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傑也從邢綺菲身上感受到了魏忱忱所未曾給予他的溫柔丫。
更有邢光忠在工作上的器重和扶持,漸漸的,他的情感天平悄然傾斜。
……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聲、兩聲、三四聲——門鈴像催命一樣連續不斷地響着。
“誰呀,驚擾老子的好夢……”杜傑抱怨了一句,鬱悶地從枕頭被子的夾縫中掙扎爬起,蓬着一頭亂髮,氣哄哄地拉開門。
“煩死了!”
“煩什麼呀?你這個健忘蟲,不是說好了我要去大采購然後給你做好吃嘛?媲”
“嗨,我都睡迷糊了……”杜傑恍然大悟。
邢綺菲柔聲細語地抱怨:“傑哥,我的胳膊都快斷了,你快把東西接過去嘛!要不然我一生氣,就不給你做排骨和大蝦咯——”
杜傑一怔,大腦短路似的半天轉不過彎來,把邢綺菲讓進門,“哎,綺菲,你不是已經飛回意大利隨導師周遊歐洲列國去調研了麼?怎麼有時間跑到我這兒來?”
“人家捨不得離開你啊,所以改簽了機票、推遲了回學校的日程安排。”
“哦。”
滿滿當當的兩個購物袋被杜傑放在廚房的料理臺上。
未待回神,他已被邢綺菲從背後抱住。“傑哥,我想讓爸爸給你放個年假,然後你陪我回學校住段時間。等我把報告前期準備事宜完成了,咱們去趟威尼斯。那兒的景色可棒了,保準你去了就只想定居!”
杜傑身形僵了僵,“我手頭的工作……”
邢綺菲移到了面前,雙手攀上他的脖頸,“傑哥,爲了報導比賽,我已經和你分開40天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的——你在工作的時候注意力和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別無雜念。可我呢,雖然在休假,看似能夠好好放鬆身心,可是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你教我怎麼放鬆啊?”
“是麼,天天想我?”杜傑狡黠地微笑着。
邢綺菲嬌嗔道:“討厭!”
“有多想?”杜傑繼續試探。
“你這人真壞、真賴皮……我又不是記者,哪能口說懸河地長篇大論……總之很想你就是了,討厭……”
隨着她絞股糖般在他懷中扭來扭去,幾縷長長的深棕色捲髮有意無意似的總是劃過他裸着的臂彎。那忽重忽輕的癢感,像是在撩撥他心底的蠢蠢欲動。而她微微翕動的鼻翼、因激動而泛起淡淡紅暈的面頰,都讓他越來越按捺不住……
邢綺菲見杜傑默然不語,突然在他脣上淺啄一下。
“又在想什麼?你去洗漱,我來下廚。”
轟的一聲,他的猶豫被點燃了,胸口位置像是有團火似的,燒啊燒,越燒越旺。
“我也想你。”
杜傑將邢綺菲打橫抱起,大步邁進臥室,兩人重重跌入牀中。
“你要幹嘛,冒失鬼……”她有點驚慌,卻難掩滿面春色。
“要你!”
“討厭……肚子餓了,咱們先做飯吃……”
“我要吃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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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昏睡了多久,顧以涵在一片靜謐中醒來。
耳邊彷彿仍是嘩嘩啦啦的驟雨聲,和孟巖昔懇切的話語。
“小涵,你這麼可愛貼心,教我怎麼能不喜歡你呢?因爲要保護你,我受了傷也從未後悔過!!可是,可是……我有婚約在身,蘇葶很早就和我在一起了,我要對她負責任……我不能傷害你們任何一個!”
“小涵,小涵,我該怎麼辦?我以爲把你推給陸霖我心裡就會輕鬆一些,但結果不是那樣的。”
“請再多給我一些時間。小涵,我想,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小涵,好了,不哭了。你是第一個請我吃蘋果的女孩子,我不會辜負你……”
……
晃了晃頭,顧以涵視線不再聚焦在亮白的天花板,而是翻了身,目光慢慢掠過牀頭櫃、大立櫃、電腦桌,反覆確認了這裡不是醫院的病房、更不是職校招待所的狹小房間。
她蹙緊了眉頭——我這是在哪兒?
拉開蓋得嚴嚴實實的被子,她手臂撐上勁,坐了起來。
身上穿得衣服是一身很家常的粉紫色睡衣睡褲,布料上的印花是可愛的小熊維尼。牀邊的人字拖鞋底部印着跳跳虎,而牀頭櫃上鬧鐘背景是擁抱在一起的米奇和米妮。
這裡佈置得更像一間兒童房……
她揉揉痠痛的太陽穴,走到了房門口。
剛要出去看看,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劉振宇滿臉的驚慌失措,“喲,好孩子啊,你再多躺一會兒。巖昔囑咐過我,讓我盯緊你!病還沒好利索,可不能到外面去,吹着涼風又該發高燒了。”
顧以涵拘謹地笑了一下,“劉老闆,我沒那麼嬌氣……”
“你就乖乖聽我的勸,回牀上休息去——”
劉振宇回頭招呼兩名夥計,很快就給顧以涵端過來一張圓桌,上面擺放着粥碗、湯煲和清淡小菜。
顧以涵扶扶心口,“太豐盛了,我恐怕吃不完。”
“沒事!”劉振宇舉着手帕揩掉臉上的汗,微笑着說,“傻孩子,跟我客氣什麼。揀自個兒最合口味的吃。我知道你沒完全恢復,所以特意將鹽的用量減了一點。”
“您……您親自下廚爲我做的?”
顧以涵又感動又詫異,不知不覺睜圓了眼睛。
噝——
劉振宇誇張地吸口涼氣,“難怪巖昔給你買的東西都有卡通圖案,我終於明白了。看看這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跟那卡通片裡面的人物一模一樣!”
顧以涵也學劉老闆的樣子,倒吸一口涼氣,“噝——您說這些生活用品、包括睡衣和拖鞋,都是巖昔哥哥給我買的??”
劉振宇被逗樂了,“小涵姑娘,就剛纔這表情動作,我看你好得差不離了,才一會兒的工夫,那活潑機靈的勁兒又回來了。”
“嘿嘿。”
顧以涵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巖昔他隔半個鐘頭便打進一個電話訊問你的情況,這樣吧,等會兒他再來電話,我把分機拿進房間由你來接聽。”
“好啊!”
顧以涵含羞地笑了笑,轉身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飯桌前。
她剛掀開湯煲的蓋子,劉振宇在一旁熱心地提醒道:“醫囑說,感冒的病人不能吃發物。所以我沒給你**湯魚湯。”
“那這是?”顧以涵盯着煲裡面乳白色的湯汁發問。
劉老闆神秘地笑笑,“小涵姑娘,我先賣個關子,你品嚐吧——其實,以你美食家的天賦,百分之百能喝出來原料是什麼。”
所謂美食家,不過是劉振宇的玩笑話。
上回她喝劉氏私房菜的自釀酒十里香,卻是醉得一塌糊塗。
顧以涵的臉紅了又紅,捏着調羹舀了湯往嘴邊送。可能是感冒時間長了脾胃不和,味覺也跟着失靈。湯煲裡的內容越來越淺,她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
“唉,我嘗不出來,好像有點奶香,但是不甜,反倒帶點淡淡的苦味。”
劉振宇模仿武俠劇裡主角那樣,瀟灑地將手中摺扇嘩啦一聲展開,連連讚道:“厲害!小涵姑娘,我還以爲你病中不能嚐出食材本身的味兒呢。這湯裡我擱了百合、杏仁和白果,可以潤肺,出鍋前用鮮牛奶勾芡。”
顧以涵豎起大拇指,“藥食同源,劉老闆您不愧是名廚出身。”
“過獎——愛喝你就多喝些,可千萬不能都喝光,會影響消化的。”劉振宇善意地提醒,“到時候感冒美好卻又喊肚子痛,巖昔該怪我了。”
顧以涵放下手中的調羹,瞥了一眼即將見底的湯煲,匆匆問道:“說實話,我總覺得我睡了很長的時間,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
“時間確實不短。”
“我病得很重嗎?爲什麼我記不起發生過的事情……”
室內沒有空調,劉振宇熱得夠嗆。不一會兒,身上的中式對襟綢衫已經汗溼了。
他大力搖了搖手中的摺扇,說,“足協盃賽前你淋了雨,之後就病倒了,高燒、昏睡、無法進食。恰好巖昔他們開始比賽了,所以就委託我照顧你。醫生和護士都是請到家裡來出診的。”
腕上的手錶、兜裡的手機不知去了何方,牆上也沒有日曆。
顧以涵只得迷迷糊糊地掐指算算,“是不是我病了一個星期?”
劉振宇頻繁地眨眼否認,“嗬——哪止一個星期啊?你是嚴重的營養不良,又高燒不退,血象也特別不正常,病情一直反覆,很多時候意識都不清醒。醫生本來建議我們將你送到醫院住院治療的,可巖昔不讓。他覺得你留在我這裡最讓他安得下心好好比賽。”
“巖昔哥哥很瞭解我,我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兒。”
顧以涵滿心的歡喜,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