隻?我看了看桌子上的擺設,然後確定了手裡拿着的,就是老闆的杯子。本來心裡還積了一股邪火,可這一下子,我就感覺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了。
呆呆的看着手裡的杯子,我感覺很是苦惱,臉上也有點兒發熱。萬一,讓老闆發現我用了他的杯子,還把他喝了一半的茶給喝了,呃……也不知道他有潔癖沒有?
思來想去,我最後還是偷偷拿着那個杯子,跑到後院的廚房裡,用熱水好好清洗了一遍。過後,爲了不被發現,我還專門又往杯子添了茶水,應該是和之前看不出來有什麼差別的。
等到老闆和那個女人從辦公室裡出來之後,我正趴在櫃檯裡面打瞌睡,要不是那個女人腳上踩了雙十公分的高跟鞋,每走一下都會發出撞擊地板的聲音,恐怕我還正美滋滋的做着夢呢。
等那個女人離開之後,我就趕緊湊到老闆的身邊,詢問他是不是跟那個女人交易了。老闆點了點頭,然後拿起杯子放到脣邊,正準備要喝茶。
我也顧不得再問什麼了,只知道看着他的動作,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整個人都有點兒緊張,心裡好像有架小鼓在咚咚作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