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
我總感覺,她也只不過是一隻提線木偶,在她背後,還站着另一個人。
她剛纔上樓來見的,根本就不是杜天恆。
不是杜天恆,還有誰能凌駕於杜家二小姐之上?
我想,只有杜家的大小姐杜詩音。
我決絕的掰開葉美娜的手,頭也不回的向大門走去,隨時準備着迎接一場惡戰。
他們以爲有錢就可以解決一切,我現在是缺錢,可我再也不想被人當猴耍。
當然,我這樣做不僅僅是爲了擡高身價,還有另一重更爲重要的目的。
我不相信葉美娜,更不相信杜家。
我要看看,杜家人的肚量到底有多大。
賺不賺得到錢,是一回事,能不能活着拿走這些錢,是另一回事。
杜家權勢熏天,如果他們想要把我留下,我並不認爲,自己今天能夠輕易脫身。
我就是要看看,假如我不答應他們的請求,會是一種什麼下場。
如果他們想來硬的,我至少還有談判的籌碼。
“狄先生,請您留步,”一個悅耳的聲音從音響中傳出來,響徹整個房間,與此同時,房間內的燈光也跟着自動暗淡了幾分。
我轉過身,才發現一面潔白的牆壁上,顯現出一幕巨大的投影。
影像裡,一位端莊典雅的中年女人坐在桌子後面,精緻的臉上毫無表情。
這張臉我認識,她是杜詩音,天恆集團總經理,經常在電視上拋頭露面。
我饒有興致的擡頭看向葉美娜。她早已從地上爬起來,拭去了臉上的淚痕。
“狄先生,這件事是我安排的,您對價格還有不同意見嗎?”屏幕上的人冷冰冰的,像是在談一樁生意。
我不禁有些憤怒,我最痛恨別人在暗地裡監視我。這再一次讓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神秘人。
這些有錢有勢的人,是乎天生就想着怎樣操縱別人於股掌之間,視別人的命運如同玩物。
我可不想讓他們得逞,現在是他們求我,她既然單刀直入,我也不必諱言,我說:“杜小姐,令尊的病,已經沒有什麼治療的意義。他現在是個活死人。就算給他醫治,也只是苟延殘喘。”
話說到這份上,屏幕上的杜詩音,臉上仍然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她輕輕的挑起眼睫,注視着我,平靜的說道:“狄先生,我知道你說的沒錯,我父親的生死,對於你,或者其它人,甚至我父親本人,也許都不再有意義,但他的生死,對我很重要。”
“對你有什麼意義?”
“有些事,我本來不便明說,不過既然狄先生執意要知道,我也不瞞你,天恆集團董事會,對於未來的接班人,分歧很大,我父親在一日,集團就是我們杜家說了算,我父親一旦身死,那就另當別論了,以我目前的實力,還不足以接管整個集團,我需要時間。狄先生,不知道你對這個答案是否滿意。”
杜詩音所說,合情合理,誠意十足,不覺讓我刮目相看。
這個女人,能輕易看透人心。她是乎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只聽她接着說道:“狄先生,如果您不願出手,我也不便強求。美娜,幫我送狄先生回去。”
“大姐,爸爸他,”葉美娜激動的向前走了幾步,是乎很不甘心。
“你照辦就是了,”杜詩音冷漠的說道。