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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鴻蒙世界有人修仙以來,低階修士也就不說了,那些修成正果的仙人,各色稱呼也是極其駁雜的。
比如說普通地仙,有人稱之爲長生仙人。
比如說尋常天仙,有人稱之爲逍遙真仙。
比如說一般金仙,有人稱之爲無垢仙君。
比如說大羅金仙,有人稱之爲大德仙尊。
到了大羅金仙的境界,就能被稱之爲一個‘尊’字,也就是說,這是仙人中稱尊的意思。在名義上仙界唯一正統的仙庭,仙尊級別的人物,就是一方霸主,是正兒八經的核心掌權者。
血河仙尊所謂的‘血戰部’七大仙尊,那血戰部至今都依舊存在,顧名思義,那是出身血妖一脈的妖仙組成的‘戰部’的魁首。而所謂‘戰部’,就是仙庭掌握對外廝殺征戰的仙兵仙將的權力機構。
自仙庭創立以來,仙庭也不過‘仙、佛、聖、靈、血’五大戰部。血妖一族爲主力的血戰部,掌控了仙庭五分之一的仙兵仙將,可見血戰部擁有的恐怖權勢。
至於這血河仙尊,殷血歌不知道他是誰,但是青丘炎畢竟有青丘一族的底蘊,他卻是記得這血河仙尊的名號。那是血妖一族歷史上的絕世天才,修煉百年而成大羅。自創《血河真解》震懾一方。
無數仙人傳說血河仙尊乃上古大能轉世重修之身,否則的話區區百年而成就大羅金仙的修爲,那簡直是聳人聽聞的事情,就算是太古的那些大賢聖德,也極少聽說這樣的事情。
而血河仙尊最出名的一件事情,就是他修成九品金仙時,奉仙庭之令剷除一邪魔宗門,施展血河真解化爲無盡血河洗滌整個仙域,殺九品金仙十二員、八品及以下金仙三百餘,普通天仙、地仙何止萬數。更讓人震驚的是。那邪魔宗門中隱藏了兩尊剛剛突破的大羅金仙。也在那一戰中被血河仙尊斬殺。
以九品金仙之力斬殺大羅,這等事情震動了整個仙庭,從此血河仙尊就成了仙庭戰部威名最盛的大將,血妖一族也因爲血河仙尊而水漲船高。在妖仙一脈中的地位越發穩固。
如此大人物。卻如此古怪的出現在這裡。青丘炎心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青丘炎向血河仙尊稽首行了一禮,畢恭畢敬的說道:“青丘一族青丘炎。見過前輩。血河仙尊之名,凡我仙界仙人,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那條模糊的身影苦笑了一聲,乾脆在那血色符籙組成的囚牢內盤膝坐了下來。他閃耀着淡淡血光的雙眸不轉睛的打量着殷血歌,語氣深沉的說道:“過去這麼多年了,老夫真身隕落,只留下一絲殘魂在此苟延殘喘,想不到居然還有人記得我?”
不容青丘炎說話,血河仙尊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娃娃,你是血曌仙朝的人?嘿,想不到那羣小傢伙,他們還真把這所謂的仙朝給建起來了?這樣也好,我血妖一族,本來就和其他妖類不同。”
殷血歌向血河仙尊稽首行了一禮,看到血河仙尊背後的那一對兒蝠翼,再傾聽了青丘炎用神識傳音傳過來的血河仙尊的過往,他知道這是血妖一族真正的前輩仙人。
再聯想地面上那一具鑲嵌在山崖中的血妖骨骼,殷血歌就知道,在這個洛王帝墓中,在不知道多久之前,曾經發生過很了不得的事情。能夠讓一位仙庭的仙尊隕落於此,一絲殘魂還被那古怪的血色囚牢給禁錮着,這事情很可能捅破了天去。
所以他只是稽首一禮,卻沒吭聲。
血河仙尊咕噥了一聲,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這麼多年啦,看來我這副擔子,可以卸去了。青丘一族乃我妖仙一脈,你這娃娃,雖然我沒聽說過血妖一族有殷姓大族,但是看你的資質稟賦都是極佳的。有件事情,你們能幫我完成麼?”
殷血歌向青丘炎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前輩有何吩咐?”
血河仙尊右手一振,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金光四射的卷軸。他凝視着殷血歌,沉聲說道:“就是這卷軸,送去交予仙庭北極太白耀天鬥戰仙帝,若是完成了,仙庭絕不虧待你們。可好?”
殷血歌還沒開口,青丘炎已經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前輩,北極太白耀天鬥戰仙帝,他老人家在半個量劫前已經傳位給北極太真妙法弘煊仙帝。至於太白耀天鬥戰仙帝他老人家如今身處何方,誰也說不出來。”
血河仙尊的身體劇烈的哆嗦了一下,他驟然一躍而起,就要向青丘炎撲來。
但是四周的血色符籙突然蕩起一片綿綿血光,這輕薄如水的血光照在血河仙尊身上,頓時生出大片血炎燒得他渾身‘嗤嗤’作響。血河仙尊慘嚎一聲,狼狽的一頭摔倒在地,好容易才掙扎着爬了起來。
“鬥戰仙帝他,他怎會遜位的?按照當初仙庭建立時,各方簽訂的仙約道盟,他老人家起碼還要在位三個量劫纔會傳位給別人。那所謂的北極太真妙法弘煊仙帝,他又是什麼來頭?他原名什麼?道號什麼?出身何方勢力?”
一連串問題又急又快,血河仙尊的情緒明顯有點不對勁了。
青丘炎攤開雙手,皺着眉頭沉聲道:“抱歉,這是仙庭最頂層的事情,青丘炎年幼位輕,根本無法得知。或許我青丘一族的幾位太上知曉其中關係,但是我們卻是真正不知道的。”
猶如囚籠中的猛虎一樣低沉的咆哮了幾聲,血河仙尊收起那捲軸。繞着囚籠急速的轉了幾圈,然後他突然停下了身體,雙眸中血光四射,徑直看向了殷血歌:“娃娃,你何等仙根?”
殷血歌挑了挑眉頭,很警惕的退後了一步:“真品仙根,敢問前輩何意?”
沉吟了片刻,血河仙尊緩緩點了點頭:“真品仙根?夠差勁的,區區真品仙根,就算修煉我血河真解。想要達到大羅金仙的程度。沒有個千兒八百萬年也是夠嗆。但是如果能得到那幾種增補仙根、大補天賦的鴻蒙聖果,倒也無妨,千年而成大羅是有指望的。”
手一擡,虛空中一道青色仙光呼嘯落下。
殷血歌驚呼一聲。身形一閃就向着一旁挪移出數十米遠。但是那青色仙光如影隨形一般追了上來。輕柔的籠罩在他身上。殷血歌只覺渾身好似火燒一樣劇痛。皮膚上冒出了大量的潦漿泡,更有大量血色煙霧噴了出來。
那種劇痛簡直深入靈魂,痛得殷血歌元嬰都快崩解。但是他依舊從那難以形容的劇痛中熬了過來。血海浮屠經所化血池不斷放出淡淡血氣瀰漫全身,加上血海中噴涌出的濃郁血霧四處流轉,他身上的傷勢急速癒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
盻珞猛地跳起來,指着血河仙尊呵斥道:“你敢打師父,你不是好人。活該被囚禁起來。”
血河仙尊冷冷的掃了盻珞一眼,‘嗤嗤’笑道:“我不是好人?小丫頭,我如果不是好人,我怎可能帶着最心腹的門人、下屬來這個破爛地方,和那些圖謀不軌大逆之人血戰一場,讓自己淪落到如此地步?”
“不僅是我的門人、下屬,我唯一的愛子都爲了這件事情在我面前被打得魂飛魄散,我僥倖逃得一命,但是也只留下了一縷殘魂被禁錮在這裡無數年。我如果不是好人,我大可留在仙庭享受無邊清淨逍遙,何苦害死我唯一的愛子、九個愛徒和數十個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心腹?”
盻珞結舌無法迴應血河仙尊,她年紀幼小,對血河仙尊過去的事情又不瞭解,根本無法反駁血河仙尊的話。她唧唧嗚嗚了半天,這才蠻橫不講理的哼了一聲:“反正,打傷師父就是壞人。”
血河仙尊狂笑了一聲,他輕輕的搖了搖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好人壞人,是這麼容易分辨的麼?嘿嘿,小丫頭子不懂事,倒也難怪,可惜我一縷殘魂,窮得比叫花子還要窮三分,也沒什麼好處給你這丫頭了。”
嘆息了一聲,血河仙尊看向了正緩緩爬起的殷血歌:“小子,你是日行之軀,很好。”
殷血歌拍打着自己身上急速脫落的死皮,警惕的看着血河仙尊冷聲喝道:“我是日行之軀又如何?前輩不由分說的下手,到底是什麼緣故?”
血河仙尊‘嗤嗤’一笑,他得意洋洋的昂起了頭:“看來我這次的運道不錯。日行之軀,當年卻是我都沒有這等造化,哈哈哈,那些佛門禿子、道門僞君子和我廝殺時,打得我好不狼狽?”
雙眸中的血光更盛,血河仙尊凝視着殷血歌沉聲喝道:“可否願意繼承我血河真解?成爲我隔代門人?我會盡我一切所能,指點你去尋找當年我在仙界留下的各處洞府,裡面有鴻蒙聖果,可讓你成長爲聖品靈根,讓你一日千里,區區數百年就成就大羅道果。”
青丘炎在一旁聽得心臟一陣陣的抽搐,饒是他見多識廣,青丘一族也是仙界頂尖的強盛世家,但是血河仙尊的話依舊讓他神魂飛揚,差點沒暈了過去。數百年而成大羅道果,如果不是血河仙尊自己有那例子擺在前面,誰個會相信他的話?
殷血歌只感覺一股難以形容的危機就在眼前,他凝視着血河仙尊冷聲道:“那麼我要做什麼?”
血河仙尊‘嗤嗤’的笑了起來,他輕聲笑道:“等你大獲全功了,去調查那北極太真妙法弘煊仙帝的底細,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人,關於這些,我稍後自有吩咐。”
青丘炎聽得渾身毛骨悚然,調查仙庭僅有的五方四御九大仙帝之一北極仙帝?且不說北極仙帝自身的修爲如何,單純他背後的雄厚靠山。身邊的無窮仙人,麾下的無量仙兵仙將,歸附在他座下的數以百萬計的仙界大小仙門和世家,誰敢這麼做,那真正是自尋死路。
“不可,萬萬不可。”青丘炎對殷血歌極有好感,而且他還欠了殷血歌的救命之恩,他顧不得血河仙尊的存在,當即就大叫了起來:“這種事情如何做得?不要說血歌道友一人,就算是整個血曌仙朝都填不滿這個大窟窿。這是自尋死路。這絕對是……”
血河仙尊冷哼一聲,他手指一點,青丘炎和盻珞就同時昏厥了過去。
殷血歌只覺身體一緊,四周一股無形暗勁襲來。將他拖到了那個血色符籙組成的囚籠前。
就聽得血河仙尊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還要探尋北極太白耀天鬥戰仙帝的下落。看看他到底是自動讓位還是被人給誅殺了。如果他被誅殺了,那麼就按照我給的方式,聯絡他留下來的暗樁。”
殷血歌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這到底是什麼事情?堂堂仙帝,怎麼說到他被人誅殺的事情上來?
他和青丘炎不同,他對仙庭以及仙庭仙帝的瞭解並不深,他根本不知道仙庭仙帝意味着何等恐怖的勢力和力量。但是殷血歌多少知道,仙界名義上的統治者就是仙庭,如此龐然大物的至高領袖,如果真的被人誅殺了,那麼又會是誰下的手?
“雖然鬥戰仙帝沒有明說,但是我知道他身後也有幾位道祖級的老不死支撐着。找到鬥戰仙帝留下來的暗樁,聯繫上那幾位道祖,然後將這個卷軸交給他們。”血河仙尊凝視着殷血歌,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這關係着三界的安危,關係着無數仙人的生死,你必須要完成這件事情。”
殷血歌還沒開口,趴在他頭頂的血鸚鵡突然怪笑了起來:“唉喲,三界安危?無數仙人的生死?老闆,咱們一定要想辦法壞了這傢伙的好事啊,嘖嘖,想想看,咱們毀了三界屏障,幹掉無數仙人,然後引動幽冥大軍侵入仙界,那些水靈靈的仙女可都是咱們的啦。”
血鸚鵡的話讓血河仙尊勃然大怒,他怒視着血鸚鵡,眸子裡一抹血光射出,迅速在血鸚鵡身上掃了一記。隨後血河仙尊的身體驟然震盪了一下,他厲聲喝道:“羅睺一族的魔崽子?你,你,你怎麼可能出現在仙界?這,這,這沒道理,巡天仙使都是死人麼?羅睺一族的魔物怎能侵入仙界?”
不等殷血歌開口分辯,血河仙尊已經暴跳如雷的咆哮起來:“殷血歌,你這個吃裡扒外勾結幽冥魔物的敗類!好吧,好吧,本尊本來不願意做這種無德之事,只想好生造就你這血妖一族的後生晚輩,然後就追隨我那孩兒還有那些門人部屬去了,但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罷了,罷了,這種缺德的事情,爲了三界大計,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被囚禁這麼多年,十萬年前,我才勉強打通了這帝墓的所有禁制,一直到今天才有足夠的精血能量,讓我打開禁制,將你們這些娃娃吸引過來。原本以爲有你這血妖后裔,是我的幸運,沒想到卻是一個禍害。”
“羅睺一族本非天地所生,乃幽冥界億萬魔神泣血而成,他們非天生,非地養,絕情絕性,寡毒無倫,你敢勾結羅睺一族的魔物,遲早被天地誅殺。”
“既然天地不開眼,沒來得及誅殺你這敗類,我來殺。”
殷血歌很想叫一聲冤枉,血鸚鵡這扁毛畜生,這次實在是害苦了自己。
但是血河仙尊的情緒已經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狀態,他的雙手掐了一個古怪的印訣,一道血光閃過,殷血歌已經莫名其妙的被拉進了那血色的囚籠中。血鸚鵡看着莫名出現在囚籠裡的殷血歌,嚇得渾身長毛都豎了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囚籠怎麼沒用的?”
血河仙尊冷笑一聲,他淡然道:“這囚籠只對我一縷殘魂有效,其他人等卻是進出無礙。說不得,我只能做那奪舍重生的惡事了。殷血歌,這是你自找的,你勾結羅睺一族的魔物,你是自找的。”
殷血歌很想放聲叫罵,他有勾結血鸚鵡麼?這傢伙分明是被幽冥祭壇莫名其妙從幽冥界吸過來的。
血鸚鵡也很委屈的看着血河仙尊:“我家那老不死的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他幹翻了你親孃,還是弄翻了你親妹?或者你全家女人都被我那親爹給輪了十八遍?總不至於那老不死的把你親爹給怎麼樣了吧?你這麼咱們家的人,咱們到底做什麼了?”
血河仙尊沒吭聲,他長嘆了一聲,用力的拍了拍殷血歌的頂門。
“小小年紀不學好,爲何要勾結這些外域魔物?殷血歌,你對得起我們血妖一族歷代先祖麼?你對得起這天地賜予的天賦根骨麼?你啊你,罷了,就讓我借用你的肉體,爲這三界消泯一個大禍害吧。”
血河仙尊半透明的身體化爲一道血光沒入了殷血歌的眉心,然後直接衝向了他的丹田,向着他的元嬰衝殺了過去。
很快血河仙尊的一縷殘魂就出現在殷血歌丹田內,他的殘魂驟然一僵,被殷血歌體內的那異樣給驚嚇住了。
“你,你,你修煉的是什麼?似乎有我血河真解的影子,卻比我的血河真解更加玄奧百倍?”
“你到底繼承了何人道統?”
殷血歌還沒回答,血海浮屠經所化的血池已經劇烈的震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