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三)

第七章 逆修入魔

晨光刺破沉沉的黑夜給暮雲山重新帶來了光亮。煙雲繚繞間,暮雲山如同人間仙境一般,飄渺的若隱若現。

山腰上,一棟小樓卻也似從睡夢中醒來,開始散發出勃勃的生機。

“嘿咻…嘿咻…”山中某處,卻是有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幼童,正揹着一個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包袱負重前行。幼童的額頭上滲出了晶瑩的汗珠,肩上也被沉重的包袱弄出了兩道勒痕。

幼童一面喘着粗氣,一面喃喃自語道:“加油!齊麟,你行的!只要修煉有成,你就可以下山見爺爺了,爲了爺爺,爲了你的自由,堅持住啊!”

幼童臉色潮紅,牙齒緊緊的咬住下脣。他的速度越來越慢,但還是不曾停下休息,依舊堅定不移的在山中穿行。看來想是還沒有到極限……

山腰上的小樓前,此時正站着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一襲白衣如雪,烏黑的頭髮整齊的束在腦後,給人一絲乾淨、清爽的感覺。

少年眯着雙眼看向正在山中穿行的齊麟,嘴角不由的掛起一絲微笑。“這麟師弟,小小年紀心性便如此堅韌,長大後定然也不會簡單。”少年喃喃道。這少年,赫然便是陸離。經過昨夜的交談,陸離對齊麟的好感大增,已經隱隱有些把齊麟看成自己的弟弟了。這點對齊麟來說也是一樣的。齊泰不在身邊,對於這個從小跟着齊泰長大的幼童來說就等於失去了與之交流的人。而陸離的出現則正是禰補了這一缺口。二人身上的相同之處以及二人將來作爲師兄弟的長期接觸註定他們的感情將遠異於常人。

“六道,你到上次的那個房間來。”陸離沉思間,倉吉的聲音卻是在腦中想起。四下望了望並沒有人,想來是用靈識傳的音。

陸離對着小樓微微欠了欠身,表示已經知道。

回頭看看還在山間穿行的齊麟,陸離的嘴角再度露出一絲微笑。然後轉身走入了小樓。

穿過廳堂和內堂,陸離徑直走到上次的房間門口。輕輕推開門,陸離發現裡面已經和幾天前不太一樣了。

房間的地面上被人用墨筆畫了一圈又一圈的圓環。以蒲團爲中心向四周散開。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又各畫了四道長痕,穿過一個又一個圓環,連接着房間中心的蒲團。細細一看,那道道長痕和圈圈圓環都不是一筆畫成,而是由一個人密密麻麻的符文組成,其中流轉着靈氣,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這應該是一個結界,至於其品階,我卻是看不出來,不過必定不低。想來這幾天沒見到他,便是一直在此佈置結界了。”陸離心中暗道。

房間的中心處,倉吉端坐在蒲團上。他的臉色有些倉白,似乎十分疲憊。。

見陸離進來,倉吉對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坐下。

等到陸離坐定之後,倉吉才緩緩道:“六道,逆修之路兇險萬分,其痛苦更是難以名狀,你可真的準備好了?”

陸離輕輕點了點頭,恭聲道:“弟子無悔。”

見狀,倉吉輕嘆一口氣,從腰上的儲物玉佩中拿出來一隻青紅色的小鼎。儲物玉佩是專爲修士使用的用來儲放物品的空間容器,以前在陸家陸離也見過不少。再看那青紅小鼎,小鼎造型古樸,四周刻有陸離不認識的銘文,鼎身正中刻有一個獸首,看起來格外猙獰。

還在陸離觀察間,倉吉已經開始動了。只見他雙手飛快掐訣,一道道黃芒便從他手間打到小鼎鼎身上。小鼎微微顫動,竟自行飄浮於半空之中。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只聽得到倉吉沉重的呼吸聲。看來此番他消耗甚大。

房間內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就在陸離靜靜觀察的時候,青紅小鼎卻是猛然一陣,瞬間,一道刺眼的紅芒便把陸離緊緊的包裹住了。

“吼!!!”未待陸離反應過來,一聲氣浪滔天的咆哮便在他耳邊炸響。下一刻,陸離覺得全身霎時如撕裂一般的劇痛,體內靈力在這時全部消散,沒有一點殘留!

他知道,此刻他的經脈,已然俱碎!!!遠古的歌吟帶着狂暴的獸嘯,在陸離的腦海中不斷迴響。陸離的眼中,天地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再度回到了遠古時期天地初開的混沌狀態經脈俱碎所帶來的巨大痛苦只是出現了一瞬。下一刻,陸離的身體就再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的感覺。[br]看着眼球都已經泛白的陸離,空洞之中沒有了一絲生氣存在,倉吉的臉上不由的出現了一抹凝重。“看來情況比想象的,還要棘手啊…”[br]輕嘆口氣,倉吉手間不斷變化,一連結出四個法印,引起了空氣中淺淺的靈力波動。

“天獸四象訣,聚!”

一聲落下,青紅色小鼎中的空氣卻是如水面一樣漾起了圈圈漣漪。一道道的靈氣被倉吉從四周引來,聚集在房間內,然後不停的匯進青紅小鼎。

小鼎內的空氣開始變了顏色,不知不覺間空氣已然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鼎的鮮紅色的液體。如同沸騰一般在其間不斷跳躍。還有陣陣狂嘯從中隱約傳出,讓人聽來不寒而慄。

倉吉的面色愈發蒼白,只見他手間又掐出一訣,其上閃爍着淡淡的紅芒。凌空一指,那道紅芒便被打入陸離體中。

陸離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眉頭也不由的皺了起來。“六道,你且聽好,由於六道魔體的特殊性,不可能在修煉後再進行逆修。所以老夫以天地四象獸的血脈威壓,強行打斷了你全身經脈。如今你原來積聚的靈氣已經全部散去,從現在開始,你要聽老夫指導,用四象獸之血從塑經脈,從頭聚靈!”倉吉有些虛弱的聲音迴響在陸離的腦海中。[br]聞???陸離的眼中猛然閃過一絲清明,堅定的點了點頭。

見狀,倉吉輕舒口氣,旋即又拍出兩道靈力,狠狠的撞擊到青紅小鼎中沸騰的四象獸之血中。[br]“天獸四象訣第一訣,朱雀訣!”[br]倉吉大喝一聲,那兩道靈力便瞬間衝入獸血之中,把血液從中間硬生生的撕分開來。

靈力進入其間後,那獸血更爲狂暴了,不斷向靈力聚攏試圖吞噬掉靈力。然而就在獸血即將包裹住那兩道靈力的時候,突然,其中一道靈力猛然爆炸,把一圍而上的獸血炸的千瘡百孔,紛紛向四周散開。

見獸血分散,另一道靈力陡然變成了火紅之色,強橫的氣息擴散開來,整個房間的溫度彷彿都上升了幾度。

“唧!”一聲嘹亮的長啼驟然炸響在房間之內。青紅小鼎中的血液彷彿沸騰到了極致,一陣陣的熱浪洶涌的向四周瘋狂的延伸。

房間內密密麻麻的符文不知什麼時間開始閃爍着淡淡的青芒,房內所有的靈氣都被符文吸收,然後轉化成一道道靈力,像奔騰的江河一樣順着符文所指的青紅小鼎飛泄而去。

“八荒縛靈界,啓!”

倉吉大喝一聲,手中飛快掐訣,又凌空打出一道靈力。靈力飛速的來回撞擊着青紅小鼎,激起層層火花,突然,那靈力猛然間擴大了數倍不只,一下子便把青紅小鼎包裹在其中。

四周的溫度在八荒縛靈界啓動後漸漸又恢復到了正常,房內也一時安靜了下來。

倉吉喘着粗氣,臉色蒼白到極點,但其眼中卻是神采依舊。“若是原來,這八荒縛靈界我足以支持三個時辰,可如今修爲大降,若不是有箐篌玄玉,怕是一柱香的時間都支撐不住。饒是如此,也最多能撐半個時辰,得讓這小子快點了。天地四象獸的血液威能可不是鬧着玩的!”

說罷,倉吉伸手一抓,那青紅小鼎便停留在他掌中,靜靜的懸空旋轉着。

“天獸四象訣朱雀訣,引雀!”

話音剛落,青紅小鼎的鼎身便是一陣震動,旋即一道紅芒從中飛射而出,眨眼間便從陸離的眉心處鑽入其身體當中。

紅芒入體,陸離的身體不可覺察的顫動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

“六道,四象獸血液已被我凝鍊後打入你體內,現在在你身體內的乃是朱雀聖獸的血精。你且用你的意識去感觸,它會在爲師的引導下幫住你修復體內經脈。從今以後你的經脈強度將遠超普通修士,其間種種好處你且日後慢慢體會。現在,爲師要開始引它修復經脈了。”

說完,倉吉雙手憑空劃了一下,頓時,陸離感到體內出現了痠麻的感覺。意識漸漸恢復,陸離看到的世界已經不再是一片混沌,模糊不清,而是越發的清晰。

“這是?”陸離有些吃驚的看着出現在他眼前的事物,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呈現在他眼前的,正是他的身體內部。陸離看到了自己的心臟,看到了自己的骨骼,也看到了自己破碎的經脈。

一陣紅芒閃過,帶起層層氣浪。電光火石間陸離連紅芒內有什麼都沒看到,那紅芒便轉瞬即逝。

下一刻,陸離破損的經脈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生長起來。不到一刻鐘,經脈就已經全部修復完畢。

“現在你的經脈不但修復,還比以前強了許多。不過若是想逆修,最爲重要的還是接下來要做的事,靈力逆流!”倉吉的聲音再度在陸離的腦中想起.

“六道魔體若要逆修,必須逆流體內靈力。而靈力逆流,最忌兩事。一是體內有靈力存在後,再進行逆流。這樣一但逆流的靈力遇上順流的靈力,此人必定會爆體而亡。此事剛纔已經解決了。而另一件事便是逆流靈力時所產生的因果六門。六道魔體本是上古六氣--乾、坤、陰、陽、虛、實之氣組成,由此便在六道魔體中形成了乾門、坤門、陰門、陽門、虛門、實門這六大障礙以阻止修士修煉。如今你若想踏上這修真之路,就必須打破這六門,這件是還得靠你自己…”

聞言陸離鄭重的點點頭。雖然還沒有靈力,但他的身上卻隱隱散發着一股滔天的氣勢--無畏!!!

見狀,倉吉眼中露出一絲讚許之色,當下不要再多說,手中迅速疊出三道手印,然後大手一揮,又往陸離體內注入三道靈力。[br]靈力入體,陸離的身體猛然一震,雙眼陡然睜開,眼中滿是猙獰的血色。他,入魔了!!!

第八章 齊泰之困(上)

揚州。江都城。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隨着沉沉夜幕的降臨逐漸少起來。只剩下幾家煙花之地還燈火通明,旖旎着幾分曖昧的氣息。

碧波盪漾的蕪茗湖上,幾艘畫坊樓船靜靜的停泊在這一片寧謐中,微風吹過,涼了一夜的秋。

湖心處,一艘不同於其他樓船的大船靜靜的停泊在那裡。方圓一里內沒有任何船隻。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大船與附近隔絕開來。

大船裝飾的甚爲豪華,彷彿湖上的一幢高樓,碧瓦飛甍,琉璃嵌着房檐,紫檀紅木,瑪瑙鑲在船邊,當真是奢侈無比。

寬闊的船頭,一道身影靜靜佇立,凝望着安寧的蕪茗湖。

紫金玉冠在黑夜中散發着淡淡的輕芒,一襲暗紫色長衫上精緻的繡着兩朵祥雲,漢白玉製成的腰帶憑添一絲雍容的氣質,腰間掛的玉佩更是將此人襯托的華貴無比。

劍眉薄脣,眼神平靜如水,一把摺扇更是托出三分書生氣。只是眼角間一抹淡淡的紫色,流露出一絲邪異的氣息。

船頭所站的,赫然是個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恩,差不多了吧…”年輕人輕聲呢喃。擡頭看看天邊高掛的一輪孤月,年輕人的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這次,還是放過你算了…”

“啊!”一聲慘叫回蕩在大船中一個大廳內,甚爲淒厲。大廳中央,此時這躺着一個白髮老者。他的全身滿是鮮血,衣服也殘破不堪。胸口處更是已經血肉模糊,一股股的熱血不停的向外冒,大廳的地板早已是鮮紅一片。

老者臉上聚集着一團濃濃的死氣,隨着血液的外流還呈現愈發濃郁的趨勢。見老者如此,大廳上首位置一個一直蹺着二郎腿的年輕人忍不住皺了皺眉,顯然他有些不耐煩了。

年輕人看着躺在地上的老者,撇了撇嘴,沉聲道:“我說齊泰,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不管你再怎麼樣隱瞞,結果都是一樣的,我靈武門要找的人,你認爲可能找不到嗎?今天我是念在你是我靈武門內閣長老的份上,纔沒有對你使用奪魄**。你現在老實交代了,我還可以給你個痛快。否則,那搜魂奪魄的滋味,可不是現在你元神撕裂的痛苦可以相比的。”

那躺在地上垂死的老者,赫然正是齊麟的爺爺,齊泰!

齊泰擡頭看着那年輕人,一張四方國字臉,濃眉大眼,一襲錦繡華衣卻是掩飾不住其衣服下暴起的肌肉,彷彿成了緊身衣一般。

“哈哈哈哈…”齊泰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全身隨着這笑聲不住的顫動,大大小小的傷口不停的涌出鮮血來,流血不止。

“咳…咳…”劇烈的疼痛讓齊泰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來。

“你笑什麼?”年輕人皺着眉頭,誰都看的出此時他是強壓着心頭的怒火在和齊泰說話了。

“我笑什麼?哈哈!我笑你蠢!屠元洪,你真是連你老子的十分之一都沒學到!我要是會把麟兒的位置告訴你,我還用跑出來嗎?我需要跑那麼遠嗎?!你要搞清楚,這裡是揚州!揚州!不是幽州!這裡離上京城足足有兩萬裡!咳…咳…哇…”齊泰面色潮紅,聲音高亢,一激動又吐出一大口血來。

“碰!”

一聲巨響,那個叫做屠元洪的年輕人身邊的一張案臺頃刻化爲一堆碎屑。屠元洪的額上三道黑線極爲明顯,面目也變得尤爲猙獰。

“看來,你是沒吃夠苦頭啊!既然如此,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搜魂奪魄的滋味吧!”冷哼一聲,屠元洪對站在一旁的兩個白髮老者揮手示意,眼睛直盯着齊泰,一字一句沉聲道:“有勞兩位長老了,搜魂奪魄之後,我要這齊泰,屍,骨,無,存!”

聞言,那兩個長老皆是眼中閃過一絲駭然,看了看對方,又是不約而同的嘆了一口氣。各自向前邁了一步。

見兩人走進,齊泰心中長嘆一口氣:對不起了,麟兒,是爺爺害了你。下輩子,爺爺一定將欠你的,加倍償還!

房間裡一片寂靜,只有輕柔的腳步聲隱約可聞。齊泰閉上了雙眼,腦中極速運轉,尋找可以斷絕與齊麟天地靈氣連接的方法。

兩個靈武門長老已經走到了齊泰身邊,各自的手掌上隱隱有紅芒閃爍。互相看看,均是發現對方眼中的決然之色,當下不在猶豫,兩掌同時凌空拍下,目標直指齊泰天靈蓋。

“等一下!”

一道年輕的聲音迴響在二人耳邊,如同驚雷炸響。二人身軀一震,頓時收手,同時看向屠元洪,只是掌中紅芒不曾消散一分。

見那二人疑惑的目光,屠元洪擺了擺手,緩聲道:“不是我,不過先等一下吧。”說完目光望向大廳門口,那裡,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紫金玉冠,祥雲錦袍,漢白玉帶,劍眉薄脣間眼角處紫芒淡現,憑添一絲邪異之色。赫然是船頭望月的年輕人!

他走到一道屏風後,緩緩在一張太師椅上坐下,手捧一杯清茶,輕啜一口,緩聲道:“屠少主,我有一些話,想與此人說。可否給在下幾分薄面。”

年輕人的語氣輕柔而誠懇,聽來似乎對屠元洪還有一絲尊敬之意。看着屏風後的身影,屠元洪笑道:“怎麼,難道玉皇閣對我靈武門的內事也有興趣麼?”

“屠少主說笑了,我玉皇閣對於靈武門的內事自是不會插手。不過,如今我們已經結盟,就有共同的目標和利益。而偏偏這位靈武門的長老做出了有違我們利益的事,這樣的話,我們就不得不過問一下了。這點,應該也是正常的吧。”年輕人的語氣帶有一絲笑意,不過卻暗帶質問。

聞言,屠元洪挑了挑眉,道:“哦?既是如此,玉皇閣是否還要我們給個交代呢?”

“不敢。”年輕人的語氣依舊不慍不火,“我們的合作是建立在對彼此的信任上,所以玉皇閣對於靈武門是沒有質疑的。不過,如今這事的確對我們目標的影響很大,所以,我覺得我玉皇閣有必要對這件事進行一些瞭解,屠少主認爲呢?”

第九章 齊泰之困(中)

“哼!”屠元洪冷哼一聲,一隻手託着下巴,看着屏風後的身影眼中精芒不斷閃爍。沉吟片刻,屠元洪對着兩個靈武門長老揮了揮手,又深深看了一眼年輕人的身影,冷哼一聲離開了大廳。二人見少主離開,相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隨着屠元洪一行人的離開,大廳內頓時又安靜下來。屏風後的年輕人一聲不吭,只有茶蓋碰觸茶杯的清脆聲在大廳內不停迴響。

由於流血過多,齊泰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了,他喘着粗氣,還在努力的想着怎樣才能斷絕與齊麟的天地靈氣。

“哎…”屏風後的年輕人輕嘆一口氣,放下了茶杯。緊接着,一道紫芒從屏風後飛出,包裹住了齊泰全身。

齊泰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恢復,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流血也止住了。只是體內由於元神碎裂沒有了一絲靈力。

少傾,紫芒散去,齊泰剎時覺得身體除了經脈以外都已經癒合如初。他站起身來,走到一張長椅邊坐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屏風後的身影,沉聲道:“說出你的目的。”

年輕人輕笑一聲,悠然的打開摺扇,扇了兩下,又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清茶,緩聲道:“早聽說靈武雙雄的靈雄齊泰性情耿直,剛正易怒,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齊泰冷笑道:“你得罪了屠元洪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如果是這樣,請閣下自便吧,老夫還等着去死呢!”

“齊長老啊齊長老,快人快語縱然是可以抒發自己的真性情,不過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你也應該明白吧。”年輕人笑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齊泰的眉頭皺了起來。

“哈哈…”年輕人突然朗聲大笑起來,“屠少主,偷聽別人講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畢,卻見一口古樸的大鐘從屏風內昇天而起,飛到半空中猛然炸裂開,化爲無數碎片向大廳四周飛散。每一塊碎片上都散發着淡淡的黃色光暈,其中還有靈力的波動。

碎片飛散到四周後均是靜靜的飄浮在半空中,其間的黃色光暈卻是暴漲了很多。很快,各個碎片間的黃色光暈就聯結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黃色光幕,其間靈力十分充裕,把外界和光幕裡完全隔絕開來。

“哼!玉皇閣,莫不是真以爲我靈武門怕了你!”屠元洪怒喝一聲,猛然一揮掌,掌風帶起一道紅芒狠狠的撞擊在黃色光幕上。剛一接觸,紅芒便如石沉大海般湮沒在黃色的光幕中。甚至沒有激起半點波動。

見狀,屠元洪雙眼微眯,一隻手撫摸着下巴,喃喃道:“看來這次,玉皇閣這些傢伙也是動了真怒了。罷了,那人既是在我靈武門丟失的,責任就在我們,既然如此,我靈武門索幸就做個道歉的姿態出來吧…”說完,他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黃色光幕,輕嘆一聲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大廳之中,齊泰看着飄浮在半空中的大鐘碎片,眼中閃過一道精芒。“看來你在玉皇閣地位不低哪,連玉皇七寶之一的東皇古鐘都在你手裡。”

聞,年輕輕輕一笑,道:“齊長老好眼力。我玉皇七寶雖然不是什麼天地至寶,但也是很少出現在世人面前。世間修士能知道的人就已經是很少了,至於能認出來的,恐怕更是不出百人。今日齊長老在靈力盡失的情況下卻是一眼就看了出來,此種見識,晚輩佩服。”

“哼!有話直說,不要和我在這裡繞圈子,老夫時間金貴的很,沒功夫在這裡耗!”齊泰冷聲道。

“罷了罷了,齊長老既然忙着想死,晚輩又怎能不成人之美呢?”年輕人的語氣頗有些無奈。“其實晚輩今天來這裡,只是想問齊長老一句話。”說到這裡,年輕人停了下來,端起茶杯又啜了一口清茶。齊泰則一隻手捋着鬍鬚,雙眼微閉,等着年輕人繼續開口。

“好茶。聽聞此茶採自揚州箐琅山,經過九九八十一次翻炒而成,果然別有一番滋味。”年輕人笑道。

“**到底想問什麼?!!”齊泰一拍桌子,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正如年輕人所說,他本是易怒之人,如今面臨死亡和齊麟有難的境地已經是心緒極爲波動,偏偏在這個時候又莫名其妙的出現一個連面都沒見過的外派修士跟他說一些毫無意義的廢話,此番下來齊泰心中的怒氣就再也壓制不住了,這一句話幾乎是用咆哮的方式吼了出來。

面對近乎暴怒的齊泰,年輕人依舊是不慍不火,摺扇輕搖,當下緩聲說出一句話,彷彿一盆涼水猛的澆灌在全身是火的齊泰身上,讓齊泰從頭頂涼到了腳底。

“齊長老火氣怎麼如此之大,難道暮雲山的山風沒有讓你感到清爽麼?”

暮雲山!暮雲山!

齊泰全身彷彿落入冰窖一般,冰冷的寒氣順着脖頸蔓延全身。

不可能!!!不可能!!!這一路上我行蹤極其隱秘,而且絕對沒有人跟蹤,我又是在青州被他們抓到的,不會有人知道我去了暮雲山,更不會有人知道我把麟兒藏在了暮雲宗,不可能有人知道!

齊泰的心中掀起了驚滔駭浪,如果此人所指真的是齊泰把齊麟藏在了暮雲宗,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將是白費心機。齊泰在先前兩個靈武門長老逼近的時候心中已經想到了擾亂他與齊麟天地靈氣聯繫的方法,他之所以如此快的想死,就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悄悄隱藏在體內氣海內的唯一一絲本命靈氣正隨着時間的流逝而一點點消散,一旦這一絲本命靈氣完全消散,那他將再沒有任何方法去阻止靈武門。可以說,這是他最後的希望!

可是現在,卻是有一個外派人在他面前,風輕雲淡的就說出了齊麟的藏身處,震驚之餘卻有如一盆涼水把齊泰僅有的一點希望之火也撲滅了。玉皇閣與靈武門已經結盟,既然玉皇閣知道了,那離靈武門知道也不遠了。齊泰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澀。不過他畢竟也修煉了兩百年,兩百年的人生閱歷讓他很快穩定住自己的心神,冷笑道:“你在說什麼?怎麼盡是說我聽不懂的話?”

第十章 齊泰之困(下)

年輕人的嘴角掛起一絲笑意,緩緩道:“看來世人對齊長老的瞭解還是不夠,原來齊長老剛正易怒的表象下還有一顆處事不驚的心吶。”

“怪人!休要聒噪,若是無事,還請自行離去,老夫不送!”齊泰冷哼一聲,沉聲道。

“齊麟對於我們的計劃,很重要,甚至可以說是最爲關鍵的一個人。”年輕人這次卻是沒有理會齊泰,自顧自的說道。

“身爲靈武門的長老,自然對於宗派的感情極深,所以,當自己的孫子與宗派強大的未來同時擺在眼前的時候,是人,自然是難以抉擇。”年輕人的語氣中暗含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齊泰眯着雙眼盯着屏風後的身影,沒有說話。

“在權勢與親情間,你選擇了後者。由此可見,你對你孫兒的感情之深,要遠遠超過靈武門的想象。要知道,這個計劃一旦成功,整個九洲大陸,都要對靈武門唯命是從!到時候,身爲靈武門的內院長老,你可以達到的高度豈是今日所能相提並論的?”

“靈武門也是想到這點,所以纔會讓你自行照顧齊麟。他們想到的是人的慾望,人的貪婪!卻忽略你做爲一個老人本身對感情的重視程度。老一輩的人,不論再怎麼鬥,再怎麼打,他們之間那些感情,或親情,或友情,只要彼此之間沒有再結下深仇大恨,都是沒有變化的。當然,本就是敵人的除外。”說道這裡,年輕人輕輕笑了笑。齊泰的身子也是微不可察的顫抖了一下。

“剛正易怒,說明你容易被感情左右。於是,你帶着對孫子的愧疚和不捨,逃離了靈武門。也就是說,你,叛宗了…”

聞,齊泰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

“靈武門何等勢力?那是幽州的霸主!是幽州最強大的宗派!是九州大陸最強大的九個勢力之一!一路難逃,你身負重傷,連壽元都幾乎快被你瘋狂的一招一式耗盡!但是你知道你還不能死,因爲齊麟還跟在你身邊!他的處境比你更危險!一旦被抓到,他的下場比你更悲慘!於是,找一個值得信賴而又有能力保護齊麟的人成了你最重要的事。”

“既要不被靈武門找到,又要有能力保護齊麟,同時不怕靈武門的追殺,也就是公然和其作對,而且還要能夠完全信任,這樣的人,普天之下也很難找出第二個來了。”

聽到這裡,齊泰的背心已經被冷汗完全浸溼了。第二個,也就是說那年輕人知道齊泰找到了一個這樣的人。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倉吉!可是倉吉的存在,或者說作爲倉吉這樣一個人存在,可以說全天下只有他齊泰一個人知道,因爲倉吉這個名字,早在七十年前就被刻上了靈武門衍先堂內的玉牌上。而名字刻在衍先堂玉牌上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他們,都是死人!!!

“沒有什麼,比死人更不會讓人懷疑了吧…”年輕人的語氣說不出的平緩,但聽在齊泰耳中,卻是如同在耳邊閃電霹靂,雷霆炸響!

“碰!”齊泰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長椅的扶手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他現在可是普通人!一個普通的老者可以做到這點,足見他內心所壓抑之深了。

不會的,他怎麼可能找到倉吉?又怎麼可能找上暮雲宗?!明明一切痕跡都被自己很細心的消去了,沒有人能夠跟蹤,更是沒有可能知道這些!不可能!!

齊泰在心中瘋狂的咆哮着,臉上的表情再也不能平靜,雙眼睜的極大,嘴角也在狠狠的抽搐。

見齊泰如此,年輕人的嘴角掛起一抹滿意而戲謔的微笑,繼續道:“七十年前,靈武門突然宣佈,名震天下的靈武雙雄中的武雄倉吉在碭硭沼澤內遇襲身死,靈雄齊泰重傷不醒,同時發出門派通緝令,重金懸賞三十萬靈玉緝拿兇手,一時之間天下譁然,在當年也算是一樁大事了。”

“三十萬靈玉等於整整三億靈石!這樣龐大的數量,足以讓大多數修士瘋狂了。”

“修真之人對於金錢的消耗要比任何人都巨大,從法寶到丹藥哪一樣不需要耗費巨資?有了這樣大一筆錢,完全可以讓大部分修士一輩子不愁了。”

“在貪慾的控制下,又有幾人能穩定住自己的心神,不爲所動呢?”年輕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齊泰,彷彿在對齊泰說,又彷彿在自???語。

“一石激起千層浪,九洲大陸陷如了瘋狂當中。可憐的修士們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就貿然的向着碭硭沼澤蜂擁而去。更有甚者,僅僅是赤明期的修爲,也組上一隊同等貨色,大張旗鼓的殺向了碭硭沼澤。人哪,就是很難在誘惑面前控制自己。”年輕人笑着嘆了一口氣。

“從靈武門公佈的倉吉的死因來看,像極了碭硭山的土著誇宜族殺的人的死因-全身七十二處刀傷,象徵着七十二道輪迴。當然,這是誇宜族的風俗,可是不可否認的是誇宜那不同於其他土著的強大實力和特殊身份。這點,就不用我說了吧…”

齊泰已經平靜了一些,他重新坐定,又閉上了雙眼,腦中也在回憶當年的一幕幕。

“被貪婪所控制的人們連想都沒怎麼想,就貿然跑到了誇宜族的領地與誇宜族進行了一場大戰。”

“誇宜族的強大隻有九洲大陸的九大門派知道,普通的修士們還可笑的以爲是去殺一羣普通的土著。很快,他們就被殺的大敗,求饒的,投降的,死戰的,那時的情景一定相當有趣。”說到這裡,年輕人輕笑了一聲。

“誇宜族這個種族不但強大,而且好殺,更重要的是有仇必報!那些投降的修士一個都沒有活下來,全部被殺掉了。可是修士也是人,他們有朋友,有家人,甚至當時還有一些修真家族和宗派都派了年輕一代優秀的弟子前去。他們被殺了,自然又有人要幫他們報仇,於是,更多的人被引向了碭硭沼澤。”

“那是一場血戰吶…碭硭的土地都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誇宜族再強大,也不是如此多勢力的對手,終於,他們,被滅族了…”年輕人的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哀愁。

“你到底想說什麼?”齊泰睜開雙眼,澀然道。

年輕人端起茶杯,再度啜了一口清茶,杯中的茶已然快被喝完了,杯底的茶葉已經暴露在空氣中。

“靈武門,本來已不應該再存在於九大派中。”年輕人緩緩道,“當年碭硭沼澤那裡殺的天昏地暗的時候,恐怕你還在和倉吉一邊喝茶一邊下棋一邊談論未來大計吧。”

聞???齊泰一怔,卻沒有說話,但目光一直緊緊的盯着屏風後的身影,其中充滿了深深的忌憚!

“碭硭沼澤裡的東西,的確是九大派人人覬覦之物。然而對你們靈武門來說,不但那些東西,就連守護那些東西的妖獸,也是無價之寶。天下人皆知,靈武門乃是九大派中唯一一個餵養了妖獸的宗派。其他門派沒有辦法收服妖獸,更沒有辦法駕馭妖獸。但你靈武門可以。這次的計劃玉皇閣之所以選擇你們,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你們想要碭硭沼澤內的東西,又想得到那守護妖獸,而偏偏這妖獸又是誇宜族的圖騰,想要抓捕妖獸,勢必就面臨着和強大的誇宜族一戰。戰,必然會兩敗俱傷,使得靈武門實力大降。幽州的天下的確是你們一家的,可是那是建立在你們相比於其他門派所擁有的絕對的實力。一旦你們實力大降,這幽州,可就要變天了。”

“於是,靈武門便用這天下間貪婪的修士們的血,來填平誇宜族這個巨大的障礙。看不出其中奧秘的人,自動去當了冤魂。看出來的,懾於靈武門門的實力,也是三緘其口。至於其他八大派,也樂於見到有人去掃平誇宜族這個障礙,這樣,他們想要奪寶,也要容易許多。於是,他們不但沒有反對你們的做法,反而還大張旗鼓的派遣門下弟子去支援與誇宜族的戰爭,當然,那些都是些廢柴弟子,真正的精銳全部都留下準備着最後對碭硭內那些東西的爭奪上了。”

年輕人微微一笑,語氣漸漸有些低沉:“慾望,永遠人最可怕的地方。面對着一場由於貪婪和慾望引發的戰爭,列強坐壁上關,只等坐收漁人之利。剩下的,要麼爲求自保知而不???要麼毫不知情的充當墊腳石;更有甚者,甘當你們的幫兇,用門下弟子的鮮血換的一條自己的康莊大道!是貪婪,鑄就了侵略;是慾望,挑起了戰爭!”年輕人的聲音不由的有些高亢了。

“沒想到玉皇閣的人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老夫吃了一驚。”齊泰戲謔道。

年輕人沒有理會齊泰,繼續道:“當年的事自然會有人去承擔一切,勝利也好,失敗也好,那都不關我的事,只是費了那麼大的力氣,你們最終不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東西麼?哦,不,至少得到了一樣,那就是我們的計劃裡的那個小傢伙。”

聞???齊泰眉頭一皺,冷聲道:“你們休想打麟兒的主意!”

“哈哈,齊泰,你以爲你是誰?是當年叱吒風雲的靈雄?!是靈武門內堂長老?!是玉清七層的大神通修士?!不!你不是!現在的你什麼都不是!你有什麼資格威脅我?!你憑什麼能威脅我?!”年輕人大笑道。

聞???齊泰臉上閃過一絲悲憤,是啊,什麼都不是了,如今的他只是一個垂死的凡人,僅此而已。

“誠然,如今的我什麼都不是,對於你們來說,我唯一的價值就是擁有和麟兒天地血脈靈氣的聯繫…”

“不,那只是對靈武門。”年輕人打斷了齊泰。“齊麟在暮雲宗,倉吉也在暮雲宗,這些我全都知道。”

儘管已經猜到了,但是親耳聽到年輕人說出這句話後,齊泰還是忍不住心頭猛顫。兩行清淚,順着齊泰乾枯的面頰緩緩滑落。

一切努力,都成了無用功,最終的結果,依舊沒有改變。

“你怎麼知道當年倉吉的事,要知道後來,我們可是設計才讓他從靈武門逃了出來,他不能留下。”齊泰顫聲問道。

“無可奉告。”年輕人清冷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那你如何知道我帶麟兒去了暮雲宗?”

“呵呵。”年輕人輕笑一聲,“這我就要感謝我的弟弟了,不是他在你身上下了碧泠烙印,不是知道他在暮雲宗碰到一老一少,我也不會知道你也去過那裡。”

“碧泠…烙印…”齊泰的眼眸中充滿了不可置信。“你…你是…”

“真是失禮了,忘記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陸塵,東林陸家長子。”說到這裡,年輕人柔和的聲音驀然變的陰沉。

“也就是,陸離那廢物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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